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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杨如风将车停在路边,皱起眉头,“你胡说什么?”

    杨如风没再回应,拉着妹妹的手,挤开众人离开。

    刘洛洛噗通一声跪在地上,字字血泪。

    就在这时,沈青竹突然高喊,“各位,他们是正义的,道德的,他们占据这个世界的主流,我别无他法,我今天必死无疑,你们都走吧,让我死在这吧。”

    “女巫,你给我出来!”杨如墨怒火冲天,“你别躲在受害者后面,我今天非杀了你不可!”

    “虚假的幻想,好过真实的痛苦。”一个老者沧桑地开口,“年轻人,等你经历了,”你才会知道我们的绝望,宁愿要虚假的幻想。”

    沈青竹又看向杨家兄妹,“越是没受过苦难的人,越喜欢拿道德说事。”

    沈青竹目光狡黠地瞥向纪遇,“你高尚地救了那些想死的人,把他们绝望的生命重新拖回困境,然后呢?你的道德能为他们解决苦难吗?你真的拯救他们了吗?”

    有人                                                铿锵有力地说道:“谁都不能杀她,要不然就杀了我。”

    “如墨,你怎么了?”

    纪遇将慕秉持推开,站在众人面前,她此刻面无表情,眼底似乎也失去了往日的灵动。

    沈青竹嘴角勾出一抹微笑,等她再次抬起头时,又是满脸泪光,“真是不好意思,看来这个世界上,不是所有的事都能用正义和道德来解决。”

    “真是何不食肉糜,你们得绝症试试!”

    “别胡说,不会有这一天的。”

    她字句砸落,声声冷冽,目光似能将空气冻裂。

    “你……”杨如风还想说些什么,杨如墨阻止他,“哥,她说的没错,这个女巫我们今天杀不了,这些患者成了女巫的盾牌。”

    “你疯了吗?”杨如风瞪了她一眼,“你道什么歉?他们甘愿被歹毒的女巫利用,不识好歹,只顾着眼前的解脱,目光短浅,甘愿沉浸于虚假的幻想中。”

    众病患怒火腾腾,似乎将这六人当成了仇敌。

    杨如风抬起手,轻轻抚摸杨如墨的脸颊,目光如炬,“如果真有那一天,我会亲手让你解脱,我不会让任何人夺走你的灵魂。然后我自杀,下地狱。”

    杨如风转头看了一眼自己的妹妹,他咬了咬牙,愤愤不平地收起了枪。

    纪遇首先带着自己这边的人,让开了一条道,“沈青竹,我把力场解除了,你走吧。”

    所有人的目光,都在怒视着这六人,其中一个瘦骨如柴的中年女人,直接往纪遇身上吐了口水,“谁稀罕你救,多管闲事。”

    众人字字句句,皆是愤怒和绝望。

    “你们的正义太可笑了。”

    杨如墨面色冷峻,“在这个世界上,我只会对你有同理心,因为你是我妹妹,我不在乎别人。猎巫是为了维持秩序,不意味着要同情那些人。”

    “你今天杀不了她。”纪遇打断他的话,“除非你先杀了这些患者,可如果你敢动手杀他们,我会阻止你。”

    *

    这时,众病患给沈青竹开了一条路,站在两旁,整齐的如士兵。

    纪遇沉默地看着眼前的众人,她低下头,似乎无言以对。

    她的话感染了在场所有的人,众人失声痛哭!

    两条队伍延伸到门口。

    杨如墨泪流满面。

    “你们现在开心了,回去之后我继续咳血,疼痛,终身挂着粪便袋,拖累我的家人。”

    慕秉持立刻将纪遇拉到身后,“你们别这样,我能理解你们的感受,但那个女巫非常狡猾,她在利用你们。”

    杨如风和杨如墨兄妹俩虽然不甘,可是也不得不让开一条道。

    “我们愿意被利用,至少她能解决我们的问题,而你们能做什么?口头上喊着廉价的正能量,或者给我们贴侮辱性的标签,就能解决我们的苦难吗?”

    杨如墨,“我们是不是该对别人多点同理心,站在他们的角度去考虑,而不是只顾自己的感受。”

    “没错,谁杀她就先杀我。”

    面对众人愤怒的眼神,她闭上眼睛,向他们鞠了一躬,“对不起。”

    众人齐齐开口,声音孱弱,却惊悍如雷。

    说到这,刘洛洛突然变得歇斯底里,她几乎用生命在咆哮,“畜生,你们全都是畜生!我已经撑了40年了,我撑的够久了!求求你们这些三观正的畜生让我死吧!不要再利用我们的苦难来满足你们的道德感了!”

    杨如墨问,“那如果有一天我病的很重,或者成为植物人,我想死,你会放手么?”

    沈青竹拿出一只手帕,擦了擦自己好不容易挤出来的鳄鱼泪。

    “带着你们的英雄主义去死吧!”

    杨如风,“你不要被这些人影响,错就是错,就算有天大的理由,都不能剥夺生命和灵魂,自杀也会下地狱。”

    “万一有这一天呢?死又死不了,活着又受罪,还拖累你,如果真这样,那我宁愿死。”

    兄妹俩上车后,杨如风发现妹妹一直没说话。

    “哥,我们是不是做错了?”

    病患们手拉着手,铸就了一堵围墙。

    杨如墨,“你说这些,是为了道德,可如果丧失了对别人的同情,那我们猎巫的意义是什么?只是为了满足自己的道德感,可是却不知不觉把别人推向深渊吗?如果道德是以伤害了别人得到满足,这真是道德吗?还是一种僵化的规矩?”

    “万一没希望呢?”杨如墨沙哑地问,“这世上,不是谁都会有希望。”

    沈青竹在队伍中间朝门口走去,朝众人点头微笑,像在走戛纳红毯。

    “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杨如风厉声道:“如果你放了她……”

    直到沈青竹彻底消失在门口时,病患们又挡在门口,生怕纪遇六个人追上去。

    纪遇一言不发。

    “你给我闭嘴!”杨如风训斥道,“我不会让你出事,就算你真的病了,伤了,也能治好,只要活着就有希望。”

刘青青抬起手擦了擦脸上的泪水,“受害者要完美,这样才能满足别人的三观,否则会被道德攻击。难道生病的人,也必须要做一个完美的患者?”

    “今天杀不了她。”纪遇的声音响起,“沈青竹,我们谈个条件,你不准剥夺这些人的生命和灵魂,但你今天可以活着离开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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