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平安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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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换做对方回答“不知道。”

    “叶简依，你跑到这里干嘛？你不要命了？”他几个跨步跑到简依跟前，一把拽起了她。

    “明天不是你的生日。”听到这句话的时候，简依的心突地一跳，原来，还有人记得她的生日。妈妈离开以后，她再也没有过过生日。平安夜，这么有意义的日子，上小学和初中的时候同学们都羡慕她，可以在所有人都庆祝的日子过生日。可是高中之后，她没对任何人说起过，乔麦和安静都渐渐的不再提。可是，顾晁然却还记得。心里有暖流输灌到了全身。

    “明天，行不行，明天是圣诞节，我请你。”简依最怕的就是顾晁然的沉默了。

    “唉，真大意啊，还好没出什么事。这样，你男朋友也放心了。”司机有意当起了和事佬，“以后啊，可得长教训啊，小伙子，也不要跟她生气了，估计你女朋友也吓个够呛啊。”

    约定的时间她没有到，他只是以为她玩的忘记了时间，可是等到8点，他的心开始焦急，到了

    简依这边陷入了深深地沉默，喜欢么？应该是吧，俩人从小一起长大，小学的时候做了六年的同桌，俩人一块背书，一块做奥数题，一块做值日，一块主持节目，一块霸占着班里的前两名和正副班长。连教过他们的老师都说，他俩是他们这一届的金童玉女。虽然中学不在一起，但是再见面时丝毫没有改变俩人的亲密关系。高三的时候，俩人不在一个班，下自习后还会坐在一起，顾晁然帮她补习。他们在一起就像亲人，也好似不分性别的朋友。就像顾晁然说的，结合亲人朋友恋人为一体的第四种关系。

    “”那边沉默。

    “终点站？”简依抬腕看表，妈呀，快九点了！

    拨通了顾晁然的电话，响到断线却没有人接听，再打还是无人接听，简依觉得自己就是热锅上的蚂蚁，太形象了。旁边的女人不耐烦的看着她，催促道“快点快点，我要关门了，这么冷的天！”简依都快哭了，“阿姨，再打最后一个。”

    ——没事就好

    周记也来过电话，只是没有再提那天的事，闲扯一些杂七杂八的事情。只是有一天，简依去找安静的时候在学校里看见周记拥着一个女孩子的肩膀在远处经过。简依当时欣慰的淡笑，心里却又小小的失落。原来，即使不爱不喜欢，女人也是不愿意爱过自己的男人很快就移情别恋的吧。

    不知道过了多久，有汽车刹车的声音，然后是急促的开关车门声，再然后是熟悉而焦急的声音，“简依！简依！”

    临近期末，大家都在忙碌着备考。虽说大学没有高中学习压力大，大多数的学生都是60分万岁。但是平时松散的学习态度，如果在期末的时候再不临时抱佛脚的话，那么除非是不怕挂科不怕补考的。简依不是仅仅及格就满足的，她要拿奖学金。高中毕业以后，她基本上就不再依靠舅舅的资助。舅妈的不满她早有察觉，当初妈妈刚离世的时候，舅妈曾经提出过要把她们家的房子卖掉，是她死命的求舅舅才保住。因为高中前两年上的是私立，学费住宿费生活费都花掉了很多钱。当时妈妈车祸的肇事司机赔的钱已经花了不少。舅妈又在她上大学的时候跟她结了一笔抚养费。她连着四年的学费都不够了。所以，现在，作为一名刚入大学的学生，奖学金她是一定要争取的。所以，每天都是在宿舍，教室，自习室和图书馆中穿梭。

    这次拨通了宿舍的电话，还是无人接听。也是，大家估计还在狂欢呢，怎么可能那么轻易地就回去？

    “马上就到终点站了。”

    12月24日，平安夜。班里的同学们张罗着要出去包场唱歌，这是继高考之后大家的第一个平安夜，自然谁都卸下紧绷的情绪，班长和团支书忙乎了一整天就为了这个令人期待的狂欢夜！快要从宿舍出发的时候，顾晁然打来了电话。

    “我也不知道。”

    “那个，”简依很少见他这样摄人的眼神，嘴巴已经由不得自己的大脑支配了，声音低不可闻，“喝了两杯啤酒。”

    自从那次ktv重逢后，俩人有一段时间没有再联系。www.qiweishuwu.com当天晚上，安静就打来电话，一阵的狂轰滥炸。“死叶子，赶紧从实招来，你跟顾晁然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你”顾晁然欲言又止，重重地叹了一口气，掌心里的小手已经不再那么冰冷，他回头跟司机说，“师傅，麻烦，暖气再开大一些。”然后转过头看向窗外。

    “不知道？”

    坐在出租车的后座上，顾晁然抿着嘴唇，不发一言，只是一直紧紧地握着简依的手，而简依，已经渐渐缓过了情绪，眼睛通红，像个犯错的孩子老实的垂着头，偶尔会侧脸望一下顾晁然，小心翼翼。

    “那个，叔叔，我们不是”简依对司机师傅一口一个男朋友女朋友的，觉得有点不好意思，刚要解释，旁边顾晁然忽地转过头，冷冷的说，“四站地你都能睡着？”

