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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要她死了，阿窈就会高兴了。
方才的笑意仿佛是汪怀恩的错觉，那张深邃幽暗的眼眸里透出冲天的血气。
锁秋红着眼睛，望着自家主子，眼泪不停地往下掉，恨不得受拶指之刑的是自己才好。
出了坤宁宫，谢烆几乎在一瞬间变脸，他走得很快，快到汪怀恩险些都跟不上。
她害了他和阿窈的孩子！
可这双手若是废了，对娘娘而言，却是比死还要难受。
谢烆急着去处置人，此刻心中甚至隐隐带着兴奋，他紧紧握住皇后的手，嘴角一扯，轻笑了声:“你也知道朕瘦了，那还不赶紧好起来？”
萧婕妤胸口如同震裂般的剧痛，喉咙中登时涌出一抹腥甜，被踹到在地时，无处支撑，重伤的手指不得已撑在冰冷的地面上，痛觉顺着指尖窜进五脏六腑，她整个人疼得直发抖，几乎就要昏厥过去。
皇后抿了抿唇，还要说什么，谢烆命人将羹汤端进来，“害我们孩子的凶手已经抓到了，朕去去就来，晚些时辰再陪你说话。”
事到如今，她也没有什么好说的了。
她这双手，素日不过做些伺候人的差事，断了也就断了，没什么可惜，可主子不一样。
横竖逃不过去了，镇北王既然能顺着那白猫查到忍冬花团扇、查到自家主子的外祖家，再多的狡辩都是多余，只能增加无尽的痛苦。
皇后微微转醒，看到汪怀恩在皇帝耳边说了句话，谢烆眸光猛然往下一沉，正要起身，皇后慢慢抓住了他的手。
去年除夕，三皇子回宫来看她，却被她发现孩子浑身青紫淤伤，再三逼问之下，才知是拜四皇子和长宜公主所赐。
她原本是要设计四皇子的，可孟昭仪后来一句话点醒了她——
四皇子则道:“我母妃说了，你外公不过是我外公手底下跑腿的小官，我外公一句话，你们家就完了！”
压垮骆驼的从来不是最后一根稻草，而是长年累月积压的痛苦和失望。
长宜公主是孟昭仪的女儿，而四皇子是怡妃所生之子，两人的品阶都在她之上，而她父亲更是在怡妃父亲手下为官。
她可是老夫人亲口承认的绣工上最有天赋的姑娘，深得老夫人真传，织染局、绣坊那些人的手艺哪里及得上自家主子。
皇后是善良的女人，她怎可为了一己私欲，去伤害无辜之人？
谢危楼一挥手，两旁的女使停止了施刑的动作。
“陛下可真是疼皇后腹中的那个宝贝疙瘩呀，我瞧她那肚子里，八成就是个皇子，撷芳殿那几位庶出的皇子，日后恐怕就要一边儿站咯。”
皇后好几日没醒了，睡梦中迷迷糊糊听到有人喊她的名字，她进宫这么多年了，没有多少人记得她闺中的小名，只有皇帝还会这么喊。
他的阿窈太瘦了，那么多的补汤灌下去，她却一丁点都没有好转。
萧婕妤伏在地上，疼得浑身失了力，最后气若游丝地吐出几个字:“让我……见一见陛下。”
可这时候后悔已经来不及了，且为了自己的孩子，她不得不一点点除去所有的障碍。
她将这一切告诉了皇帝，可谢烆这时候压根听不进去，更没有丝毫的爱怜。
凌迟。
对旁人仁慈有什么用，谁又会对你仁慈？
初冬的天气，萧婕妤一身衣袍里里外外全都被冷汗浸透，被上刑的两只手垂在地上不住地颤抖，透过斑斑血迹，几乎能清晰地看到嶙峋的指骨。
……
瞧瞧，她再能耐，不过也只能在阴沟里搞些小动作，哪里敢明面上与人抗衡。
事已至此，无力挣扎。
肌肤相触，谢烆浑身颤了一下，回过身来，语声一紧:“阿窈……”
嘉贵妃的猫还是不出意外地扑向了皇后的肚子，而她没想到的是，明明天衣无缝，明明凶手已经板上钉钉了，却还是没能逃过镇北王的眼睛。
大步迈入宫正司牢房，谢烆一脚便将那跪在地上瑟瑟发颤的身影踹翻在地，“果然是你！”
几岁的孩子能懂什么，大人什么态度，他们便是什么态度。
长宜公主告诉三皇子:“你要是敢说出去，我母妃便将你和你母亲赶出宫去！”
一声声痛呼刺激着锁秋的耳膜，脑海中不断回荡着镇北王的那句“再不说实话，你家主子这双手可就废了”。
