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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算嘉琬对孤无意，”他并未直起身，仍保持着过分靠近的距离，声音极低地问出只有盛霓才能听到的话，“对当时的阿夜也无半分真心和留恋吗？”
阿七听闻公主今日要去城西普度寺进香时，立刻拉了晚晴到一边盘问。
“这便是嘉琬搪塞孤了。”景迟的话音格外和缓，像是在耐心地哄一个小孩子，与方才强行将人拉到此处时的样子大不相同，“嘉琬何曾是在意旁人闲话之人？”
盛霓依旧是轻装简行，并未打出公主仪仗，这一路也在没有程菁菁之流出来挑事示威。
“噢噢原来如此，是我愚钝了……哎，晚晴姑娘别走啊，怎么就生气啦？”
《侍卫守春夜》
毫不争辩？
盛霓捏紧了手中的茶杯，指尖泛白。
毫不羞愧？
“嘉琬，春天来了，冰已消融，那些过去的事也即将了结，你相信孤，一定让凶手恶有恶报！”
盛霓心中有所预感，抬手掀起轻纱，上好的石青色锦缎映入视线，目光上移，果然见到了那张棱角分明的脸。
再拜。
或者说，她的心悦之人只是一张不存在的面具。
吉元噤若寒蝉，内心将付春大总管翻来覆去咒了几遍。这等挨骂的事，大总管听说后自己不来回主子，倒打发他来送死。
此言一出，席间为之一静。
此事传得有鼻子有眼，先前又确实听说嘉琬公主身边有个武功高强又面皮俊俏的侍卫，曾在邬园大展身手，这些时日倒是没再见着了，不知是不是为着备婚给打发了。
太子絮絮叨叨，满殿死寂，不敢应声。
程菁菁入王府，地位自然不能越过她这个公主去，顶多封为侧妃。可庆国公就算失了帝心，也是实实在在的京中显贵，常言道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延帝在这个时候还愿意给谨王添一只翼，不能不令人心惊。
程菁菁径自入席坐下，品了一口下人奉上的鲜果饮子，只觉甜蜜非常。
晚晴虚扶着盛霓的手臂往外走，刚出大雄宝殿的殿门，便险些与一人相撞。
如若在意，也不会预备着先假意嫁给谨王，再以王妃身份告发夫君。这与世俗礼法，南辕北辙。
她没有心悦之人，无法感同身受那样愉快的滋味。
盛霓一直被拉到大殿侧面林间的小石路上，才得以抽回了手。
却被人用力扳了回，熟悉的冷香扑面而来，他暗色的薄唇近在咫尺。
说完，盛霓拂袖甩开景迟，转身要走。
盛霓也低头抿了一口饮子，掩住眼底的万千思绪。
她的婚仪，要变成谨王的噩梦。
一回头，晚晴被那个名叫无明的少年拦在不远处，焦急又无法僭越。
程菁菁有种不妙的预感。
众人正围绕着颐华恭贺这桩婚事，颐华忽然提声道：“母亲教导我，出了门子要事事以王爷为重，不可再耍小性儿了，只是嘉琬公主身份尊贵，从前传为佳话的面首不知今后如何安置？”
盛霓本想反抗，熟悉的青柏香却将她紧紧包裹。温热的气息拂过面颊，与从前别无二致，令人心折又莫名心安。
唯望，屠蟒计划一切顺利。
小殿下和太子……他们俩……这都是何时的事？晚晴脑子里乱七八糟的，一时呆愣在原地，不知所措。
景迟原本正在批阅文书，闻言啪的一声将笔重重拍在案上，墨点子溅出一片。
盛霓望着马车车窗外粉白相间的桃花杏花，不禁也弯起唇角，一点酒窝浅浅绽开，只是那双明澈的美目深处却不见笑意。
-
太子景迟。
