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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让弥生第一反应说出来最熟悉的地方,他想到的只有本丸的房间。

    不能太小了,面积得大一点,才能塞得下付丧神送他的小东西。

    他根本没学过这东西!

    觉悟啊。

    “有什么关系嘛, 反正我这会儿拿你没办法,你也是吧。”

    只会和他说话,胆小怕事,永远怂怂守在他身边的,小提琴项

    “不不不,我可是要活到成年的人。”

    他哪来的觉悟。

    曾经极度吸引他的东西,现在像过期的面包,还能吃,但不那么想吃了。

    它哈哈大笑,“这也是你现在的想法!”

    线的另一头不知道绑在了哪里,总之无边际的坠落感消失,一声不知道算是嘶吼还是尖叫的诡异声音在他脑中响起,宛如锥子刺破柔嫩的脑子,又像虫子撕咬着他的大脑皮层要钻进他的神经里,从精神层面疼得弥生一抽一抽的。

    那天弥生在场配合实验,其他人冲上前给他做抢救,只有埃德加第一个冲上来捂住他的眼睛。

    “成年,哈哈哈!你自己都不知道成年是什么样子!”它语气越来越嚣张,因为弥生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弱了。“承认吧,你根本没有明天!”

    刀……也不是不行,但弥生很难想象自己挥刀的样子。

    “你闭嘴。”

    很难用“好听”或者“难听”形容,它听起来像起伏的节奏,进入他的耳道,穿过他的鼓膜,钻进他的耳蜗,不断放大,放大。

    建好了。

    话说那里好像有一个洞,萤丸他们知不知道?

    假如他还有耳朵的话。

    当他追过去的时候,只看到了被特制绷到包裹得像木乃伊的“自己”,电波刺耳的声音在他耳边无限放大。

    “你活得很辛苦,又没有去死的理由而已。”

    休眠就是,真正意义上的死亡。

    真是,烦死了!

    光是这样找,找不到啊。

    永远第一个叫醒他的,闹闹。

    “袖手旁观就可以了,嘻嘻,反正又不是你的错。”女孩特有的尖锐声音。

    可能是因为死过一次的人,死亡的未知和恐惧对他都减小了很多。

    哼哼,他可不会屈服的。

    【“……弥生,弥生!快松手!”】

    区区黑历史。

    永不苏醒的安宁。

    花时间就是要不断调整电波信号,有时候就会接收到和现在类似的声音,如同女鬼的尖叫,尖锐得像针从耳朵这边刺穿大脑到那边去,将神经一根一根用线扎住,大脑皮层都要纤维化,灵魂将从躯体中被驱逐。

    微微的不爽。

    付丧神们还心心念念给他建一个宏伟的天守阁,但弥生其实想要的是在本丸的小房间。

    虽然是这样。

    上厕所是危险的,所以猫猫蹲在厕所门口守着,睡觉也是危险的,所以闹闹蹲在床头守着。

    弥生很少有烦躁的时候, 他尽量自己的情绪保持平稳,因为作为实验体,一旦有过于强烈的情绪就很可能招惹来不必要的麻烦, 所以他很习惯控制自己的情绪, 像是给河流修建大坝一样,只允许平稳水量流通。

    本丸的房间。

    太郎太刀的话,一刀就可以把这里彻底劈碎吧,就像砍倒本丸的那一刀,携破军之势,将空间连同时间一起斩断。

    要弥生自己说有什么值得骄傲,疼痛阈值算是一个点,实验、生病、打入体内恶魔的血,每一样他都熬过来了。

    弥生:“……这话说出来好欠揍啊。”

    是闹闹。

    这也是弥生没有想过的事。

    就像现在一样。

    原来我听到的,是污秽的声音啊。

    要……死掉吗?

    因为没有明天,所以活下当下,及时行乐是弥生一直以来的想法。

    他用尽全身的力气,编织出金线拴住了自己。

    心梗。

    这样下去真的会死吧。

    弥生知道它想干什么了,它想翻自己的黑历史!

    “我确实什么都做不到。”

    “对吧, 我只是说出事实而已, 不要那么生气,生气的话, 我就有机可乘了哦,嘻嘻。”

    不要说得那么简单。

    “所以你想说什么?”

    更令他烦躁的是,他这种情绪的根本原因不在于现在不正常的状态,也不是污秽不断尝试入侵他大脑,而是因为三日月的话。

    “我不否认这是我以前的想法。”

    然后是男人低沉的嗓音:“他们怎么能如此依赖孱弱的你,明明你什么都做不了。”

    但其实弥生并不害怕死亡。

    可恶, 真的抓不到。

    放在过去,弥生会很难适应这种感觉,“自我”的概念开始消融,没有了实体之后,虚无就能直接入侵意识,但弥生在黑磨那里睡了一周,偶尔会在神祇的保护下-体验这种飘忽不定的世界,大大增加了他的适应性。

    相比起来,同样在弥生脑子里说过话, 闹闹比这家伙讨喜多了。

    “烦死了。”弥生不知道污秽还有这种功能, 陪聊拱火?

