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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松鼠抬手摸着不再会滑落和干枯的帽子,又看了看光线亮堂后,手上动作明显不再迟缓的孙大娘,欢喜得几乎要跳起来。
赵星来注视着它,声音温和,“鸟道与孙大娘有关?”
赵星来修正,“麋鹿尊者,是‘良药苦口’,‘忠言逆耳’。”
“明日中元节,找到孙月的魂魄,把她带回来,见孙大娘最后一面,让孙大娘好好活下去。”
松鼠疑惑:“什么是灵智?”
赵星来眼前浮现出亭子外的那一幕。
“几位仙人从山里出来,可有见到挂在山壁上的一条鸟道?”
“几位仙人不知,孙大娘早年成过两次婚,第一任丈夫因为调戏一个女子,不料那个女子出身名门,竟然指挥家丁将他当众打死,留下一个女儿和她相依为命,也就是孙月。守寡不久,她的哥哥又将孙大娘卖给了第二任丈夫,后来不知为何,第二任丈夫也死了,所以孙大娘母女被村子里的人视为不祥之人,赶了出来。”
“原来如此,是我误解了麋鹿尊者。”
“唧唧吱吱唧唧……”
“有一日,孙大娘生病,是孙月一个人去送的信,谁知第三日孙月还没有回来。孙大娘以为有事耽搁了,就继续等,这一等,就是一个多月,直到有人从河里捞出孙月的衣服,孙大娘见了,才不得不承认自己的女儿已经死了。
“大雪落下的时候,她们还会给我的树下放干果呢。”
“还是说这件事,对崔大夫你有困难的地方?”
“果然适合你。”
“别急着谢,我话还没有说完。”
又弯腰从地上掬一捧流水月光,轻轻洒向松鼠,篱笆周围连同木屋骤然变得明亮,虽不及白昼清晰,但也勉强看得清草木颜色了。
“你们也觉得不可思议对吧?她当初去给鸟道上搭建木板,其实是我让她去的,因为我当初不觉得她能做到。”
对崔长青性情了解一二的赵星来斟酌着用词,“孙大娘爱子,一番遭遇令人闻之心生酸涩,我们几人能从山上平安下来,也多亏了孙大娘三年来修补的路,于情于理,都应该向孙大娘伸出援手,帮她和孙月姑娘见上一面,以全这段感人的母女情谊。崔大夫,你觉得呢?”
“她是何人?”
松鼠看向崔长青,恳求道:“仙人,我知道这件事有困难,原本我是想亲自把孙月的魂魄带回来的,可是三年来我每次在中元节去寻她,始终没有再见到她。”
“仙人,我想要你帮的人是她。”
被蟋蟀莫名其妙在鼻子上蹬了一脚的麋鹿没有好气,“最大的困难啊不是她不想帮,而是她修为不到家,想帮帮不了。崔师妹,往日你嫌弃我啰嗦,现在你明白什么叫良药逆耳了吧?”
“那会我整天坐在树上,用收集的石头丢她们。孙月见了也不恼,我石头耗尽的时候,她还会帮我捡一堆放在枝头。我觉得这是挑衅,我很生气,准备用板栗的毛刺扎她们,谁知突然听见她们的谈话。”
崔长青拿下松鼠头上的牵牛花“帽子”,捻在指尖转了转,在赵星来和麋鹿的注视下,对着快哭出来的松鼠道:“这件事我也不是不能帮。”
神思远游的崔长青微微凝神,目光落在松鼠身上。
它将蓝紫色的牵牛花重新戴在头顶,往上一抬,露出黑亮的眼睛,再次爬上篱笆,对着崔长青道:
“嗯!”