盛霓本来想逃，但瞥见他轻轻一蹙的眉心，不知为何生出一股心虚，脚步便没能挪动，怯怯地嘟囔：“你、你不要讹人呀……你的伤都过去多久了，怎会一碰就……就……”
“难怪当初本宫府上的‘白大统领’数次抗命，任意妄为。”盛霓偏过头，不去看太子那张不怒自威的脸，“原来太子殿下一向如此，也不怕人说闲话。”
满座皆哗。
唇被封住，后半截话音也含混成一团。
翌日，佛寺的清晨鸟鸣山幽，盛霓戴上幕离隐藏了身份品级，如同其他寻常贵眷那般，去了前面的大雄宝殿。
“她不是差孤给自己送拜帖吗？孤第一时间已经回了，她却不来。东宫往公主府递了三次拜帖，她一个回音都没有。兔死狗烹的时候嫌孤碍眼了，孤哪里碍眼？”
盛霓瞪起眼睛，“你这人好没良心，当时随行的太医直呼凶险，根本不敢动手，只有本宫这个外行人敢拿刀为你切开皮肉，你才有了活命的……唔！”
“太子殿下自便就是！”盛霓终于回视向景迟，眸中隐隐透着怒意，“臣妹并未干扰太子殿下的公事，太子殿下又何苦揪着臣妹的私事不放？这是何道理？”
“这好像是臣妹的私事，与太子殿下无关吧？”盛霓的语气淡淡的，仿佛在同一个无关之人说话。
盛霓转身便走。
望蝉谷的沙暴，宿州城的瞒天过海，神秘的镜花水月，还有深山中的梁家寨……
晚晴白了阿七一眼，“这是什么道理，只有为太子祈福才能去普度寺，咱们小殿下就不能为自己也祈一回福么？”
或许过了许久，又或许只是短短一瞬，薄唇放开了她的。
在场贵眷的目光齐刷刷聚到了盛霓身上，炯炯的几乎能灼死人，生怕错过她的反应。
旁人听着，面色无不微变，不约而同露出替人尴尬的神情。程菁菁本人的脸已然绿了，坐也不是，站也不是，说话也不是，不说也不是。
这个嘉琬，就这么承认了？
倒显得她自己尚未过门便过问这些，以谨王府女眷的身份自居，不小心落了身份。
“有区别？”景迟不胜其烦地挥退了准备上前收拾桌面的小内侍，“她不是还说，不能把孤放到谨王那厮面前碍眼吗？应当是孤嫌谨王碍眼才是吧！”
“她说，把孤给‘打发’了？”
“孤只想问嘉琬一句，”景迟温热有力的双手握住盛霓单薄的双肩，透过春衫几乎能摸出她的骨骼，却无论如何已看不透她的心，“你就这般，草草为自己选了夫婿？”
盛霓合上了车厢的木窗，总觉得越往城西走，风便越发凉了，凉得侵骨。
葱茏的树影在高高的雕花窗照下斑驳的明暗，香火气里夹着淡淡花香，头戴幕离的窈窕少女在蒲团上跪好。
景迟被她不管不顾推得后撤半步，抬手按住了左胸——曾经被梁家寨主一箭射中的伤处。
景迟探究地瞧着面前局促的小公主，忍住笑意，一本正经地道：“孤也是这般问太医的。当初也不知是谁，执刀的手艺生疏，不知碰了哪块皮肉，害得孤至今还疼着。”
盛霓并未作出什么异常举动，只淡淡一笑，泰然自若地道：“颐华郡主对谨王还是如此操心周全，你尽可放心，那个面首本宫早就打发了，总不能摆到谨王面前碍眼吧。”
那个人的身影，不过是张戏台上的假面，梦幻泡影罢了。
果然，盛霓若无其事地接着道：“哦对了，上巳那日颐华说的话本宫还记着，身为郡主不屑自降身价去填姐姐的房，如今果然不做填房，而是给本宫这个填房的做小，给人做妾，想必身价足够高了？难怪如此满意。”
东宫中，却无人笑得出来。
晚晴先前还一直试图闯过无明的封堵，眼见小石子路上的场面，吓得眼珠子险些掉到地上。无明见到她的反应，本能地好奇回头去看，晚晴赶紧蒙住他的眼睛，不叫他窥到小殿下的私事。
