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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正思索着要不要带她们回自己家，就听见有人喊她：“小姜。”
“啊？！”
她根本没有办过什么储值卡，但当下这个情况她也没心情再去深究，只当是餐厅想让她们尽快离开，免得影响其他客人。这便宜不占白不占，正好给她省钱了。
他不会是觉得自己有失风度，给他这个老板丢人，喝完茶就要跟她谈谈辞退的事？
“没想到我现在会带着耀耀坐在元和大厦的顶楼喝茶……今天就像做梦一样。”
姜与荷越发不客气：“他们拿刀架你脖子上了吗？没有怎么算逼你？”
姜与荷第一次在大庭广众下发火，但她现在没有丝毫心思去在意周边人的眼光。她的内心充斥着一股没来由的怒火，烧得她的脸颊都飞上一层薄红。
姜与荷扫了一眼，大厅里很空，只见到一两个人坐在沙发上低声交谈。
“他们骂你，你会怎么样呢？”
姜与荷缓缓地告诉她：“大学的时候，你成绩一直特别好，又会照顾人，教授喜欢你，同学们也都喜欢你。”
姜与荷努力扯出一个笑容：“这么巧啊，您也来吃饭哈……”
百年之前的元和大厦，也许就是这个模样。
舍友抱着孩子跟着她，也不说话，只是默默流泪。
他们随着电梯上升，等门再次打开的时候，姜与荷有种时空错乱的感觉。
姜与荷没有递纸巾给她，她也没有伸手去擦，于是那些眼泪一颗一颗地砸到她干枯粗粝的手上，碎成很多瓣。
她拖着沉重的心情跟在吴秘书身后，拐进了一个隐蔽的通道。
舍友紧紧地回抱住自己过分瘦小的儿子，小声的啜泣渐渐变成了嚎啕大哭。
吴秘书淡淡一笑：“我不是来吃饭的。”
“我会被村里人戳脊梁骨……”
通道口有两名黑西装白手套的安保人员，见他们过来便拉开了护栏，待他们一行进去后又重新合上。通道尽头是一扇紧闭的白色大门，门口同样有两名安保人员，为他们用指纹开了门。
“村里人戳你脊梁骨，又会怎么样呢？”
其实，她之前也不知道还有这种地方……但是为了让舍友清醒，今天这个逼不得不装了。
姜与荷拿过一个蕾丝靠枕垫在耀耀身后，给他围上围兜，又拿了一块蛋糕让他自己吃。耀耀也很乖，把瓷碟放在自己腿上，小口小口地吃着。
姜与荷这次既然决定多管闲事，就不能光放嘴炮：“我给你转5万，不用你还，怎么处理看你自己。不管你是拿回家养孩子，还是想办法出去上班都行。”
姜与荷也没有再步步紧逼：“现在也不算晚啊。”
刺绣精美的靠枕散落在棕黄色的真皮沙发上，小边桌上摆放的古董台灯透过琉璃灯罩发出柔和明亮的幽光。
舍友读书的时候是特别会照顾同学的热心大姐姐，因为她上学很晚，要比她们大了两三岁。具体原因她没有说过，但不用说也知道，她想上学是一件多么困难的事。
因为女性存续的村子，最后也因为女性开始消亡，舍友突然觉得，实在太可笑了。
鱼骨拼接的柚木地板，铺设着几张巨大华美的团花杂宝漳绒毛毯，每张毛毯上都有一套紫檀雕花的欧式沙发桌椅。
进门之后有一部电梯，吴秘书上前站定，随着一声冰冷的机械音“虹膜验证通过”，电梯门自动打开。
算了，事已至此，不管自己会不会被开，先把眼前的事解决了再说。
“裴先生说既然碰巧遇到，就请你们喝个茶。”吴秘书笑眯眯地示意她们跟他走。
姜与荷想找个说话的地方，现在已经是秋天，晚上带着小孩子不适合在外面。但元和大厦里有包厢的店本就少，外加现在正是饭点，根本定不到。
她喃喃自语：“不……一点都不美好……”
“裴先生在这里开会。”
茶几上已经放好一套描金玫瑰骨瓷茶具，壶中的茶水不冷不热，是正好入口的温度。边上还有几块精致的小蛋糕，都配有银制的叉勺，让姜与荷惊讶的是居然连婴儿围兜都有。
舍友仿佛回忆起了她人生最美好的那段时光，脸上带了点笑意，又马上被苦涩冲淡：“但你现在过得多好呀，我跟你一个天一个地。”
姜与荷懒得客气了，她现在有种破罐子破摔的犀利：“你弟弟也是你的责任？你爸妈跟你玩转移支付呢？”
“早就告诉过你了，不爱就是不爱，你做得再多他们也不会爱你的！”
舍友终于痛哭出声。
舍友低头不语，伸手抹了抹眼泪，艰难地说：“我也没办法呀，照顾爸妈是我的责任，我是出于责任才……”
