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第 15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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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顺治站在昭宁身后，一脸不忍直视欲言又止的表情，终于在昭宁差点伤到自己的时候忍不住伸手抓住了她持刀的右手腕，以免她给这烤羊来点人血当调料。
昭宁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还没开口答话，就看到有人从外面大步进来。
“额娘放心，我跟妹妹都不会落选的，”董鄂婉瑜柔美的脸庞上显露出几分傲然，“您只管帮我们备好入宫的行囊，三日后且等着司礼监来人吧。”
太后爽利的一挥手：“看上哪个你只管说，且看我舍不舍得！”
顺治又回去继续切了半盘肉，让孔四贞自己端着吃，然后抬头斜眼看向昭宁，挑眉道：“怎么着啊，大格格也等着朕伺候呢？”
昭宁：……幼稚！
觉罗氏目光变幻，微笑不语，董鄂婉瑜则是轻轻放下手中的茶杯，温声道：“也许是老天爷也不想叫我明珠暗投呢？既然已成定局，阿玛就不要埋怨额娘了，左右妹妹也要参选，我与她一同，也能有个照应。”
在太后面前，昭宁自然不敢像私底下那般跟顺治对着来，只能起身走了过去，接过顺治手中的刀，盯着烤羊琢磨着应该怎么下手。
如今只希望是她想多了，顺治还没有人面兽心到对自己身边长大的小妹妹下手的程度，会叫孔四贞有个好前程。
贵太妃一点都不客气，“选看秀女的时候，得给我留个座儿。”
昭宁伸手握住妹妹的手，心里一群马奔涌而过。
贵太妃心里咯噔一下，脸上却丝毫不露，跟着笑道：“我倒是有中意的，就怕太后舍不得。”
董鄂婉瑜这才起身，扶着觉罗氏一起往外走去，边走边道：“不如还是请薛姨娘一起吧，妹妹最听她的话了。”
瞧着太后和两位太妃都是一副习以为常的模样，也不知是她想太多了，还是她们心中早有默契。
太后很捧场的夹了一大块吃了，然后招呼着两位太妃：“难得咱们皇上有孝心，快一起来尝尝，别拘着啊。”
说起这事，鄂硕就气不打一处来，恨恨的瞪了觉罗氏一眼，怒道：“还不是你额娘不会办事，竟是送错了礼，没能给你求来免选。我打听过了，别人家年逾十八的姑娘可都是免选了的！”
“大格格哪会做这个，赶紧歇歇让他们弄去，”淑太妃适时的开口说道，“当心明儿胳膊抬不起来了。”
“还科尔沁的格格呢，连烤肉都不会，”顺治将切好的肉连盘子一起塞给昭宁，“学着点吧，省得以后丢人！”
鄂硕斥道，“有太后在，后位就只能是博尔济吉特氏的，便是皇上也改变不了。婉瑜再好，在那科尔沁格格面前也只能做小伏低，又何苦来哉！”
昭宁悄悄握紧了手中的帕子，心里突然萌生出一种不祥的预感。
故而初选尚未开始，各家有门路的都已经走动了起来。
谈笑间，尚膳监的太监们将烤羊连着炭火一起抬了进来，就放在地中间，肉香瞬间扑鼻而来，琪琪格最先忍不住走上前去看，孔四贞也跟着她一起去围观。
她连着几日窝在屋子里不肯出门，连太后都看不下去了，今日特意叫了她和琪琪格两个到慈宁宫里用午膳，说是有科尔沁的烤羊。
虽然说孔四贞名义上是太后的义女，也算是顺治的妹妹，但毕竟没有血缘关系，眼前这情形，是不是有些过于亲密了？
