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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它黑色的眼眸如雾气漩涡，旋转间颜色不断变化，先是蓝色，然后绿色，再变成红，粉红、浅红、深红……可不论怎么变化，似乎都就连原主的颜色差一点点。

    它有浅金色的头发，过去还是短的，现在已经半长到肩，皮肤白皙，面容清俊，眉骨略高，眼窝很深，当它睁开眼时，那是与黑磨如出一辙的黑色眼眸。

    污秽显然是无法理解的。

    况且因为研究中心那边进展不顺，污秽变得活跃起来，过去还能在梦境中自由活动的黑磨现在反而动弹不得。

    目前本丸还是得先紧着田地那块，他们不能长期依赖精灵进口食品，无限城这次敲响的警钟震耳欲聋，起码弥生那份口粮得自己种出来，加上春天过去了大半，三日月立刻组织起来，清理、翻地、犁地各种农活做起来。

    当时弱小的研究中心不能没有黑磨坐镇，而混沌海的封印也离不开他，于是黑磨将自己一分为二，意识沉入混沌海，而力量交托院长管理。

    他不愿意任由污秽壮大力量。

    原本三日月觉得一百多口刀挺多的，现在一算，勉勉强强。

    院长稍有微词，但没有阻止。

    人类的时间尺度和他们不一样，在这里度过的每一秒，都是珍贵的一秒，是弥生不会再有的一秒。

    黑磨和研究中心深度融合，导致他现在想要抽身就格外困难，光是让留下的力量凝聚成躯体，就让研究中心地震不断，院长也必须坐镇调整，观察、控制所有变量。

    真可爱。

    晚上就分成两个小组，一边是要打磨准备弥生的礼物，一群付丧神绞尽脑汁做手工，另一边则是做菜试菜，烛台切后来通过各种渠道又买来了新的食材，抓付丧神来打下手加试毒，真有两个菜吃得付丧神都拉肚子。

    当然，最终的胜利者会是它。

    头疼。

    黑发的神明没有说话，污秽自以为把握住了他的核心欲望，调动更多的污秽进来。

    不过有些小惊喜，就不必告诉猫猫了。

    从前黑磨就基本全权放手让院长管理，他调动使用黑磨留下的力量也好，又或者隐藏黑磨的存在，神祇没有任何意见，但现在有了弥生，黑磨的想法也变了。

    ——如果没有弥生的话。

    “走吧，要赶紧准备起来，剩下的时间可不算充裕。”

    黑磨默认放行，污秽更加兴奋了。

    他们白天依旧要一起干活，清理本丸，清理出空地、田地，要定期巡视本丸后面那座长得越来越离谱的小树林，记录面的危险动物，做好隔离带，还得抽空比武，增长武力。

    太刀金色的眼眸笑得眯起，“当然是因为它肯定会告诉主公啊。”

    “契约者和主公不一样啊。”

    不多，因为接触弥生的污秽通常都被彻底祓除，本丸的污秽在与研究中心融合之前就被弥生清理干净，导致它真正能用的材料非常少。

    因为弥生的庆祝会，付丧神就不太够用了。

    有天黑磨见到星星上下打转，像追尾巴的小狗，还有一点暴躁和烦恼，就忍不住笑出声。

    现在他依旧会放一缕污秽进来，像孤独的人总喜欢开着电视机, 不一定是对电视机节目由兴趣, 只是单纯想要房子里有一点声音。

    付丧神多了，内务工作也渐渐多了起来，要不是契约者分担了一部分，光靠他们自己怕是忙不过来。

    它开始极其败坏地诅咒黑磨：“你和他不会有未来的！”、“早晚有一天，他会彻底将你污染！”……在更多更恶毒的汁液喷洒之前，黑磨动了动手指，污秽立刻消声，被封印在一个只有指甲盖大小的正方形盒子里。

    后来小弥生开始在混沌海活动, 污秽便换了一种语气：“他找不到你的，他永远都不会找到这里。”、“你不想去找他吗？放过我, 也是放过你自己。”、“我对你没有任何危害。“你的话应该能理解才对, 我们才是同类啊！”……

    他几乎痴迷地看着那扇“窗”, 窗户一片漆黑，后来有了星星点点的白，像黑磨那纯黑袍子上，袖口的那点星光。

    而现在更棘手的问题出现了，没有了黑磨的意识，他留下的力量真的被污秽侵蚀了一部分，黑磨已经考虑直接舍弃那部分力量，但院长不肯。

    在漫长的时间里，它和黑磨相互折磨，污秽使尽浑身解数，威逼利诱都没能让神祇动摇一分。它的力量不足以击毁黑磨，黑磨也不能祓除它，只能用自身封印禁锢它，顾及研究中心的生灵，他们一直处于相互制衡的阶段。

    今年粮食耕种勉勉强强跟得上，但是春天这茬的菜没人手开垦了，家禽也没能养起来，还要马匹也没来得及购买。

    刚开始的时候，它还尝试诱惑黑磨，轻声慢语, “死心吧，他已经放弃你了。”、“他对你的感情有那么深吗？你们也不过如此。”

