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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见过祖母,见过岳母大人。”

    温眠把茶盏递给身边的青霜,与许氏飞快对视,看到许氏眼中的无奈。

    “好好地,哭什么哭。”温老夫人忍不住拧眉斥责。

    “阿眠觉得如何?”

    “嗤……”

    陈氏视线转到温眠身上,发现温眠正盯着她,心中不免咯噔。

    陈氏母女闻言,脸上的喜色盖不住,却又听到温眠道,“不过……”

    温眠走进松鹤堂,就看到陈氏和温婉云母女跪在堂前。

    一路上温眠都没有回应几句,忽然听到她提这个,陆昭就明白了。

    “你喜欢,晚些回府的时候,我让人给装上几斤。”

    “奴婢手滑,请老夫人、夫人恕罪。”青霜说着就要跪下请安。

    “坐吧。”

    “来了?睡得可好?”

    许氏睨了陈氏一眼,不屑之情溢于言表。

    但是现在皇后要插手,温眠再多手段,也没办法和皇家抗衡。

    从钱婆子那听到大婚当日发生的事情,她就猜到了许氏已经歇了心思,打算退而求其次让陈氏入府。

    语气和态度,一如之前。

    陈氏身子一抖,拉着温婉云,“云儿,别闹。”

    “不过我一直都不知道,你知不

    如今这纸是包不住火了,还是得想办法体面地处理这事,还要安抚好温眠的情绪。

    温老夫人看着温眠一副神游太虚的模样,想着怎么开口,没想到温婉云便哭起来。

    陈氏听到她提到“母亲”,以为她说许氏,下意识抬眸看向许氏,许氏垂眸,连个眼神都没有给她。

    温老夫人此时不敢对上温眠的目光,便转过头与许氏说道,“这丑事既然满京皆知,不如就把人纳进府里,当个妾室吧。”

    “好,我答应。”

    温老夫人一听,便放下心来。

    “阿娘,我来看你了。”温眠掏出帕子擦干净王氏墓碑上的灰尘,倒了三杯酒在墓碑前,“我成亲了,你的女婿是陆昭。”

    温老夫人原本的措辞,在对上温眠清澈但不见底的眼睛时,竟不知接下来要说什么。

    那里是温氏的祖坟,王氏就葬在这里。

    温眠没有回应,厅中众人安静地能听到呼吸声。

    陈氏上前把地上散落的竹签捡起来,放进竹筒里。

    温眠忽略两人,上前给温老夫人和许氏请安。

    温婉云也不哭了,站起来指着温眠骂道,“你就是不想我娘入府,明明就是你怕我入府后,抢了你的风头!”

    温眠无事温婉云,对着陈氏道,“你觉得呢?”

    出了平安坊,温眠忽然道,“我想去城郊。”

    温眠端起茶盏,拿着茶盖轻轻拂开漂浮的茶叶,浅抿了一口,“祖母这茶还是一如既往地好喝。”

    至于皇后为什么要这么做,温眠只知道她要为六皇子铺路,但是这其中有什么她不知道的关窍,她想不通。

    温老夫人舒了一口气,点点头,“就按阿眠的办吧。”

    “老夫人,世子在外求见。”

    她是过不了自己心里的坎。

    “毕竟我只是晚辈,按理不能替母亲答应。”

    自从那天被抓住,她夜里总是能梦到王氏,不是穿着那条血裙子对她笑,就是冷冷看着自己。

    陆昭扶着温眠,稳稳地往前走。

    方才她正在午休,张妈妈就来说,陈氏带着温婉云闹到了温眠面前,她连忙让人把人带过来。

    温眠想到这,也没有打算提醒许氏,只是沉默静观其变。

    “放肆!”

    王氏……

    跪在下面的温婉云看着祖孙两人其乐融融,又见温眠的动作姿态优雅得体,不免联想到自己在杨柳巷这些年过得日子,不可控制的留下泪水。

    温眠忍不住笑了,这纸鸢的嘴啊,不愧是宁国公府特意送来给许氏的人。

    “祖母什么意思?”

    “毕竟我已经是外嫁女,若是再插手这事,只怕会被人诟病。”

    “既然无事了,时候不早了,孙女也该回府了。”温眠起身行礼。

    陆昭上前行完礼,然后站在温眠的身边,借着宽大衣袖的阻挡,握上温眠略发凉的手。

    《掌中娇(双重生)》

    温眠话落,陈氏身子一软,那日她和温文远在祠堂做那等子事,那是她无意中对上王氏的灵位,总觉得当年那个温婉的女子,身着染血的衣裙,在在她们后面,冷冷地盯着。

    她起身,和许氏一同把温眠送到府外,目送他们离开平安坊。

    温眠把签筒递到温老夫人面前,“祖母觉得如何?”

