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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后微微侧头，深蹙着眉，同蔺云松低声凉凉道：“殿下，三思！”
萤书起身松了口气，抬眸却瞧见蔺云松仍怔在原地，眼眶泛红，眸中似有寒冰凝在一处，森森然叫人不敢直视。
不等太后炸开，永明帝很快又命道：“孤乏了，撤席罢。”
是了，在她心中，他们两人不都是随意揉捏的棋子么？又哪里可谈愿不愿呢？
父亲是不准她有这样的妄念的，故而她也逼迫自己不要有这样的妄念。
又是满殿唏嘘。
她正欲同永明帝秉明，余光却忽而瞧见绯红官袍的男子疾疾跨步而来，俯身作揖道：“陛下，臣之二妹自幼病笃，身子孱弱，怕是不堪为殿下之良配！”
太后的意图昭然若揭，可又有谁人敢驳？
“叫她日日辖制我们，如今她也碰一鼻子灰了！”
蔺云松的凤眸中浮上些怒意来，长身仍不曾侧过，倔强道：“皇祖母若执意如此，长慎定终生不娶！”
她身侧的少女却目不斜视，低眉垂首，只是定定地瞧着自己辛夷色的裙边。
无人知晓，不过是一刹那，好似有什么东西化了开来，暖融融地裹住她垒墙以守的心。
提起纪家二姑娘时，他精致的凤眸登时柔暖含情起来，闪着缱缱绻绻的光。
谁知蔺萸萱扭头便狠狠剜了她一眼，并不理会，只命人在她公主的席面上添了一副碗筷，便拉她坐下，上来竟挽过她的手臂问道：“纪居延何日去偃州？何时回来？”
但，若可以，她才不要当什么长信王妃啊！
萤书懵了。
她也并非嫌弃他目盲身弱，只是，只是她内心深处，也实在想嫁给一个两心相悦之人呐！
然而虽并无人见过什么纪二姑娘，可众人已存了心要好生地讽讽那惊才绝艳的纪姑娘一番，便就互相咬起舌来。
想来，这帝王是会心而笑的。他许是在笑太后的傀儡偏偏不愿同纪家结成姻亲，又或许，是在笑自己逆来顺受的儿子，终于敢反抗那手握至高权力的女人罢。
这座浸染了无数靡靡之音的皇城，已是许多年未曾响起这般恢宏的礼乐了。
萤书一抬首便对上太后温柔的目光，随即便只能乖乖地走到了太后身侧。
铿铿锵锵，毫无犹疑。
便就搂着美人乘轿而去了。
众人均起身行礼，只余正中高座上那一人，仍侧卧着，不过定定瞧着缓步而来的雍容妇人，淡淡道：“母后来了。”
《别鹤曲》
然而萤书却并不能听见。
待他话落，纪萤书亦决绝地伏跪下来，恳切求道：“陛下，殿下欲与心仪之人相守一生，臣女亦愿待长信殿下归来，求陛下应允！”
蔺萸萱眸中的光就似疾风下摇曳的火光，轻易便暗了下去了。她垂首开始撕扯自己宽大的枣红袍袖来，很快又抬起眸子，似欲问什么，却实实地被殿门口传来的宣告声打断了。
少女唇角微弯，细细思量着。
“说不定呐，她原是怕被妹妹给比下去，才将人关在府中罢！”
她的眸中满是野心，发间的金钗流苏叮当作响，透着将要旗开得胜的快感。
可太后不等皇帝接话，竟又说：“萤书这丫头予喜欢得紧，不若便将她定给明瞻罢？皇帝你瞧，他们二人多般配呀。”
这蔺萸萱好似极其厌恶他们兄妹俩，幼时日日欺负哥哥，哥哥离京后，又将她召进宫伴读，书是不好生读的，倒要花上大半日的光景同她说哥哥的坏话。
这语气，不似相商，实实叫人不敢置喙。
“瞧你养的好女儿！”
太后并不低头，只是垂眸俯视他，漠然地质询着，似是不信他会如此决绝地同她作对。
她自幼时识得蔺云松，从来与他疏而守礼，从来，不知他心坚意定，原是个极好的男子呐！