    大脑炸开的话,会像榨橙汁一样吗?

听见了若有若无的歌声。

    教团居然那么大胆,用驱魔师的遗体保存圣洁。

    尽管大脑像装满水的气球,马上就要被挤爆的疼痛不断刺-激弥生,但他还能分出余力想东想西,某种程度上来说也算是天赋异禀。

    黑磨怎么说来着的?

    真讨厌!

    闹闹大概有不同的想法,所以它每次都会守在弥生身边,像蕾妮说的猫咪守着主人上厕所好类似。

    第一次好后悔没答应萤丸学习的要求。

    永不苏醒的宁静。

    让我找找,它到底在哪里。

    话说真的没有赢的方法吗?

    那个时候是谁叫醒了他?

    可恶,光是这样找找不到。

    也是那个时候,弥生知道优一直在做梦,他告诫过他不要将梦境的事告诉任何人,可惜越来越严重的梦境让优产生了幻觉,最终暴露在研究员眼下,优被安排送去休眠。

    几分钟时间,人就没了。

    弥生曾经听过分部里一个研究员说,“睡眠是死亡的预演”,所以他非常害怕睡觉,恐惧到弥生醒来的时候他在工作,睡觉前他还在工作,后来他的工作时长远超常人,埃德加都约谈他了,那个人不打卡也不想睡觉。

    这回是老人的声音。

    第063章 第 63 章

    他的,圣洁。

    选一个地方……一个他最熟悉的地方……

    恐惧死亡的他,真的有一天死了。

    “不是我想说,是你心里真正的想法,我只是替你说出来而已。”孩童雌雄莫辨的嗓音,“对你来说,本丸、刀剑、付丧神,甚至神明什么的,都无所谓吧,你什么都不在乎,反正什么都抓不住。”

    他没拿这件事去问过埃德加和其他研究员,只是浅浅地试探过阿尔玛和优,两个人都没有听到类似的声音。

    平心静气,集中注意力,构建场景。

    干抓是不行的,得想个办法。

    虽然是这样……

    要把它赶出去。

    弥生其实不觉得这是一件坏事,但他没想到阿尔玛会为了拯救优做出那么大胆的事——他闯进圣洁的存储室,打开了圣洁掩藏的丑陋真相。

    弥生皱起眉头。

    果然越熟悉,细节越多,越容易构造。

    被拒绝了。

    付丧神好歹是神明后备役,要他背负未来是不是太过分了?比他用童工还过分了。

    没有赢的方法,也不想就这样输掉。

    一点点小小的脾气, 在污秽这个放大镜底下, 像白纸上的红点, 显眼得不行。

    知识就是力量啊!各种意义上的。

    有的人可以凭空想象,让力量自由发挥,但明显弥生不行,他的构造只能基于现实。

    那个声音还在不断的说话,干扰弥生的思考,他知道它在干什么,就是用垃圾话来尬死自己。

    ——是闹闹。

    这让弥生想起以前在分部的时候,分部和分部直接会使用特殊的通讯器和通讯频道,但是那玩意并不是很好用,远距离链接经常断连,亚洲分部和总部链接的时候,也总是要花点时间才能连接上。

    “嘿嘿嘿,我就不!我就不!”

    “不是你的真实想法吗?反正你什么都做不了。”

    弥生嘴上说着敷衍的话,不断观察自己构造的房间里不和谐的地方。

    所以他以前是怎么驱魔的?

    这个时候,弥生还能注意到,那不是歌声,那是无数人拼接在一起的呓语,太多太嘈杂的声音,已经到了难以分辨其中的程度,像汹涌的河水挤进窄小的河道,它们横冲直撞进弥生的脑子,排山倒海的气势尖锐得要冲破大脑的物理限制,带来的刺痛感也如潮水一般汹涌。

    话说他以前是个驱魔师吧,那个时候用的是什么武器?

    这是难得,弥生烦躁的时候。

    “不要看,弥生,不要看。”

    也不完全算一件坏事,起码解开了他多年的疑惑。

    要不连着房间一起毁掉好了。

    不行,考虑这个的话马上就会输掉。

    弥生垂眸,从指间缝隙处看到那人扫落几排试管,里面黄色和红色的液体流落一地,摔碎的玻璃渣有一小颗弹射到他脚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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