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义剖金兰绝鸳鸯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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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如今想睡一会，你先去吧，晚些我们再说说话。“林黛玉一笑，朝他伸了手。

    “什么事？“林秋匀道。

    快走了几步往沁芳亭里去，正巧一场雨下下来，伴着雷。

    林秋匀这下也不知道该说什么话，趴在床上只叹气，又念着林黛玉身子不好想去瞧瞧，一转身却见碧乔看着自己发愁。

    贾琏耍酒疯闹到贾母那，又是偷了底下下人的媳妇，正巧贾政这些日子为了看贾宝玉，这事知道了也往贾赦那一送。

    “是哪位老嬷嬷？”林秋匀见她心情不好，也不点破。

    碧乔回来之后，只说平儿换了身衣裳，正待抹胭脂呢。

    “你生病也不能再哭了。原本就病着，要更加注意身子才是。二哥哥这些日子忙，若是他在也定要看着你了。“林秋匀笑道。

    林秋匀应是。

    “这是怎么了？“林秋匀吓了一跳。

    这下也算是给王熙凤出了气。

    潇湘馆外风平无声，日头却渐渐昏了，只见头顶一阵闷雷，四周闷的不行，眼见乌云密布的，要下雨了。

    薛宝钗迎面冲他点点头，笑着开口：“你去瞧颦儿？“

    “宝姐姐。“林秋匀一笑。

    林秋匀想了想，往潇湘馆去，顺路又去了趟二门外，拿了银钱喊欢伯出府买些冰糖，雪梨，又带了其他润肺的。

    宫里传出一道谕，说念在贾政如此费心，又念贾宝玉年纪轻轻，身为家中独子要肩负重任，于是指了个官，给了贾宝玉。

    “小爷大概不认识，府里家生的人，姓赖的。”鸳鸯道。

    林黛玉轻轻笑：“真巧，你俩莫不是通过信的，一前一后，你同宝姐姐打过照面了吗？“

    *

    从前读到的红楼梦，通篇也没有说贾宝玉做官的事情，而今日贾宝玉却真做了官，虽是圣上眷念，只给了个监生，但到底美名也是去国子监读书的。

    听说贾琏被贾政骂的直抬不起头，底下平日里和平儿要好的丫头小厮也连忙递了消息，平儿又同王熙凤一说，王熙凤心里好多了，倒是吐了几口当日那受的窝囊气。

    到了晚间，林秋匀正看书呢，见碧乔进来说话：“小爷，刚才往二门去，欢伯差我向您说话呢。“

    这事也算是闹得大了，谁成想正好贾政也在书房。

    “小爷，您说宝二爷今日也算是有了官名，日后老爷看着他定也是规规矩矩的，可您往后可怎么办啊。“碧乔只叹气。

    “我要了做什么，你现在病着，正是缺东西的时候。”林秋匀扶她起身。

    “林姐姐，你这是怎么了？“林秋匀眉头一皱。

    潇湘馆外安静，唯有风声吹竹叶。

    贾琏斜着眼睛嘴里只吐着酒气，含含糊糊的说话。

    自己虽然是平白无故落到这个世界，又经历了这么些，瞧着虽冥冥之中故事还是往前，但也是出了变故。

    “平儿姐姐。“贾宝玉先笑了，”我正想着你去哪了。“

    *

    “就在门口遇见的。“林秋匀道。

    刚走进去，就听见平儿道：“好端端的，无故受了一场气。“

    “姐姐妆花了，不如再抹些胭脂。“林秋匀笑道，”要不然一会外祖母还要派人来安慰你呢。“

    *

    林黛玉微微喘着气，紫鹃替她抚了抚心口，林黛玉摆摆手，示意紫鹃下去。

    林秋匀听见碧乔回来跟他说，贾宝玉做官了，听的一愣一愣的。

    林秋匀听了这话也想了想。

    贾母又宽慰了王熙凤几句，王熙凤今日特穿了件红洒金的衣裳，瞧着只有俏丽二字，此刻鬓发全乱，胭脂也淡了，只擦着眼睛抹泪。

    身后传来林黛玉一声小声的惊呼，她忙上前来瞧了瞧林秋匀：“可要紧？”

    贾宝玉这些日子连着不在，要是在也不怎么出怡红院，林黛玉又成日的咳嗽。

    “鸳鸯姐姐，您在这避雨呢？“林秋匀笑着同鸳鸯说话，却见鸳鸯闷闷不乐的样子，”这是怎么了？”

