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四、 从零开始的小学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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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孟止舟心里咯噔一下，也说不上来是什么滋味。

    男孩的声音由于年幼，听上去细弱，真像是被疼到了。

    他忽然对这种自己单方面伪装成小孩过家家的生活有点厌烦，或许应该找个机会去跳跳级。

    小女孩才坐下不久，门外就传来了脚步声，孩子们并不清楚这意味着什么，还在吵吵闹闹，而进来的男老师进门就给了个下马威，他虽然清瘦，但是嗓门大：“你们干什么呢？”

    果然不是体贴的孩子……孟止舟苦哈哈地被人拽着走，林琪把人送到教室，注意到孟止舟皱起来的脸，疑惑地问道：“怎么了？”

    孟止舟觉得有点好笑，不过对于这种到处求关注的小孩，无视她就是最好的处理办法。

    孩子们稀稀拉拉地喊起了“赵老师”，稚嫩的声音让赵老师俊秀的脸庞上的严肃褪去。、

    这个老师长得挺清秀，穿着松松垮垮的衬衫走进来，令孟止舟惊讶的是，他居然穿着一条白色长裙，孟止舟环顾四周，发现没有人在意这件事，猜想在这个世界，男人穿裙子是一件比较正常的事情。

    在孟止舟的印象里，跳级不算是什么过于显眼的事情，尤其是小学时期，这也不算什么神童，充其量是一部分孩子相对比较聪明，这点“特殊”也不算奇怪。

    好吧，其实他在孤儿院也见到过穿裙子的男孩……但因为关系不亲近，他还以为是长得男性化一点的女孩。

    苏黎拉住蠢蠢欲动的孩子们，多交代了几句类似“听老师的话”和“多交交朋友”这样的话之后就被林琪催促着回去了。

    孟止舟想着果然是猫憎狗嫌的年纪，林琪现在也算是个初级熊孩子。

    顶着新发的课本站在门口的孟止舟欲哭无泪，他想起来了，这还是那个老师爱体罚学生的时代，罚站和竹笋炒肉简直是家常便饭。

    重新来一次小学生活，对孟止舟来说属实有些忆往昔的味道。

    虽然上学让孩子们很兴奋，但看见不认识的小孩多少让这群孤儿院出身的孩子有点胆怯，他们躲在大孩子身后，露出眼睛打量着学校的大门和其他和父母一起来的孩子。

    老师威严的目光扫视了一圈，顿时整个教室噤若寒蝉，这些皮孩子安静下来，男老师满意地点点头，才开始自我介绍：“我姓赵，叫赵明月，你们以后就叫我赵老师。”

    他们算是一年级孩子里面来的比较早的，早读铃都响了，班里人才算是来齐。孩子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彼此之间都有些拘谨，有些互相认识的早就成了同桌，比如梦逸和菜农的孩子，早就快快乐乐坐在一起小声谈论些孩子们之间的话题，孟止舟环顾一周，发现女孩子多，男孩子少。

    苏黎也回了个笑脸，顺带跟一些菜农约好了下次送菜的时间，中间没耽误多久，就是三两句话的事情，那些摊贩看见眼生的孩子，也对着他们笑了笑：“第一回上学吧？”

    但也正是因为孟止舟什么都没说，林琪才坐立难安，最后“切”了一声，带着莫名其妙的不自在走了。

    小女孩有点不情愿地坐到了孟止舟旁边，因为自己的同桌是个异性而感到委屈。

    林琪嘴上厉害，实际上偷瞥孟止舟的脸，她生怕一向安静的孟止舟哇哇大哭，这可就难办了，她最不会对付流眼泪的小孩子，要是孟止舟哭起来，她是真没辙。

    等到时间差不多了，那个看着有把子力气的门卫大娘打开了校门，孩子们和自己的父母告别，或跑或走地冲进校园，那些高大的孩子也没多留，跟着其他人一起冲进了学校。

    梦逸自认为很小声地跟梦婷咬耳朵：“原来还有比梦海哥哥更高的大孩子……”

    好在这小傻子只是揉着胳膊没多说什么。

    大人走后，大孩子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决定把自己牵着的小萝卜头都送到对应的班级去。

    孟止舟带着几分无语甩起了手：“你抓痛我了，我手都发红了。”

    那些自己背着书包来的高大孩子闻言看了看这些陌生的小孩，露出个不算很善意的笑容，孟止舟把一切都看在眼里，感觉心里有点不舒服。

    孟止舟畅想了一会儿跳级的可能性，越想越觉得可信，这下没支撑住小脑瓜，书差点从脑门上滑下去，他回头心虚地看了一眼教室里的赵明月，赵明月眼神警告了他一下，孟止舟再次站好的时候已经是满脸苦笑。

