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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错，是他们。”
“哎！”瓦尔喀望向大野客，“一看就是个机灵可爱的孩子。你看，光说话了，快把车赶进院子，卸完货咱们痛饮一番。”
此时夜已经转深，陇西院孩子的卧室里，泰儿和庚儿已经趴进被子里，庚儿俯卧，两肘支在枕头上，看看仰卧在那里、刚闭上眼睛的泰儿说：
泰儿故意轻描淡写地说：“那把木剑嘛……让、让我换东西了。”
瓦尔喀感叹地说：“是啊，但凡经商，都能做到你这样就好了。你从内地办货，再发往边地，虽然要经许多风霜，吃许多苦，但确实是条好门路，这一年兄弟又走不少地方吧！”
庚儿道：“不苦，跟着爹爹哪都走，可有意思了。”
“是啊，回纥，奚，契丹等，还有你们渤海国，四面八方，都去过。”
岳氏盯向泰儿：“泰儿，到底怎么回事？”
“快了。”大野客转换话题道，“这几日要特别在意呢，咱陇西院周围好像又有人转悠。”
第2回阴家子寒夜寻世仇大野客深更战恶徒
大野客向车队一招手：“进院，卸车！”
大野客和善地说：“人无我有，人不能我能，诚信肯吃苦，是我的经商真经啊！”
庚儿甜甜地说：“瓦尔喀爷爷好！”
“庚儿，那把木剑有什么好！”泰儿睁开眼睛，被子向上拉一拉道，“父亲不是让你习诵《六甲》吗？你不安心向学，将来怎能像父亲那样，出外经商，做好买卖？”
庚儿大叫道：“好呀！你藏起来不给我，为什么！”
大野客若有所思道：“我想，这次外出回来，该给庚儿启蒙了，他已经快五岁了。”
说着话，他们眼巴巴地看着驼队走过。
庚儿吃惊气急地说：“换东西了？换什么啦？什么时候换的？”
泰儿恳切地说：“我是想让你听父亲的话，一心一意从《六甲》学起，将来也当个好商人，不要总玩那把木剑。”
“那你用它换什么了？”庚儿仍然不放过哥哥。
大野客迎向老人道：“瓦尔喀大叔，您要的货送来了。”
冬去春来，陇西院的驼队又上路了，此时，他们的第三个孩子已经一岁多，是个女孩儿，取名月圆。
瓦尔喀注意到庚儿，问：“这个孩子是你的吗？”
“可不，今冬的雪看来小不了。”岳氏凑近庚儿，“哦，写的不错。”回头问丈夫，“什么时候过渡到临写？”
晚上，一家人围着桌子吃饭时，岳氏对大野客道：“眨眼月圆都两岁了，这日子过得真快，所幸总算无事。”
“自然是先学《六甲》。”大野客说。
“嗯。”庚儿点头。
大野客开心地笑了，他如法炮制，把庚儿放回，庚儿蹒跚着，扑到岳氏怀里，又甜甜地说一声：“妈妈。”
大野客见家里无事，又重操经商旧业。庚儿渐渐长大，刚过四岁，大野客但凡出外办货，便总带上他。
大野客踱进房间，庚儿和泰儿的声音立刻低下去。
岳氏抱起庚儿，高兴地说：“这孩子，四个月会说话，不到九个月就会走了！”
“庚儿，记住，要先读帖，后书写，须一笔完成，中途不可停歇。”
大野客回头看一眼，担心地说：“庚儿，小心点，别出危险！”望向后面整个驼队，“大家小心，此地是强贼出没之地！”
陇西院堂屋里，岳氏正在床上逗庚儿玩儿，大野客进来，坐在岳氏对面道：
从此，大野客无事便把庚儿叫到书房，尽心教习。这天，庚儿伏在桌子上认真描红，
“爹爹！爹爹！你看这上面画的什么呀！”
“下次还跟着去吗？”
岳氏点头道：“我也是这样想的，这孩子实在太聪明了，别耽误了他，可从哪学起呢？”
