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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来李明让会惊讶、会生气。

    商场十点半关门,李明让也要开始做下班准备了,他和两个同事负责大厅的清扫工作,他主要负责地面清扫。

    这么想着,李蕴眉间一松,脸上挂起假笑:“行吧,我去。”

    萧致仍旧一副笑脸,也不知道相不相信他的话。

    李明让没什么表情,客气点头:“过奖。”

    曾经李蕴最喜欢被那双眼睛注视,恨不得那双眼里只能装下他一个人,可现在,心脏砰砰跳的感觉没了,他有些不耐,用力扯了扯领带。

    萧致也有一瞬的慌乱,赶紧转头去看白小柯。

    同事笑着跟他打招呼:“来了。”

    “等会儿我们一起走吧。”安瑶说,“我家司机还在过来的路上,我要坐一会儿再下去。”

    李明让眼皮也不抬一下。

    李明让站直身体,眼神冷淡地看着安瑶,虽然他没有回答这个问题,但是答案再明显不过了。

    李明让还是没什么反应。

    安瑶坐在沙发上看着李明让接电话的侧颜,嘴角缓缓抿了起来。

    就在咖啡厅外面的商场转角,一个巨大的装饰玩偶旁边,李蕴一手提着一个原木色纸袋、一手拿着手机,脸色极其阴沉地盯着他。

    “小蕴,你有没有发现你好像变了不少。”萧致端正坐姿,十指交叉地放在面前桌上,身体稍稍前倾,也离李蕴更近了些。

    熟悉的面孔、熟悉的称呼、熟悉的语气。

    李蕴无所谓对方相不相信,继续说道:“再说了,这几天不是连着下雨吗?泡温泉不合适。”

    “你想太多了吧,不是因为你们。”李蕴手指敲击桌面的速度加快,脸色明显不悦,“你也知道我刚回公司,我爸带我到处应酬,周末加班都来不及,哪儿有时间出去玩?”

    李蕴皮笑肉不笑地勾着嘴角,大步流星地走了。

    他的目光很快找到焦点。

    是一串本地的陌生号码。

    李蕴歪着脑袋问萧致,“以前的我是什么样子?”

    忙碌的时间总是过得很快。

    李明让看了眼桌上,已经点好东西了,于是收回目光,开始干活。

    李明让收回目光,想了想,低声解释“我同学。”

    这是她第一次看到李明让脸上出现表情。

    “我接个电话。”李明让往后走了几步,接起电话。

    离开前,同事拍着李明让的肩膀,冲他挤眉弄眼:“那个小姑娘又来了哦。”

    李蕴抓了抓脖子:“倒也不是。”

    李明让回:“普通考试,没什么问题。”

    “听说你下个月要高考了?”同事一边在打卡机上按指纹一边说,“要高考了还来上班吗?”

    她正在写题,格外认真。

    不过知道他手机号码的人不多,几乎都被他存了备注,也不会在这么晚的时间打来。

    李明让皱眉,下意识地扭头往周围一扫。

    “她过来写作业。”

    “你同学怎么在这里?”

    李蕴敲击桌面的手指骤停,他眯眼看着萧致。

    如今换了个心境看,心潮再也澎湃不到以前那种激烈的程度了。

    李明让闻言一顿,皱起了眉。

    不过他想到了李明让。

    但他没说什么,像之前很多次一样冷漠拒绝:“我要走员工通道,你走不了,你只能从前面的电梯下去。”

    “以前你不会问我来找你的原因,不会问我是不是有事。”萧致答。

    -

    李明让抿唇不语,来到大厅,朝老位置看去,果然在靠近落地窗的角落看到了安瑶的身影。

    萧致笑:“徐珣组织的泡温泉,你本来答应好了,结果听到我和小柯要去,你就不去了。”

    “那就是因为我谈恋爱了?”

    李蕴:“……”

    “对了。”走了几步的李蕴突然转身,想起什么地说,“你送我的那枚孔雀胸针是托朋友从国外带回来的吧?它很好看,我很喜欢。”

    那双常年带笑的眼眸一眨不眨地看着李蕴。

    同事面露惊叹,佩服地竖起大拇指:“不愧是你们学校的学神,我等普通人望尘莫及。”

    长时间的相处还让同事知道了李明让的一些事。

    他单手撑着下巴,单脚踩地,将座椅轻轻转动。

    每天早出晚归的,也不知道在做什么兼职。

    萧致跟着起身:“小蕴……”

    也会在接电话时情不自禁地泄露出一丝微小到不易察觉的……喜悦。

    李蕴发出一声冷笑,明显不信,言语尖刻:“你同学也是高三生了吧?不在学校写作业,不在家里写作业,跑来商场的咖啡厅里写作业?怎么?咖啡厅的空气更香吗?在咖啡厅里写了作业就能考上名校?”

