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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段之愿眨了下眼睛:“这里看他的位置最好。”

    钢筋一样硬的手臂按在她锁骨上,手机被他从包里翻出来,随手一按。

    推杯换盏间的交情,全在酒里了。

    这一口张昱树没让她吃,现在喉咙发苦,看着他时又开始酸涩发胀。

    拿到手机后,她又回来趴在窗台上。

    现在也是。

    刚刚贴心给她换床单的阿姨,现在已经举着灯牌到楼下,逢人就吆喝着问:“住店吗?”

    楼下顿时一阵骚动,离得远的抻着脖子朝那边看。

    短暂的寂静。

    勾到裙摆边缘时,才抬眼瞧她。

    凌晨两点,最后一桌客人也走了。

    她不爱吃鸡蛋,更是不爱吃烟熏火燎的烧烤。

    不到五分钟,空荡荡的警车满载而归。

    不紧不慢拿起羊肉时被男人一把扣住手臂。

    阿姨犹豫了一下,说:“那个房间的淋浴坏了还没修好,你最好不要洗澡,可以用水池洗洗脸和脚没关系的。”

    段之愿垂下眼。

    “扫这。”张昱树指了指吧台,声音平淡。

    “酒量见长。”他说。

    雪白一片上挂着一粒樱桃红。

    下一秒,攥住她的手腕直接把人带进房间。

    张昱树来的地方更像是个工厂,大门日夜敞开,外面一条滚动播放的led灯:【刷车十五元】

    她提起裙摆指着大腿上的红点,怯生生告诉他:“还,还有这里……”

    段之愿跪坐在床上,打开窗户探出头。

    但骨子里的唯我独尊却依旧保留着,只不过现在的处理方式,不是他亲自上了。

    偶尔瞥一眼,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

    光着膀子穿着背心,各个身上带着纹身。

    轻声说:“你给弄错了。”

    夏夜,月亮驱赶太阳只剩残留的暑气。m.ruxueshu.com

    为首的那个摇头晃脑走到某一桌前,一脚踢翻了桌子。

    ——

    “嗯,所以没空伺候你。”张昱树眉目清冷,望着她的眼神淡淡的,像是在看陌生人:“我这不收酒鬼,你要是喝多了,我让你横着出去。”

    他挤了一点在食指指尖上,蹲在她脚下。

    肩膀线条硬朗,手臂肌肉明显。

    张昱树起身离开,剩下的一瓶啤酒被他顺便带走,丝毫不拖泥带水。

    十二点的烧烤店依旧辉煌,吹牛扯皮吵闹的比比皆是。

    刚要站起身,却看见她及膝的裙摆动了动。

    看他用白毛巾迅速抹了一把额头的汗,再将手里一把烤串翻了个面。

    段之愿瞧了眼时间。

    两两对视,终究还是她先移开目光。

    烤之前就淋上几滴醋,味道才更好,曾经是他的最爱。

    住进来那天,阿姨给她推荐很多房间,她却指着最角落里那间房:“我要这个。”

    手机里播放了一首节奏轻快的歌。

    勾肩搭背进去,四个小时以后鞋都没了,由人抬着出来扔到出租车上。

    几秒后,头顶亮起一盏昏黄的灯泡。

    他早已褪去当初的桀骜不驯。

    不到一分钟,刚刚他走出来的门里涌出七八个人。

    这一瞬间,她看见他的眼神。

    唯一镇定自若的,还是倚在门边那个男人。

    “我,我给你结账。”

    不是也是。

    她饿了。

    有服务生开始扫地,聊着今天太累明天休息要好好睡一觉。

    视线落在一个牵着气球跑的小男孩身上,仅仅几秒钟后,再度回归那个男人身上。

    “你好忙的。”

    也是这么个盛夏夜,哄她喝了一杯酒,就被他套出全部心里话。

    啤酒也很多年没碰过了,还要靠着肉串的咸滋味才能勉强咽下。

    《一个小结巴》by嫁酒

    嘴里咬着烟,用凉毛巾擦手,眼神懒懒地垂着。

    段之愿攥着斜挎在身上的包,小跑两步,跟他拉近了些距离。

    她面颊绯红,艰难咽下一口酒。

    “我过来火车站宾馆住了。”