    饶是如此，时间也紧紧张张。

    不管怎么说，黑磨都无动于衷。

    随着研究中心接纳越来越多的世界遗民，污秽的力量只会越来越强，此消彼长，黑磨终究会沉睡，然后被它污染、侵蚀。

    “闹闹不会对主公说谎，它的顺位第一永远是主公。”也因为这样，所以烛台切才觉得它可以信任。

    因此黑磨把分割出的力量控制权交给了院长。

    他一笑，污秽就卡了壳一样。

    神祇坐在窗边，一手把玩着污秽小方块，一手撑着下巴，专注地望向小白点。

    以前黑磨无聊的时候也会遛遛这些污秽，比如假装疏漏将它们放进来一缕, 任由它凭依在自己身上, 尝试疯狂与绝望的味道。

    “我们都是一样的。”

    思前想后，保险起见，烛台切放弃了做新料理的路。

    成团的污秽模拟成人型，漆黑涌动变化，逐渐有了人型。

    如果没有他，污秽就不会有被消除的可能，黑磨更不会有抵抗的心思！

    “好安静……”过去没有发现，但现在黑磨觉得，这里太安静了。

    污秽不知道怎么形容黑磨的眼睛。

    可爱到他心都要化掉，融化的水都是甜的。

见付丧神怎么都不肯告诉他，被吊起胃口的猫猫不爽了，大声哼了哼，扭头就跑。

    第127章 第 127 章

    “如果你不满意，我还可以调整。”污秽说道。

    就像父母养大孩子总要放手，放到黑磨和研究中心上，勉强类似。

    倒不是说从此扔下研究中心不管，院长的力量还不足以封印镇压污秽，只是黑磨不再也愿意分割力量，只能留在混沌海的海底做梦。

    本来他以为只需要一点点时间。

    它开始气急败坏。

    他想要从研究中心抽身了。

    于是黑磨的苏醒计划就卡在了中间，像打结的毛线团。

    所以严格来说，研究中心的主人是院长，混沌海暂时由黑磨镇压。

    一丝一毫都不行。

    “他们皮糙肉厚的，拉肚子蹲个两天厕所无所谓，主公可不行。”

    弥生迟迟没有见到的黑磨的眼睛，对它来说犹如万劫不复的地狱，光是

    时间，黑磨现在最担心的就是时间。

    “为什么不看我？”污秽慢慢走进黑磨。

    混沌海之下, 重重封印内，污秽翻涌，层层涌起的浪头是各种不可名状的猛兽, 它们无一例外拥有尖锐的利爪和撕咬的利齿, 狰狞的面容在浪尖嘶吼，污染的声波冲击封印，冲着此地之主发起攻击，日复一日，年复一年。

    刚开始只是几个小点，是弥生活动的痕迹。

    院长固然能够处理，只是需要时间。

    在这过程之中，黑磨完全没有回头，目光充满欢乐地看着那一点点增加的白色。

    这对黑磨来说就像垃圾小零食, 味道不怎么好，但别无选择的情况下，不失为一种消磨虚无的方式。

    研究中心最初确实是黑磨的梦境，只是后来随着黑磨用这个梦境收留来自各个时空的世界遗民之后，生灵的希望、梦想、信仰等力量促使了院长的诞生，院长的诞生也反过来稳固了研究中心，也让研究中心和黑磨进一步分离，黑磨后来干脆分割出一部分的力量，巩固研究中心。

    黑磨曾经为了尽量减少污染的影响，将研究中心分成了上下两个部分，上面自然是研究中心，下面则是更为庞大的混沌海，用来分离和封印污秽。

    弥生身边的猫猫特意跑过来提醒，三日月干脆把它列入日常项里。

    话说这么说，这个过程中是漫长而复杂。

    “为什么不告诉它？”这次跟来的是物吉，小王子问烛台切光忠。

    “怎么你们都拉肚子？”烛台切看着自己手里的瓜，再看看同伴，很奇怪。

    神明意念一动，角落那个被压缩成小方块的污秽就飞到了他的手里，黑磨将它至于手指间把玩，污秽这次学乖了，它语气讨好地说：“您在想那位吗？您有需要的话，我也可以帮您！”

    付丧神赶紧把有问题的记上，慎防主公误食。

    它尝试吸引黑磨的注意力，为了让它和弥生更类似，抽取了它对弥生的所有记忆。

    它不断调整态度对待黑磨，终于得到了神祇回眸一眼。

    已经来来回回跑厕所一整天的笑面青江都没脾气了。

    在这个过程中，它试图靠近黑磨，而黑磨始终不曾给它一眼眼神。

    每天一点点增加，随着他的足迹划出一道道白。

    就这样，他们还担心人类体质会不会出问题，找来了星之地的契约者实验也不是很放心。

    三日月叹了口气：“原来觉得本丸现在付丧神数量挺多的，干起活来，果然还是少了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