大野客道：“泰儿，有什么想法，要事先跟弟弟说明。庚儿，你也不可得理不饶人，兄弟之间贵和顺，弟弟本该多听哥哥的话！有什么事明天再说，你们俩快熄灯睡觉。”
月圆在岳氏怀里摇着一个拨浪鼓，咯咯地笑着，庚儿抬头看见，立刻现出恍然大悟的表情，将脸转向泰儿道：“哼，一定被你换成那个拨浪鼓了！妈！哥哥把我的木剑弄没了，那可是我在渤海国求人刻上字的，他对经商再着迷，也不该拿我的木剑换东西呀！”
“当然去！”回头看见爹爹怀里的小月圆说，“我也要看妹妹！”
岳氏走进屋门，怀里抱着月圆，关切地说：“泰儿！庚儿！该熄灯歇息了，你们还在吵什么？”
“我什么也没换。”泰儿解释道，“我那样说，是不想给你！”
（太白编年：武周长安4年/4岁）
伏在下面的一个大汉道：“看准了？真是大野客？”
车队一辆接一辆赶进院子，大野客和瓦尔喀看着众人卸车，一边拿着账目清点，庚儿从房内跑出，手里又多了一个纸册，大喊大叫道：
“八个多月过去了，才从衙门讨回准信，那伙贼人和那个仇家无关，是城东的一伙惯犯。”
岳氏进来，身上落一些雪花，喜悦地走上前来。大野客看看妻子，说：
她两手扶住庚儿，庚儿咯咯笑着，扇着两只小手，向前迈出步子，大野客在前面接住，庚儿甜甜地叫一声：“爹爹。”
此时此刻，一伙蒙面人正伏在前头那个沙丘后面，个个手握弯刀，负责观望的那人将头小心探出沙丘，望一眼走过来的驼队，回过头来说：
“叔叔伯父！我这有水，谁喝”
大野客走过来道：
瓦尔喀慈祥地笑了，点头道：“能。”
“那……这路活没得做，我们没一个是他的对手。”
“我……我没用庚儿的木剑换东西，是用自己攒的零花钱给妹妹买的拨浪鼓。”泰儿有些困难地争辩。
瓦尔喀歪头往纸册上看一眼，笑道：“呵呵，是我们这里的字啊！”
“刚入冬就下雪啦？”
“哥！我那把木剑哪去了？怎么到处找不到？我见你今天早上在妹妹的房间里摆弄啦？”
摩哆跋在后面笑道：“好孩子，我们都有，你好好留着吧，在沙漠，水可是你的性命！”
大野客带着庚儿走进家门，泰儿最先跑出，庚儿迎在前面，两个孩子高兴得又抱又跳，而后，庚儿欢叫着扑向岳氏。岳氏怀里抱着月圆，已经两岁左右，让大野客接过去，紧紧搂住庚儿，道：“孩子，这次跟爸爸外出，又吃不少苦吧？”
大野客的商队休整几天后，又出发了，平地用车拉，山地用马驮，在沙漠里就只好又改成骆驼载运。深秋时节，他们才又骑着骆驼走到碎叶城。前面就是那熟悉的边城，但见风沙弥漫，日色昏蒙，那绑在骆驼上的箩筐仍有节奏地晃动着，庚儿手拿木剑坐起，快活地说：“到碎叶城喽！回家喽！”
大野客安抚好两个孩子，踱进书房，拿起放在案头的《陶朱公秘笈》，看了一会，不觉手倦抛书。揉揉眼睛，将灯烛吹熄，迈出屋门，又走进和岳氏的卧室，妻儿灭灯熄烛，已无动静，他便寻床去睡，临躺下前，习惯地从墙上摘下那把龙泉宝剑，放到枕下。岳氏翻过身来道：
大野客的驼队从边地出发，运往内地的主要是皮货，处理掉之后，换成车队，装满新的货物，又向东方进发，多日后，又走进渤海国地界。这里林木蔽日，古树参天，他们的车队在林中大道上行进，最终走进一个村子，在一个高门大户前停住。大野客从头车跳下，从车厢里抱下手拿木剑的庚儿。大门开了，走出一位靺鞨老人，是位团团富家翁，满面和气。