登时一声怒斥传入耳中，将她吓得好一颤。
太后却了然一笑，缓缓回首，柔声去唤那面色苍白的青年：“明瞻，过来皇祖母这。”
“殿下，这不合礼数罢？萤书还是去自己的席位……”
萤书有时还可庆幸，另三位伴读，南安侯府嫡长女裴嘉妤、兵部尚书嫡女王觅儿、大理寺少卿之妹陆泠都是与兄长议过婚的，完完全全便是给那尊极贵极的公主殿下撒气用的。
永明帝捻起一颗葡萄，遥遥地朝猛然起身的长慎王望去，眸色深沉，似欲探个究竟。
这样的他，实在叫她敬服。
他既这般爱着一个人，那她，亦愿与他一同去驳。
可她并不多问，只是浅笑答道：“哥哥明日便走，只是实在不知归期，或许一年，或许，如去亓州一般，需得好几年才方可还朝。”
只听见永明帝轻笑一声，饶有兴致地问道：“哦？是哪家姑娘，竟叫你这般痴迷？说来孤听听。”
“我瞧她素日那样就是装的！”
她必是一个极美好的女子罢！
而那笔直着脊背的青年却昂首望向她，薄唇紧抿，随后果真一张一合地吐出忤逆的话语来：“皇祖母，长慎已有心仪之人，不愿，亦不会娶旁人。”
有人心疼，有人恼怒，可却有更多的人，都在窃窃嘲讽着呐。
巍峨的宫殿中央，歌舞升平，编钟响彻。
谁曾见过跋扈娇纵的长公主这副姿态呢？
一句比一句难听。
太极殿内，年方四十的帝王透着病态的苍老，骨瘦如柴，已是生了不少白发，却仍左拥右抱，就在那高台之上不成体统地嬉戏着，时不时又举鼎向强颜欢笑的臣子们敬酒欢贺。
因而太后喜笑颜开地似是已经胜了一筹。
旧日她听闻长信王在宫中举步维艰，便托哥哥接济过他不少，已是尽了义的。
“可不是！活该！”
萤书暗叹一声，心下苦涩。
“太后娘娘驾到！”
萤书总是切切地盼着，世间能有一人，待她亦如这般情笃。故而她实是在屏气凝神地等着，等着听见那令她艳羡的女子的闺名呐。
“呵，日日抛头露面，还不是比不得自己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妹妹！”
“纪萤书，你坐本宫身侧来与本宫解闷！”
话音一落，满殿惊诧。
太后并不理会，只是微微别过头，冷眸寻着什么人。
若是阿妧亦心悦于他，那便是一门极好的姻缘呐！
太后傲然地上前两步，冷哼一声：“皇帝可莫要由着长慎胡闹！予看右贤所言极是，那庶女身子不好，如何能嫁入皇室？便是为妾，亦是不妥。不若随便将她赐个人家，作个正妻，也不算辱没了纪家的好门楣。”
“母后莫急，这恐怕，还得问问他二人的意思罢？”
他们等着瞧纪氏嫡女面红耳赤，涕泗纵横的模样，那才能叫他们爽快、如意了。
她是想驳的。
萤书与身旁的伴读姐妹眼睁睁看着这一幕，便围在一处笑谈起来。
那如青松一般的男子，毅然地掀起原本伏在毯上的烟紫色袍角，直直站起，却并不去应太后的数落，只是折腰顿首，诚心诚意地恳求着他的父亲，他的帝王。
就连那终日绕梁的老鸦，亦被吓得四散而去，断不敢再作丧钟。
纪萤书正欲一同笑蔺萸萱几句，然还未开口，便被强行扯走了。
“儿臣真心爱慕纪家二姑娘，此生唯她一人。求父皇成全。”
旁人都欲与皇室中人沾亲带故，只觉体面风光，荣宠无限。可会想既为外戚，便要受提防、作棋子，危机四伏。
总之，这一局手谈，他不再似从前棋差一着呐。< /p>
高座上那人重重叹了口气，慵懒道：“母后还是莫要强人所难了，将孤的头都给吵痛了。”
杏眼圆睁，却不似往常含有凶意，反倒有几分恳切与小心翼翼的探询。
