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 第 18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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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路不管多长也终会走到尽头。
一滴接一滴…
那 天恰好是晚高峰，到处都打不到车。
“姐姐…”谭和深不知道从哪钻进来，他挨着她，紧紧握住她的手：“姐姐你别伤心了，还有我呢，和和会一直在。”
紧接着，一股巨大的悲伤突然袭来，冲破她心中某扇紧闭的大门，滚烫的泪珠没来由地落在男人脖颈。
一直到葬礼结束，她都如同行尸走肉，浑浑噩噩。
再也不会有人笑着给她拍照，逗她一声又一声地叫爸爸；再也不会有人无论多晚都准时出现在校门口等她上完晚自习回家；再也不会有人在她出远门时一遍又一遍地叮嘱她注意安全，说有事给爸爸打电话，无论多远爸爸都会来接她回家；再也不会有人将她高高举起，信誓旦旦的说他的女儿是全世界最聪明、最漂亮的小公主了……
母亲连伞都拿不稳了，黑伞很快便被风吹走，沈情眼睁睁地看着母亲蹲在她脚边失声恸哭起来。
她还没彻底清醒，他好听的声线就在她头顶响起：“姐姐，你还想要我的爸爸妈妈吗？”
她知道，也不得不接受一切再也回不去了的事实。
柔弱的母亲则跟在她旁边，一手环着她的肩膀一手撑着雨伞艰难地举过她的头顶。
谭父还以为她是发烧烧哭了，边走边安慰她：“小情别哭，我们很快就到医院了，看过医生就好了。”
沈情这才后知后觉，趴在谭叔叔背后哭得更凶了。
沈情受不了他这副纯稚而真诚的表情。
可她却知道…
“从此，我的爸爸妈妈就是你的爸爸妈妈。”
她就这样亲眼看着那些人一铲接一铲的用黄土往父亲的棺材上垄，直到那个黑漆漆的盒子彻底被覆盖。
他的父亲高大、温柔，做得一手好菜，特别是他做的那道鱼香茄子，和爸爸的味道一模一样。
…
春风摇摇，月色拢进窗纱，似躲似藏。
谭和深全程都在旁边叽叽喳喳，可沈情却一个字都没听清。
床边，一双黑色拖鞋将她白色的整整齐齐地夹在中间，一看就是有人故意为之。
《无人知晓的他（姐狗）》
她很爱谭家的氛围，她好羡慕谭和深。
好像上天也在帮忙，让父亲再多陪她一小段时间。
耳边充斥着母亲悲痛的哭声，可她却双眼干涩，全程却连一滴眼泪都没落下。
给母亲送完药，沈情搬了椅子呆呆地坐在那棵枇杷树下，孩童嬉戏玩耍的打闹声穿过围墙传到她耳畔。
没了头顶的遮挡，冰凉的雨滴一滴接一滴地落在她的脸上、脖颈。
他的伤一时半会儿也好不了，二老干脆给他请了长假。
再也……再也…
怕她再这样烧下去会出问题，于是谭父只好将她背在背上，大步流星地往镇上的医院赶。
最想念他的那段日子，她老爱往谭和深家跑。
父亲的墓地选在了山上，周围有片茂盛的竹林。山路不好走，再加上下雨，雨水将泥土沁湿，一路下来，许多人的脚上都沾上了厚厚的一层累赘。
她仿佛又回到了曾经的美好时光。
没多久他父亲就来了。
有次她和谭和深在外边玩累了，她靠在他的肩上睡着了。
她挪回去问谭和深缘由，他耳畔一热，表情从不自然变成了极不自然：“我想永远陪伴在姐姐左右。”
他得意忘形，试图将当初那个自卑怯懦的谭和深彻底丢下。
他的声音有着和父亲如出一辙的温柔。
她似是被他取悦，将头埋在他脖颈，无奈道：“我真的是坏透了，你都受伤了，我竟然还在胡思乱想…”
她闷闷地将脸埋进他的衣服里：“我真的好想好想他。”
目不转睛地盯着前方那个黑盒子，沈情突然感觉凉凉的，原来是风将母亲无声的眼泪吹进了她的脖颈。渐渐化成一滴灼热，烧伤她的心脏。
她跪在他的身上：“和和，抬头，我想亲你。”
兴许是这几天的放纵给了他莫大的勇气，谭和深迷失在这浩大的幸福当中。
他慌张地去够她的嘴唇，在她唇上密密麻麻地盖上他的吻。