夜行者来到城下，向周围略略张望一下，身形一晃，已到丈高的墙顶。但见城内灯火渐阑，显见杂居此地的各家各户商胡，已渐次关闭门户，大都入睡。冷风中偶尔传来深巷中一两声狗吠，此外再无别的动静。他轻轻跃上一家房脊，又跃上一家，不住地向前蹑足而行，无有半点声响。他在一个房脊停下，向前望去，有一家还亮着灯，口里不禁嘿然出声，眉宇间立刻现出一片杀气，手中的长剑也握得更紧。
“喂，是大野客的商队，怎么办？”
岳氏吁一口气，说：“那就好，终于可以暂时放心了。”
不说大野客夫妻如何商议防范，只说这天晚上，荒寒的碎叶城已经落上一层轻雪。月亮升起来了，隐进夜色中的房屋街道均泛出一片冷白。城外，北风吹着城周稀疏的树木，传送出来一片时缓时紧的啸声。一位夜行者出现在城外，身衣毡褐，从头到脚一身玄装，不显半点拖沓，在雪地上行走轻捷如飞。他在一块田边地角略事停留，将握在手中的长剑斜向一挥，一撮仅高出薄雪寸许的糜麦茬悄然散落，雪上半无半点剑痕。他睨一眼刚才轻轻试过的剑锋，将裹在头上的皂巾向下拉了拉，认准一个方向，脚底暗运劲力，发足疾奔。
大野客点头道：“是我的第二个孩子，今年五岁了，在家呆不住，跟我跑惯了。”低头抚弄孩子的黑发，“庚儿，快叫瓦尔喀爷爷。”
庚儿大声道：“我只向你要那把木剑！”
“字？”庚儿感到不解和新奇，“怎么这样古怪，都像小小的画儿一样。”看看手里的木剑道，“瓦尔喀爷爷，能用你们这里的字，给我在上面刻一个‘剑’字吗？”
那队骆驼满载货物，行进在沙漠上。前驼上坐着大野客，第三匹坐着摩哆拔，后面隔三隔五，坐着其他镖师。第二匹骆驼身上吊一只箩筐，有节奏地摇晃着，一个五岁左右的男孩儿坐起，黑发垂髫，面如敷粉，两眼机灵地转看着，把手里的木剑放下，举起一只水囊，大声呼喊：
瓦尔喀笑道：“呵呵，大野兄弟，你把买卖做到家了，总是送货上门，又都是当地奇缺之物，怪不得买卖做得这样大。”
] “没错，是他们。”
“哎！”瓦尔喀望向大野客，“一看就是个机灵可爱的孩子。你看，光说话了，快把车赶进院子，卸完货咱们痛饮一番。”
此时夜已经转深，陇西院孩子的卧室里，泰儿和庚儿已经趴进被子里，庚儿俯卧，两肘支在枕头上，看看仰卧在那里、刚闭上眼睛的泰儿说：
泰儿故意轻描淡写地说：“那把木剑嘛……让、让我换东西了。”
瓦尔喀感叹地说：“是啊，但凡经商，都能做到你这样就好了。你从内地办货，再发往边地，虽然要经许多风霜，吃许多苦，但确实是条好门路，这一年兄弟又走不少地方吧！”
庚儿道：“不苦，跟着爹爹哪都走，可有意思了。”
“是啊，回纥，奚，契丹等，还有你们渤海国，四面八方，都去过。”
岳氏盯向泰儿：“泰儿，到底怎么回事？”
“快了。”大野客转换话题道，“这几日要特别在意呢，咱陇西院周围好像又有人转悠。”
第2回阴家子寒夜寻世仇大野客深更战恶徒
大野客向车队一招手：“进院，卸车！”
大野客和善地说：“人无我有，人不能我能，诚信肯吃苦，是我的经商真经啊！”
庚儿甜甜地说：“瓦尔喀爷爷好！”
“庚儿，那把木剑有什么好！”泰儿睁开眼睛，被子向上拉一拉道，“父亲不是让你习诵《六甲》吗？你不安心向学，将来怎能像父亲那样，出外经商，做好买卖？”
庚儿大叫道：“好呀！你藏起来不给我，为什么！”
大野客若有所思道：“我想，这次外出回来，该给庚儿启蒙了，他已经快五岁了。”
说着话，他们眼巴巴地看着驼队走过。
庚儿吃惊气急地说：“换东西了？换什么啦？什么时候换的？”
泰儿恳切地说：“我是想让你听父亲的话，一心一意从《六甲》学起，将来也当个好商人，不要总玩那把木剑。”