麋鹿低下扯高处树叶的头。
松鼠望向孙大娘的视线突然被遮掩,它抬起爪子就要挪开,一不留神,重心拖着它往后仰去,即将坠地时,篱笆上爬满的牵牛藤自觉伸过来变成一张网将它兜住,牵牛花紧随其后,砸在它的肚子上。
扯着牵牛藤的麋鹿停止咀嚼,喷了一团热雾,又别过头,闭上眼睛。
崔长青捻住花托转了一圈,又觉得没什么意思,随手倒扣在站在篱笆顶端的松鼠脑袋上。
崔长青端详着自己的杰作。
松鼠继续道:“母女二人平时在山上采些果子什么的饱腹,有时候也会背去城里卖掉,一来二去,山上不知何年何代留下的鸟道她们已经很熟悉了,走在那些石柱上面,就跟我在树上一样安稳。”
“那时我心底突然觉得不安,看到孙大娘突然穿了一件干干净净的衣裳,就跟着她,不想竟然看见她给碗里放了乌头粉末。几位仙人或许不知,那乌头其实是有毒的,我平时见了都会绕路走开,我这才知道她打算去死,所以将她放了毒药的饭碗打翻了,我不知如何劝她,情急之下,竟口吐人言。”
松鼠点头,头顶的牵牛花随着它的动作隐隐有掉落的趋势。
松鼠望向正在绑着木头的孙大娘,身体垂了下来,坐在尾巴上。
赵星来感慨万千,“若不是亲眼所见,我是绝不会相信的,后来呢?”
崔长青合拢的掌心突然发出声音,她打开手掌,不知何时被捉住的蟋蟀跳出去,落在麋鹿鼻子上,摩擦着翅膀,又跳到草丛里,没了踪迹。
“原来如此,多谢麋鹿仙人解惑。”
松鼠目光低落。
“就是你自此是只妖了,可以和人一般说话,也如人一般拥有七情六欲。”麋鹿耐心道,“想要成为妖,除过体内积攒大量灵气以外,还有一种方法,不过极为罕见,就是你这种,作为一个牲畜,却生出人的感情。”
“知道就好。”
“我晓得的,多谢仙人愿意出手!”
“是为了让她女儿回家。”
“回仙人,是的。我告诉她,孙月没有回来,是因为没有路,只要铺上了路,她的魂魄就会从那条路上走回家,在中元节和她团聚。”
“你想要我如何帮她?”
“她是孙大娘。”
它看向和夜色融为一体的崔长青。
“我正为此事发愁,山上就出现了修仙者的气息,直觉告诉我你们可以帮到孙大娘。”
“是我情急了,仙人请讲。”
崔长青手上的牵牛花变成粉色再次落到松鼠头顶,还贴心地留出了让它耳朵钻过去的洞。
小松鼠抖动着耳朵,牵牛花的帽子随着它的动作险些掉落,它连忙伸爪子扶住。
松鼠点头连连。
二人一鹿深以为然。
见几位仙人没有生气,松鼠放开自己尾巴,腮帮子鼓鼓的,“那条路上的所有木板,都是孙大娘铺上去的。”
所以她们傲慢地认为是妖怪设下的陷阱。
赵星来道:“这就是她铺那些木板的缘由?”
麋鹿吐掉嘴里的树叶残渣,“我故意那么说的,在考验崔师妹,防止她下山时间太长,忘记了山上的功课,绝不是因为我不识字。”
“多谢仙人赐花。”
赵星来道出心底的疑惑,“她为何会听从你的话,将那百余里的路都铺上木板?是为了方便过往行人吗?”
崔长青神色郑重,“我是修仙之人,按理说学的都是驱邪除妖的本事,能制鬼、能请神、能沟通天地,但我这个人不喜欢那些,所以会的不多。能不能找到孙月姑娘,我不确定,能不能把她带回来,我也不确定。你不要抱太大希望。”
面前的篱笆上爬满了牵牛藤,崔长青摘下一朵沉睡中的花儿,指尖轻触,零星几点白光涌入,花儿被唤醒,舒展着蜷缩成花生米般的身姿,直至变成茶杯大的喇叭状。
松鼠说话间抱着尾巴,将黑溜溜的眼睛藏在里面,有些心虚,“其实我在山上是看见了你们的,所以才在山脚等几位仙人。”
那条路,不用提起初那一段没有铺了木板的,就是铺了木板也不好走,难以想象在上面铺木板会有多艰难,远非人力可为。
“她们说,好不容易有邻居愿意同住,顽皮就顽皮点吧。也就是在那个时候,我觉得她们好像有点可怜,不知为何,从那之后,我就觉得我的身体很轻盈,我觉得这是她们母女带给我的,之后也算是和谐相处。
松鼠缓缓道:“后来有一人想走这条路把信送到虢州,但畏惧鸟道,就把信托付给了孙大娘母女,孙大娘母女轻轻松松就把信送过去,回来后,那人给了报酬,据说很多。自此她们母女二人就不再上山,而是送信为生。
“多谢仙人搭救。”
“母女二人来到这里,就开始修建落脚的地方,我的第一个房子就是这么没的,她们推倒了我的树,我就在不远处重新找了个树洞住下了,想着不能走远了,不然报复不了她们。
“多谢仙人!”