昭宁在心里翻了个白眼，毫不犹豫的坐到离顺治最远的地方去，琪琪格见状，也悄悄的退到昭宁身边，只剩下孔四贞还浑然未觉的蹲在原地。
她的发髻上不见任何金银，只有两支青玉发簪配着白玉的蝴蝶，没有一丝俗气，秀美的脸庞上不施粉黛，却更显得肤白胜雪，眉眼如画。
觉罗氏脸上的笑意一收，语气中带上几分嫌弃：“她连句话都说不明白，又有什么用处？没得带坏了你妹妹。”
“婉瑜，你当真想好了要进宫吗？那宫里的博尔济吉特氏可没有一个好相与的，倒不如找个门当户对的人家，能叫你不受欺负。”
镶白旗满洲副都统职董鄂鄂硕身形瘦削，脸色苍白，即便如今已是初夏，依旧披着厚厚的披风，时不时的咳嗽几声。
太后推了推身边的昭宁，说道：“你也去跟她们玩去，不必理会我们几个老婆子。”
顺治径直走过来将昭宁赶到一边，自己握住把手开始翻转，“看到没，这样才能转的动。去去去，一边去待着去，好好的一只烤羊，可别糟蹋了。”
蒙古秀女们大多也都如同昭宁一般，不急不慌的安心待着，因为她们知道，她们从蒙古远道而来，只要不出意外，便不会再被送回去，总是会有个归宿的。
这是顺治朝真正意义上的第一次选秀，对于想要上进的秀女们，是平步青云的最好机会，所有人心里都有数，如今后宫里主位空缺，这一次选秀的佼佼者必会有个好前程。
还有琪琪格——
董鄂婉瑜不疾不徐的开口说道，“我既已在选秀名册上，那便由不得自己做主了，无论结果如何，我都甘心接受。”
昭宁这架势倒是不错，只可惜高估了自己的臂力，还没转几下，便觉得小臂酸疼，使不上力气了。
“大姑娘若有空闲，便与我去瞧瞧二姑娘吧，”
而此时满汉秀女们，却在等待着初选。
孔四贞答应着当真拿过扇子帮顺治扇风，顺治一边转着羊，一边随口跟孔四贞闲聊，倒是和睦的很。
他的妻子觉罗氏亲手端了温热的药茶递给他，柔声道：“大姑娘天人之姿，许给寻常人家岂不是辜负了这老天爷给的好品貌？宫里的蒙古嫔妃再多又有什么打紧，皇上喜欢才是最重要的，不然便是做了皇后，还不是——。”
想到孔四贞那日信誓旦旦的说她不可能嫁给顺治的模样，昭宁不免有些替她担忧，这个小姑娘虽然鲁莽了些，但却是率真可爱，也一心向往自由美好，若是留在这个心里只会有董鄂妃一人的顺治身边，着实是可惜了。
昭宁对于现在的日子还是很满意的，特别是谨雅撤掉了龙涎香，换成了孔四贞送来的檀香之后，昭宁更是整日赖在屋子里不愿意出去。
淑太妃故意笑闹：“你就非得眼巴巴的盯着那些满汉秀女们？咱们草原上的格格入不了你的眼了是吧？”
顺治不满的将昭宁拉起来丢到一边，嫌弃的将昭宁切下来的那盘忽大忽小的肉塞给没吃够又来要的孔四贞，然后再次亲自动手，切了一盘子薄厚一致，看起来口感极佳的肉片。
用不了几天，董鄂妃就要粉墨登场了，到时候顺治和博果尔兄弟两个的目光就会彻底从她身上移开，还她原本的平静安宁。
只可惜她们姐妹的命运都由不得自己，人已经在此，便再也回不了头了。
“有你那么烤羊的吗？要用上肩膀的劲儿。”
觉罗氏不与丈夫争执，转头看向坐在下面的董鄂婉瑜。
自这日以后，昭宁的日子重新平静了下来，一切仿佛又回到了正轨之上。
“时也命也，阿玛额娘无需替我操心，”
慈宁宫里的众人笑成一团，然而所有人都心知肚明，说笑归说笑，贵太妃是不可能将不该说的名字说出来的。
觉罗氏了然，又重新挂上了笑脸，摇头道：“也罢，既然大姑娘觉得她能用，便叫她一起吧，三日后就是初选的日子了，决计不能出任何差池。”
“真是笨的厉害。”
昭宁含笑起身，当真走了过去，从宫女手里接过穿着烤羊的铁签把手，有模有样的翻转了起来。
“你懂什么！”