    年轻人一旦玩起来就很容易疯掉。大家聚在闪光灯下蹦迪。简依一向玩的开，跟着大家一起跳，兴起的时候也喝了两杯酒。简依平时很少喝酒，只是在高中的时候跟乔麦喝过一次。她皮肤白皙，喝酒很容易脸红，这次两杯虽然不至于醉，但是脸却觉得烧得慌。再加上这两天熬夜看书，睡眠本就不足。出来坐上公交车的时候靠在最后一排的座位上，大脑一放松，竟然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是在做梦么？是做梦晁然来找我了么？还是，我根本就是要冻死了的回光返照。简依蹲在车站的角落里，身体紧紧缩在一起，意识已经渐渐模糊。耳边听到了呼喊声，却张不开嘴。

    最后，安静说，“顾晁然那个家伙太深了，虽然整天都让人觉得笑的挺灿烂，但是总让我觉得笑的诡异。我对他无好感。叶子，你跟我说实话，你是不是喜欢他。”

    到了终点，车一停，简依立刻下车往马路对面的站点跑。希望还来得及。当她在车站孤零零的等了十分钟的时候，她的心开始凉了。都九点多了，肯定没有车了。她使劲的拍了自己的头一下，该死的，怎么就睡着了。环顾四周，好像是个村庄的路口，除了偶尔经过的车，冷冷清清的，而且除了惨淡的月光，乌黑一片。怎么办？简依仗着胆子往村子里走去，刚进拐弯处，有红色的灯光闪烁，“小卖部”三个字让简依激动不已。她小跑过去，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妇女正在落下卷帘门。

    “小姑娘怎么跑到这里来了？这里都到了郊区了，又是出了名的治安乱，可把你男朋友急坏了。”前面开车的司机可能觉得气氛有点压抑，瞟了瞟后视镜中低着头的简依，开口问她，语气里隐隐带着埋怨。他可从来没有见过这么着急的男孩子，一路上催促他快开，一路上不停的看手机。

    纵是隔着厚厚的毛衣，顾晁然依然能够感受到简依的颤抖和手上的冰凉，心里像有什么东西坍塌了，他一把将简依搂到怀里，像是失而复得的宝贝，紧紧的抱着，“你才是真要吓死我了”

    等她睁开眼的时候，原本拥挤的车上已经寥寥无几的乘客，车窗外漆黑一片，没有路灯，简依一下就慌了，“司机，这是哪里？”

    眼眶倏的一下就热起来。心里是不知所措的绝望感。迈着沉重的步子，她无奈的向车站走去

    简依也未曾察觉过俩人相处有什么别扭。但是大学没有联系到的这一段时间，她自己过的魂不守舍的，尤其是ktv那次以后，更是觉得有什么东西不一样了。

    “晚上？可是，我们班今晚有活动，我马上就要出去了。”

    第七章

    “嗯。”

    “那个，”简依抬起头，没有看司机，却转头看了看晁然，见他面无表情的样子，诺诺的说，“公交车上睡着了，所以，坐过了站。”

    “简依，晚上一起吃饭。“

    “不行。”坚定的声音。

    这趟公交车是唯一通往郊区的车，本来他们的学校就不在市中心，天晓得一个多小时的车程把她带到了哪里。而且，晁然，他们定的可是七点半啊。晁然等不到他得多着急啊。

    顾晁然在晚上的时候打过电话，两个人只是像以前一样的闲聊，谈各自的专业，谈各自的大学生活。简依会推荐顾晁然一些他们在口语课上外教老师提过的美国电影，顾晁然跟她叮嘱的更多的是注意身体。每次打电话都会聊半个小时，谁也没有再提过ktv那天的事情，两个人的关系又似是回到了从前，无话不谈。

    简依被突然来的吼声和拉力吓了一跳，意识也一下清醒过来。睁开眼睛，看见眼前眉头紧锁，脸都变形的晁然，哇的一声哭了起来，两只手紧紧的抓着顾晁然的胳膊，泣不成声，“晁然，我吓死了，我好害怕，吓死了。。”

    有时候简依觉得，俩人就这样的状态就是很好的，比朋友近一些，比恋人远一些，在彼此的面前可以毫不掩饰的关怀对方，又不会对某些小瑕疵介怀。也许，这样一辈子也是不错的。

    顾晁然跑到站点四处张望着，刚要转向村落的方向，便看见了垃圾桶旁边那个瑟缩的身影，光线昏暗，淡蓝色的一团，脑袋埋在腿上。那一刻，他的心突地就落了地，随之而来的是满身的湿凉和腾起的怒气。

    “嗯？”出乎意料的回答让某人一怔。

    比起班里的聚会，简依当然更愿意去和顾晁然吃饭了。但是，不去聚会的话，又会觉得自己脱离集体，搞特殊化。最后俩人商议，简依先去参加聚会，然后提前出来。时间定在7点半，省大门口见。

    过度紧张后的松弛让简依的睡意再次袭来，她再也撑不住沉重的眼皮，昏昏睡去。顾晁然感知到了旁边的沉静，将简依靠在车窗上的脑袋轻轻的拢到自己的肩头，颈间能够感知到女孩轻微而温热的呼吸，这让他悬着的心踏实而平静。

    “阿姨！等一下！”简依一把拽住女人的胳膊，“可不可以打个电话？”

    简依将他们离开后到宿舍的经过原原本本的跟安静说了一遍，最后，反问了她一句“安静，你告诉我，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