赵星来回答:“我们正是从那条路上下来。”
赵星来面露惊讶,“这怎么可……”察觉到失态的她很快神色如常道,“这听起来过于匪夷所思了些。”
“一晃三年过去,她不辞风雨寒暑,每日都在铺路,眼下只差最后一段,看她现在的样子,恐怕明晚就能铺好。明日就是中元节,入夜之后若是见不到孙月魂魄的话,孙大娘肯定会和当初做一样的选择,我能拦一次,但不可能次次都能拦住, 总有我疏忽的时候。”
“孙大娘问我是不是神仙,是不是可以把她的月月带回来,我那时不知如何是好,脑子里浮现出一个主意,就告诉她了。”
麋鹿突然道:“那是因为你开了灵智。”
《访仙手记》
赵星来看着孙大娘在院子里坐下,拿出一团麻绳摸黑绑在几根木头上,看起来有些古怪,“小松鼠,你想要我们怎么帮她?”
“不。”
“听说你们修仙之人,可以和天地鬼神沟通,这才拜托你的。”
早知是人的事,她就不该被迷惑心智,还吃了那么多的果子,崔长青叹了口气,为自己的草率懊恼不已。
] 松鼠抬手摸着不再会滑落和干枯的帽子,又看了看光线亮堂后,手上动作明显不再迟缓的孙大娘,欢喜得几乎要跳起来。
赵星来注视着它,声音温和,“鸟道与孙大娘有关?”
赵星来修正,“麋鹿尊者,是‘良药苦口’,‘忠言逆耳’。”
“明日中元节,找到孙月的魂魄,把她带回来,见孙大娘最后一面,让孙大娘好好活下去。”
松鼠疑惑:“什么是灵智?”
赵星来眼前浮现出亭子外的那一幕。
“几位仙人从山里出来,可有见到挂在山壁上的一条鸟道?”
“几位仙人不知,孙大娘早年成过两次婚,第一任丈夫因为调戏一个女子,不料那个女子出身名门,竟然指挥家丁将他当众打死,留下一个女儿和她相依为命,也就是孙月。守寡不久,她的哥哥又将孙大娘卖给了第二任丈夫,后来不知为何,第二任丈夫也死了,所以孙大娘母女被村子里的人视为不祥之人,赶了出来。”
“原来如此,是我误解了麋鹿尊者。”
“唧唧吱吱唧唧……”
“有一日,孙大娘生病,是孙月一个人去送的信,谁知第三日孙月还没有回来。孙大娘以为有事耽搁了,就继续等,这一等,就是一个多月,直到有人从河里捞出孙月的衣服,孙大娘见了,才不得不承认自己的女儿已经死了。
“大雪落下的时候,她们还会给我的树下放干果呢。”
“还是说这件事,对崔大夫你有困难的地方?”
“果然适合你。”
“别急着谢,我话还没有说完。”
又弯腰从地上掬一捧流水月光,轻轻洒向松鼠,篱笆周围连同木屋骤然变得明亮,虽不及白昼清晰,但也勉强看得清草木颜色了。
“你们也觉得不可思议对吧?她当初去给鸟道上搭建木板,其实是我让她去的,因为我当初不觉得她能做到。”
对崔长青性情了解一二的赵星来斟酌着用词,“孙大娘爱子,一番遭遇令人闻之心生酸涩,我们几人能从山上平安下来,也多亏了孙大娘三年来修补的路,于情于理,都应该向孙大娘伸出援手,帮她和孙月姑娘见上一面,以全这段感人的母女情谊。崔大夫,你觉得呢?”