“我会在村里呆不下去，没法回村……”
大学的舍友伤害的只是她自己，做了母亲的舍友却在把她的痛苦传递给自己的孩子。
姜与荷感觉被命运扼住了咽喉。
“但你要是选择回老家带孩子，我们以
良久，舍友终于平复了一些情绪，沙哑的嗓音低低地说：“其实我也挣扎过很多次，但每次我有一点不情愿，我爸妈就要骂我白眼狼、不孝顺……”
这是一个很漂亮的房间，米白镂金的法式家具，深红色的天鹅绒沙发。同色系的刺绣流苏窗帘被向两边挽起，透过外面一层蕾丝纱帘，能看见窗外繁华璀璨的夜景。
“难道还会比你现在更差吗？”
舍友闻言一惊，继而又瑟缩了下去。
姜与荷此刻的心情就是后悔，非常后悔。
现在村里有点能力的都搬出去了，只留下些老人，和实在没本事的家庭。这些家庭基本都是没有女儿的，因为没有女儿就没有彩礼，就没有儿子房子的首付。
“是你自己一直在骗自己，每次都想着再给一次钱，他们就会爱你了是吧？！”
吴秘书并没有带她们坐下，而是引她们继续向前，沿着中央宽大的燕尾楼梯上了二楼。
“而我学习不够努力，还整天喜欢窝在寝室里看书睡觉玩电脑，到毕业了都没认识几个人。”
在舍友拒绝了让专人照看耀耀的邀请后，吴秘书点点头，关上了门。
这场持续三十年的噩梦，早就该醒了。
但是这次姜与荷并不觉得抱歉。www.sumanwx.com
“人家八十岁都能竞选总统，你三十岁还没到，怕什么？”
“要不是你，我这辈子都不知道还有这种地方……就连元和大厦，也是想买个好点的礼物给我外甥女赔礼道歉才来的，进来看了一看就被吓走了。”
“……”舍友一时语塞。
她的双手紧紧攥着放在腿间，低着头泪如雨下。
“你不是出于责任，你是出于缺爱。”
她刚才在餐厅里发火的样子不会也“碰巧”被他看到了吧……
舍友这一路都愣愣的，坐下来后更是显得拘束，不敢乱动。
姜与荷坐在对面，低垂眼帘，默默地等待这一场悲苦的宣泄。
她老家那片的村子里，各种原因死亡的女婴太多，使得农村男多女少。而现在的新媳妇都看不 上农村的自建房，都要在城里买房才肯嫁人。
“呃……”难道裴慎如也在？
“我……我还能有什么机会吗？”
这个饭是吃不下去了，姜与荷叫来侍者结账，却被告知已经从储值卡中划好了，无需再另外付费。
她又为自己和舍友倒了两杯茶，汤色红亮，香气馥郁，入口醇厚回甘，抚慰了她忐忑的心。
“我是个一无所有的失败的母亲。”
“你有没有想过，如果你当年留在了大城市，现在会混得比我还好？”
不知道在想什么，她沉默了好一会才回道：“我……我还能怎么办呢。”
舍友想起了她成长的那个村子。落后、闭塞、愚昧，不断吞吃着像她这样的女性，靠着这些血肉延续了一代又一代。
早知道就多喝点凉茶去去火了。
姜与荷语气平淡：“那说到底，也不会怎么样啊。”
舍友像被突然砸醒了一样，抬起头看着她的脸，继而苦笑：“你还是那么漂亮……我现在看着比你大十几岁。”
“我觉得你应该先解决家里的问题。”
舍友摇头哭了出来：“是他们一直逼我，我没办法……”
“你心里不是一直只有一个家吗？”
“我……我根本不敢去想。”舍友扭头看着窗外的夜景。
耀耀此时也把腿上的蛋糕放到茶几上，默默地爬到妈妈身边抱着她，头埋在她的脖颈里。
扭头一看，居然是吴秘书。
像她现在的婆家，愿意出38万的彩礼，就是因为38万和城里的房子比起来还是便宜；而收了38万就肯把名牌大学毕业的女儿嫁出去的家庭，也实在是少。
“我们这专业，小地方难找对口的工作，这5万也够你在大城市租房住一阵。实在找不到你当保姆当月嫂也好，你这学历绝对抢手。要是遇到什么困难都可以跟我说，我能帮的肯定帮你。”
这种时候碰到自己的顶头上司可太倒霉了，希望她勤恳老实打工人的形象没有被破坏。
她放下茶杯，开口道：“你打算怎么办？”
“不回村又怎么样呢？那里很美好吗？”
“……哪个家？”
二楼是一个个小房间，吴秘书打开了其中一间的门，示意她们进去：“有什么需要都可以按铃，小朋友也有人可以为你们照看，我就不打扰了。”
] 她正思索着要不要带她们回自己家，就听见有人喊她：“小姜。”
“啊？！”
