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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洛冉见证过这些东西的诞生与消亡,本身就是游离在之外的;殷乐则还是觉得那些东西离自己太远,拯救世界这种事轮不到她这种小人物。

    洛冉点点头:“比较相似,但这种古法更像是精神控制,被控制的人甚至能清楚的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只是控制不了自己的身体而已。”

    相比只希望,洛冉就淡定多了,眼神里没有羡慕或者不适从别扭,只有单纯的欣赏。

    他说:“碰巧见过而已,如果你是想深入问这只蛊虫,那么你就要失望了。”

    蝴蝶夫人很惊奇地看着这一幕,但却什么都没问,说:“如果道友方便的话,可以说说你知道的东西吗?”

    听着吴吟解连敬称都用出来了,殷乐在旁边觉得自己愈发插不上嘴,只好端着茶杯默默喝茶,并时不时偷看身侧正经危坐的洛冉一眼。

    不过虽然很羡慕,她还是给自己找了借口——住在这种地方,会得风湿。

    洛冉显然不知道她在想什么,点点头说:“你不说我也想提醒你们的,这件事本身就不太正常,我只能说,不要把它当成一个意外来看。”

    殷乐一看,那明显是之前给吴祝长用塑料瓶装走的蛊虫,现在被蝴蝶夫人换了个方形的玻璃盒子装,更能看清楚它身上的细节,连腿上的绒毛都一清二楚。

    虽然其实她也可以理解,古法复苏或者说是有人能操纵这只古法三尸蛊,就直接意味着有更多的东西事情在他们看不见的角落里发生,严重的甚至会威胁到现代的社会。

    矮矮的木头案桌上摆着茶具,壶与杯相映,小火炉里燃着碳火,是这一片葱绿灰白中的唯一亮色。

    湘西一带的赶尸术和黔南的巫蛊术、苏州的黑茅并称三大邪术,其中赶尸就是可以控制死去之人的尸体,南疆的巫蛊也有类似这种的虫子,所以吴吟解有此一问。

    殷乐这才意识到,洛冉那过去的岁月不过是糊在宝物上的保护膜,一层层洗出来了,才能惊觉它本身就带着的光。

    这一看,女人明显就是蝴蝶夫人无疑,男人不认识,却也不难猜。这么和南疆大巫坐在一起的,应该就是吴氏的家主,吴吟解。

    洛冉对有礼貌的人一向态度很好,点点头,说:“你也知道,三尸蛊向来是烈性蛊,基本上寄生即死,但这种古法养的却不一样,它寄生人体之后不会死亡,但却可以控制人的身体。”

    “这位道友,不知你是从哪里认出来这是古法养的三尸蛊?”蝴蝶夫人笑笑,“看你的样子不像我们南疆出来的人,连我都不太认识这个样子的三尸蛊,你是怎么知道的?”

    还是吴吟解先开口:“我还什么都没说呢,洛道友何必上赶着对号入座?”

    反观吴吟解这边,却完全没被他吓到,也是稍微褪去了一点儒雅,展示出常年作为一家之主的气势,笑容无懈可击。

    洛冉:“不,它一直存在,只是你们现在才抓到它的端倪罢了。”

    但是让洛冉受气,那就不行!

    殷乐觉得这话不太对劲,好像带着那么点敌意。

    才不是酸呢!

    吴祝生把他们带到之后,就很识趣地走了,看样子可能因为本家规矩,他不能留下来陪客。

    洛冉瞥了一眼那虫子,手指隔着透明玻璃一点,那蛊虫就忽然扭动起来,肚子上的那张人脸的表情仿佛很享受,瞬间就精神不少。

    但洛冉面对这种美人没有任何反应,面无表情,问:“何事?”

    殷乐也有点招架不住吴吟解这种温文尔雅的,拉着洛冉的袖子坐下,回笑:“多谢多谢。”

    殷乐想,等回去就好好赚钱,然后买个鸽子蛋那么大的钻戒,早日把道长拐回家!

    这段谈话很短,但四个人各有各的理解。

    这个人话贼少,虽然说的话温柔客气,但就感觉缺少那么一股活人气儿。比起来,殷乐还是更喜欢不靠谱一点的吴祝长,最起码还开朗活泼会找话题。

    吴氏虽然做事比较老派,但也不是一味的保守固执,院子里也用了许多现代建筑材料。

    洛冉语气淡淡,话却锋芒毕露:“我是诚心诚意地来提醒你们,但你如果就凭这个猜测我是幕后之人,会不会对我有点不公平?”

    吴吟解微笑不变:“见谅,我只是习惯性这么一想罢了,毕竟连巫蛊大能蝴蝶夫人都没能一眼认出来的虫,你却能直接替我家小辈解了蛊,真的很令人惊讶。”

    见他们进来,蝴蝶夫人抬头,顺手就把棋盘给推开,迫不及待似的站起来说:“你们就是之前给吴清茗去蛊的人?”

    不过她也能理解,如果世上忽然冒出现今玄学界搞不清的古法,那么他面前这个本身就对古法相当了解的人,就是最大的嫌疑人!