但手腕被人紧紧握住，完全无法挣脱。
盛霓素来不爱生事，绕开就是了，可是那人却分明是故意的，挡在她面前不许走。
传闻南下途中，嘉琬公主将身边一位八品统领收为了面首，说起来，这事就发生在谨王的眼皮子底下。更有甚者，据说那时公主房中夜夜笙歌，曾经一连五日不曾踏出房门半步，可谓意乱情迷。
嫁给心悦之人的滋味，一定很愉快吧。
哪知盛霓又轻飘飘地道：“本宫虽然是去给人续弦，这些小事能做的也都会尽量做好。”
再明确不过的答
吉元躬身垂头，几乎钻到地里去，小声道：“公主的意思，是将……将白夜打发了，不是将主子打发了。”
赏花宴上的对话一传十、十传百，不出两日，大半个贵胄圈都听闻了，人人都赞嘉琬公主不端公主架子，随遇而安，倒是那个颐华郡主，病了一场还是没有长进，先前出于嫉妒口出恶言，如今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被嘉琬公主当面怼得哑口无言，真是笑死人了。
他分明就是阿夜啊……
“从前每月去普度寺，那是为太子殿下的病势祈福，眼下太子已然病愈，重返朝堂，小殿下怎么还去？”
程菁菁狠狠一噎。
晚晴的反应也有些古怪，一直默不作声，还想往自己身后躲。
……
三月的晦朔已是晨曦温柔，春光和煦。
程菁菁正在府中忙着备嫁，心心念念了数年的夙愿终于达成，虽然只是个侧妃，但也难掩雀跃。
盛霓心跳如雷，慌乱之中，用尽全力将人推了开。
看来谨王困兽犹斗，孤注一掷要撑过这一劫。细细想来，他也并非毫无胜算，无论是狠下毒手，还是污蔑构陷，都是手下人做的，只要撇得干净些，不刨根究底地查下去，未必不能大事化小……
盛霓秀口微张，不知该如何回答，只是默默后退了几寸。
] “就算嘉琬对孤无意，”他并未直起身，仍保持着过分靠近的距离，声音极低地问出只有盛霓才能听到的话，“对当时的阿夜也无半分真心和留恋吗？”
阿七听闻公主今日要去城西普度寺进香时，立刻拉了晚晴到一边盘问。
“这便是嘉琬搪塞孤了。”景迟的话音格外和缓，像是在耐心地哄一个小孩子，与方才强行将人拉到此处时的样子大不相同，“嘉琬何曾是在意旁人闲话之人？”
盛霓依旧是轻装简行，并未打出公主仪仗，这一路也在没有程菁菁之流出来挑事示威。
“噢噢原来如此，是我愚钝了……哎，晚晴姑娘别走啊，怎么就生气啦？”
《侍卫守春夜》
毫不争辩？
盛霓捏紧了手中的茶杯，指尖泛白。
毫不羞愧？
“嘉琬，春天来了，冰已消融，那些过去的事也即将了结，你相信孤，一定让凶手恶有恶报！”
盛霓心中有所预感，抬手掀起轻纱，上好的石青色锦缎映入视线，目光上移，果然见到了那张棱角分明的脸。
再拜。
或者说，她的心悦之人只是一张不存在的面具。
吉元噤若寒蝉，内心将付春大总管翻来覆去咒了几遍。这等挨骂的事，大总管听说后自己不来回主子，倒打发他来送死。
此言一出，席间为之一静。
此事传得有鼻子有眼，先前又确实听说嘉琬公主身边有个武功高强又面皮俊俏的侍卫，曾在邬园大展身手，这些时日倒是没再见着了，不知是不是为着备婚给打发了。
太子絮絮叨叨，满殿死寂，不敢应声。
程菁菁入王府，地位自然不能越过她这个公主去，顶多封为侧妃。可庆国公就算失了帝心，也是实实在在的京中显贵，常言道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延帝在这个时候还愿意给谨王添一只翼，不能不令人心惊。
