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 十二、裙子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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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孟止舟没矫情，乖乖接过然后道谢，他坐在摊主旁边的小凳子上，摊主家男人低头用黑水笔记着账，带着个眼镜，看上去文绉绉的，见孟止舟坐下来，对他露出个友善的笑容。
孟止舟没想到林琪会这么快发现，有些迟疑地问道：“你怎么这样觉得？”
他发神地看向人群，入目所及都是成年人的腿，有些年轻的男女们穿着时兴的裙子，有超短裙，也有长裙、风一吹，裙角飞扬，男人们发出尴尬的声音捂住裙子，女人们大大咧咧，任由裙子在风中四散开来。
孟止舟多少为自己缩短了一年的上学时间而感到松了口气，梦逸和梦华对自己的小伙伴多少有些不舍，但是他们也没有那个能力跳级，他们明白，孟止舟是他们之中比较聪明的那个。
林琪扔下作业，绕 着他转了一圈：“……你不高兴？”
孟止舟看向她所指的方向，那是个卖小吃的男人，穿着再普通不过的短袖短裤，汗已经濡湿了短袖背面，他吆喝着，时不时用脖子上的毛巾擦擦汗。
卖水果的小贩摊主同苏黎比较熟稔，自然也同这个跳级的小孩熟悉，苏黎把人往这里一放，她就自然地摸摸孟止舟的头，开始闲聊：“你苏叔叔又去买东西啦？”
他们对孟止舟多少还是存有好奇之心的，孟止舟虽然喜欢自己呆着，脾气却很不错，几乎是有问必答，三老师见他和其他孩子相处的还不错，也就放下心了。
孟止舟看了看男人中指上面的茧子，又看了看对方账本上清晰规整的字迹，心想确实像是读过书的，男人听见自家女人说起以前的事情，笑了笑，看向孟止舟：“你们赶上好时候啦。男孩子一定要好好读书，将来也能遇到更好的女人啊。”
这对孟止舟而言过于冲击了，他的世界观在这个世界每隔一段时间就要重新建立，而重新建立的代价似乎是前世的一切离自己越来越远，他的世界观要重新被塑造。
但是今天那一幕，明确告诉孟止舟，自己实际上生活在一个怎么样的社会。
半大女孩思考娶男人的画面有点滑稽，孟止舟被她话里的“娶”字弄得有些不适应，略感好笑地问了一句：“你要娶什么样的老公？”
摊主大大咧咧，接上了男人的话，大约是些对自己家孩子不成器的不满，又带了点炫耀地说：“我男人读完了初中呢！”
孟止舟不想细说，林琪不太能听得懂，她有些疑惑地询问：“有什么好奇怪的？”
他的未来，他在这个世界上，到底会走向什么样的方向。
林琪听见孟止舟难得带着情绪的声音，好奇心彻底起来了：“你发什么火？”她又看了看孟止舟身上的裙子，猜测道：“因为裙子？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这么讨厌裙子……”
赵明月在学校遇见孟止舟会问一问近况，他对孟止舟总是有种欲言又止的感觉，但是话到嘴边总是变成关心的话语。
越是热闹的地方，孟止舟越是能感受到这个世界的不同。
在经过跳级学力测试后，一年级的暑假一结束他就跳级到了三年级，在同级生里面多少有些名气，谁都知道一班有个跳级的孩子。
摊主笑着揉了揉孟止舟的头：“你跟他说这些，是不是太早了？”
好吧，或许是成为孩子之后对脸上的表情都会松懈很多，他应该是不可避免地露出了沮丧的神情，他没接着和林琪说话，只想快点把身上的衣服换掉。
她感受到孟止舟的欲言又止，有点不耐烦了起来：“这么讨厌裙子的话，你可以不穿啊。”
但她也是赞同自家男人的观点的，她指了指远处一个自己单干的男人，分不清楚情绪地说道：“舟舟，你看那个男的，他就是没文化只能干体力活，老婆去世的又早，熬出来一身腱子肉。”
孟止舟觉得集市的这一幕有种说不出的荒诞，他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裙子，是大孩子的旧衣服，一条嫩绿色的长裙，裙角在空气中起起落落。