“她是何人?”
松鼠看向崔长青,恳求道:“仙人,我知道这件事有困难,原本我是想亲自把孙月的魂魄带回来的,可是三年来我每次在中元节去寻她,始终没有再见到她。”
“仙人,我想要你帮的人是她。”
被蟋蟀莫名其妙在鼻子上蹬了一脚的麋鹿没有好气,“最大的困难啊不是她不想帮,而是她修为不到家,想帮帮不了。崔师妹,往日你嫌弃我啰嗦,现在你明白什么叫良药逆耳了吧?”
“那会我整天坐在树上,用收集的石头丢她们。孙月见了也不恼,我石头耗尽的时候,她还会帮我捡一堆放在枝头。我觉得这是挑衅,我很生气,准备用板栗的毛刺扎她们,谁知突然听见她们的谈话。”
崔长青拿下松鼠头上的牵牛花“帽子”,捻在指尖转了转,在赵星来和麋鹿的注视下,对着快哭出来的松鼠道:“这件事我也不是不能帮。”
神思远游的崔长青微微凝神,目光落在松鼠身上。
它将蓝紫色的牵牛花重新戴在头顶,往上一抬,露出黑亮的眼睛,再次爬上篱笆,对着崔长青道:
“嗯!”
麋鹿低下扯高处树叶的头。
松鼠望向孙大娘的视线突然被遮掩,它抬起爪子就要挪开,一不留神,重心拖着它往后仰去,即将坠地时,篱笆上爬满的牵牛藤自觉伸过来变成一张网将它兜住,牵牛花紧随其后,砸在它的肚子上。
扯着牵牛藤的麋鹿停止咀嚼,喷了一团热雾,又别过头,闭上眼睛。
崔长青捻住花托转了一圈,又觉得没什么意思,随手倒扣在站在篱笆顶端的松鼠脑袋上。
崔长青端详着自己的杰作。
松鼠继续道:“母女二人平时在山上采些果子什么的饱腹,有时候也会背去城里卖掉,一来二去,山上不知何年何代留下的鸟道她们已经很熟悉了,走在那些石柱上面,就跟我在树上一样安稳。”
“那时我心底突然觉得不安,看到孙大娘突然穿了一件干干净净的衣裳,就跟着她,不想竟然看见她给碗里放了乌头粉末。几位仙人或许不知,那乌头其实是有毒的,我平时见了都会绕路走开,我这才知道她打算去死,所以将她放了毒药的饭碗打翻了,我不知如何劝她,情急之下,竟口吐人言。”
松鼠点头,头顶的牵牛花随着它的动作隐隐有掉落的趋势。
松鼠望向正在绑着木头的孙大娘,身体垂了下来,坐在尾巴上。
赵星来感慨万千,“若不是亲眼所见,我是绝不会相信的,后来呢?”
崔长青合拢的掌心突然发出声音,她打开手掌,不知何时被捉住的蟋蟀跳出去,落在麋鹿鼻子上,摩擦着翅膀,又跳到草丛里,没了踪迹。
“原来如此,多谢麋鹿仙人解惑。”
松鼠目光低落。
“就是你自此是只妖了,可以和人一般说话,也如人一般拥有七情六欲。”麋鹿耐心道,“想要成为妖,除过体内积攒大量灵气以外,还有一种方法,不过极为罕见,就是你这种,作为一个牲畜,却生出人的感情。”
“知道就好。”
“我晓得的,多谢仙人愿意出手!”
“是为了让她女儿回家。”
“回仙人,是的。我告诉她,孙月没有回来,是因为没有路,只要铺上了路,她的魂魄就会从那条路上走回家,在中元节和她团聚。”
“你想要我如何帮她?”