太后将一切都看在眼里，却并没有说什么，反而对着孔四贞说道：“阿贞啊，给你皇上哥哥扇扇风，今儿咱们就劳累劳累他，等着吃现成的了。”
董鄂婉瑜一脸平静，仿佛阿玛和继母争论的不是她的前程一般，只是淡然的品着茶。
顺治用林升递过来的湿手帕擦了手，然后叫孔四贞端着盘子，亲手用小刀一点点将烤羊最外面那层焦香四溢的肉切下来，堆了一盘子后又亲手送到了太后和太妃们的桌子上。
两位太妃也来自蒙古，听说今日备了烤羊，自是都不肯走的，太后便留了她们一同用膳，闲聊间就聊到了初选上。
“太后是答应过叫我们博果尔先选的，可不兴赖账，”
两位太妃自是不会推拒，边吃边夸着，叫太后笑容更胜。
虽然说是叫主子们体验一下自己烤羊的乐趣，但尚膳监也不可能真的将半生不熟的羊抬上来累着主子，顺治还没转多一会儿，旁边伺候的宫女便拿来了小刀和盘子，示意烤羊已经可以吃了。
觉罗氏与董鄂婉瑜心照不宣的对视了一眼，“二姑娘性子倔强，还得大姑娘帮着劝劝才好。”
鄂硕大病未愈没什么精神，喝了药茶之后又说了几句，便叫觉罗氏扶着进去歇着了，觉罗氏将鄂硕安置好再次走出来的时候，董鄂婉瑜依旧没有离去。
在她的记忆里，自然是有这些画面的，但记忆是记忆，亲自动手又是另外一回事了，初次做这个的昭宁自然没有顺治那么顺手，肉片切的是深一刀浅一刀，原本平滑均匀的烤羊，硬生生让她切出来狗啃一般的风采。
……
但凡她有一点办法，也不会让琪琪格永远留在这个四四方方的天地里。
没想到烤羊还没上桌，倒是等来了贵太妃和淑太妃。
她虽是正经的旗人，但如今却是一身汉女装束，天青色的衣裙上绣着莹白的暗纹，衬得她如同雨后新荷一般淡雅脱俗。
尽管孔四贞还是经常会用一种欲言又止的目光盯着她看，但昭宁却并不在意。
慈宁宫中，昭宁陪坐一旁，正听着太后和贵太妃、淑太妃聊天。
董鄂婉瑜依旧笑着：“各人有各人的用处，端看怎么用，额娘您说呢？”
] 顺治站在昭宁身后，一脸不忍直视欲言又止的表情，终于在昭宁差点伤到自己的时候忍不住伸手抓住了她持刀的右手腕，以免她给这烤羊来点人血当调料。
昭宁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还没开口答话，就看到有人从外面大步进来。
“额娘放心，我跟妹妹都不会落选的，”董鄂婉瑜柔美的脸庞上显露出几分傲然，“您只管帮我们备好入宫的行囊，三日后且等着司礼监来人吧。”
太后爽利的一挥手：“看上哪个你只管说，且看我舍不舍得！”
顺治又回去继续切了半盘肉，让孔四贞自己端着吃，然后抬头斜眼看向昭宁，挑眉道：“怎么着啊，大格格也等着朕伺候呢？”
昭宁：……幼稚！
觉罗氏目光变幻，微笑不语，董鄂婉瑜则是轻轻放下手中的茶杯，温声道：“也许是老天爷也不想叫我明珠暗投呢？既然已成定局，阿玛就不要埋怨额娘了，左右妹妹也要参选，我与她一同，也能有个照应。”
在太后面前，昭宁自然不敢像私底下那般跟顺治对着来，只能起身走了过去，接过顺治手中的刀，盯着烤羊琢磨着应该怎么下手。
如今只希望是她想多了，顺治还没有人面兽心到对自己身边长大的小妹妹下手的程度，会叫孔四贞有个好前程。
贵太妃一点都不客气，“选看秀女的时候，得给我留个座儿。”
昭宁伸手握住妹妹的手，心里一群马奔涌而过。
贵太妃心里咯噔一下，脸上却丝毫不露，跟着笑道：“我倒是有中意的，就怕太后舍不得。”
董鄂婉瑜这才起身，扶着觉罗氏一起往外走去，边走边道：“不如还是请薛姨娘一起吧，妹妹最听她的话了。”
