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 九、在梦兰度过的第一个寒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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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琪意识到孟止舟想去，挺了挺胸膛，故意装出满不在乎的样子：“就去镇上到处走走……或者去山上。”

    三个孩子觉得梦海说的有道理，但多少还是不太高兴。

    梦华有点失落：“那只能拿在手里吗？”

    这种微妙的情绪很快被同行孩子的欢呼声驱赶，他回头看闹腾的梦婷梦逸，发现他们正围着一丛花发出惊呼，梦华蹲在花丛旁边，想要闻闻有没有香味。

    赵明月也不是什么都不懂的新老师，对于陈淼的谎言他一眼就能看穿，结合他询问梦婷当时家长会上的情景，很容易就得出了陈淼想要陷害孟止舟，把手镯放进孟止舟书包这件事情。

    梦婷从林琪后面探了个脑袋，笑嘻嘻地说：“林琪想叫上你和我们一起出去玩呢。”

    孟止舟走过去，听见梦婷梦逸两个孩子的讨论。

    林琪看向孟止舟，见孟止舟也是一副思考的神色，有些不满地质疑：“怎么，你支持梦海哥？”

    孟止舟静静地看着，林琪走了过去，干净利落地摘了一把野花递给三个孩子让他们自己分去，顿住了，又看向孟止舟，没等她问，孟止舟就摇头，示意自己不需要。

    孟止舟抚平了一下刚才蹲下去造成的衣服褶皱，闻言摇摇头，很是无赖地给了个回答：“我又不要花，跟我没关系吧，我谁也不支持。”

    孟止舟第二天睡到自然醒没有保育员来叫他的时候，意识到自己在这个世界的第一个寒假就要开始了。

    “是她自己丢的，不是我放的呀。”

    吃的还堵不住你的嘴。

    梦海皱了皱眉头，但是似乎也觉得林琪和山民叔叔的话也不是全无道理。

    孟止舟有了点兴趣：“去哪？”

    在孟止舟看来，自己什么都没点明，最后还只是拜托林琪把东西放在失物招领处，已经足够保护陈淼了。

    孟止舟这个论调，林琪倒是十分赞同，还有点“不愧是我看中的人”的感觉。

    现在的孩子，比以前聪明了，也比以前心眼多了。

    林琪气结，眼刀飞到孟止舟身上。

    路两旁有些烟头和啤酒瓶子，几张扑克牌，看来是有人来过这里，这条小路的杂草比较少，往前多走了一会儿，路况就舒服了很多。

    天气冷了起来，他裹上一件厚外套，耷拉着眉眼去洗漱。

    山民也点点头，说：“这山上的野花，长得可快了。”

    梦逸摸了摸身上，有些为难：“装口袋里吗，花会压坏的。”

    孟止舟呵呵一笑，拿起桌子上的油条往她嘴里一塞。

    孟止舟低头一看，发现自己随便拿的厚外套是一件鹅黄色的毛衣，上面有一个可爱的鸭子图标。

    班上的一些同学也稍微疏远了一点陈淼，孟止舟对这一切都假装不知情。

    自从跟这个告状精小骗子混熟了，其他孩子都没那么怕自己了，自己的大姐脸面往哪里搁！

    三个孩子一齐惊讶地问道：“为什么？”

    孟止舟把书包撇到一边，心情不错地说：“那走呗。”

    梦海也有点忍不住，很畅快地喊了一声。

    三个孩子拿着花，互相看着对方，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说实在的，他到了梦兰孤儿院之后，只知道孤儿院在海洲市香汀镇，还真没去过镇上除了集市和学校之外的地方。

    孟止舟乖乖地点头：“好的老师。”

    他摸了摸两个孩子的头：“再说了，你俩每次摘的花第二天都蔫了，活不长，还不如放在山上呢。”

    这歌谣孟止舟没听过，想必也是这边独特的儿歌。

    山民看见他们一群孩子过来，挥了挥手。

    林琪在他身后走着，防止他掉下去，多少让孟止舟有些安心。

    梦海挠了挠脸，露出个老实的笑：“爬山都快到顶了就这么一丛，摘了怪可惜的。”

    林琪语气是一如既往地欠揍：“听梦海哥瞎说，这花又不是以后都不长了，你们想要就摘了，来得晚了说不定别人就掐走了呢。”

    赵明月不多时就知道了家长会当天的事情，他把孟止舟叫到了无人的办公室，板着脸严肃地问他：“你是故意在家长会上提起手镯的事情吧？”

    学校所在的地方居然已经算是镇子上相对繁华的地方了，孟止舟跟着几个孩子往山路走，越走越荒，道路逐渐变得不平整，一些碎石隔着鞋子都能感觉到。

    林琪在餐桌上看见他，评价了一句：“还行，我衣服没让你穿丑了。”

    她抬头看向和自己结对上学的梦海：“梦海哥，怎么办呀？”

    他装傻，老师倒是看得明白。

    两个孩子看上去有些失望，但是因为这话是林琪说的，又对着她吐舌头，等林琪眼刀横过来，马上躲到梦海哥哥身后去。

    他带了一点责备：“这种事情以后要优先跟老师说，不要自己处理知道吗？之前你不是做得很好吗，陈淼欺负梦婷，你马上就告诉老师了。”