“她是孙大娘。”
它看向和夜色融为一体的崔长青。
“我正为此事发愁,山上就出现了修仙者的气息,直觉告诉我你们可以帮到孙大娘。”
“是我情急了,仙人请讲。”
崔长青手上的牵牛花变成粉色再次落到松鼠头顶,还贴心地留出了让它耳朵钻过去的洞。
小松鼠抖动着耳朵,牵牛花的帽子随着它的动作险些掉落,它连忙伸爪子扶住。
松鼠点头连连。
二人一鹿深以为然。
见几位仙人没有生气,松鼠放开自己尾巴,腮帮子鼓鼓的,“那条路上的所有木板,都是孙大娘铺上去的。”
所以她们傲慢地认为是妖怪设下的陷阱。
赵星来道:“这就是她铺那些木板的缘由?”
麋鹿吐掉嘴里的树叶残渣,“我故意那么说的,在考验崔师妹,防止她下山时间太长,忘记了山上的功课,绝不是因为我不识字。”
“多谢仙人赐花。”
赵星来道出心底的疑惑,“她为何会听从你的话,将那百余里的路都铺上木板?是为了方便过往行人吗?”
崔长青神色郑重,“我是修仙之人,按理说学的都是驱邪除妖的本事,能制鬼、能请神、能沟通天地,但我这个人不喜欢那些,所以会的不多。能不能找到孙月姑娘,我不确定,能不能把她带回来,我也不确定。你不要抱太大希望。”
面前的篱笆上爬满了牵牛藤,崔长青摘下一朵沉睡中的花儿,指尖轻触,零星几点白光涌入,花儿被唤醒,舒展着蜷缩成花生米般的身姿,直至变成茶杯大的喇叭状。
松鼠说话间抱着尾巴,将黑溜溜的眼睛藏在里面,有些心虚,“其实我在山上是看见了你们的,所以才在山脚等几位仙人。”
那条路,不用提起初那一段没有铺了木板的,就是铺了木板也不好走,难以想象在上面铺木板会有多艰难,远非人力可为。
“她们说,好不容易有邻居愿意同住,顽皮就顽皮点吧。也就是在那个时候,我觉得她们好像有点可怜,不知为何,从那之后,我就觉得我的身体很轻盈,我觉得这是她们母女带给我的,之后也算是和谐相处。
松鼠缓缓道:“后来有一人想走这条路把信送到虢州,但畏惧鸟道,就把信托付给了孙大娘母女,孙大娘母女轻轻松松就把信送过去,回来后,那人给了报酬,据说很多。自此她们母女二人就不再上山,而是送信为生。
“多谢仙人搭救。”
“母女二人来到这里,就开始修建落脚的地方,我的第一个房子就是这么没的,她们推倒了我的树,我就在不远处重新找了个树洞住下了,想着不能走远了,不然报复不了她们。
“多谢仙人!”
赵星来回答:“我们正是从那条路上下来。”
赵星来面露惊讶,“这怎么可……”察觉到失态的她很快神色如常道,“这听起来过于匪夷所思了些。”
“一晃三年过去,她不辞风雨寒暑,每日都在铺路,眼下只差最后一段,看她现在的样子,恐怕明晚就能铺好。明日就是中元节,入夜之后若是见不到孙月魂魄的话,孙大娘肯定会和当初做一样的选择,我能拦一次,但不可能次次都能拦住, 总有我疏忽的时候。”
“孙大娘问我是不是神仙,是不是可以把她的月月带回来,我那时不知如何是好,脑子里浮现出一个主意,就告诉她了。”
麋鹿突然道:“那是因为你开了灵智。”
《访仙手记》
赵星来看着孙大娘在院子里坐下,拿出一团麻绳摸黑绑在几根木头上,看起来有些古怪,“小松鼠,你想要我们怎么帮她?”
“不。”
“听说你们修仙之人,可以和天地鬼神沟通,这才拜托你的。”
早知是人的事,她就不该被迷惑心智,还吃了那么多的果子,崔长青叹了口气,为自己的草率懊恼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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