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第 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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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顾冉嗫嚅着双唇，她当然知道，可她不是遇到了特殊情况嘛，眼看着怪力乱神就在自己身上上演。
顾冉坐在床边的小榻上，看着床上那张自己的脸。想着要不跟顾府说明实情，可念头一起，又被她摁了回去。这事就算说出来，谁信呢？不但没人会信，还会觉得她心怀不轨。
但她身边的嬷嬷却已经冷下脸来，那嬷嬷的声音和她脸色一样寒凉：“夫人发话，哪有你挑三拣四的道理，你要不去庄子，现在随便找个人给你打发了，你看如何？”
话说出来才惊觉不对，她立马改口，“……呃，我是说老爷身为小姐的爹，自然是希望小姐早点醒过来。”
春蕊出门就是一顿训斥：“我以为你能想到什么好法子，原来是这样不入流的，真是荒诞不经！你知不知道，顾府有家训，怪力乱神的东西，一概不能入府！”
顾冉：……
顾冉顿了顿，她觉得她爹还是关心她的，自他傍晚下值过来到现在，愁得眉头都没舒展过。
趴在床头哭了许久的春蕊，见夜眠坐在小榻上，一脸事不关己的麻木走神样，看不下去了。
她也曾趁着室内没人，偷偷将春眠的额头抵在自己额头上念阿弥陀佛，希望能换回来，但是什么用也没有呀。
“跪下。”郑红羽不说话，是她旁边的嬷嬷发号施令。
“不，不，不！”顾冉忙不迭摇头，“我，我是想留下来伺候小姐，毕竟小姐现在，挺需要人手的。”
她有点后悔了，当时为什么要赌气往深水处沉……
顾冉被人监督着收拾行李，她只能拿属于夜眠的东西。
春蕊一听，更不高兴了：“你以为我就不能跟着跳下去？我要下去了，肯定能捞着小姐，不让她到现在还醒不过来！”
顾冉以为顾广陵是不打算理会她的建议了。
但她现在什么也说不出来，她眼圈红红的，有点委屈。
顾冉知道郑红羽是故意的，她低头跪着，一言不发。她可以像夜眠那样做个婢子，不违逆郑氏，但要她跟郑氏说软话求饶，她是万万做不出来的。
但她可没想真将自己的侍女许给别人。
郑红羽倒是做戏做全套，下午又遣了几名大夫来看，其中不乏丰京城的名医。毕竟说到底，这府里只有顾冉一个独苗。
“阿冉那，我会再派人手，不用你操心。”郑氏依旧和颜悦色。
除了侍女春蕊和顾冉院里的王嬷嬷、刘嬷嬷嚎了两嗓子小姐，其他人依然该干嘛干嘛……
她知道，他们做得出来。别说今天让夜眠嫁人，就是将夜眠发卖了，也没人会说什么。
要是她那副身体醒不来，按着郑羽红的性子，“夜眠”一辈子别想离开那庄子。
她难得地对她爹和颜悦色：“我小时候村里也有人出现过落水后昏迷不醒的情况，村里会请巫师或者路过的道士做法，不保证一定好吧，但是有醒过来的，老爷不妨试试。”
好在顾霁嗯了一声，便不再说什么，转身离去。
可她等啊等，等两个巫师在里面叽里咕噜又唱又跳，等着怪异的铃铛声和吟唱声响起来又停下，等到那两个巫师都出来了，也没发生什么变化……
“什么办法？”顾广陵问。
顾冉眸中失落，她还想再说什么，却被春蕊使了个眼色拉了出去。