其实孟止舟这个年纪的孩子，保育员不太会让他们自己出去，所以每次孟止舟出去，一般都是沾苏黎的光，苏黎要去书店进货，他就跟着去，他已经把孤儿院的书都读了一遍，每次出门他和苏黎买完书，苏黎就会把他放在相识的集市摊主那里等他，采购完的时候再去接他，加上这片镇民互相之间认识的多，就算有什么事也算是有个照应。
三年级的生活总体而言和一年级差别不大，不同的是他开始想要在香汀镇上探索一切。
走了好一会儿的孟止舟打算在这里好好歇歇脚，旁边的男人忽然开了口，问他记不记得自家的孩子和他是一个班的。
孟止舟来到这个世界也已经有了一年了。
和一个十一岁的孩子解释这种事情还是太早了，孟止舟决定转移话题：“……我只是有这么一种感觉而已，林琪你想过你长大后的样子吗？”
孟止舟点点头，摊主就开始夸他，说他长得好，又聪明，将来肯定有出息，想了想又从摊上拿了个苹果在衣服上擦了擦就递给孟止舟。
孟止舟最开始确实是十足抗拒裙子，这是所有保育员和他身边的孩子都看在眼里的，大约是环境的印象，大家都大喇喇又随意地穿着裙子，裙子所象征的性别在孟止舟眼里逐渐模糊了，因为大家都穿，所以他也变得没那么拧巴……
原本因为跳级顺利而安定的心脏，又一次不安了起来。
他把林琪问住了，长着雀斑的黑皮女孩陷入了思考：“……我长大后？没怎么想过，赚很多钱？工作？然后娶个老公……”
孟止舟想说你个小屁孩什么都不懂，他看向林琪，林琪今天穿着一条直筒裙，她又高又瘦，这条裙子很适合她，而林琪还在喋喋不休：“梦逸他们都夏天都很喜欢穿裙子，起码很凉快……”
林琪迟疑地摸着下巴：“……额？像苏叔叔那种的？温柔，好看。”
男人腼腆地笑了笑，记账的手停下来，对孟止舟说：“读书好，你好好读。”
孟止舟不想解释他心情不好，随便敷衍了两句：“……没有想看的。”
他已经不像以前那样抗拒裙子。
“……可能和裙子关系不是那么大，我只是，想到自己将来长大的样子，会感觉到，额，奇怪。”
“换衣服！”
在三年级二班的学生看来，孟止舟多少是个有些孤僻的孩子，他不太和其他人说话，而且只跟高年级的孩子一起玩，或许聪明的孩子多少都会有些奇怪……
再多的林琪有点卡壳，她觉得思考这些有点费劲，按照惯例损一句孟止舟：“反正不是你这种的。”
他突然感到恐慌，那哥年轻男人是自己未来的样子吗？他在这个世界长久地待下去，就会变成这样的……“男性”？
这是孩童的话语，林琪的语气很坚定，孟止舟不想去问她什么叫“过得好”，林琪多半也形容不出来。
集市上的小摊贩卖着各色的商品，摊主多数都是滚圆粗壮高个的女人，也有些看着很有力气的男人在，但基本是女性为主，男人打下手的多些。
当然是一年级的那个班，现在孟止舟已经跳级了，他点点头，他不至于忘记相处了一年的同班同学。
带着满身怅然，回到梦兰孤儿院的孟止舟引起了林琪的注意，她今天难得没到处乱跑，而是乖乖留在院里写作业，见到孟止舟回来她头也不抬：“回来了？今天苏叔叔买到什么想看的书了？”
摊主在他挎包里面又多塞了几个苹果，孟止舟抵不过摊主的热情，这几个苹果回去如何分给孩子们又成了一个新问题。
林琪在他身后问他：“你去干嘛？”
但和保育员他们想的不同，孟止舟最喜欢去的地方不是书店，是集市。
这是种很神奇的体验，这样的男人从前孟止舟在乡下随处可见，但是现在却好像是很特殊的存在，乍一看这里的男性和前世没什么区别，没有过于矮小，也没有变成前世大环境下不太喜欢的“娘娘腔”，似乎只是变成了……孟止舟找不出词语来形容，他有一点点迷茫。
《来到了女性主导的世界》
虽然附近一年到头来不了几个外人，林琪还是警告孟止舟跟着苏黎出去采购的时候不要对生人掉以轻心，不要吃他人给的食物，也不要随便跟奇怪的人走。
孟止舟好笑地看着林琪，说自己知道了，大约是孟止舟一向靠谱，林琪见他认真答应也就放心让他自己去玩。
她目光看向前院孤儿院破破烂烂的招牌，加上了一句：“不管娶谁，反正不会让我的小孩到这里来，我的小孩要比其他人都过得好。”
他习惯了身体和脑子的不同步，也就习惯了慢吞吞地走路做事，香汀的生活节奏不快，一切都是慢悠悠的，有时候跟着苏黎出去采购图书，林琪带他在街上晃悠过几次，他也就熟悉了路线。
周围的女人发出了哄笑，并不刺耳，和前世时候听到的，婉转的、音调更高的声音没什么不同，穿着超短裙的男人低头慌忙整理自己的裙子，在一声声笑声和打量中，年轻男人挽着女友的手，看上去却有些不知所措。女友的样子带了点无所谓，随意安抚了两句，只是接着指着摊位上的东西絮絮叨叨。