瞧着太后和两位太妃都是一副习以为常的模样，也不知是她想太多了，还是她们心中早有默契。
太后很捧场的夹了一大块吃了，然后招呼着两位太妃：“难得咱们皇上有孝心，快一起来尝尝，别拘着啊。”
说起这事，鄂硕就气不打一处来，恨恨的瞪了觉罗氏一眼，怒道：“还不是你额娘不会办事，竟是送错了礼，没能给你求来免选。我打听过了，别人家年逾十八的姑娘可都是免选了的！”
“大格格哪会做这个，赶紧歇歇让他们弄去，”淑太妃适时的开口说道，“当心明儿胳膊抬不起来了。”
“还科尔沁的格格呢，连烤肉都不会，”顺治将切好的肉连盘子一起塞给昭宁，“学着点吧，省得以后丢人！”
鄂硕斥道，“有太后在，后位就只能是博尔济吉特氏的，便是皇上也改变不了。婉瑜再好，在那科尔沁格格面前也只能做小伏低，又何苦来哉！”
昭宁悄悄握紧了手中的帕子，心里突然萌生出一种不祥的预感。
故而初选尚未开始，各家有门路的都已经走动了起来。
谈笑间，尚膳监的太监们将烤羊连着炭火一起抬了进来，就放在地中间，肉香瞬间扑鼻而来，琪琪格最先忍不住走上前去看，孔四贞也跟着她一起去围观。
她连着几日窝在屋子里不肯出门，连太后都看不下去了，今日特意叫了她和琪琪格两个到慈宁宫里用午膳，说是有科尔沁的烤羊。
虽然说孔四贞名义上是太后的义女，也算是顺治的妹妹，但毕竟没有血缘关系，眼前这情形，是不是有些过于亲密了？
昭宁在心里翻了个白眼，毫不犹豫的坐到离顺治最远的地方去，琪琪格见状，也悄悄的退到昭宁身边，只剩下孔四贞还浑然未觉的蹲在原地。
她的发髻上不见任何金银，只有两支青玉发簪配着白玉的蝴蝶，没有一丝俗气，秀美的脸庞上不施粉黛，却更显得肤白胜雪，眉眼如画。
觉罗氏脸上的笑意一收，语气中带上几分嫌弃：“她连句话都说不明白，又有什么用处？没得带坏了你妹妹。”
“婉瑜，你当真想好了要进宫吗？那宫里的博尔济吉特氏可没有一个好相与的，倒不如找个门当户对的人家，能叫你不受欺负。”
镶白旗满洲副都统职董鄂鄂硕身形瘦削，脸色苍白，即便如今已是初夏，依旧披着厚厚的披风，时不时的咳嗽几声。
太后推了推身边的昭宁，说道：“你也去跟她们玩去，不必理会我们几个老婆子。”
顺治径直走过来将昭宁赶到一边，自己握住把手开始翻转，“看到没，这样才能转的动。去去去，一边去待着去，好好的一只烤羊，可别糟蹋了。”
蒙古秀女们大多也都如同昭宁一般，不急不慌的安心待着，因为她们知道，她们从蒙古远道而来，只要不出意外，便不会再被送回去，总是会有个归宿的。
这是顺治朝真正意义上的第一次选秀，对于想要上进的秀女们，是平步青云的最好机会，所有人心里都有数，如今后宫里主位空缺，这一次选秀的佼佼者必会有个好前程。
还有琪琪格——
董鄂婉瑜不疾不徐的开口说道，“我既已在选秀名册上，那便由不得自己做主了，无论结果如何，我都甘心接受。”
昭宁这架势倒是不错，只可惜高估了自己的臂力，还没转几下，便觉得小臂酸疼，使不上力气了。
“大姑娘若有空闲，便与我去瞧瞧二姑娘吧，”
而此时满汉秀女们，却在等待着初选。
孔四贞答应着当真拿过扇子帮顺治扇风，顺治一边转着羊，一边随口跟孔四贞闲聊，倒是和睦的很。
他的妻子觉罗氏亲手端了温热的药茶递给他，柔声道：“大姑娘天人之姿，许给寻常人家岂不是辜负了这老天爷给的好品貌？宫里的蒙古嫔妃再多又有什么打紧，皇上喜欢才是最重要的，不然便是做了皇后，还不是——。”
想到孔四贞那日信誓旦旦的说她不可能嫁给顺治的模样，昭宁不免有些替她担忧，这个小姑娘虽然鲁莽了些，但却是率真可爱，也一心向往自由美好，若是留在这个心里只会有董鄂妃一人的顺治身边，着实是可惜了。