    顺着白露的指引,马车来到北边京郊的山上。

    两人跪着的姿势,简直一个模子刻出来。都像是没有骨头似的,歪歪扭扭,毫无教养可言。

    “我知道。”温眠笑了笑了,对上许氏的视线,“母亲怎么看?”

    “既然如此,那便纳入府中吧。”温眠转了转手腕上的镯子。

    “你们先回去。”

    温老夫人悻悻道,“今日是你归宁,祖母原本不想提这事,但……”

    “既然如此,便寻个好好日子再去求签。”

    “云儿说得对,王氏早已去世,我怎么让她答应?”

    “阿眠……”

    “你还没有见过我母亲呢。”

    许氏把皮球踢回给温眠。

    “事情究竟是如何闹得满京皆知的,你们心里有数。”

    温眠斜了青霜一眼,“别跪了,不要老是动不动就跪。”

    很快她便回来,长风看到她手中的东西,想问又问不出口。

    温老夫人看到温眠来,原本愠怒的脸色,变得和蔼可亲。

    “姑娘若是不愿,那今日便到此。”

    温眠也将温老夫人神色变化看在眼里,脸上挂着温婉的笑容,“谢祖母关心,睡得很好。”

    “白露,你去买点东西。”

    温老夫人摆摆手,把视线落在温眠身上。

    “既然如此,天也快                                                黑了,早些回府。”

    温眠靠着陆昭。

    许氏怕是不想管这事了。

    若是先前的温眠,陈氏要进府,她不管使什么手段,都不会让她如愿以偿。

    许氏本打算置身事外,听到温眠提到自己,愣神了一会,马上冷哼,“还能怎么办,我活了这么多年,还真是第一次见这么不要脸的人!”

    陈氏像是找到温眠的漏洞,急忙反驳温眠的话。

    “既然要入府,那就想去阿娘的灵位前,问问她的意见吧。”

    把这一切看在眼里的温婉云,心中不断咕噜咕噜地冒着酸水。

    坐在车辕上的白露立刻知道她的意思,跳下马车,左拐右拐,钻进一家白事用品店里。

    温老夫人也不好当着陆昭的面说府中这等龌蹉事,万一温眠在国公府被看轻了呢。

    张妈妈给温眠搬来了张椅子,放在温老夫人旁边,又给温眠端了一杯茶。

    她这话听着没什么大毛病,但下面跪着的陈氏和温婉云听着就觉得如芒在背。

    明明自己也是她的孙女,而且母亲还是她的堂侄女,竟比不上这个外人生的女儿!

    原本无声哭泣,慢慢变成小声啜泣。

    温老夫人话还没有说出口,就听到人说陆昭来了。

    许久,“当啷”一声打破安静。

    陈氏刚打算说话,就被许氏后面的纸鸢打断,“夫人说话,哪轮到你这个外室插嘴。”

    温老夫人一句话,打发了陈氏母女。

    温眠不着痕迹地靠在他身边,借着他的力气站稳。

    温婉云的哭声戛然而止,一口气卡在喉咙中不上不下,险些厥过去。

    若不是家中无依无靠,父母兄长均已不在,她一个女子,犯得着非得进府给人当妾?

    幸好陈氏发现及时,连忙给她拍背,小声安抚。

    “这两天,我和陆老夫人聊天,才知道,原来我还没有出世,你就给我定了陆昭。”

    “多谢祖母。”

    “我……”

    温老夫人没有她想得那么弯弯绕绕,如今她只想保住侯府的名声,就如同当年王氏一事那样。

    许氏扫了温婉云一眼,意有所指,“若是当真抽不出来,难道不是列祖列宗对你们的责罚?”

    上马车后,陆昭生怕温眠情绪不对,一直把人抱在怀里,温柔地跟她说话。

    “你母亲早就死了,怎么问她意见!你这明摆着就是胡搅蛮缠!”

    温婉云上前夺过签筒,“哗啦”一下把竹签都倒出来,“这数十支签里,只有一支是上上签,你这分明就是为难我们!”

    一个尘封在心底的名字,忽然浮上心头,陈氏猛然抬头,见到温眠不屑一笑。

    “阿……”

    “夫人不用着急,”温眠抬手,青霜递上一个签筒,放进她手中,“夫人去列祖列宗还有母亲的灵位前三跪九叩求签,若是求出来上上签,那边他们都答应了。”

    众人的视线均投向温眠身后的青霜。

    至于温婉云和温玄,许氏怕不是先把人记在自己的名下。不过,他们年岁不小,如今一个到了婚配,一个即将参加秋闱,都是记事的年纪,若真的记在名下,怕不是引狼入室。

    这几日她备受折磨,若是当真能求出上上签,说不定也是王氏原谅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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