谁知次日一早，她就看见她爹带着两个披头散发、穿红色长袍拄着拐杖的巫师进了房间。
顾冉小脸发白，再不敢说一句忤逆的话。
顾冉只能点头：“嗯。”
顾广陵叹息着摆了摆手，而后迈着步子离开了顾冉的小院……顾冉看着她爹仿佛突然老迈的步伐，突然间鼻头有些发酸。
郑红羽抿了一口茶，轻轻放下茶盏，问顾冉：“是你让老爷给小姐招魂的？”
她还没死透，她自己的侍女便已经身不由己，任人摆布。她什么保障都没留给她们。
“这具身体里，已经没有生魂。”她听到那两个巫师跟她爹这么说。
顾冉听他语声关切，心中别扭，她也不抬头，只低声淡道：“婢子无碍，已大好。”心里只盼顾霁快走。
“那，那你快想。”春蕊说完，又开始趴在床边哭。
直至此时，顾冉才觉得，在与郑氏母子这些年的明争暗斗里，她从来没赢过。
顾冉刚擦了擦脸上不知道什么时候落下的泪珠，郑红羽那边就派人来找她。她心中升起不好的预感，但她现在是夜眠，只能乖乖跟过去。
顾冉没忍住抬起头看向郑氏，她想到了郑氏会对付夜眠，或许会训斥她，威胁她不许再靠近顾霁，但没想到是直接赶她走。 况且她这才昏迷了一夜，她就要下手了？
她之前派夜眠接触顾霁，夜眠跟她说有所得。
顾冉乖觉地跪了下来，她昨晚想了一夜，没做回顾冉前，夜眠只是一名小侍女。她不想再吃额外的苦头，只能夹着尾巴做人。
顾冉昏迷中的身体被一抬步舆从顾府门口抬到了她的小院。
直到她跪着的膝盖疼了好一会，才听郑红羽慢悠悠道：“本来呢，是想顺着阿冉的意思，将你许给霁儿的。但现在顾府这样，也不宜办喜事，就安排你先去城南的庄子，给阿冉祈福吧。等时机到了，再接你回来。”
顾冉抬起头，瞟了郑氏一眼，又垂下了眸子。
沿路的仆人们都在为三日后她爹和江家的婚宴忙碌准备，迎娶平妻，服中一应置办当然少不了。
顾府张灯结彩，满目喜庆红艳，一切和她早上离开时没什么区别。顶着春眠身子的顾冉，见状后心里更加气闷难过。
“夜眠，你别怕，小姐醒了我们就接你回来。”春蕊那没心眼的，握着她的手安慰。
他也是听说这个侍女跟着女儿跳了下去，算是个忠心的，且不责怪她。
车马辘辘，等回到顾府时，已过晌午。
但大夫门看过后都是默默摇头，顾冉在旁边看着，心里只能干着急。暂时也顾不上和郑红羽母子的恩怨情仇。
可顾广陵听完，却将眉头皱得更紧，他说：“你先退下吧，你们都退下。”
顾冉悄悄吁了口气，进了郑红羽的院子……
顾冉一口气梗到嗓子眼，但想到春蕊这没心眼的也是关心她因她着急，于是柔声道：“你别急，我也在想，怎么让小姐醒过来呢。”
顾冉愣了愣，想着夜眠说话时和和气气的柔婉样子，替夜眠委屈道：“我这，我不是也跟着跳下去了嘛，没捞着小姐呀……”
她当然不想去庄子，但她更不可能去伺候顾霁。
言罢她便又拿起茶盏，不说话了。
怎么办呢？不能直说，她只能用迂回的办法，尽力试试了，顺便试探下顾府对怪力乱神的接受度。
“怎么，你不想去庄子，想现在就留下来伺候霁儿？”郑红羽笑着问她，那笑容像是美丽的毒蛇。
《误撩反派恶狼后她死遁了》
顾冉心中惊讶，她什么时候想将夜眠许给顾霁了？她确实让夜眠去搅扰顾霁，让他分心来着。顾霁读书尚可，她满心想着不能让他在明年的春闱得功名，不能让他们母子俩在顾府耀武扬威。
但后来出了她爹要娶江雨桐姐姐做平妻的事，顾冉便暂且搁置了顾霁母子这头，也不知道夜眠和顾霁现在什么进展。她是怎么都不到，会有灵魂错位这一遭。
