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第 7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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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许长悠抬起手背贴了贴脸，很烫，纤长颈子弯下弧度，她讷讷道：“……是有点。”

    刚刚还充斥着车鸣人流声的街道突然静悄悄，许长悠只能听见自己震得比暴雨前的雷电还要响的心跳。

    出了民政局大门，跟在容峥身后悄悄揉了揉脸。

    工作人员这才点点头，朝两人指引□□流程。

为了避免自己再冒出一些不合时宜的龌龊心思，许长悠跟在容峥身后进门，隔着一米远的距离。

    镜子被擦得一尘不染，照出她被晒得发红的脸颊，光洁的额头攒了细密的薄汗。

    天旋地转之间，她甚至没来得及惊呼，余光看到容峥朝她伸出手臂。

    民政局在老街区，人行道还是上世纪铺的花色地砖，靠近马路的台阶较高，经过年岁的挫磨，变得光滑，又不知是街边哪家店铺图省事，将水直接泼在光滑台阶。

    大堂里忙碌的工作人员抬眼朝两人一扫，“离婚得提前摇号。”

    容峥拉开副驾驶的门，回头问：“那容太太陪我回家换件衣服？”

    容峥姿态放松，垂眸睨她，“很热？”

    “我们来结婚。”容峥递出证件，嗓音淡然。

    工作人员闻言抬头，看了看两人之间的距离，脸上的狐疑没有遮挡。

    许长悠怕再引起怀疑，亦步亦趋跟在容峥身侧，微笑着走完了整个流程，等最终拿到红色的结婚证时，她脸都笑僵了。

    不是脑袋“噗通”砸地的绝望声响让她感到劫后余生，可等她站稳脚跟，眼前金星尽散，眼前的景象让她觉得不如刚刚就那么让她摔晕过去。

    平直锁骨下男人前胸肌肉纹理分明。

    怎么看她都像在耍流氓，许长悠终于从绝望的羞耻中抽出一点理智，手往容峥敞开的衬衫伸了伸，到底没敢碰。

    她睁开眼，看到容峥正收回的手臂，座位上方的遮阳板已经被放了下来。

    许长悠闭起眼睛，隔着眼皮感受到一片朦胧澄光，又很快被阴影覆盖。

    “？”

    容峥了然“哦”了一声，又轻挑了下眉，“那怎么不放下遮阳板？”

    她怀疑容峥也一定听到了。

    这是在给她挖坑吧？

    容峥目光扫过她绯红的双颊，嗓音随性怠懒，“许小姐确实娇气。”

    “所以不用跟我这么客气。”容峥低眼看她。

    许长悠自认惜命，如濒死之人去够浮木，她用尽了全身力气朝面前的手臂抓去——

    开玩笑。

    许长悠再也顾不上礼义廉耻，快步贴到容峥身侧，假笑看着工作人员强调，“真的来结婚。”

    赚钱哪能说累。

    “一点都不！”

    思虑一重，脚步就慢了下来。

    许长悠跑得急，左脚直接踏上撒上水的台阶，右脚还未抬起，身体骤然失衡。

    车内安静，风声从车窗呼啸而过的动静格外明显，许长悠想出绝佳借口，抬眸解释，“刚才觉得有点冷。”

    纸巾擦拭额头的时候到底是没忍住，许长悠悄悄转头，却被男人逮个正着。

    容峥不温不淡的嗓音从头顶上方响起，“提醒一下许小姐，我们现在是夫妻关系。”

    但她不敢抬头。

    刚刚平稳下来的心跳又轰然失序，明明知道是演戏，但还是克制不住紧张，她咽了咽发紧的喉口，点头如捣蒜，“好，好的。”

    而容峥还虚揽着她的肩膀。

    许长悠敏锐察觉到男人的意图，但这是她老板，拿钱办事理所应当，被调侃一句而已，多正常。

    哧啦——

    仔仔细细又辨认了一遍眼前的场景，老板向来挺阔的衬衫做工考究，却还是被她生拉硬拽蹦了两颗扣子。

    许长悠讷然抬眼，虚虚看着已经收回手的容峥，“我知道的。”

    “……我赔您一件吧。”许长悠垂着头，声音空灵，仿佛意识已经抽离至无人之境，但还是尽职尽责给出第二种选择，“或者我给您缝上。”

    许长悠怔住，朝旁边正排队的离婚窗口看了一眼，每一对夫妻都平均隔着一个半人的距离，足足将队伍扩宽了一列。

    总好过面对容峥被她扯掉衬衫纽扣后露出的大片胸膛强。

    上了车才觉出脸颊发热，怕被容峥看出来觉得她不敬业，所以即便橙黄日光毫不吝啬洒进车内，许长悠如坐定般一动不动，连呼吸都放轻，一心想将自己的存在感降到最低。

    额头被晒得暖洋洋，许长悠缓下心神，说好，但又担忧瞥了瞥他缺了扣子的领口，“那衣服怎么办？”

    太阳西沉，日光染了黄，将他锋利的轮廓镀了层金光。

    许长悠瞬时收起萎靡神色，表情比刚刚宣誓更加坚定，像是为了证明自己此刻正精神，剩下的几步路她用跑的。

    “……”

    轿车平稳驶进主干道，不久前才修缮的街道长而宽阔，暴露在阳光下，一眼望不到头。

    容峥走到车边转头看落后一小段路的她，目光从她被揉红的脸颊上掠过，“是不是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