林琪翻了个白眼：“废话，你脸上都写着呢。”
] 孟止舟没矫情，乖乖接过然后道谢，他坐在摊主旁边的小凳子上，摊主家男人低头用黑水笔记着账，带着个眼镜，看上去文绉绉的，见孟止舟坐下来，对他露出个友善的笑容。
孟止舟没想到林琪会这么快发现，有些迟疑地问道：“你怎么这样觉得？”
他发神地看向人群，入目所及都是成年人的腿，有些年轻的男女们穿着时兴的裙子，有超短裙，也有长裙、风一吹，裙角飞扬，男人们发出尴尬的声音捂住裙子，女人们大大咧咧，任由裙子在风中四散开来。
孟止舟多少为自己缩短了一年的上学时间而感到松了口气，梦逸和梦华对自己的小伙伴多少有些不舍，但是他们也没有那个能力跳级，他们明白，孟止舟是他们之中比较聪明的那个。
林琪扔下作业，绕 着他转了一圈：“……你不高兴？”
孟止舟看向她所指的方向，那是个卖小吃的男人，穿着再普通不过的短袖短裤，汗已经濡湿了短袖背面，他吆喝着，时不时用脖子上的毛巾擦擦汗。
卖水果的小贩摊主同苏黎比较熟稔，自然也同这个跳级的小孩熟悉，苏黎把人往这里一放，她就自然地摸摸孟止舟的头，开始闲聊：“你苏叔叔又去买东西啦？”
他们对孟止舟多少还是存有好奇之心的，孟止舟虽然喜欢自己呆着，脾气却很不错，几乎是有问必答，三老师见他和其他孩子相处的还不错，也就放下心了。
孟止舟看了看男人中指上面的茧子，又看了看对方账本上清晰规整的字迹，心想确实像是读过书的，男人听见自家女人说起以前的事情，笑了笑，看向孟止舟：“你们赶上好时候啦。男孩子一定要好好读书，将来也能遇到更好的女人啊。”
这对孟止舟而言过于冲击了，他的世界观在这个世界每隔一段时间就要重新建立，而重新建立的代价似乎是前世的一切离自己越来越远，他的世界观要重新被塑造。
但是今天那一幕，明确告诉孟止舟，自己实际上生活在一个怎么样的社会。
半大女孩思考娶男人的画面有点滑稽，孟止舟被她话里的“娶”字弄得有些不适应，略感好笑地问了一句：“你要娶什么样的老公？”
摊主大大咧咧，接上了男人的话，大约是些对自己家孩子不成器的不满，又带了点炫耀地说：“我男人读完了初中呢！”
孟止舟不想细说，林琪不太能听得懂，她有些疑惑地询问：“有什么好奇怪的？”
他的未来，他在这个世界上，到底会走向什么样的方向。
林琪听见孟止舟难得带着情绪的声音，好奇心彻底起来了：“你发什么火？”她又看了看孟止舟身上的裙子，猜测道：“因为裙子？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这么讨厌裙子……”
赵明月在学校遇见孟止舟会问一问近况，他对孟止舟总是有种欲言又止的感觉，但是话到嘴边总是变成关心的话语。
越是热闹的地方，孟止舟越是能感受到这个世界的不同。
在经过跳级学力测试后，一年级的暑假一结束他就跳级到了三年级，在同级生里面多少有些名气，谁都知道一班有个跳级的孩子。
摊主笑着揉了揉孟止舟的头：“你跟他说这些，是不是太早了？”
好吧，或许是成为孩子之后对脸上的表情都会松懈很多，他应该是不可避免地露出了沮丧的神情，他没接着和林琪说话，只想快点把身上的衣服换掉。
她感受到孟止舟的欲言又止，有点不耐烦了起来：“这么讨厌裙子的话，你可以不穿啊。”
但她也是赞同自家男人的观点的，她指了指远处一个自己单干的男人，分不清楚情绪地说道：“舟舟，你看那个男的，他就是没文化只能干体力活，老婆去世的又早，熬出来一身腱子肉。”
孟止舟觉得集市的这一幕有种说不出的荒诞，他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裙子，是大孩子的旧衣服，一条嫩绿色的长裙，裙角在空气中起起落落。
其实孟止舟这个年纪的孩子，保育员不太会让他们自己出去，所以每次孟止舟出去，一般都是沾苏黎的光，苏黎要去书店进货，他就跟着去，他已经把孤儿院的书都读了一遍，每次出门他和苏黎买完书，苏黎就会把他放在相识的集市摊主那里等他，采购完的时候再去接他，加上这片镇民互相之间认识的多，就算有什么事也算是有个照应。
三年级的生活总体而言和一年级差别不大，不同的是他开始想要在香汀镇上探索一切。