    这家咖啡厅的员工不少,正式员工加上兼职员工,总共二十个出头,其他人和李明让接触少,觉得他人高马大,又表情麻木,一副生人勿近的样子,不好相处,估计打架时能一拳把人捶死,但同事和李明让相处下来,发现李明让其实是个很简单的人,心思少,也不会弯弯绕绕,就是性格直了点,容易得罪人。

    等咖啡厅里的客人逐渐散去时,时间接近晚上十点半。

    “所以时间推到明天了,我专程过来也是想问你这件事。”萧致正色开口,一脸真诚,“李蕴,你是我最好的朋友,也像我的亲弟弟一样,小柯是我的恋人,我还是希望有个能让你们增进感情的机会。”

    李明让沉默,片刻过后,他张嘴正要说话,衣兜里的手机突然响起。

    之前在李明让面前夸下了要和萧致去泡温泉的海口,结果几天过去,什么事都没发生,前天晚上他去找李明让的时候,李明让居然还问了一嘴他怎么没去。

    他表现得有这么明显吗?

    “不了,我的工作还没做完。”李蕴起身提起咖啡袋,抬手看了眼表,“我先上去了,你们慢慢吃。”

    安瑶穿了一条碎花裙子,搭在桌上的两条胳膊白皙纤细,一头乌黑的直发随着她埋头写字的动作往下垂落。

    他们上班时不能带手机,但晚上下班时可以带也可以接电话,他愣了一下,拿出手机。

    “怎么?”萧致不答反问,“没事就不能找你了吗?”

    话头转得猝不及防,李蕴愣了一下,心底涌出一股莫名的不爽:“为什么这么说?”

    “李明让……”安瑶攥紧手机,眼巴巴地望着几乎遮挡了全部光的李明让,她坐他站的姿势让李明让看着无比高大,犹如一座翻越不过去的巨山。

    绷在李蕴心头的弦骤然拉紧,他眉头微蹙,故作淡定地摇了摇头:“没有的事。”

    说完,瞥向白小柯。

    “是吗?”李蕴放在桌上的手指敲了敲,眼神瞥向对面的白小柯,白小柯双手放在膝盖上,双肩绷直,把脑袋垂得很低,看不清表情,只能看见睫毛簌簌地抖。

    李明让知道安瑶在撒谎,安瑶父母只有安瑶一个独女,怎么可能放心得下?接她的车早在七八点就在下面等着了。

    回到办公室,李蕴叠着双腿坐在明净的落地窗前,奇异的是,遇到萧致和白小柯也就是十来分钟前的事,现在已被他抛到脑后。

    萧致的目光凝聚在李蕴脸上,可能是他看得过于认真的缘故,让李蕴感觉有些咄咄逼人。

    安瑶脸颊微红:“你就不能和我一起走商场的电梯吗?”

    李明让专心拖地,嘴里嗯了一声。

    “好啊,你这么护着她?我说她几句就让你不高兴了?”活火山又蠢蠢欲动地要爆发了。

    “我哪里变了?”他问。

    “以前的你——”萧致双手托起下巴,仿佛在回忆什么,他说,“不会在偶遇时假装没看到我。”

    李明让好像还在做兼职吧?

    拿着拖把拖到安瑶那片区域时,安瑶收拾好了作业,正靠在沙发上看手机,见他靠近,立即紧张起来。

    还是安瑶犹犹豫豫地喊了一声:“李明让,你要下班了吗?”

    放学过后,李明让来到学校附近的商场,走员工通道进入咖啡厅的后门,他先去更衣室换了身衣服,出来正好碰到和他交班的同事。

    原来萧致看出来了。

    已经五月中旬了,距离高考只剩十几天的时间。

    他还没来得及说话,听筒里响起了一道凉飕飕的声音:“李明让,你在跟哪个女的说话?”

    听到这话,萧致的脸色似乎变了一变,但仔细看去,又和之前无异,只是看着李蕴的眼神多了几分意味深长。

    “下个月就考试了,明天开始我要在家里复习,这是我最后一次过来找你。”安瑶半是撒娇半是恳求,看得出来她鼓起了莫大的勇气,“能不能让我的主动得到一次回应。”

    “小蕴,你谈恋爱了?”

    还是得装装样子,最好拍几张照片回去试试李明让的反应。

    李明让扯了扯嘴角,点头。

    萧致高兴起来:“我在附近订了餐厅,等会儿一起吃顿饭再走。”

    李明让眉眼微沉:“别这么说。”

    “嗐,你经常这副表情容易吓到人家小姑娘。”同事语重心长地说,“人家小姑娘喜欢你,为了你不知道来多少次了,你真的可以考虑一下,小姑娘这么主动不容易。”

    只见白小柯像是身体里有电流窜过一般,猛地抬头看向萧致,眼里充斥着不可置信以及再也压不住的怒火。

    李明让上次下楼拿东西时看到了那辆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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