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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白编年:玄宗开元3年/15岁)

    老樵夫背着一捆柴,领着两狼下山去了,与白儿好像陌路一般,对半月之前发生的事情,绝口没提一句。白儿靠着大树坐一夜,第二天早早接着向上攀登,遇到一个陌生的樵夫,指点他终于找到东严子的山居。但见:一趟大草屋,四围砌石墙;墙高不盈丈,古松绿伞张;红杏探脸笑,翠鸟翻飞忙。门前临玉池,宅后岩叠嶂。左边绕溪水,右侧小径藏。真是好所在!白儿精神倍增,抬手叩响院门。只听里面有人说道:

    “哎唷,我这左脚崴了!这让我如何下山回家。这位小哥,这可全都怨你,啰里啰唆,问个没完没了,一不留神,你看——”白儿赶过去搀扶,老樵夫金鸡独立站在那里,口中喃喃道,“小哥,天色已晚,你看如何是好?”

    白儿静心细听,旁边谷底果然有山泉漱石的声响,便欣然道:“好,老丈,你就在这等着,千万不要自己乱动。”

    老樵夫将白儿打量一番,答非所问道:“小哥要去快去,半个时辰红日即已衔山,那东严子再不见客。明天嘛,听说他要下山云游,最少半月方回呢!”

    “小哥,歇一歇再走不迟,我只是口喝得很,你能去谷底为我取些水来吗?”

    白儿帮老人把柴薪卸掉,背起他来。刚往下走几步路,老樵夫忽然大恸起来:

    白儿只好将其放下,扶他在一块山石上坐好,把身上的银子全摸出来,一共是二十四两多一点,他将散碎银子自己留下,剩下的全交到老樵夫手上。那老头捧在手里,凑近鼻子闻一闻,好像这些银子能吃似的。

    砍砍伐薪兮,如鼓琴瑟。

    【著后手记】

    李白在彰明县衙耽搁日久,早有去意,见续诗得罪刘县令,便决定辞官,上岷山拜师,于是回到宿处,收拾收拾东西,飘然离去。他先取道回家,告知父母,又倾尽半年官俸及赏银,在后花园为妹妹月圆营建一座粉竹楼,这才整装启程。

    久居仙山不记年,

    门“咯吱”一声,从里面推开了,恭迎在门内的,原来是两只狼!笔者有诗道:

    接下来李白还会发现何等奇事,请看下回。

    李白辞别双亲,日夜兼程,岷山已迎在眼前。真是一个好去处:巍峨此山,赫然如城;上可擂天鼓,壑深谒龙廷;一百单八景,处处开洞天;天下幽胜地,居之便成仙。李白欣欣然,束束腰带,运足脚力,开始攀登。一路抓藤附葛,好不容易来到半山腰。侧耳听,泉呼风应,翠鸟合鸣;开眼瞧,绿树芳草,奇葩含笑。危乎悬崖如壁立,千年老藤落昏鸦。白儿笑一笑,又向上登一程,一块巨石挡住去路,上刻“试剑石”三个大字。他正自欣赏,忽听左侧密林传来樵歌声:

    天边眼前总随缘。

    白儿说完,小心翼翼地下到谷底去了。他尝一口山泉,甘甜无比。待他取些水爬上来,只有青石在,无有老者踪了。喊了许多声,只有山谷回音,一时让他不知如何是好。

    老樵夫说完,从他身侧走过,往山下去了。白儿还要相问,只听“哎哟”一声,老樵夫坐在地上,捂着左脚叫道:

    见老樵夫把银子揣起来,白儿又去背他赶路,老樵夫却摇摇手道:

    明杨慎《李诗选题辞》,以为东严子就是当时著名隐士梓州人赵蕤。李白与其隐在岷山(今青城山),养了好多奇异禽鸟,训练得一叫就到手里来吃东西。本回描写东严子驯养两狼情状等,都是据此推演。

    白儿笑道:“父亲,你是怕我一个人吃闭门羹不成?假如我连这点自信都没有,那还怎样展翅高举呢?”

    “白儿,”李客走过来说,“考虑再三,还是我送你去面见东严子吧,熟人登门拜谒,总能多照应几分。”

    “清风、明月,前去开门!”

    白儿不假思索,顺手就将宝剑扔过去。这只狼见白儿手里没了东西,一跃将他扑倒。

    白儿触景生情,应樵歌唱道:

    “那就好……可有多少钱啊,快拿出来给我看看。”

    行行复迟迟兮,来径似灭。

    堪堪一肩兮,斫斧自歇!

    白儿独自坐一个时辰,只好乘着月色下山。回家计算时间,半月已经过去,又打点齐整起程了。夜住晓行,赶到山下,马不停蹄按原路攀登。路过“试剑石”,再往上走,小径渐为花草所迷。忽听不远处有扑斗呼喝之声,白儿拔出宝剑,提着小心寻声走去。前面白亮亮的,走近一看,是一个圆形大池。白儿不看犹可,一看惊出声来:大池边上,一个老人正与两狼扑斗,细看那老者不是别人,正是那位崴脚的樵夫。

    结庐非人境兮,莫问我何!

    关门弟子今何在,

    “哦,那就委屈你了。”

    “老丈,”白儿喜出望外地迎向前去,“请问,东严子的山居在哪里?”

    看来,东严子的山居是去不成了,白儿只好说:“来,老丈,我背你下山吧。”

    唱者自唱,应者自应。过了一会,林中走出一位樵夫:老而未迈,耳目聪明;头着幞头,身罩袍衫。裤腿一系,恰似灯笼。一身灰衣已穿旧,两手握着刀和绳。只见他负着一捆柴薪,犹自悠哉乐哉。

    “小哥,快来救我!”老樵夫好眼力,白儿甫一现身,就让他看到了。白儿也不怠慢,挺剑冲过去,想把两只狼引到自己跟前。哪知一只狼仍盯住老樵夫不放,另一只狼却扑过来。

    一阵门闩响,白儿想:“这青风、明月当是何等仙风道骨的童子啊!”

    那只狼也听话,夹起尾巴,乖乖跑到老樵夫跟前去了,与另一只狼狗一样,舔|起老樵夫的手。白儿这才明白,敢情老樵夫是在与两狼相戏。他再不敢小看樵夫,心想:真是身处仙山上,随时遇高人啊!可抬头看看天际,红日已经衔山,只好改日再去拜仿东严子了。

    第12回老樵夫三戏少年郎李太白独寻严子居

    顽心当药驻童颜。

    白儿不假思索地说:“老丈,不要紧,我身上带着一些银两,够你解燃眉之急!”

    “呔,孽畜,赶快过来,不要和他玩了!”

    “小哥,你手里的宝剑是木棒呀,快把它扔给我,没看这只狼就要咬死我吗!”

    李客不禁点头赞道:“有这种志向,也好!”顺手取下龙泉宝剑,“白儿,这把剑从今往后就归你了,好诗佩名剑,希望你早日成为蜀中龙凤,载誉归来。”

    “嚯,小哥,你真是一个好人啊!”

    “哎呀,我说小哥,我家里还有一位老母,没吃没喝,卧病在床。如今我这样子,再不能卖柴挣钱,这可怎么办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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