大约是见“夜眠”走来，顾霁止住了脚步，顾冉便只能低着头福身问安。
“夜眠，夫人找你。”
她也不知是为自己心酸，还是为夜眠心酸。
“但是今日大夫也来了不少，老爷刚刚带来的还是名医，都是束手无策。所以婢子觉得，要不试试别的办法？”
如果不是那层血脉亲缘和那个身份，她在顾府，什么也不是。
郑红羽轻轻笑了一声：“倒是个标致人儿。只是你家小姐睡着不醒，你倒是越发没礼数了。真是什么样的主子，便有什么样的婢子。”
“是我想的法子。”顾冉低着头回答。她不想做解释，以她和郑氏的关系，再加上她之前让夜眠做的事，多说反而无益。
所以傍晚，顾冉她爹顾广陵带来的新大夫又默默摇头后，顾冉不再犹豫，暂且放下了这几天和她爹的置气。
临到进院子时，顾冉遇上了晨起跟母亲问安后归返的顾霁。
顾霁应了一声，问她：“听说昨日你也落水了，可有碍？”
顾广陵看着这个不懂礼数的侍女，皱着眉头忍住没发作，等她继续说。
“你承认就好。”郑红羽端详着下首跪着的少女，“你抬起头来。”
顾府在寸土寸金的丰京城占地不大，但也不算小，五进的院子，郑红雨便住在东南角的院落。
她迈出了那一步，对顾广陵说：“爹。”
她手里只有一个薄薄的包袱，就是几件换洗衣物。顾冉抱着那轻飘飘的薄包袱，泪珠又不听话地滚了出来。
她眼圈红红，瞪着“夜眠”：“夜眠！小姐将你从人牙子那边带回来，平日待你也不薄，你怎么这么没良心？还能坐得这么四平八稳的！”
顾冉被郑氏手下的嬷嬷看着，往角门出口处走。
她喜滋滋地等着，看着她爹的目光都乖顺了不少。
临行前，看着住了十多年的熟悉房间，她还是没忍住又红了眼眶，心里空落落的，不知何去何从。
顾冉殷切地看着她爹，希望她爹能应下来。
她站在外间，又惊又喜。特意站到了窗台下的塌边，想着万一等会换回来了，夜眠也好有个躺的地方。
] 顾冉嗫嚅着双唇，她当然知道，可她不是遇到了特殊情况嘛，眼看着怪力乱神就在自己身上上演。
顾冉坐在床边的小榻上，看着床上那张自己的脸。想着要不跟顾府说明实情，可念头一起，又被她摁了回去。这事就算说出来，谁信呢？不但没人会信，还会觉得她心怀不轨。
但她身边的嬷嬷却已经冷下脸来，那嬷嬷的声音和她脸色一样寒凉：“夫人发话，哪有你挑三拣四的道理，你要不去庄子，现在随便找个人给你打发了，你看如何？”
话说出来才惊觉不对，她立马改口，“……呃，我是说老爷身为小姐的爹，自然是希望小姐早点醒过来。”
春蕊出门就是一顿训斥：“我以为你能想到什么好法子，原来是这样不入流的，真是荒诞不经！你知不知道，顾府有家训，怪力乱神的东西，一概不能入府！”
顾冉：……
顾冉顿了顿，她觉得她爹还是关心她的，自他傍晚下值过来到现在，愁得眉头都没舒展过。
趴在床头哭了许久的春蕊，见夜眠坐在小榻上，一脸事不关己的麻木走神样，看不下去了。
她也曾趁着室内没人，偷偷将春眠的额头抵在自己额头上念阿弥陀佛，希望能换回来，但是什么用也没有呀。
“跪下。”郑红羽不说话，是她旁边的嬷嬷发号施令。
“不，不，不！”顾冉忙不迭摇头，“我，我是想留下来伺候小姐，毕竟小姐现在，挺需要人手的。”
她有点后悔了，当时为什么要赌气往深水处沉……
顾冉被人监督着收拾行李，她只能拿属于夜眠的东西。
春蕊一听，更不高兴了：“你以为我就不能跟着跳下去？我要下去了，肯定能捞着小姐，不让她到现在还醒不过来！”