程菁菁径自入席坐下，品了一口下人奉上的鲜果饮子，只觉甜蜜非常。
晚晴虚扶着盛霓的手臂往外走，刚出大雄宝殿的殿门，便险些与一人相撞。
如若在意，也不会预备着先假意嫁给谨王，再以王妃身份告发夫君。这与世俗礼法，南辕北辙。
她没有心悦之人，无法感同身受那样愉快的滋味。
盛霓一直被拉到大殿侧面林间的小石路上，才得以抽回了手。
却被人用力扳了回，熟悉的冷香扑面而来，他暗色的薄唇近在咫尺。
说完，盛霓拂袖甩开景迟，转身要走。
盛霓也低头抿了一口饮子，掩住眼底的万千思绪。
她的婚仪，要变成谨王的噩梦。
一回头，晚晴被那个名叫无明的少年拦在不远处，焦急又无法僭越。
程菁菁有种不妙的预感。
众人正围绕着颐华恭贺这桩婚事，颐华忽然提声道：“母亲教导我，出了门子要事事以王爷为重，不可再耍小性儿了，只是嘉琬公主身份尊贵，从前传为佳话的面首不知今后如何安置？”
盛霓本想反抗，熟悉的青柏香却将她紧紧包裹。温热的气息拂过面颊，与从前别无二致，令人心折又莫名心安。
唯望，屠蟒计划一切顺利。
小殿下和太子……他们俩……这都是何时的事？晚晴脑子里乱七八糟的，一时呆愣在原地，不知所措。
景迟原本正在批阅文书，闻言啪的一声将笔重重拍在案上，墨点子溅出一片。
盛霓望着马车车窗外粉白相间的桃花杏花，不禁也弯起唇角，一点酒窝浅浅绽开，只是那双明澈的美目深处却不见笑意。
-
太子景迟。
盛霓本来想逃，但瞥见他轻轻一蹙的眉心，不知为何生出一股心虚，脚步便没能挪动，怯怯地嘟囔：“你、你不要讹人呀……你的伤都过去多久了，怎会一碰就……就……”
“难怪当初本宫府上的‘白大统领’数次抗命，任意妄为。”盛霓偏过头，不去看太子那张不怒自威的脸，“原来太子殿下一向如此，也不怕人说闲话。”
满座皆哗。
唇被封住，后半截话音也含混成一团。
翌日，佛寺的清晨鸟鸣山幽，盛霓戴上幕离隐藏了身份品级，如同其他寻常贵眷那般，去了前面的大雄宝殿。
“她不是差孤给自己送拜帖吗？孤第一时间已经回了，她却不来。东宫往公主府递了三次拜帖，她一个回音都没有。兔死狗烹的时候嫌孤碍眼了，孤哪里碍眼？”
盛霓瞪起眼睛，“你这人好没良心，当时随行的太医直呼凶险，根本不敢动手，只有本宫这个外行人敢拿刀为你切开皮肉，你才有了活命的……唔！”
“太子殿下自便就是！”盛霓终于回视向景迟，眸中隐隐透着怒意，“臣妹并未干扰太子殿下的公事，太子殿下又何苦揪着臣妹的私事不放？这是何道理？”
“这好像是臣妹的私事，与太子殿下无关吧？”盛霓的语气淡淡的，仿佛在同一个无关之人说话。
盛霓转身便走。
望蝉谷的沙暴，宿州城的瞒天过海，神秘的镜花水月，还有深山中的梁家寨……
晚晴白了阿七一眼，“这是什么道理，只有为太子祈福才能去普度寺，咱们小殿下就不能为自己也祈一回福么？”
或许过了许久，又或许只是短短一瞬，薄唇放开了她的。
在场贵眷的目光齐刷刷聚到了盛霓身上，炯炯的几乎能灼死人，生怕错过她的反应。
旁人听着，面色无不微变，不约而同露出替人尴尬的神情。程菁菁本人的脸已然绿了，坐也不是，站也不是，说话也不是，不说也不是。
这个嘉琬，就这么承认了？
倒显得她自己尚未过门便过问这些，以谨王府女眷的身份自居，不小心落了身份。