    ……还是先想想怎么过好一年级的生活吧。

    《来到了女性主导的世界》

    林琪露出个笑，也不知道这高兴劲是从哪里来的。

    孩子们大多懵懵懂懂，“学习”这个概念对他们来说还很遥远，只知道答应大人的话，苏黎挥挥手算是道别，拐出集市就是通往学校的小路，有很多陌生的孩子已经在门口等待门卫开门。

    越往学校去，道路两旁的地摊越多，摊贩们吆喝起来，有卖菜卖牲畜的，也有卖日用品的，还有些奇奇怪怪的野味山货和“古董”，孟止舟猜测或许这是赶上早集了。

    在梦逸这些孩子的眼中，孤儿院最大的孩子梦海就已经是很高很高的了。

    每个年级就三个班，大孩子也都是从一年级过来的，自然知道教室的位置，梦华和梦逸一个班，梦婷和孟止舟一个班，林琪风风火火扯着孟止舟的手把人往教室方向走，完全不理会摇摇晃晃的孟止舟。

    他收拾好了东西就跟着林琪和梦琳这些大孩子一同来到大门口集合，苏黎不太放心，打算这段时间都接送刚上学的孩子们，同时也让孩子们“大手牵小手”，大孩子要主动照顾弟弟妹妹。

    孩子们的吵闹声小了一些，齐刷刷看向门口的老师。

    有些摊贩看见了苏黎就打了个招呼，模样很热切：“苏老师，送孩子们上学啊！”

    这里的女孩和前世的女孩一样喜欢说话，叽叽喳喳地像小麻雀，男孩们                                                似乎对女孩们抱有一种淡淡的排斥，不约而同地离女同学远了一些，最后进来的女孩从第一排桌子扫视到最后一排，才发现唯一的空座位就在孟止舟的旁边。

    梦琳平日里就是懂事的姐姐，平日里就很依赖她的梦逸和梦婷一人抓住一只手臂，一副不撒手的样子。林琪左顾右盼，看见背上书包后更显得摇摇晃晃的孟止舟，强势地抓住了孟止舟的手。

    苏黎摇了摇头，宽慰他：“男孩子嘛，小时候调皮一点也正常。”

    摊贩吹胡子瞪眼：“调皮着调皮着就不学习了！你看看读书多重要啊……算了，不耽误你送孩子，你们可得好好学习啊，你们苏老师可辛苦……”

    其他孩子对于第一天上学多少都有些紧张和兴奋，孟止舟想起自己从前第一次上学，也和他们是一样的心情。而现如今他这个三十岁的芯子对入学这事儿称得上是心如止水，只是单纯好奇母权社会下的教育会是什么样子。

    这个学固然是要上的，能够安安稳稳地考个好大学有个好工作，回到和以前一样的人生轨迹就行。

    眼神放空的孟止舟没留意到赵明月凝视他的目光，然后在孩子们的惊呼声中被粉笔击中了脑袋，赵明月凶巴巴地看着他，孟止舟尴尬一笑，却被赵明月当成了不服管教。

    一群孩子就像老母鸡身后的仔一样跟在苏黎身后，踏上了上学的路。

    孟止舟有些惊讶，林琪看着他的表情，皱了皱鼻子：“怎么，你不愿意？”

    有些孩子点点头，摊贩羡慕地对苏黎说：“你们家的孩子们都可乖了，哪像我们家那小子……”

    林琪抓住他细瘦的手腕，看见上面被自己捏红的皮肤，气势弱了三分，但强撑着理直气壮的样子：“谁让你走那么慢的……”

    这还是孟止舟第一次从孤儿院出去，香汀镇是个普通落后的小镇，马路上都是灰，两旁伫立着既是商铺又是民居的小店，路面状况谈不上有多好，一条条被车子压出来的裂纹，还有些动物的粪便痕迹，孩子们一边走，一边蹦来蹦去地躲避这些“地雷”。

    他对自己的水平比较有底，努努力和原世界一样上个985或211不成问题，再读个方便找工作的专业，抓住秋招的黄金时段，不愁没有好收入。

    赵明月开始进入今天的课程，上课的东西孟止舟都会，所以他开始发呆，放空着眼神思考着今后的人生规划。

    另一个落单的小姑娘梦华和孤儿院现在年纪最大的四年级男孩梦海结成了对，苏黎满意地点点头，叮嘱每对孩子都要放学一起回家，还要互相照顾互相帮助，大孩子们不约而同地都站直了，好像是被委派了很重要的任务一般，浑身上下都写着“保证完成任务”。

    看着林琪这幅小霸王的样子，孟止舟心里好笑地摇了摇头，他不至于和小孩子计较，权当是玩过家家，只觉得林琪有趣，时而要不痛不痒地欺负自己，又要在自己面前要“姐姐”的面子，哄了她两句：“没有不愿意。”

    快速点名发了课本，赵明月简单说了一下学校生活要注意的事情，包括什么时候上学，什么时候放学，一节课的时长和休息时间的长短，孟止舟听到这些觉得恍若隔世，他距离校园太远了，已经很多年没再听过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