顾冉以为顾广陵是不打算理会她的建议了。
但她现在什么也说不出来，她眼圈红红的，有点委屈。
顾冉知道郑红羽是故意的，她低头跪着，一言不发。她可以像夜眠那样做个婢子，不违逆郑氏，但要她跟郑氏说软话求饶，她是万万做不出来的。
但她可没想真将自己的侍女许给别人。
郑红羽倒是做戏做全套，下午又遣了几名大夫来看，其中不乏丰京城的名医。毕竟说到底，这府里只有顾冉一个独苗。
“阿冉那，我会再派人手，不用你操心。”郑氏依旧和颜悦色。
除了侍女春蕊和顾冉院里的王嬷嬷、刘嬷嬷嚎了两嗓子小姐，其他人依然该干嘛干嘛……
她知道，他们做得出来。别说今天让夜眠嫁人，就是将夜眠发卖了，也没人会说什么。
要是她那副身体醒不来，按着郑羽红的性子，“夜眠”一辈子别想离开那庄子。
她难得地对她爹和颜悦色：“我小时候村里也有人出现过落水后昏迷不醒的情况，村里会请巫师或者路过的道士做法，不保证一定好吧，但是有醒过来的，老爷不妨试试。”
好在顾霁嗯了一声，便不再说什么，转身离去。
可她等啊等，等两个巫师在里面叽里咕噜又唱又跳，等着怪异的铃铛声和吟唱声响起来又停下，等到那两个巫师都出来了，也没发生什么变化……
“什么办法？”顾广陵问。
顾冉眸中失落，她还想再说什么，却被春蕊使了个眼色拉了出去。
谁知次日一早，她就看见她爹带着两个披头散发、穿红色长袍拄着拐杖的巫师进了房间。
顾冉小脸发白，再不敢说一句忤逆的话。
顾冉只能点头：“嗯。”
顾广陵叹息着摆了摆手，而后迈着步子离开了顾冉的小院……顾冉看着她爹仿佛突然老迈的步伐，突然间鼻头有些发酸。
郑红羽抿了一口茶，轻轻放下茶盏，问顾冉：“是你让老爷给小姐招魂的？”
她还没死透，她自己的侍女便已经身不由己，任人摆布。她什么保障都没留给她们。
“这具身体里，已经没有生魂。”她听到那两个巫师跟她爹这么说。
顾冉听他语声关切，心中别扭，她也不抬头，只低声淡道：“婢子无碍，已大好。”心里只盼顾霁快走。
“那，那你快想。”春蕊说完，又开始趴在床边哭。
直至此时，顾冉才觉得，在与郑氏母子这些年的明争暗斗里，她从来没赢过。
顾冉刚擦了擦脸上不知道什么时候落下的泪珠，郑红羽那边就派人来找她。她心中升起不好的预感，但她现在是夜眠，只能乖乖跟过去。
顾冉没忍住抬起头看向郑氏，她想到了郑氏会对付夜眠，或许会训斥她，威胁她不许再靠近顾霁，但没想到是直接赶她走。 况且她这才昏迷了一夜，她就要下手了？
她之前派夜眠接触顾霁，夜眠跟她说有所得。
顾冉乖觉地跪了下来，她昨晚想了一夜，没做回顾冉前，夜眠只是一名小侍女。她不想再吃额外的苦头，只能夹着尾巴做人。
顾冉昏迷中的身体被一抬步舆从顾府门口抬到了她的小院。
直到她跪着的膝盖疼了好一会，才听郑红羽慢悠悠道：“本来呢，是想顺着阿冉的意思，将你许给霁儿的。但现在顾府这样，也不宜办喜事，就安排你先去城南的庄子，给阿冉祈福吧。等时机到了，再接你回来。”
顾冉抬起头，瞟了郑氏一眼，又垂下了眸子。
沿路的仆人们都在为三日后她爹和江家的婚宴忙碌准备，迎娶平妻，服中一应置办当然少不了。
顾府张灯结彩，满目喜庆红艳，一切和她早上离开时没什么区别。顶着春眠身子的顾冉，见状后心里更加气闷难过。
“夜眠，你别怕，小姐醒了我们就接你回来。”春蕊那没心眼的，握着她的手安慰。
他也是听说这个侍女跟着女儿跳了下去，算是个忠心的，且不责怪她。