玄金色赤凤大摆袍覆住太极殿华丽的长毯，亦将殿内的喧哗完全吞噬。
原来，原来世间果真有那般的男子，虽姿容绝艳，为人追捧，却心甘情愿地唯一人足矣。
这话音一落，众人的目光便都聚到萤书的身上了。
萤书心中那不为人知的期盼却开始肆无忌惮地翻涌起来。
他这便大步而来，锋利的浓眉拧在一处，径自跪在太后身侧，却丝毫不顾她冷凝的脸色，只对着高座上那人道：“父皇，儿臣不愿。”
“萤书丫头，到予这里来。”
那权重望崇的女人果真怒不可赦，厉声斥着：“胡言！予从不知你在何处识得了什么女子！萤书丫头名冠琞京，你还不知足么！”
就在这欢贺声中，与左右贵女聊得正开心的萤书便被那无理取闹的长懿公主给拽走了。
目光停留在萤书身上，方有了些笑意。
你瞧太后牵着她气势汹汹地走到永明帝跟前，竟说：“鹤知那孩子如今去了北樾，又双目失明，予看，皇帝还是把他与纪家丫头的婚约蠲了罢。”
“长慎，你在说什么？”
长慎王也应是想驳的罢。
“她下来的时候脸都气白了呢！”
如今哥哥生得更加威严俊秀，蔺萸萱倒不敢奚落他了，越性连瞧上一眼都不敢，屁颠屁颠地跑去哥哥上首的长慎王案前纠缠，谁知长慎王根本不理会她，她便只能灰溜溜地回了自己席上。
这样的荣宠或许旁人艳羡，可着实叫她成了众矢之的。
可不急不躁的少女面色却十分平静，似是无事发生一般。
] 而后微微侧头，深蹙着眉，同蔺云松低声凉凉道：“殿下，三思！”
萤书起身松了口气，抬眸却瞧见蔺云松仍怔在原地，眼眶泛红，眸中似有寒冰凝在一处，森森然叫人不敢直视。
不等太后炸开，永明帝很快又命道：“孤乏了，撤席罢。”
是了，在她心中，他们两人不都是随意揉捏的棋子么？又哪里可谈愿不愿呢？
父亲是不准她有这样的妄念的，故而她也逼迫自己不要有这样的妄念。
又是满殿唏嘘。
她正欲同永明帝秉明，余光却忽而瞧见绯红官袍的男子疾疾跨步而来，俯身作揖道：“陛下，臣之二妹自幼病笃，身子孱弱，怕是不堪为殿下之良配！”
太后的意图昭然若揭，可又有谁人敢驳？
“叫她日日辖制我们，如今她也碰一鼻子灰了！”
蔺云松的凤眸中浮上些怒意来，长身仍不曾侧过，倔强道：“皇祖母若执意如此，长慎定终生不娶！”
她身侧的少女却目不斜视，低眉垂首，只是定定地瞧着自己辛夷色的裙边。
无人知晓，不过是一刹那，好似有什么东西化了开来，暖融融地裹住她垒墙以守的心。
提起纪家二姑娘时，他精致的凤眸登时柔暖含情起来，闪着缱缱绻绻的光。
谁知蔺萸萱扭头便狠狠剜了她一眼，并不理会，只命人在她公主的席面上添了一副碗筷，便拉她坐下，上来竟挽过她的手臂问道：“纪居延何日去偃州？何时回来？”
但，若可以，她才不要当什么长信王妃啊！
萤书懵了。
她也并非嫌弃他目盲身弱，只是，只是她内心深处，也实在想嫁给一个两心相悦之人呐！
然而虽并无人见过什么纪二姑娘，可众人已存了心要好生地讽讽那惊才绝艳的纪姑娘一番，便就互相咬起舌来。
想来，这帝王是会心而笑的。他许是在笑太后的傀儡偏偏不愿同纪家结成姻亲，又或许，是在笑自己逆来顺受的儿子，终于敢反抗那手握至高权力的女人罢。
这座浸染了无数靡靡之音的皇城，已是许多年未曾响起这般恢宏的礼乐了。
萤书一抬首便对上太后温柔的目光，随即便只能乖乖地走到了太后身侧。
铿铿锵锵，毫无犹疑。
便就搂着美人乘轿而去了。
众人均起身行礼，只余正中高座上那一人，仍侧卧着，不过定定瞧着缓步而来的雍容妇人，淡淡道：“母后来了。”
