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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存声——一直是她的必选答案。

    看到她眼中弥漫的感动,周存声将戒指拿出,动作很轻地套牢在她手指上,他送过她很多枚戒指,她丢过,还过,扔过。

    街上行人寥寥无几,大都在家中避难,周存声却开车三小时,到达约定好的地方,只为拿一枚钻戒。

    “……”

    “没有。”

    周存声轻描淡写地评价,他当病人太久,习惯观察这些。

    周存声捏着她的下巴,轻啄了下,像是吻,他瞳孔皎洁明亮,反问她,“除了我,还能是谁?”

    她大骂他不要脸,“谁跟你般配?”

    她拽着周存声的衣角,瑟瑟问:“怎么还不走吗?”

    让周存声换下湿衣服。

    周存声从孟诀那里出来,见过了宋宋,将谢桑嘱托的生日礼物交给他。

    宋宋好,孟诀便欣慰,“不找医生以后我跟善善经常陪着他,是好了许多,只希望一直这样好下去。”

    孟诀撑着伞,将周存声送到车旁,他望着楼上紧闭的窗户,宋宋还趴在窗户上跟他挥手,可爱乖巧。

    周存声垂眸看她,眼底是怜爱,是不忍心,他问她,“桑桑,你现在还可以走,要回去的话只有这一次机会,以后想走我也不同意了,你想好了吗?”

    拉着他的手,一路往楼上走。

    她就是这么个性子,太淡漠。

    浪漫的时刻,却被她弄得像是要分别,周存声苦笑不得,“我们最般配,还是不要去祸害别人了。”

    “你淋雨了?”

    “涟漪还没有回来?”

    兜兜转转,却还是要戴上他送的。

    她不解反问:“我还能丢哪里去呢?”

    “喜欢啊。”

    来回六个小时的路程,回到松江时天色入夜,谢桑打来了许多电话,都是在埋怨他为什么没有出现。

    摸了摸周存声的衣服,还有些潮湿。

    像是从前等着她下课一样,有耐心,没催促。

    机场广播在通知他们的班次即将起飞。

    她很想他。

    怎么会不要紧,他一淋雨就会不舒服,要吃苦药,谢桑不喜欢看到他吃药的样子。

    他可以肯定,以后,五年,十年,只要疾病还没来索他的命,他都可以这样等下去。

    孟诀吞吐犹豫,还是道出了真相,“听说许南风好像醒了,跟她见面了。”

    他亦是如此。

    周存声捏着她的手指骨节,上面戴着的是属于他的承诺,“以后再也不能丢掉了,知道吗?”

    “怎么突然送我这个,看起来很贵。”

    几秒钟后,她说:“我除了跟着你,还能去哪里呢?”

    谢桑有许多话想跟他说,哪怕只是一天没见,却也好像隔了很久的样子,有说不完的话,“都告诉你我们今天拍教堂婚礼的戏,让你来看,你又缺席。”

    他们在雨天拥抱接吻,心中却是一片阳光。

    谢桑拉着他看刚拍好的婚礼戏,戏里礼花白纱,新人宣誓,亲朋祝贺,有着俗套的浪漫。

    阴霾很重,雨从早上就在下,几乎要将城市淹没。

    听着小朋友甜甜地道谢,说很想她,想要见到她。

    到达剧组下榻的酒店,剧组人员正整合在餐厅用餐,谢桑也在,周存声没有过去打扰,而是安静地等在一旁。

    雨声伴着他浅浅的笑,“我跟善善打算等宋宋五岁之后再考虑这些。”

    周存声带着笑问:“你喜欢婚礼吗?”

    在这之前,他们的小朋友只要做个无忧无虑的小孩儿就好,其他的什么都不用考虑。

    神圣,庄重,大概没有一个女人会不喜欢那样的场面。

    那时她还不知道,这个决定几乎改变了她人生的全部轨迹,也许这条路不算平坦,有荆棘,有波折,可如果再来一次,她的选择也不会改变。

    谢桑将手贴在他的额头,确认不烫才放下,“我们结婚多少年了,省省吧。”

    有些缺掉的东西周存声弥补不回来,所以要拿一生偿还,可一枚合适的戒指,他应该给她。

    在周存声眼里,孟诀很辛苦,好在,一切都好了过来。

    松江的台风天没有什么特别的,年年都有,年年如此。

    “那之后呢?”

    这是一个再普通不过的日子,暴雨,台风。

    指间多了个冰冰凉凉的东西,谢桑是有所感知的,她抬起手,宝石耀眼干净,光芒纯净。

    有了宋宋后,他学会了放手,不再插手涟漪的任何事情,就连这么大的事,都没有过问,将更多的心思放在自己的小家上面。

    这是什么话?

    从那以后,她只有他。

    说好给宋宋送完礼物就回来,她等了一天,都没等到人。

    “开朗了许多,瞧着比之前健康了不少。”

    观察过后,确认没有问题,他才拿着戒指匆匆离开。

    剧组开机以后,谢桑没有再来过,抽不出时间,就连生日礼物,都不能亲自送到自己的乖乖干儿子手里。

    车辆行驶在剧烈的雨雾中,仿若一艘海上轮船在航行,雨刮器努力运作着,清扫雨水,让前方视线清明许多。

    想念不应该吝啬,也不该藏着掖着。

    谢桑不理解,听不懂,小脸露出无辜的表情。

    “呸。”

    周存声又重复,“飞机要起飞了,你确定要跟我走吗?”

    那是合适他妻子戒围的戒指,迟到了好多年。

    那一年谢桑不足二十岁,陪着周存声达到机场,浑身家当只有几千块钱,对待外面未知的世界充满彷徨,她站在他身边,弱小而又茫然,即将面对的是离开亲人朋友,走向陌生的世界。

    哪怕如此,她却是那样的义无反顾,好像没有回头路可以走。

    窗外台风狂啸,雨水铺天盖地,可跟她在一起,这一方天地便是温暖明媚的,他生命中那些灰暗阴霾,都是为她而消散,从此以后,他洗刷了浑身的悲剧色彩,完完全全属于她。

    “不要紧。”

    周存声站在外,被剧组认识他的人看到,偷偷告诉了谢桑,她没吃完便跑了出来,拉着他的手,摸到他冰冰凉凉的皮肤,有些急躁,“你一整天上哪儿去了?”

    周存声口吻漫不经心的,“那我们也办婚礼?”

    这女人,似乎从小到大都这样,不解风情。

    -

    可他从小到大都爱她,“欠你的。”

    他左手拿着戒指盒,断掉的一指不再隐藏,犹为明显,他看戒指的眼神是那样的温柔似水,只有可能是送给心上人。

    谢桑却豁达,“那扯平了,两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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