走了好一会儿的孟止舟打算在这里好好歇歇脚，旁边的男人忽然开了口，问他记不记得自家的孩子和他是一个班的。
孟止舟来到这个世界也已经有了一年了。
和一个十一岁的孩子解释这种事情还是太早了，孟止舟决定转移话题：“……我只是有这么一种感觉而已，林琪你想过你长大后的样子吗？”
孟止舟点点头，摊主就开始夸他，说他长得好，又聪明，将来肯定有出息，想了想又从摊上拿了个苹果在衣服上擦了擦就递给孟止舟。
孟止舟最开始确实是十足抗拒裙子，这是所有保育员和他身边的孩子都看在眼里的，大约是环境的印象，大家都大喇喇又随意地穿着裙子，裙子所象征的性别在孟止舟眼里逐渐模糊了，因为大家都穿，所以他也变得没那么拧巴……
原本因为跳级顺利而安定的心脏，又一次不安了起来。
他把林琪问住了，长着雀斑的黑皮女孩陷入了思考：“……我长大后？没怎么想过，赚很多钱？工作？然后娶个老公……”
孟止舟想说你个小屁孩什么都不懂，他看向林琪，林琪今天穿着一条直筒裙，她又高又瘦，这条裙子很适合她，而林琪还在喋喋不休：“梦逸他们都夏天都很喜欢穿裙子，起码很凉快……”
林琪迟疑地摸着下巴：“……额？像苏叔叔那种的？温柔，好看。”
男人腼腆地笑了笑，记账的手停下来，对孟止舟说：“读书好，你好好读。”
孟止舟不想解释他心情不好，随便敷衍了两句：“……没有想看的。”
他已经不像以前那样抗拒裙子。
“……可能和裙子关系不是那么大，我只是，想到自己将来长大的样子，会感觉到，额，奇怪。”
“换衣服！”
在三年级二班的学生看来，孟止舟多少是个有些孤僻的孩子，他不太和其他人说话，而且只跟高年级的孩子一起玩，或许聪明的孩子多少都会有些奇怪……
再多的林琪有点卡壳，她觉得思考这些有点费劲，按照惯例损一句孟止舟：“反正不是你这种的。”
他突然感到恐慌，那哥年轻男人是自己未来的样子吗？他在这个世界长久地待下去，就会变成这样的……“男性”？
这是孩童的话语，林琪的语气很坚定，孟止舟不想去问她什么叫“过得好”，林琪多半也形容不出来。
集市上的小摊贩卖着各色的商品，摊主多数都是滚圆粗壮高个的女人，也有些看着很有力气的男人在，但基本是女性为主，男人打下手的多些。
当然是一年级的那个班，现在孟止舟已经跳级了，他点点头，他不至于忘记相处了一年的同班同学。
带着满身怅然，回到梦兰孤儿院的孟止舟引起了林琪的注意，她今天难得没到处乱跑，而是乖乖留在院里写作业，见到孟止舟回来她头也不抬：“回来了？今天苏叔叔买到什么想看的书了？”
摊主在他挎包里面又多塞了几个苹果，孟止舟抵不过摊主的热情，这几个苹果回去如何分给孩子们又成了一个新问题。
林琪在他身后问他：“你去干嘛？”
但和保育员他们想的不同，孟止舟最喜欢去的地方不是书店，是集市。
这是种很神奇的体验，这样的男人从前孟止舟在乡下随处可见，但是现在却好像是很特殊的存在，乍一看这里的男性和前世没什么区别，没有过于矮小，也没有变成前世大环境下不太喜欢的“娘娘腔”，似乎只是变成了……孟止舟找不出词语来形容，他有一点点迷茫。
《来到了女性主导的世界》
虽然附近一年到头来不了几个外人，林琪还是警告孟止舟跟着苏黎出去采购的时候不要对生人掉以轻心，不要吃他人给的食物，也不要随便跟奇怪的人走。
孟止舟好笑地看着林琪，说自己知道了，大约是孟止舟一向靠谱，林琪见他认真答应也就放心让他自己去玩。
她目光看向前院孤儿院破破烂烂的招牌，加上了一句：“不管娶谁，反正不会让我的小孩到这里来，我的小孩要比其他人都过得好。”
他习惯了身体和脑子的不同步，也就习惯了慢吞吞地走路做事，香汀的生活节奏不快，一切都是慢悠悠的，有时候跟着苏黎出去采购图书，林琪带他在街上晃悠过几次，他也就熟悉了路线。
周围的女人发出了哄笑，并不刺耳，和前世时候听到的，婉转的、音调更高的声音没什么不同，穿着超短裙的男人低头慌忙整理自己的裙子，在一声声笑声和打量中，年轻男人挽着女友的手，看上去却有些不知所措。女友的样子带了点无所谓，随意安抚了两句，只是接着指着摊位上的东西絮絮叨叨。
林琪翻了个白眼：“废话，你脸上都写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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