《别鹤曲》
然而萤书却并不能听见。
待他话落，纪萤书亦决绝地伏跪下来，恳切求道：“陛下，殿下欲与心仪之人相守一生，臣女亦愿待长信殿下归来，求陛下应允！”
蔺萸萱眸中的光就似疾风下摇曳的火光，轻易便暗了下去了。她垂首开始撕扯自己宽大的枣红袍袖来，很快又抬起眸子，似欲问什么，却实实地被殿门口传来的宣告声打断了。
少女唇角微弯，细细思量着。
“说不定呐，她原是怕被妹妹给比下去，才将人关在府中罢！”
她的眸中满是野心，发间的金钗流苏叮当作响，透着将要旗开得胜的快感。
可太后不等皇帝接话，竟又说：“萤书这丫头予喜欢得紧，不若便将她定给明瞻罢？皇帝你瞧，他们二人多般配呀。”
这蔺萸萱好似极其厌恶他们兄妹俩，幼时日日欺负哥哥，哥哥离京后，又将她召进宫伴读，书是不好生读的，倒要花上大半日的光景同她说哥哥的坏话。
这语气，不似相商，实实叫人不敢置喙。
“瞧你养的好女儿！”
太后并不低头，只是垂眸俯视他，漠然地质询着，似是不信他会如此决绝地同她作对。
她自幼时识得蔺云松，从来与他疏而守礼，从来，不知他心坚意定，原是个极好的男子呐！
登时一声怒斥传入耳中，将她吓得好一颤。
太后却了然一笑，缓缓回首，柔声去唤那面色苍白的青年：“明瞻，过来皇祖母这。”
“殿下，这不合礼数罢？萤书还是去自己的席位……”
萤书有时还可庆幸，另三位伴读，南安侯府嫡长女裴嘉妤、兵部尚书嫡女王觅儿、大理寺少卿之妹陆泠都是与兄长议过婚的，完完全全便是给那尊极贵极的公主殿下撒气用的。
永明帝捻起一颗葡萄，遥遥地朝猛然起身的长慎王望去，眸色深沉，似欲探个究竟。
这样的他，实在叫她敬服。
他既这般爱着一个人，那她，亦愿与他一同去驳。
可她并不多问，只是浅笑答道：“哥哥明日便走，只是实在不知归期，或许一年，或许，如去亓州一般，需得好几年才方可还朝。”
只听见永明帝轻笑一声，饶有兴致地问道：“哦？是哪家姑娘，竟叫你这般痴迷？说来孤听听。”
“我瞧她素日那样就是装的！”
她必是一个极美好的女子罢！
而那笔直着脊背的青年却昂首望向她，薄唇紧抿，随后果真一张一合地吐出忤逆的话语来：“皇祖母，长慎已有心仪之人，不愿，亦不会娶旁人。”
有人心疼，有人恼怒，可却有更多的人，都在窃窃嘲讽着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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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曾见过跋扈娇纵的长公主这副姿态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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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极殿内，年方四十的帝王透着病态的苍老，骨瘦如柴，已是生了不少白发，却仍左拥右抱，就在那高台之上不成体统地嬉戏着，时不时又举鼎向强颜欢笑的臣子们敬酒欢贺。
因而太后喜笑颜开地似是已经胜了一筹。
旧日她听闻长信王在宫中举步维艰，便托哥哥接济过他不少，已是尽了义的。