她想出了这个一举多得的办法，只要皇后滑胎，嘉贵妃、孟昭仪，还有绛雪轩的柳顺仪，都逃不开干系。
谢危楼微微吁了口气，目视着地上的女人:“陛下如何处置婕妤，本王管不着，本王算得上三皇子半个老师，稚童无过，本王自会尽力保下他的性命。”
可随着皇后的肚子越来越大，她每每入坤宁宫拜见，看到她手里摇晃着那面忍冬花的团扇，她心中还是生出了一些不忍。
谢烆冷冷地看着她:“皇后与你何愁何怨，你为何要害她肚子里的孩子？”
皇后嘴唇有些干燥，一张一合地动了动:“陛下瘦了。”
后宫之中，她家世最低，任谁都能来踩上一脚；
好在，主子还有三皇子，镇北王说得是，三皇子小小年纪，不能没有母亲，此事未必没有转圜的余地。
额际往下滚落。
她不受宠，连带着她的孩子也受人冷眼，受尽欺凌，堂堂皇子在人前连头都不敢抬，受了委屈都不敢同她这个母亲说。
不知是不是错觉，有那么一瞬间，锁秋甚至听到了指骨断裂的声响，最后终于受不住，颤抖着出了声:“我说……”
至于其他人，那便一个个来。
汪怀恩进殿禀告萧婕妤招供的时候，谢烆的手正摩挲着皇后的脸颊。
她被仇恨蒙蔽了眼睛，竟然想要一并除去皇后腹中的胎儿。
仇恨伴随着那些原本不属于她的野心在骨髓中疯狂滋长，皇帝只有三个皇子，都是一样的教养，她的孩子未必没有机会。
他在皇后额头落下一吻，笑意是多日以来从未有过的温柔:“乖乖进一些汤，别让朕再担心了，好吗？”
只有残留的意识还支撑着她，再见皇帝一面。
皇后想问几句话，无奈提不上力气，便点点头，由他去了。
谢危楼听完锁秋的供认，目光再次落在萧婕妤身上。
谢烆攥紧手中，颤抖着闭上眼睛，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再睁开时，眸中是一种接近病态的疯狂，最后咬牙，说出了最后两个字——
于他而言，眼前这个毒妇外表柔弱可怜，实则心如蛇蝎。
萧婕妤颤巍巍地伸出手，想要抓住谢烆的袍角，却是没什么力气了，“罪妾……无话可说，任由陛下处置，只求陛下……多看看三皇子吧。”
] 只要她死了，阿窈就会高兴了。
方才的笑意仿佛是汪怀恩的错觉，那张深邃幽暗的眼眸里透出冲天的血气。
锁秋红着眼睛，望着自家主子，眼泪不停地往下掉，恨不得受拶指之刑的是自己才好。
出了坤宁宫，谢烆几乎在一瞬间变脸，他走得很快，快到汪怀恩险些都跟不上。
她害了他和阿窈的孩子！
可这双手若是废了，对娘娘而言，却是比死还要难受。
谢烆急着去处置人，此刻心中甚至隐隐带着兴奋，他紧紧握住皇后的手，嘴角一扯，轻笑了声:“你也知道朕瘦了，那还不赶紧好起来？”
萧婕妤胸口如同震裂般的剧痛，喉咙中登时涌出一抹腥甜，被踹到在地时，无处支撑，重伤的手指不得已撑在冰冷的地面上，痛觉顺着指尖窜进五脏六腑，她整个人疼得直发抖，几乎就要昏厥过去。
皇后抿了抿唇，还要说什么，谢烆命人将羹汤端进来，“害我们孩子的凶手已经抓到了，朕去去就来，晚些时辰再陪你说话。”
事到如今，她也没有什么好说的了。
她这双手，素日不过做些伺候人的差事，断了也就断了，没什么可惜，可主子不一样。
横竖逃不过去了，镇北王既然能顺着那白猫查到忍冬花团扇、查到自家主子的外祖家，再多的狡辩都是多余，只能增加无尽的痛苦。
皇后微微转醒，看到汪怀恩在皇帝耳边说了句话，谢烆眸光猛然往下一沉，正要起身，皇后慢慢抓住了他的手。
去年除夕，三皇子回宫来看她，却被她发现孩子浑身青紫淤伤，再三逼问之下，才知是拜四皇子和长宜公主所赐。
她原本是要设计四皇子的，可孟昭仪后来一句话点醒了她——
四皇子则道:“我母妃说了，你外公不过是我外公手底下跑腿的小官，我外公一句话，你们家就完了！”
压垮骆驼的从来不是最后一根稻草，而是长年累月积压的痛苦和失望。
长宜公主是孟昭仪的女儿，而四皇子是怡妃所生之子，两人的品阶都在她之上，而她父亲更是在怡妃父亲手下为官。
她可是老夫人亲口承认的绣工上最有天赋的姑娘，深得老夫人真传，织染局、绣坊那些人的手艺哪里及得上自家主子。