车马辘辘，等回到顾府时，已过晌午。
但大夫门看过后都是默默摇头，顾冉在旁边看着，心里只能干着急。暂时也顾不上和郑红羽母子的恩怨情仇。
可顾广陵听完，却将眉头皱得更紧，他说：“你先退下吧，你们都退下。”
顾冉悄悄吁了口气，进了郑红羽的院子……
顾冉一口气梗到嗓子眼，但想到春蕊这没心眼的也是关心她因她着急，于是柔声道：“你别急，我也在想，怎么让小姐醒过来呢。”
顾冉愣了愣，想着夜眠说话时和和气气的柔婉样子，替夜眠委屈道：“我这，我不是也跟着跳下去了嘛，没捞着小姐呀……”
她当然不想去庄子，但她更不可能去伺候顾霁。
言罢她便又拿起茶盏，不说话了。
怎么办呢？不能直说，她只能用迂回的办法，尽力试试了，顺便试探下顾府对怪力乱神的接受度。
“怎么，你不想去庄子，想现在就留下来伺候霁儿？”郑红羽笑着问她，那笑容像是美丽的毒蛇。
《误撩反派恶狼后她死遁了》
顾冉心中惊讶，她什么时候想将夜眠许给顾霁了？她确实让夜眠去搅扰顾霁，让他分心来着。顾霁读书尚可，她满心想着不能让他在明年的春闱得功名，不能让他们母子俩在顾府耀武扬威。
但后来出了她爹要娶江雨桐姐姐做平妻的事，顾冉便暂且搁置了顾霁母子这头，也不知道夜眠和顾霁现在什么进展。她是怎么都不到，会有灵魂错位这一遭。
大约是见“夜眠”走来，顾霁止住了脚步，顾冉便只能低着头福身问安。
“夜眠，夫人找你。”
她也不知是为自己心酸，还是为夜眠心酸。
“但是今日大夫也来了不少，老爷刚刚带来的还是名医，都是束手无策。所以婢子觉得，要不试试别的办法？”
如果不是那层血脉亲缘和那个身份，她在顾府，什么也不是。
郑红羽轻轻笑了一声：“倒是个标致人儿。只是你家小姐睡着不醒，你倒是越发没礼数了。真是什么样的主子，便有什么样的婢子。”
“是我想的法子。”顾冉低着头回答。她不想做解释，以她和郑氏的关系，再加上她之前让夜眠做的事，多说反而无益。
所以傍晚，顾冉她爹顾广陵带来的新大夫又默默摇头后，顾冉不再犹豫，暂且放下了这几天和她爹的置气。
临到进院子时，顾冉遇上了晨起跟母亲问安后归返的顾霁。
顾霁应了一声，问她：“听说昨日你也落水了，可有碍？”
顾广陵看着这个不懂礼数的侍女，皱着眉头忍住没发作，等她继续说。
“你承认就好。”郑红羽端详着下首跪着的少女，“你抬起头来。”
顾府在寸土寸金的丰京城占地不大，但也不算小，五进的院子，郑红雨便住在东南角的院落。
她迈出了那一步，对顾广陵说：“爹。”
她手里只有一个薄薄的包袱，就是几件换洗衣物。顾冉抱着那轻飘飘的薄包袱，泪珠又不听话地滚了出来。
她眼圈红红，瞪着“夜眠”：“夜眠！小姐将你从人牙子那边带回来，平日待你也不薄，你怎么这么没良心？还能坐得这么四平八稳的！”
顾冉被郑氏手下的嬷嬷看着，往角门出口处走。
她喜滋滋地等着，看着她爹的目光都乖顺了不少。
临行前，看着住了十多年的熟悉房间，她还是没忍住又红了眼眶，心里空落落的，不知何去何从。
顾冉殷切地看着她爹，希望她爹能应下来。
她站在外间，又惊又喜。特意站到了窗台下的塌边，想着万一等会换回来了，夜眠也好有个躺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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