…
直到父亲被送上山的那个清晨。
她迷迷糊糊，胡言乱语：“和和，可不可以把你的爸爸借给我啊…”
头又热又疼，身体却渐渐泛起冷来，一股莫名的寒意涌上她的脊骨，她冷得牙齿发颤。
宴席连摆了几日沈情便在灵堂跪了几日。
以辅导谭和深学习为由，学完后她往往能和谭父坐在同一张桌子上吃饭，吃谭父亲手做的饭菜。
沈情这时其实对父亲的离世还没有太多实感。
除了他也不会有别人了…
/
最后还是谭和深发现了她，她浑身烫得好像一个火炉。
沈情后知后觉，谭和深不是无故发神经，她当初确实找他“借”过爸爸。
她再也没有爸爸了…
沈情感觉脚步愈发沉重，到最后步伐已是艰难。队伍也因此慢了下来，抬棺的人呼哧呼哧喘着粗气。
因为受伤的缘故，五一结束谭和深也没能回到学校。
自从父亲离世，沈情一次都没梦见过他，渐渐的，她都快忘记与父亲相处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
某个清晨，沈情在他怀里睁开眼睛。
他紧张得手都凉了：“我们订婚好不好？等我毕业我们就结婚。”
从父亲被检查出胃癌晚期到去世也不过短短一个月，仅一个月她就失去了一个至关重要的人。
他们刚走到那个巨大的土坑边，装着父亲的黑盒子就被高高抬起，然后落入土坑之中。
一路敲锣打鼓，鞭炮齐鸣，十四岁的沈情抱着父亲的遗像走在送葬队伍最前面。
他多半是没经历过生离死别，不知有些感情无可替代。
…
“打开小夜灯。”
沈情半夜醒来想去上厕所，她像往常一样伸脚，好几次都没够到合适的鞋。
直到某天，她发起高烧，还没走到家就迷迷糊糊地倒在了门口。
颅内的大片混沌因为他这句话彻底扫去，沈情终于清醒，仰头不可置信地看着他。
只觉得谭叔叔的后背好宽阔，好温暖，又好熟悉。
他急坏了，奈何用尽全力，却怎么都搬不动她，最后只好焦急地给他还在店里工作的父亲打去电话。
她疑惑地探头去看。
只是觉得家里突然缺了一副碗筷，多了很多空余，好像就仅仅如此。
因为那场雨，葬礼刚过母亲就病倒了。
正月十五，天空黑沉压抑，芸州一连几日都是连绵阴雨。
] 可路不管多长也终会走到尽头。
一滴接一滴…
那 天恰好是晚高峰，到处都打不到车。
“姐姐…”谭和深不知道从哪钻进来，他挨着她，紧紧握住她的手：“姐姐你别伤心了，还有我呢，和和会一直在。”
紧接着，一股巨大的悲伤突然袭来，冲破她心中某扇紧闭的大门，滚烫的泪珠没来由地落在男人脖颈。
一直到葬礼结束，她都如同行尸走肉，浑浑噩噩。
再也不会有人笑着给她拍照，逗她一声又一声地叫爸爸；再也不会有人无论多晚都准时出现在校门口等她上完晚自习回家；再也不会有人在她出远门时一遍又一遍地叮嘱她注意安全，说有事给爸爸打电话，无论多远爸爸都会来接她回家；再也不会有人将她高高举起，信誓旦旦的说他的女儿是全世界最聪明、最漂亮的小公主了……
母亲连伞都拿不稳了，黑伞很快便被风吹走，沈情眼睁睁地看着母亲蹲在她脚边失声恸哭起来。
她还没彻底清醒，他好听的声线就在她头顶响起：“姐姐，你还想要我的爸爸妈妈吗？”
她知道，也不得不接受一切再也回不去了的事实。
柔弱的母亲则跟在她旁边，一手环着她的肩膀一手撑着雨伞艰难地举过她的头顶。
谭父还以为她是发烧烧哭了，边走边安慰她：“小情别哭，我们很快就到医院了，看过医生就好了。”
沈情这才后知后觉，趴在谭叔叔背后哭得更凶了。
沈情受不了他这副纯稚而真诚的表情。
可她却知道…
“从此，我的爸爸妈妈就是你的爸爸妈妈。”
她就这样亲眼看着那些人一铲接一铲的用黄土往父亲的棺材上垄，直到那个黑漆漆的盒子彻底被覆盖。
他的父亲高大、温柔，做得一手好菜，特别是他做的那道鱼香茄子，和爸爸的味道一模一样。
…
春风摇摇，月色拢进窗纱，似躲似藏。
谭和深全程都在旁边叽叽喳喳，可沈情却一个字都没听清。
床边，一双黑色拖鞋将她白色的整整齐齐地夹在中间，一看就是有人故意为之。
《无人知晓的他（姐狗）》