“那你用它换什么了？”庚儿仍然不放过哥哥。
大野客迎向老人道：“瓦尔喀大叔，您要的货送来了。”
冬去春来，陇西院的驼队又上路了，此时，他们的第三个孩子已经一岁多，是个女孩儿，取名月圆。
瓦尔喀注意到庚儿，问：“这个孩子是你的吗？”
“可不，今冬的雪看来小不了。”岳氏凑近庚儿，“哦，写的不错。”回头问丈夫，“什么时候过渡到临写？”
晚上，一家人围着桌子吃饭时，岳氏对大野客道：“眨眼月圆都两岁了，这日子过得真快，所幸总算无事。”
“自然是先学《六甲》。”大野客说。
“嗯。”庚儿点头。
大野客开心地笑了，他如法炮制，把庚儿放回，庚儿蹒跚着，扑到岳氏怀里，又甜甜地说一声：“妈妈。”
大野客见家里无事，又重操经商旧业。庚儿渐渐长大，刚过四岁，大野客但凡出外办货，便总带上他。
大野客踱进房间，庚儿和泰儿的声音立刻低下去。
岳氏抱起庚儿，高兴地说：“这孩子，四个月会说话，不到九个月就会走了！”
“庚儿，记住，要先读帖，后书写，须一笔完成，中途不可停歇。”
大野客回头看一眼，担心地说：“庚儿，小心点，别出危险！”望向后面整个驼队，“大家小心，此地是强贼出没之地！”
陇西院堂屋里，岳氏正在床上逗庚儿玩儿，大野客进来，坐在岳氏对面道：
从此，大野客无事便把庚儿叫到书房，尽心教习。这天，庚儿伏在桌子上认真描红，
“爹爹！爹爹！你看这上面画的什么呀！”
“下次还跟着去吗？”
岳氏点头道：“我也是这样想的，这孩子实在太聪明了，别耽误了他，可从哪学起呢？”
大野客道：“泰儿，有什么想法，要事先跟弟弟说明。庚儿，你也不可得理不饶人，兄弟之间贵和顺，弟弟本该多听哥哥的话！有什么事明天再说，你们俩快熄灯睡觉。”
月圆在岳氏怀里摇着一个拨浪鼓，咯咯地笑着，庚儿抬头看见，立刻现出恍然大悟的表情，将脸转向泰儿道：“哼，一定被你换成那个拨浪鼓了！妈！哥哥把我的木剑弄没了，那可是我在渤海国求人刻上字的，他对经商再着迷，也不该拿我的木剑换东西呀！”
“当然去！”回头看见爹爹怀里的小月圆说，“我也要看妹妹！”
岳氏走进屋门，怀里抱着月圆，关切地说：“泰儿！庚儿！该熄灯歇息了，你们还在吵什么？”
“我什么也没换。”泰儿解释道，“我那样说，是不想给你！”
（太白编年：武周长安4年/4岁）
伏在下面的一个大汉道：“看准了？真是大野客？”
车队一辆接一辆赶进院子，大野客和瓦尔喀看着众人卸车，一边拿着账目清点，庚儿从房内跑出，手里又多了一个纸册，大喊大叫道：
“八个多月过去了，才从衙门讨回准信，那伙贼人和那个仇家无关，是城东的一伙惯犯。”
岳氏进来，身上落一些雪花，喜悦地走上前来。大野客看看妻子，说：
她两手扶住庚儿，庚儿咯咯笑着，扇着两只小手，向前迈出步子，大野客在前面接住，庚儿甜甜地叫一声：“爹爹。”
此时此刻，一伙蒙面人正伏在前头那个沙丘后面，个个手握弯刀，负责观望的那人将头小心探出沙丘，望一眼走过来的驼队，回过头来说：
“叔叔伯父！我这有水，谁喝”
大野客走过来道：
瓦尔喀慈祥地笑了，点头道：“能。”
“那……这路活没得做，我们没一个是他的对手。”
“我……我没用庚儿的木剑换东西，是用自己攒的零花钱给妹妹买的拨浪鼓。”泰儿有些困难地争辩。
瓦尔喀歪头往纸册上看一眼，笑道：“呵呵，是我们这里的字啊！”
“刚入冬就下雪啦？”
“哥！我那把木剑哪去了？怎么到处找不到？我见你今天早上在妹妹的房间里摆弄啦？”