    殷乐颇有种刘姥姥进大观园的感觉,心说这才叫生活,她以前蜗居的那些地方,只能算作生存。

    洛冉也回以微笑,霎时间锋芒毕露:“窥伺者死。”

    一个男人穿着草木灰色的唐装,蟠龙纹样,头发很长,其中有几撮还是白色的,在认真下棋;一个女人着紫色纱衫,表情明显很不耐烦,一只手用指头敲着棋盘,一只手拿着手机不知在看什么。

    比起蛊虫,吴吟解的兴趣就明显不在这上面,他又给洛冉添了些茶水,貌似不经意地问道:“道友不想说就算了,不过我有个问题,还请道友解惑。”

    蝴蝶夫人像是有点招架不住这种气势十足冷漠的,脸上一僵,边招呼着两人坐下,边说:“吟解,快倒点茶来。”

    殷乐听不下去了,站起来说:“吴先生,你这话就有点以己度人了,我师兄只是碰巧认识这三尸蛊而已,没您那么多弯弯绕绕。”

    吴吟解嘴角还挂着淡笑:“想请道友说说,您是怎么看这件事的。”

    殷乐在一边听得鸡皮疙瘩都起来了,一想到那个画面,知道自己正在被控制但是没有办法,还真是瘆得慌。

    之前殷乐一直觉得洛冉很温柔,虽然不常笑也没什么明显的情绪外露,但总是带着一股岁月的味道,看世间万物都有种包容感,像是一把古刀外面裹着刀鞘,谁都可以看两眼。

    因为其实论到底,现代的玄学界不过都是依仗着之前的东西道法来修炼,而在这条时间长河中,有多少断代,又有多少东西遗失?他们现在所信奉的东西,其实都不过是整个玄学界的冰山一角而已。

    厅里只有两个人,正坐在棋盘面前对弈。

    随便一个普通古法养出来的蛊虫就能让当代的玄学界的翘楚束手无策,如果他们不对过去的东西抱有敬畏,那么最终倒霉的也只有他们自己。

    吴吟解倒是有条不紊地把棋盘上的棋子按颜色收到棋篓子里,然后在桌上摆了茶盏,倒了热茶,微笑道:“请坐。”

    这句话背后的东西异常可怕,让如今的修仙界有些无法自容。

    蝴蝶夫人碰了个软钉子,也不好直说,只知道面前这个男生是殷乐的师兄,反正都在一个群里,到时候回去可以问问,应该能问出个所以然来。

    房屋却不嫌麻烦地用了玻璃做门窗,嵌在实木框里,从里面可以看见外面的烟雨朦胧和草木葳蕤,从外面可以看到里面屋主人的闲情逸致——

    吴吟解忽然笑起来,一双漂亮的桃花眼跟浸过水似的:“我越来越好奇您的师门了,一定藏着很多秘密。”

    吴吟解:“古法正在苏醒?”

    殷乐和蝴蝶夫人对视一眼,对于他俩忽然杠起来也有点手足无措。

    蝴蝶夫人长得很漂亮,不是个小姑娘了,但是风韵特别够,举手投足都带着魅意,是少有人能有的高高在上的吸引力。

    院里的回廊用瓦片做顶,下方挂着竹帘,若隐若现地挡着雨,一小片浅池只有巴掌深,里面养着指头大小的鱼儿,黑色的,不像什么名贵品种。却很霸道地只留了一条通往正厅的路,用圆形的石块儿铺成,蜿蜿蜒蜒。

    但现在却完全不是这样。他微微低着头,眉眼却上挑,那双什么时候都很平淡的眼睛仿佛闪着寒光,稍微动一下,就露出一点令人畏惧的锋芒,甚至不敢与他对视。

    殷乐和蝴蝶夫人都各自招架不住对方的朋友,只好在氤氲袅袅的热雾里喝茶,没人说话,场面尴尬。

    不过它没有按照洛冉所说只能活五个小时,不知道被蝴蝶夫人用什么方法养着,至今还能偶尔抽搐一下,证明它顽强的生命力。

    吃人嘴软,洛冉虚扶了一下茶杯表示感谢,道:“请问。”

    她真的有点来气,早知道就让这蛊虫死去吧,爱谁谁的,她好心带着洛冉来给人家解惑居然还反被怀疑!

    洛冉这次没答,只模糊地说:“过日子无聊,看得书杂了,知道的也就比常人多些,但也只懂皮毛。”

    随着两人插科打诨,吴祝生带着他们到了吴家的待客大厅。m.juyuanshu.com

    吴吟解把桌底下的一个透明盒子拿出来,稍微晃荡,就从盒子里传出一阵瘆人的哭腔,但他脸上的微笑就没变过,淡定得要死。

    殷乐点头:“是。”

    蝴蝶夫人:“冒犯道友,但是可否告知道友来自哪里?师从何处?”

    蝴蝶夫人大概知道了,其实这就是她们南疆古书上记载了的东西,只是她觉得洛冉一个并非南疆人却知道,觉得很奇怪,随口一问而已。

    洛冉穿着黑色衬衣,但因为料子是雪纺的,显得异常垂顺,跪坐在案几前,面前摆着青瓷茶盏,一缕缕烟雾就绕在他面前,把他的眼睫都氤氲得湿润,整个人清秀得不行。

    吴吟解闻言说:“湘西赶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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