“可不是！活该！”
萤书暗叹一声，心下苦涩。
“太后娘娘驾到！”
萤书总是切切地盼着，世间能有一人，待她亦如这般情笃。故而她实是在屏气凝神地等着，等着听见那令她艳羡的女子的闺名呐。
“呵，日日抛头露面，还不是比不得自己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妹妹！”
“纪萤书，你坐本宫身侧来与本宫解闷！”
话音一落，满殿惊诧。
太后并不理会，只是微微别过头，冷眸寻着什么人。
若是阿妧亦心悦于他，那便是一门极好的姻缘呐！
太后傲然地上前两步，冷哼一声：“皇帝可莫要由着长慎胡闹！予看右贤所言极是，那庶女身子不好，如何能嫁入皇室？便是为妾，亦是不妥。不若随便将她赐个人家，作个正妻，也不算辱没了纪家的好门楣。”
“母后莫急，这恐怕，还得问问他二人的意思罢？”
他们等着瞧纪氏嫡女面红耳赤，涕泗纵横的模样，那才能叫他们爽快、如意了。
她是想驳的。
萤书与身旁的伴读姐妹眼睁睁看着这一幕，便围在一处笑谈起来。
那如青松一般的男子，毅然地掀起原本伏在毯上的烟紫色袍角，直直站起，却并不去应太后的数落，只是折腰顿首，诚心诚意地恳求着他的父亲，他的帝王。
就连那终日绕梁的老鸦，亦被吓得四散而去，断不敢再作丧钟。
纪萤书正欲一同笑蔺萸萱几句，然还未开口，便被强行扯走了。
“儿臣真心爱慕纪家二姑娘，此生唯她一人。求父皇成全。”
旁人都欲与皇室中人沾亲带故，只觉体面风光，荣宠无限。可会想既为外戚，便要受提防、作棋子，危机四伏。
总之，这一局手谈，他不再似从前棋差一着呐。< /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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杏眼圆睁，却不似往常含有凶意，反倒有几分恳切与小心翼翼的探询。
玄金色赤凤大摆袍覆住太极殿华丽的长毯，亦将殿内的喧哗完全吞噬。
原来，原来世间果真有那般的男子，虽姿容绝艳，为人追捧，却心甘情愿地唯一人足矣。
这话音一落，众人的目光便都聚到萤书的身上了。
萤书心中那不为人知的期盼却开始肆无忌惮地翻涌起来。
他这便大步而来，锋利的浓眉拧在一处，径自跪在太后身侧，却丝毫不顾她冷凝的脸色，只对着高座上那人道：“父皇，儿臣不愿。”
“萤书丫头，到予这里来。”
那权重望崇的女人果真怒不可赦，厉声斥着：“胡言！予从不知你在何处识得了什么女子！萤书丫头名冠琞京，你还不知足么！”
就在这欢贺声中，与左右贵女聊得正开心的萤书便被那无理取闹的长懿公主给拽走了。
目光停留在萤书身上，方有了些笑意。
你瞧太后牵着她气势汹汹地走到永明帝跟前，竟说：“鹤知那孩子如今去了北樾，又双目失明，予看，皇帝还是把他与纪家丫头的婚约蠲了罢。”
“长慎，你在说什么？”
长慎王也应是想驳的罢。
“她下来的时候脸都气白了呢！”
如今哥哥生得更加威严俊秀，蔺萸萱倒不敢奚落他了，越性连瞧上一眼都不敢，屁颠屁颠地跑去哥哥上首的长慎王案前纠缠，谁知长慎王根本不理会她，她便只能灰溜溜地回了自己席上。
这样的荣宠或许旁人艳羡，可着实叫她成了众矢之的。
可不急不躁的少女面色却十分平静，似是无事发生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