“有区别？”景迟不胜其烦地挥退了准备上前收拾桌面的小内侍，“她不是还说，不能把孤放到谨王那厮面前碍眼吗？应当是孤嫌谨王碍眼才是吧！”
“她说，把孤给‘打发’了？”
“孤只想问嘉琬一句，”景迟温热有力的双手握住盛霓单薄的双肩，透过春衫几乎能摸出她的骨骼，却无论如何已看不透她的心，“你就这般，草草为自己选了夫婿？”
盛霓合上了车厢的木窗，总觉得越往城西走，风便越发凉了，凉得侵骨。
葱茏的树影在高高的雕花窗照下斑驳的明暗，香火气里夹着淡淡花香，头戴幕离的窈窕少女在蒲团上跪好。
景迟被她不管不顾推得后撤半步，抬手按住了左胸——曾经被梁家寨主一箭射中的伤处。
景迟探究地瞧着面前局促的小公主，忍住笑意，一本正经地道：“孤也是这般问太医的。当初也不知是谁，执刀的手艺生疏，不知碰了哪块皮肉，害得孤至今还疼着。”
盛霓并未作出什么异常举动，只淡淡一笑，泰然自若地道：“颐华郡主对谨王还是如此操心周全，你尽可放心，那个面首本宫早就打发了，总不能摆到谨王面前碍眼吧。”
那个人的身影，不过是张戏台上的假面，梦幻泡影罢了。
果然，盛霓若无其事地接着道：“哦对了，上巳那日颐华说的话本宫还记着，身为郡主不屑自降身价去填姐姐的房，如今果然不做填房，而是给本宫这个填房的做小，给人做妾，想必身价足够高了？难怪如此满意。”
东宫中，却无人笑得出来。
晚晴先前还一直试图闯过无明的封堵，眼见小石子路上的场面，吓得眼珠子险些掉到地上。无明见到她的反应，本能地好奇回头去看，晚晴赶紧蒙住他的眼睛，不叫他窥到小殿下的私事。
但手腕被人紧紧握住，完全无法挣脱。
盛霓素来不爱生事，绕开就是了，可是那人却分明是故意的，挡在她面前不许走。
传闻南下途中，嘉琬公主将身边一位八品统领收为了面首，说起来，这事就发生在谨王的眼皮子底下。更有甚者，据说那时公主房中夜夜笙歌，曾经一连五日不曾踏出房门半步，可谓意乱情迷。
嫁给心悦之人的滋味，一定很愉快吧。
哪知盛霓又轻飘飘地道：“本宫虽然是去给人续弦，这些小事能做的也都会尽量做好。”
再明确不过的答
吉元躬身垂头，几乎钻到地里去，小声道：“公主的意思，是将……将白夜打发了，不是将主子打发了。”
赏花宴上的对话一传十、十传百，不出两日，大半个贵胄圈都听闻了，人人都赞嘉琬公主不端公主架子，随遇而安，倒是那个颐华郡主，病了一场还是没有长进，先前出于嫉妒口出恶言，如今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被嘉琬公主当面怼得哑口无言，真是笑死人了。
他分明就是阿夜啊……
“从前每月去普度寺，那是为太子殿下的病势祈福，眼下太子已然病愈，重返朝堂，小殿下怎么还去？”
程菁菁狠狠一噎。
晚晴的反应也有些古怪，一直默不作声，还想往自己身后躲。
……
三月的晦朔已是晨曦温柔，春光和煦。
程菁菁正在府中忙着备嫁，心心念念了数年的夙愿终于达成，虽然只是个侧妃，但也难掩雀跃。
盛霓心跳如雷，慌乱之中，用尽全力将人推了开。
看来谨王困兽犹斗，孤注一掷要撑过这一劫。细细想来，他也并非毫无胜算，无论是狠下毒手，还是污蔑构陷，都是手下人做的，只要撇得干净些，不刨根究底地查下去，未必不能大事化小……
盛霓秀口微张，不知该如何回答，只是默默后退了几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