    咬着牙,喑哑的声音她耳边响起。

    门吱呀一声打开,黑咕隆咚一片。

    两点的街道一片寂静,偶尔有举牌逢人就问住不住宿,见了张昱树却没开口。

    路遥给她打的电话。

    他越过她走进吧台,手背擦过她的裙摆。

    就当是啤酒搞的鬼吧。

    再出来时毛巾变白了,猜想他是回去换了条冰毛巾。

    烧烤店里不要酒鬼,怕是世界第一人。

    前面的路犹如巨兽的口,又黑又寂静,再往里走连路灯都没有,只等着被黑暗吞噬融为一体。

    段之愿拿着手机,犹豫了一下,回复:【我只怕他连报复我都不稀罕。】

    “痒……”

    烧烤店继续营业,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

    终于等到张昱树端着烤炉进来,她才站起身。

    搁在床上的电话在这时响起。

    从宽大的短裤里拿出手机放在耳边,没一会儿冲那人扬了扬下巴。

    按着膝盖缓缓起身。

    “你那边怎么有点吵?”路遥问她。

    “我看你是真痒了。”

    “我手机,没电了。”

    段之愿回来燃城很久了。

    她没付钱就离开,有人刚要制止,就被霖子用眼神拦住,由着她走出大门。

    张昱树用脚勾来个椅子坐在她对面,那盒锡纸土豆就摆在他眼前。

    警察很快过来,红蓝斑驳的光影闯进段之愿的瞳孔。

    眼瞧着他换上新t恤,看都没看她一眼就离开。

    面包和鸡蛋羹一口未动,点的牛羊肉也仅仅吃了两串,反倒是那瓶啤酒,这么一会儿就剩个底了。

    肌肤颜色也成鲜明的对比。

    掌心炙热,扣在她的肌肤上能感觉手指粗粝,手臂肌肉坚硬似铁。

    身体和手臂已经朝着声音够去,视线是最后离开的。

    “我知道。”她抿了抿唇,又喝了一口,苦味让五官都扭在一起:“昨天就有一个横着出去的。”

    凶猛中带着炙灼,凛冽的气息覆盖住她全部感官。

    男人精壮的胸膛展露在眼前,整齐的腹肌和他刚毅的面庞相称。

    段之愿当然不会走,她就坐在那里,也没有人赶她走。

    张昱树转过身,看见女人紧紧攥着背包带,露在外面的脚趾蜷了蜷,脚背上有几个红色斑点。

    布满市井烟火的红尘,入目便是密集楼宇之间的霓虹广告牌。

    这里是火车站最吵的地方。

    这个男人,是真的很讨厌她了。

    亮了。

    段之愿放下手机,裹着毛毯倚在墙边。

    “知道就好。”

    张昱树的目光也跟着向上游移。

    段之愿点头应允。

    一边说,一边褪去穿了一天的背心。

    段之愿这才抬眼。

    她在旅店楼上看见的。

    段之愿心中一颤。

    沉默让空气变得稀薄,段之愿能听见自己的心跳声。

    张昱树手里那管牙膏尾部轻轻碰在她脚腕上,沿着小腿的弧度慢慢向上滑。

    他的房间就工厂最里面。

    --

    似是咖啡与淡奶油。

    他的手法称不上细腻,倒是有些不耐烦。

    段之愿:“我的脚,被蚊子咬了好几个包。”

    尾部卷起,快用完了。

    关了音响耳朵还有些不习惯,好像整个世界都安静下来。

    “出来吃饭不带现金?”他语气里的不悦毫不遮掩,声音快又鄙夷:“充电宝二十。”

    2022.3.23/晋江文学城

    音量调至最低格扔在床上,段之愿歪着脑袋看他离开长长的烤炉进了饭店。

    楼下的男人从身旁摞着老高的餐盘上拿下一个,熟练扯了个塑料袋套上,将烤好的牛肉放在上面。

    只是奇怪地瞧着身后一直不急不缓跟着他的姑娘,人都走远了,才移开目光。

    面前这一桌,都是曾经带她吃过的。

    他们都认识他,也知道他的饭店隔三差五就有警车光顾。

    “我以为你会住酒店。”

    男人没理会,又看向另一只脚。

    段之愿信了。

    男人背对着她拿出钥匙,终于开口:“你跟我做什么?”

    缘由不需要挑明,所有的一切都是有利所图。

    当他的指尖划过脚背,段之愿抬了抬脚趾。

    路遥电话里问她:【他能不能报复你啊?】

    张昱树再出来时,手里拿着一管牙膏。

    他抖了颗烟出来,不知道在和人说什么,眼睛眯了眯,神情微冷。

    白色牙膏就覆盖住蚊子包。

    张昱树扯下搭在肩头的毛巾,掀开门帘就来到段之愿桌前。

    “有点困了。”段之愿深吸了一口气,挺起胸瞧了眼外面。

    门一关,她被抵在墙上,人抵在她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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