    赵明月只会让这件事情私了，出于他对学生的呵护，会对陈淼进行批评教育，但是在孟止舟看来，陈淼能在自己被老师警告不准让梦婷代替自己值日之后都能继续选择造谣，拖下去只会变成长期性的欺凌。

    山顶的视野很开阔，梦婷和梦逸一上来就跟疯了一样到处大喊大叫，一会儿喊着“太阳公公早上好”，一会儿又开始学动物叫。梦华一向腼腆，只敢站在山顶往下看看景色，小声发出呼喊。

    梦海和林琪带着四个小豆丁出发了。

    孟止舟从办公室出来之后神色如常，他确实是故意越过赵明月去给了陈淼一个教训。

    赵明月只感觉头痛，苏黎找他聊过孟止舟要跳级的事情，所以他对这个身体不太好的聪明学生还算上心，对于同桌陈淼一天到晚在班上搞小团体的行为他不是不了解，这次陈淼造谣事件，正常来说应该是交给大人处理。

    “真的开着花啊！”梦婷伸出一根手指轻轻摸了摸花瓣。

    孟止舟浅浅一笑，看上去没有要隐瞒的意思：“对。”

    “……哎呀，我还是觉得很可惜。”梦海站起身，跺了跺有点麻的脚，“摘都摘了，咱们接着往山顶走吧。”

    梦海蹲下来盯着那丛花，慢慢地摇摇头：“我觉得……不如把它们留在这里吧。”

    孟止舟确实挺好奇香汀镇的风貌，到哪里都要问一问，林琪刚开始还好好回答，后面就嫌烦了，梦海脾气好，有求必应的。

    孟止舟深呼吸，山里的空气更加清新，现在时间还早，看向远处有一点点没消散的雾，对面的山上也有人在路上，好像背着很重的东西，再远一点有些房屋的轮廓，更高的山挡住了孟止舟的视线。

    至于看出来了什么的家长和老师，他只要和陈淼一样咬死自己不知道就行。

    那是不知名的野花，紫色和玫红色交错在一起，星星点点，放在                                                平时不甚显眼，可现在是荒凉的冬天，它们成了主角。

    香汀镇是个在山腰上的小镇，四面都有山丘环绕，建设上很落后，店铺和店铺之间挨着，在外打工的女人不少，店铺都是男人嗑着瓜子在门口坐着，聊着一些听不清的话题。

    好像是这个答案在林琪那里也算合格，女孩恢复了往常的样子，又变得吊儿郎当起来。

    去山上的路并不危险，但是在统一管理的孤儿院，要出门是个很困难的事情，但附近的小山并不远，路线也固定，孩子们平时出去的次数不多，这才让几个大孩子软磨硬泡答应了。

    自从家长会那一次之后，同桌陈淼再也没找过孟止舟和梦婷的麻烦，她隐隐地有些害怕孟止舟，也不知道她妈妈和她说了什么。

    “我们采一点带回去可以吧！”梦婷蹲着扒拉野花，“梦逸，你有能装花的口袋吗？”

    赵明月看着这孩子乖巧的样子，后面的话也不太忍心说，只是最后问了一个问题：“……孟止舟，你诚实地告诉老师，为什么要把银手镯放在失物招领处呢？”

    很难想象林琪穿这身。

    莫名其妙被瞪了一眼的孟止舟发出一声干笑，知道自己是被迁怒了。

    山路不太好走，但是除了孟止舟之外的孩子都对山路很熟悉，对于孟止舟而言这就有些吃力了，他本来平底走路就有点摇晃，别提走山路。

    眼前的男孩笑着，赵明月感到一阵疲惫，他之前也问过陈淼，陈淼也一口咬定是自己不小心弄丢的，而且也跟身边所有的同学强调这件事。

    日子一规律，流逝就如流水，转眼就到了寒假。

    结束早餐之后，本来要去写寒假作业的孟止舟被林琪拦住，孟止舟不明就里：“你干嘛？”

    梦婷和梦逸唱起了歌，梦华有点扭捏，后面还是轻声跟唱起来，梦海想加入，但是有些不好意思，山民叔叔倒是很亲切地加入了两个孩子的歌声中，梦海开了口。

    品头论足完，林琪又挑起了别的刺：“你身体也太差了……这就开始穿毛衣了？”

    梦婷和梦逸的兴致一直很高，他们说要采一些花带回去，林琪爱打击人，说这大冷天的，花开着都蔫了，山民说这倒也不一定，有时候山上还有些野花，坚强得很。

    林琪声音最大，恨不得让对面

    拿着花的三个孩子很快被登山转移了注意力，那点茫然马上无影无踪。

    孟止舟没由来的，感觉到了一点压抑。

    《来到了女性主导的世界》

    不过，苏黎还是委托了附近的一个山民，多多照看几个孩子。

    他想起孟止舟的笑容，莫名头痛。

    林琪看他手里拿着书包，“啧”了一声，说了一句“书呆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