她很爱谭家的氛围，她好羡慕谭和深。
好像上天也在帮忙，让父亲再多陪她一小段时间。
耳边充斥着母亲悲痛的哭声，可她却双眼干涩，全程却连一滴眼泪都没落下。
给母亲送完药，沈情搬了椅子呆呆地坐在那棵枇杷树下，孩童嬉戏玩耍的打闹声穿过围墙传到她耳畔。
没了头顶的遮挡，冰凉的雨滴一滴接一滴地落在她的脸上、脖颈。
他的伤一时半会儿也好不了，二老干脆给他请了长假。
再也……再也…
怕她再这样烧下去会出问题，于是谭父只好将她背在背上，大步流星地往镇上的医院赶。
最想念他的那段日子，她老爱往谭和深家跑。
父亲的墓地选在了山上，周围有片茂盛的竹林。山路不好走，再加上下雨，雨水将泥土沁湿，一路下来，许多人的脚上都沾上了厚厚的一层累赘。
她仿佛又回到了曾经的美好时光。
没多久他父亲就来了。
有次她和谭和深在外边玩累了，她靠在他的肩上睡着了。
她挪回去问谭和深缘由，他耳畔一热，表情从不自然变成了极不自然：“我想永远陪伴在姐姐左右。”
他得意忘形，试图将当初那个自卑怯懦的谭和深彻底丢下。
他的声音有着和父亲如出一辙的温柔。
她似是被他取悦，将头埋在他脖颈，无奈道：“我真的是坏透了，你都受伤了，我竟然还在胡思乱想…”
她闷闷地将脸埋进他的衣服里：“我真的好想好想他。”
目不转睛地盯着前方那个黑盒子，沈情突然感觉凉凉的，原来是风将母亲无声的眼泪吹进了她的脖颈。渐渐化成一滴灼热，烧伤她的心脏。
她跪在他的身上：“和和，抬头，我想亲你。”
兴许是这几天的放纵给了他莫大的勇气，谭和深迷失在这浩大的幸福当中。
他慌张地去够她的嘴唇，在她唇上密密麻麻地盖上他的吻。
…
直到父亲被送上山的那个清晨。
她迷迷糊糊，胡言乱语：“和和，可不可以把你的爸爸借给我啊…”
头又热又疼，身体却渐渐泛起冷来，一股莫名的寒意涌上她的脊骨，她冷得牙齿发颤。
宴席连摆了几日沈情便在灵堂跪了几日。
以辅导谭和深学习为由，学完后她往往能和谭父坐在同一张桌子上吃饭，吃谭父亲手做的饭菜。
沈情这时其实对父亲的离世还没有太多实感。
除了他也不会有别人了…
/
最后还是谭和深发现了她，她浑身烫得好像一个火炉。
沈情后知后觉，谭和深不是无故发神经，她当初确实找他“借”过爸爸。
她再也没有爸爸了…
沈情感觉脚步愈发沉重，到最后步伐已是艰难。队伍也因此慢了下来，抬棺的人呼哧呼哧喘着粗气。
因为受伤的缘故，五一结束谭和深也没能回到学校。
自从父亲离世，沈情一次都没梦见过他，渐渐的，她都快忘记与父亲相处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
某个清晨，沈情在他怀里睁开眼睛。
他紧张得手都凉了：“我们订婚好不好？等我毕业我们就结婚。”
从父亲被检查出胃癌晚期到去世也不过短短一个月，仅一个月她就失去了一个至关重要的人。
他们刚走到那个巨大的土坑边，装着父亲的黑盒子就被高高抬起，然后落入土坑之中。
一路敲锣打鼓，鞭炮齐鸣，十四岁的沈情抱着父亲的遗像走在送葬队伍最前面。
他多半是没经历过生离死别，不知有些感情无可替代。
…
“打开小夜灯。”
沈情半夜醒来想去上厕所，她像往常一样伸脚，好几次都没够到合适的鞋。
直到某天，她发起高烧，还没走到家就迷迷糊糊地倒在了门口。
颅内的大片混沌因为他这句话彻底扫去，沈情终于清醒，仰头不可置信地看着他。
只觉得谭叔叔的后背好宽阔，好温暖，又好熟悉。
他急坏了，奈何用尽全力，却怎么都搬不动她，最后只好焦急地给他还在店里工作的父亲打去电话。
她疑惑地探头去看。
只是觉得家里突然缺了一副碗筷，多了很多空余，好像就仅仅如此。
因为那场雨，葬礼刚过母亲就病倒了。
正月十五，天空黑沉压抑，芸州一连几日都是连绵阴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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