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 恩民，禁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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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悠闲。

    裴至善微愣，弯刀更近几分：“我似乎没说可以解答你的问题。”

    江见晚心中问道，她也是纯粹的疑惑。

    但是境界的差距并不是区区天赋可以跨过，裴至善冷笑一声，锁链竟从江见晚背后穿过。

    江见晚早就准备好了，单手拽起温川谨，擦着利箭向后退去，另一只手则拿剑挥断箭，勉强抵挡片刻。

    “鬼镜罢了。”江见晚偏过头看向温川谨，“我们不会一起。”

    与他短短的交手期间，明显看出此人心机颇深，但这一笑，似乎更像是少年还没有经历沧桑的肆意，眼中也是纯粹天真。

    她师尊知道她教出这个善恶不分的徒弟，会不会气死。

    他想要重回江见晚身边，但面前有一结界，只允许出不允许进。

    人，真奇怪。

    江见晚感知空间再次波动，她平静地和裴至善对视。

    那如今的你，又为何成了这副模样？

    “是。”

    “你是真不怕死吗？”

    温川谨扯出一抹笑，眼睁睁看着江见晚即将命丧在万箭之下，只觉得畅快。

    裴至                                                善侧头看向江见晚：“算了，就当还了半个吧。”

    该回答的人早就和裴至善再次对上，以元婴之躯抗击化神修为，硬生生将那人逼退到不会影响到温川谨的范围。

    裴至善也在她分神时，锁链出现在手上，狠狠朝她一击。

    护住一个白眼狼算她倒霉。

    裴至善躺下，双手交叉，放在腹部，声音未有起伏：“或许吧。”

    意念幻剑！

    裴至善弯刀消失在手上，然后他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裳，道：“最后一层，希望你们活着出去。”

    江见晚脑中似乎有了焦味，她有些处理不过来这一系列的情绪反馈，于是选择保持缄默。

    “有点什么？”

    江见晚就这样不解地看着他，见他恢复如常的面色，似乎先前哭泣的他是她幻想出来的：

    江见晚心中微动，也就是说，鬼镜在她毫无感觉的时候发生了时间跳跃。

    裴至善笑了，这一笑和之前完全不同的味道。

    “人都是这样，怎么，你奢求百年后的自己还如最初一般天真？”裴至善闷笑道。

    “之前的问题。”

    江见晚来不及多说，圆溜溜的眼除却可爱还有一丝置之死地的猛劲。

    原来，如此善变的人曾经也有一颗赤忱的心。

    “裴氏到底发生了什么，我从鬼镜出去，你还在吗？”江见晚问道。

    自己手上捧着一本书，白白胖胖的小手映在眼前，她合上书，看见封面写着——《云山裴氏家训》。

    江见晚回眸，锁链在眼中迅速变大，她丢出符篆，勉强消掉这次攻击。

    裴至善似乎不喜欢这个问题，于是闪现至江见晚面前。

    百年后？

    一个很不适宜的问题就这么从江见晚嘴中蹦出：“你很爱你的夫人？”

    接着飞向温川谨。

    裴至善沉吟片刻，明明正气的脸看出魅惑：“未懂情爱的小家伙还是等经历之后再好好想想吧，不然说了你也不理解，不是吗？”

    江见晚眼一压，松开了对温川谨的桎梏。

    “你们做梦！既然想要一起死，那我就发发善心，让你们一起上黄泉！”

    江见晚沉默，手中剑察觉到主人的心绪，整把剑开始慢慢有着亮光，接着暗绿色的纹路在剑上若隐若现。

    鬼镜，大都是已死之人，且永远不会知道自己已死，自然也不知道自己处在鬼镜。

    温川谨稳妥落地，正好在那处。

    温川谨没有再费无用功，静静地看着江见晚回头朝自己喊道。

    “因为不爱了，正好可以找下一个。”裴至善慢悠悠回道。

    哪个人会拼死保护一个该死在百年前劣迹斑斑的人，既不熟就凭她师尊那句护住苍生就是修仙的使命，就保护一个伤害苍生的人。

    “我可以知道吗？”江见晚斟酌开口。

    怎么说也是相识许久的好友，还是得留个后代。

    裴至善一身红衣，嘴微红，挑眉看向江见晚。

    光逐渐扩大，江见晚心中平静，越过剑身，穿过万箭，直直冲向裴至善，手上作持剑的姿势，却无剑。

    “你现在怎么一点都不伤心？”

    她想起来还有个人，往温川谨的方向看去，发现他不见了。

    温川谨心中复杂，此玉佩是他的旧友，也是是当年围剿自己的人之一，如今都死得差不多了。

    “你要知道，我夫人可没说你是怎么离开的，死着出去也是离开。”裴至善勾起嘴角，轻声道。

    而第一页上只有一句话，那就是……

    “什么意思？”