昭宁对于现在的日子还是很满意的，特别是谨雅撤掉了龙涎香，换成了孔四贞送来的檀香之后，昭宁更是整日赖在屋子里不愿意出去。
淑太妃故意笑闹：“你就非得眼巴巴的盯着那些满汉秀女们？咱们草原上的格格入不了你的眼了是吧？”
顺治不满的将昭宁拉起来丢到一边，嫌弃的将昭宁切下来的那盘忽大忽小的肉塞给没吃够又来要的孔四贞，然后再次亲自动手，切了一盘子薄厚一致，看起来口感极佳的肉片。
用不了几天，董鄂妃就要粉墨登场了，到时候顺治和博果尔兄弟两个的目光就会彻底从她身上移开，还她原本的平静安宁。
只可惜她们姐妹的命运都由不得自己，人已经在此，便再也回不了头了。
“有你那么烤羊的吗？要用上肩膀的劲儿。”
觉罗氏不与丈夫争执，转头看向坐在下面的董鄂婉瑜。
自这日以后，昭宁的日子重新平静了下来，一切仿佛又回到了正轨之上。
“时也命也，阿玛额娘无需替我操心，”
慈宁宫里的众人笑成一团，然而所有人都心知肚明，说笑归说笑，贵太妃是不可能将不该说的名字说出来的。
觉罗氏了然，又重新挂上了笑脸，摇头道：“也罢，既然大姑娘觉得她能用，便叫她一起吧，三日后就是初选的日子了，决计不能出任何差池。”
“真是笨的厉害。”
昭宁含笑起身，当真走了过去，从宫女手里接过穿着烤羊的铁签把手，有模有样的翻转了起来。
“你懂什么！”
太后将一切都看在眼里，却并没有说什么，反而对着孔四贞说道：“阿贞啊，给你皇上哥哥扇扇风，今儿咱们就劳累劳累他，等着吃现成的了。”
董鄂婉瑜一脸平静，仿佛阿玛和继母争论的不是她的前程一般，只是淡然的品着茶。
顺治用林升递过来的湿手帕擦了手，然后叫孔四贞端着盘子，亲手用小刀一点点将烤羊最外面那层焦香四溢的肉切下来，堆了一盘子后又亲手送到了太后和太妃们的桌子上。
两位太妃也来自蒙古，听说今日备了烤羊，自是都不肯走的，太后便留了她们一同用膳，闲聊间就聊到了初选上。
“太后是答应过叫我们博果尔先选的，可不兴赖账，”
两位太妃自是不会推拒，边吃边夸着，叫太后笑容更胜。
虽然说是叫主子们体验一下自己烤羊的乐趣，但尚膳监也不可能真的将半生不熟的羊抬上来累着主子，顺治还没转多一会儿，旁边伺候的宫女便拿来了小刀和盘子，示意烤羊已经可以吃了。
觉罗氏与董鄂婉瑜心照不宣的对视了一眼，“二姑娘性子倔强，还得大姑娘帮着劝劝才好。”
鄂硕大病未愈没什么精神，喝了药茶之后又说了几句，便叫觉罗氏扶着进去歇着了，觉罗氏将鄂硕安置好再次走出来的时候，董鄂婉瑜依旧没有离去。
在她的记忆里，自然是有这些画面的，但记忆是记忆，亲自动手又是另外一回事了，初次做这个的昭宁自然没有顺治那么顺手，肉片切的是深一刀浅一刀，原本平滑均匀的烤羊，硬生生让她切出来狗啃一般的风采。
……
但凡她有一点办法，也不会让琪琪格永远留在这个四四方方的天地里。
没想到烤羊还没上桌，倒是等来了贵太妃和淑太妃。
她虽是正经的旗人，但如今却是一身汉女装束，天青色的衣裙上绣着莹白的暗纹，衬得她如同雨后新荷一般淡雅脱俗。
尽管孔四贞还是经常会用一种欲言又止的目光盯着她看，但昭宁却并不在意。
慈宁宫中，昭宁陪坐一旁，正听着太后和贵太妃、淑太妃聊天。
董鄂婉瑜依旧笑着：“各人有各人的用处，端看怎么用，额娘您说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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