    林秋匀见平儿脸颊上一抹红印子，便知道王熙凤打了她。

    “鸳鸯姐姐这会子下的大，怕是一会都不能停，姐姐不如先到荇叶渚避避雨。”林秋匀道。

    谁知，林黛玉听了他这话，反而没什么笑意，只是摇了摇头反手握住他的手。

    远处桥上一个蓝色的身影往前来，那人见了亭里有人快步走上来，林秋匀只见是碧乔，碧乔怀里抱了把伞，看见林秋匀便松了口气：“找着您了，这雨下得太急了

    “欢伯说，听说二老爷正巧歇在书房，得知了里头的事情，也气的骂了琏二爷几句。“碧乔道。

    远远的却见薛宝钗带着丫头出来了，薛宝钗一件粉色花朵镶边的对襟褙子，里头搭了件茶白色的抹胸，身下一条兰花刺绣长裙，整个人清雅如兰花，亭亭玉立的迎着风。

    贾琏一把把林秋匀往外推，林秋匀没想到他使这么大的劲，磕到身旁那件紫檀木长桌上了，倒给林秋匀疼的嘶了一声，摸着腰眼睛还盯着贾琏。

    林秋匀摇摇头。

    王熙凤只爬到贾母怀里哭。

    林秋匀没怎么和薛宝钗打过照面，见着也不过一笑。

    两人没说两句话便散了，林秋匀往林黛玉屋里去，只见一进屋，药味弥漫，伴着一丝丝的腥甜。

    “怎么会呢，这是再没天理的事情。“贾宝玉笑着，只拉着她坐下。

    林秋匀听了林黛玉这话，只觉得心里苦涩发酸，压了下去挤出一个苦笑，佯装打趣的问她：“你这是什么话？我同你莫不是亲人？“

    席也勉勉强强散了，林秋匀跟着贾宝玉往怡红院去，只见屋里，平儿正坐着，袭人在一旁同她说话。

    林秋匀点了点头，见鸳鸯依旧是脸色不好看。

    “琏二哥这是做什么。”林秋匀张开手去拦，贾琏一张脸通红，眼球血丝浓浓，他见了林秋匀张口就是一团酒气：“让开！我今日定要一剑刺死这个毒妇！”

    到了荇叶渚，便吩咐碧乔拿了胭脂送于平儿。

    这些人也有自己的命运轨迹，而自己只是依附在贾府中小小的一个只有名没有实的少爷公子，自己能做的又要多少呢。

    林秋匀听她悄声说着话，心里难过，又见她生着病，心里还这么不痛快。

    林秋匀听了便笑：“知道了。“

    心里原本只有那一个念头，就是改变她们的命运，可这话说起来简单，做起来却难于上青天。

    后一日，又听见邢夫人带着贾琏往贾母那边去。

    林黛玉指了指放在桌上的几包东西：“宝姐                                                姐给我带来几包冰糖和燕窝，你回头拿一些走。“

    林秋匀也起身出了潇湘馆。

    “如今大暑天的，谁要盖这个？“林黛玉自己拨了被子，躺在里头，一双眼睛瞧着林秋匀，朦朦胧胧的。

    平儿听林秋匀这么说，捧了脸往镜子里一瞧，只见头发有些乱了，脸上一块的红印子，瞧着倒像是肿了，不免心下又一阵的垂泪。

    《我和黛玉小姐的二三事》

    “你不用拿这话逗我开心，若是从前我定然盼着他来陪我说说话，可这些日子也不知道怎么了，心里头倒是跟明镜似的，我如今有你在这，倒也好些，你我同为姓林，你也没有父母，我们相互一处倒也罢了。“林黛玉一口气说了一大串的话，含含糊糊的，却似乎又讲明白了。

    袭人只笑，一面抚她肩：“二奶奶平日里都待你好的，一时吃了就气急了。“

    贾琏听到这话，这才踉踉跄跄着出去了，赌气也不往家走，跑到外书房去。

    “刚才宝姐姐来，倒是宽慰了我许多句，我听着心里高兴。“林黛玉笑了，”我从前没有父母亲人的，她倒是同我说了几句肺腑话，我从前原是看错了她，她是个好的。“

    林秋匀稍稍用了力，反握住她的手，见林黛玉手冰凉，便把她的被子往上面改了改。

    “我知道你也不把我们放在眼里！叫人叫他来自过来！”贾母低喝道。

    贾宝玉一直跟在贾政身边上学，宫里要给贾政派官，贾政也战战兢兢的辞了，只在家里看着贾宝玉念书。

    鸳鸯有些迟疑的张口，却没说话。

    说是给王熙凤和平儿结结实实赔了罪，这事才作罢。

    林黛玉穿着里衣躺在床上，垂着手，眼角还淌着泪。

    邢夫人和王夫人又赶上前拦，一边打他一边嘴里骂：“下流种子！越发反了，老太太还在这！”

    林秋匀见贾琏拿了一把长长的剑直指王熙凤，一屋子又都是女眷丫头，胆小的早就咬着嘴不敢哭，林秋匀上前去拦了。

    平儿拿帕子掩了掩眼下的泪痕：“顺路就来二爷这坐坐，二爷可别嫌我。“

    *

    林黛玉这些日子生病，入了盛夏，却也咳个不停，紫鹃在一旁只叹气，说林黛玉似要把心咳出来一样。

    二人说着话，见贾宝玉和林秋匀进来了，平儿忙站起来。

    待路过沁芳亭边上一串的荷花，林秋匀见亭中一人似乎有些闷闷不乐的瞧着水面，林秋匀离近了才发觉那是鸳鸯。

    林黛玉眼睛湿润，微微摇头：“你自然是。只是从前……从前的日子难过些，你来了我倒还好些。“

    “是小爷呀。”鸳鸯浅笑着抬头，双手握在一处的攥着拳头，手臂的青筋隐了隐，“来园子里传话，过些日子府里一个老嬷嬷的孙子做了官，请客吃饭呢。”

    林秋匀见平儿不自在，宽慰了她两句，边走了。

    可自己也确实没想过，这以后该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