皇后是善良的女人，她怎可为了一己私欲，去伤害无辜之人？
谢危楼一挥手，两旁的女使停止了施刑的动作。
“陛下可真是疼皇后腹中的那个宝贝疙瘩呀，我瞧她那肚子里，八成就是个皇子，撷芳殿那几位庶出的皇子，日后恐怕就要一边儿站咯。”
皇后好几日没醒了，睡梦中迷迷糊糊听到有人喊她的名字，她进宫这么多年了，没有多少人记得她闺中的小名，只有皇帝还会这么喊。
他的阿窈太瘦了，那么多的补汤灌下去，她却一丁点都没有好转。
萧婕妤伏在地上，疼得浑身失了力，最后气若游丝地吐出几个字:“让我……见一见陛下。”
可这时候后悔已经来不及了，且为了自己的孩子，她不得不一点点除去所有的障碍。
她将这一切告诉了皇帝，可谢烆这时候压根听不进去，更没有丝毫的爱怜。
凌迟。
对旁人仁慈有什么用，谁又会对你仁慈？
初冬的天气，萧婕妤一身衣袍里里外外全都被冷汗浸透，被上刑的两只手垂在地上不住地颤抖，透过斑斑血迹，几乎能清晰地看到嶙峋的指骨。
……
瞧瞧，她再能耐，不过也只能在阴沟里搞些小动作，哪里敢明面上与人抗衡。
事已至此，无力挣扎。
肌肤相触，谢烆浑身颤了一下，回过身来，语声一紧:“阿窈……”
嘉贵妃的猫还是不出意外地扑向了皇后的肚子，而她没想到的是，明明天衣无缝，明明凶手已经板上钉钉了，却还是没能逃过镇北王的眼睛。
大步迈入宫正司牢房，谢烆一脚便将那跪在地上瑟瑟发颤的身影踹翻在地，“果然是你！”
几岁的孩子能懂什么，大人什么态度，他们便是什么态度。
长宜公主告诉三皇子:“你要是敢说出去，我母妃便将你和你母亲赶出宫去！”
一声声痛呼刺激着锁秋的耳膜，脑海中不断回荡着镇北王的那句“再不说实话，你家主子这双手可就废了”。
她想出了这个一举多得的办法，只要皇后滑胎，嘉贵妃、孟昭仪，还有绛雪轩的柳顺仪，都逃不开干系。
谢危楼微微吁了口气，目视着地上的女人:“陛下如何处置婕妤，本王管不着，本王算得上三皇子半个老师，稚童无过，本王自会尽力保下他的性命。”
可随着皇后的肚子越来越大，她每每入坤宁宫拜见，看到她手里摇晃着那面忍冬花的团扇，她心中还是生出了一些不忍。
谢烆冷冷地看着她:“皇后与你何愁何怨，你为何要害她肚子里的孩子？”
皇后嘴唇有些干燥，一张一合地动了动:“陛下瘦了。”
后宫之中，她家世最低，任谁都能来踩上一脚；
好在，主子还有三皇子，镇北王说得是，三皇子小小年纪，不能没有母亲，此事未必没有转圜的余地。
额际往下滚落。
她不受宠，连带着她的孩子也受人冷眼，受尽欺凌，堂堂皇子在人前连头都不敢抬，受了委屈都不敢同她这个母亲说。
不知是不是错觉，有那么一瞬间，锁秋甚至听到了指骨断裂的声响，最后终于受不住，颤抖着出了声:“我说……”
至于其他人，那便一个个来。
汪怀恩进殿禀告萧婕妤招供的时候，谢烆的手正摩挲着皇后的脸颊。
她被仇恨蒙蔽了眼睛，竟然想要一并除去皇后腹中的胎儿。
仇恨伴随着那些原本不属于她的野心在骨髓中疯狂滋长，皇帝只有三个皇子，都是一样的教养，她的孩子未必没有机会。
他在皇后额头落下一吻，笑意是多日以来从未有过的温柔:“乖乖进一些汤，别让朕再担心了，好吗？”
只有残留的意识还支撑着她，再见皇帝一面。
皇后想问几句话，无奈提不上力气，便点点头，由他去了。
谢危楼听完锁秋的供认，目光再次落在萧婕妤身上。
谢烆攥紧手中，颤抖着闭上眼睛，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再睁开时，眸中是一种接近病态的疯狂，最后咬牙，说出了最后两个字——
于他而言，眼前这个毒妇外表柔弱可怜，实则心如蛇蝎。
萧婕妤颤巍巍地伸出手，想要抓住谢烆的袍角，却是没什么力气了，“罪妾……无话可说，任由陛下处置，只求陛下……多看看三皇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