摩哆跋在后面笑道：“好孩子，我们都有，你好好留着吧，在沙漠，水可是你的性命！”
大野客带着庚儿走进家门，泰儿最先跑出，庚儿迎在前面，两个孩子高兴得又抱又跳，而后，庚儿欢叫着扑向岳氏。岳氏怀里抱着月圆，已经两岁左右，让大野客接过去，紧紧搂住庚儿，道：“孩子，这次跟爸爸外出，又吃不少苦吧？”
大野客的商队休整几天后，又出发了，平地用车拉，山地用马驮，在沙漠里就只好又改成骆驼载运。深秋时节，他们才又骑着骆驼走到碎叶城。前面就是那熟悉的边城，但见风沙弥漫，日色昏蒙，那绑在骆驼上的箩筐仍有节奏地晃动着，庚儿手拿木剑坐起，快活地说：“到碎叶城喽！回家喽！”
大野客安抚好两个孩子，踱进书房，拿起放在案头的《陶朱公秘笈》，看了一会，不觉手倦抛书。揉揉眼睛，将灯烛吹熄，迈出屋门，又走进和岳氏的卧室，妻儿灭灯熄烛，已无动静，他便寻床去睡，临躺下前，习惯地从墙上摘下那把龙泉宝剑，放到枕下。岳氏翻过身来道：
大野客的驼队从边地出发，运往内地的主要是皮货，处理掉之后，换成车队，装满新的货物，又向东方进发，多日后，又走进渤海国地界。这里林木蔽日，古树参天，他们的车队在林中大道上行进，最终走进一个村子，在一个高门大户前停住。大野客从头车跳下，从车厢里抱下手拿木剑的庚儿。大门开了，走出一位靺鞨老人，是位团团富家翁，满面和气。
夜行者来到城下，向周围略略张望一下，身形一晃，已到丈高的墙顶。但见城内灯火渐阑，显见杂居此地的各家各户商胡，已渐次关闭门户，大都入睡。冷风中偶尔传来深巷中一两声狗吠，此外再无别的动静。他轻轻跃上一家房脊，又跃上一家，不住地向前蹑足而行，无有半点声响。他在一个房脊停下，向前望去，有一家还亮着灯，口里不禁嘿然出声，眉宇间立刻现出一片杀气，手中的长剑也握得更紧。
“喂，是大野客的商队，怎么办？”
岳氏吁一口气，说：“那就好，终于可以暂时放心了。”
不说大野客夫妻如何商议防范，只说这天晚上，荒寒的碎叶城已经落上一层轻雪。月亮升起来了，隐进夜色中的房屋街道均泛出一片冷白。城外，北风吹着城周稀疏的树木，传送出来一片时缓时紧的啸声。一位夜行者出现在城外，身衣毡褐，从头到脚一身玄装，不显半点拖沓，在雪地上行走轻捷如飞。他在一块田边地角略事停留，将握在手中的长剑斜向一挥，一撮仅高出薄雪寸许的糜麦茬悄然散落，雪上半无半点剑痕。他睨一眼刚才轻轻试过的剑锋，将裹在头上的皂巾向下拉了拉，认准一个方向，脚底暗运劲力，发足疾奔。
大野客点头道：“是我的第二个孩子，今年五岁了，在家呆不住，跟我跑惯了。”低头抚弄孩子的黑发，“庚儿，快叫瓦尔喀爷爷。”
庚儿大声道：“我只向你要那把木剑！”
“字？”庚儿感到不解和新奇，“怎么这样古怪，都像小小的画儿一样。”看看手里的木剑道，“瓦尔喀爷爷，能用你们这里的字，给我在上面刻一个‘剑’字吗？”
那队骆驼满载货物，行进在沙漠上。前驼上坐着大野客，第三匹坐着摩哆拔，后面隔三隔五，坐着其他镖师。第二匹骆驼身上吊一只箩筐，有节奏地摇晃着，一个五岁左右的男孩儿坐起，黑发垂髫，面如敷粉，两眼机灵地转看着，把手里的木剑放下，举起一只水囊，大声呼喊：
瓦尔喀笑道：“呵呵，大野兄弟，你把买卖做到家了，总是送货上门，又都是当地奇缺之物，怪不得买卖做得这样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