她根本没有办过什么储值卡，但当下这个情况她也没心情再去深究，只当是餐厅想让她们尽快离开，免得影响其他客人。这便宜不占白不占，正好给她省钱了。
他不会是觉得自己有失风度，给他这个老板丢人，喝完茶就要跟她谈谈辞退的事？
“没想到我现在会带着耀耀坐在元和大厦的顶楼喝茶……今天就像做梦一样。”
姜与荷越发不客气：“他们拿刀架你脖子上了吗？没有怎么算逼你？”
姜与荷第一次在大庭广众下发火，但她现在没有丝毫心思去在意周边人的眼光。她的内心充斥着一股没来由的怒火，烧得她的脸颊都飞上一层薄红。
姜与荷扫了一眼，大厅里很空，只见到一两个人坐在沙发上低声交谈。
“他们骂你，你会怎么样呢？”
姜与荷缓缓地告诉她：“大学的时候，你成绩一直特别好，又会照顾人，教授喜欢你，同学们也都喜欢你。”
姜与荷努力扯出一个笑容：“这么巧啊，您也来吃饭哈……”
百年之前的元和大厦，也许就是这个模样。
舍友抱着孩子跟着她，也不说话，只是默默流泪。
他们随着电梯上升，等门再次打开的时候，姜与荷有种时空错乱的感觉。
姜与荷没有递纸巾给她，她也没有伸手去擦，于是那些眼泪一颗一颗地砸到她干枯粗粝的手上，碎成很多瓣。
她拖着沉重的心情跟在吴秘书身后，拐进了一个隐蔽的通道。
舍友紧紧地回抱住自己过分瘦小的儿子，小声的啜泣渐渐变成了嚎啕大哭。
吴秘书淡淡一笑：“我不是来吃饭的。”
“我会被村里人戳脊梁骨……”
通道口有两名黑西装白手套的安保人员，见他们过来便拉开了护栏，待他们一行进去后又重新合上。通道尽头是一扇紧闭的白色大门，门口同样有两名安保人员，为他们用指纹开了门。
“村里人戳你脊梁骨，又会怎么样呢？”
其实，她之前也不知道还有这种地方……但是为了让舍友清醒，今天这个逼不得不装了。
姜与荷拿过一个蕾丝靠枕垫在耀耀身后，给他围上围兜，又拿了一块蛋糕让他自己吃。耀耀也很乖，把瓷碟放在自己腿上，小口小口地吃着。
姜与荷这次既然决定多管闲事，就不能光放嘴炮：“我给你转5万，不用你还，怎么处理看你自己。不管你是拿回家养孩子，还是想办法出去上班都行。”
姜与荷也没有再步步紧逼：“现在也不算晚啊。”
刺绣精美的靠枕散落在棕黄色的真皮沙发上，小边桌上摆放的古董台灯透过琉璃灯罩发出柔和明亮的幽光。
舍友读书的时候是特别会照顾同学的热心大姐姐，因为她上学很晚，要比她们大了两三岁。具体原因她没有说过，但不用说也知道，她想上学是一件多么困难的事。
因为女性存续的村子，最后也因为女性开始消亡，舍友突然觉得，实在太可笑了。
鱼骨拼接的柚木地板，铺设着几张巨大华美的团花杂宝漳绒毛毯，每张毛毯上都有一套紫檀雕花的欧式沙发桌椅。
进门之后有一部电梯，吴秘书上前站定，随着一声冰冷的机械音“虹膜验证通过”，电梯门自动打开。
算了，事已至此，不管自己会不会被开，先把眼前的事解决了再说。
“裴先生说既然碰巧遇到，就请你们喝个茶。”吴秘书笑眯眯地示意她们跟他走。
姜与荷想找个说话的地方，现在已经是秋天，晚上带着小孩子不适合在外面。但元和大厦里有包厢的店本就少，外加现在正是饭点，根本定不到。
她喃喃自语：“不……一点都不美好……”
“裴先生在这里开会。”
茶几上已经放好一套描金玫瑰骨瓷茶具，壶中的茶水不冷不热，是正好入口的温度。边上还有几块精致的小蛋糕，都配有银制的叉勺，让姜与荷惊讶的是居然连婴儿围兜都有。
舍友仿佛回忆起了她人生最美好的那段时光，脸上带了点笑意，又马上被苦涩冲淡：“但你现在过得多好呀，我跟你一个天一个地。”
姜与荷懒得客气了，她现在有种破罐子破摔的犀利：“你弟弟也是你的责任？你爸妈跟你玩转移支付呢？”
“早就告诉过你了，不爱就是不爱，你做得再多他们也不会爱你的！”
舍友终于痛哭出声。
舍友低头不语，伸手抹了抹眼泪，艰难地说：“我也没办法呀，照顾爸妈是我的责任，我是出于责任才……”
“我会在村里呆不下去，没法回村……”
大学的舍友伤害的只是她自己，做了母亲的舍友却在把她的痛苦传递给自己的孩子。
姜与荷感觉被命运扼住了咽喉。
“但你要是选择回老家带孩子，我们以
良久，舍友终于平复了一些情绪，沙哑的嗓音低低地说：“其实我也挣扎过很多次，但每次我有一点不情愿，我爸妈就要骂我白眼狼、不孝顺……”