    但是现在他似乎有些猜不准了，那群伪君子若是培养出这般愚蠢的后代，怕早就掐死了吧。

    “你推我作甚！”

    “爱乱说话。”

    “你避开了前面的问题。云山秦家，为什么会拿生魂喂鬼！这是邪术。”

    裴至善必然知晓，只是不知道一会不愿说，一会又间接承认这种的操作有什么意义。

    他一袭红衣飘在空中，望着一身狼狈的江见晚开口：“我答应我夫人，放你们离开。”

    “原来如此。那你自然不会懂得我的。”

    只是良久，疼痛一直未传来，江见晚吃力地抬头，就见裴至善收回了箭。

    “既然你说有第一层，那现在就是第二层，景象消失，鬼镜却没碎，那就有第三层！”

    江见

    “未有。”

    裴至善坐起，凑近道：“莲泽君的弟子，你敢保证你以后不会如此善变吗？”

    只是，温川谨还是一直盯着江见晚，一动未动，他想看看这样的人，真的死了之后，会不会后悔救了他。

    “裴氏到底发生了什么？”

    刺眼的光迫使江见晚闭眸，同时也打断了她的不解，眼皮感知着明暗的变化，诵读声渐渐从远及近，她睁开眼。

    “生当泽民，冤死亦不可杀民。”夫子的话和江见晚阅读的速度合上，她似乎心中有一丝触动。

    想来就觉得好笑。

    “有过情爱吗？”

    江见晚有些疲惫，红衣一角落在眼底，她才缓缓抬头，就见弯刀横在了自己脖前。

    人，到底什么是人？

    “你知道？”江见晚恢复了一点力气，站起。

    江见晚回：“你们裴家是不是都有点……”

    万箭来势汹汹，就在江见晚以为自己得交代在这时，已坦然面对，甚至都想好自己的墓碑写什么。

    裴至善随着她的视线，道：“他早就去了第三层。”

    “为什么你现在和我最开始看到你完全迥异。”江见晚没纠结，直接开启下一个问题。

    这就是你的几百年前吗？

    “那我看到的是你百年前的事？”

    直到离裴至善只剩一寸时，祝苍剑以灵体出现在江见晚手上。

    “你想知道？”裴至善问。

    温川谨在江见晚松开后，理了理衣领，而后不慌不忙地扫了一眼裴至善，再将视线看向她。

    “江小侠，元婴对化神，看来我们还真得一起走黄泉了。”

    音落，紫色灵力在脚下快速蔓延开，很快就来到了温川谨的面前。

    身处鬼镜的人，是不知道自己处于鬼镜的，就算有人说，他也不会信。

    江见晚抹去嘴角的血，一字一顿地说：“你知不知道你处在鬼镜。”

    之前打得热火朝天，她是真想不到还能心平气和与他好好谈。

    “此剑有些熟悉，小姑娘你看着挺想死啊？”

    竟然出于元婴之手。

    但是她还是要问，她的直觉告诉她，裴至善绝对知道些什么。

    “这么善变吗？”

    “不，一百六十三年前。”

    “伤心什么？”

    《天才剑修被恶鬼缠住了》

    “正好，我少时欠她一个人情，既然如此，就还在你身上吧。”裴至善凭空召出躺椅，说罢就躺了上去。

    他本想看看江见晚到底是不是他的后代，若是，倒也可以饶她一命。

    江见晚避之不及，尽力避开致命部位，后翻跪地，祝苍剑化为实体撑住摇摇欲坠的身躯。

    他知道自己在鬼镜，那么很大可能知道操控这一切的真相。

    “你的夫人。”

    江见晚灵力损耗严重，她靠着祝苍剑费力站直，脑袋低着。

    “哟，小姑娘对这凡人有心思？”裴至善大笑一声。

    江见晚分神看去，敏锐地看见有一处似乎有结界，灵力过不去。

    锁链一刹那变为利箭，带着化神的强大威压飞向二人。

    温川谨正要说些什么，却被江见晚一把推离厮杀范围，他目光闪过不可置信。

    祝苍剑感应到主人的思绪，飞起剑身瞬间变大，护在江见晚眼前。

    “若真要我的命，我想你不会愿意听覃夫人的话的。”

    江见晚就此保持安静。

    她疑惑抬头，和留着白胡子的夫子目光对上，夫子朝他点头：“恩民，有何不解？”

    裴至善细看江见晚手中的剑：“你是莲泽君的弟子？”

    “万物慈悲，苍生有义！苍穹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