这是一个很漂亮的房间，米白镂金的法式家具，深红色的天鹅绒沙发。同色系的刺绣流苏窗帘被向两边挽起，透过外面一层蕾丝纱帘，能看见窗外繁华璀璨的夜景。
“难道还会比你现在更差吗？”
舍友闻言一惊，继而又瑟缩了下去。
姜与荷此刻的心情就是后悔，非常后悔。
现在村里有点能力的都搬出去了，只留下些老人，和实在没本事的家庭。这些家庭基本都是没有女儿的，因为没有女儿就没有彩礼，就没有儿子房子的首付。
“是你自己一直在骗自己，每次都想着再给一次钱，他们就会爱你了是吧？！”
吴秘书并没有带她们坐下，而是引她们继续向前，沿着中央宽大的燕尾楼梯上了二楼。
“而我学习不够努力，还整天喜欢窝在寝室里看书睡觉玩电脑，到毕业了都没认识几个人。”
在舍友拒绝了让专人照看耀耀的邀请后，吴秘书点点头，关上了门。
这场持续三十年的噩梦，早就该醒了。
但是这次姜与荷并不觉得抱歉。www.sumanwx.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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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不是你，我这辈子都不知道还有这种地方……就连元和大厦，也是想买个好点的礼物给我外甥女赔礼道歉才来的，进来看了一看就被吓走了。”
“……”舍友一时语塞。
她的双手紧紧攥着放在腿间，低着头泪如雨下。
“你不是出于责任，你是出于缺爱。”
她刚才在餐厅里发火的样子不会也“碰巧”被他看到了吧……
舍友这一路都愣愣的，坐下来后更是显得拘束，不敢乱动。
姜与荷坐在对面，低垂眼帘，默默地等待这一场悲苦的宣泄。
她老家那片的村子里，各种原因死亡的女婴太多，使得农村男多女少。而现在的新媳妇都看不 上农村的自建房，都要在城里买房才肯嫁人。
“呃……”难道裴慎如也在？
“我……我还能有什么机会吗？”
这个饭是吃不下去了，姜与荷叫来侍者结账，却被告知已经从储值卡中划好了，无需再另外付费。
她又为自己和舍友倒了两杯茶，汤色红亮，香气馥郁，入口醇厚回甘，抚慰了她忐忑的心。
“我是个一无所有的失败的母亲。”
“你有没有想过，如果你当年留在了大城市，现在会混得比我还好？”
不知道在想什么，她沉默了好一会才回道：“我……我还能怎么办呢。”
舍友想起了她成长的那个村子。落后、闭塞、愚昧，不断吞吃着像她这样的女性，靠着这些血肉延续了一代又一代。
早知道就多喝点凉茶去去火了。
姜与荷语气平淡：“那说到底，也不会怎么样啊。”
舍友像被突然砸醒了一样，抬起头看着她的脸，继而苦笑：“你还是那么漂亮……我现在看着比你大十几岁。”
“我觉得你应该先解决家里的问题。”
舍友摇头哭了出来：“是他们一直逼我，我没办法……”
“你心里不是一直只有一个家吗？”
“我……我根本不敢去想。”舍友扭头看着窗外的夜景。
耀耀此时也把腿上的蛋糕放到茶几上，默默地爬到妈妈身边抱着她，头埋在她的脖颈里。
扭头一看，居然是吴秘书。
像她现在的婆家，愿意出38万的彩礼，就是因为38万和城里的房子比起来还是便宜；而收了38万就肯把名牌大学毕业的女儿嫁出去的家庭，也实在是少。
“我们这专业，小地方难找对口的工作，这5万也够你在大城市租房住一阵。实在找不到你当保姆当月嫂也好，你这学历绝对抢手。要是遇到什么困难都可以跟我说，我能帮的肯定帮你。”
这种时候碰到自己的顶头上司可太倒霉了，希望她勤恳老实打工人的形象没有被破坏。
她放下茶杯，开口道：“你打算怎么办？”
“不回村又怎么样呢？那里很美好吗？”
“……哪个家？”
二楼是一个个小房间，吴秘书打开了其中一间的门，示意她们进去：“有什么需要都可以按铃，小朋友也有人可以为你们照看，我就不打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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