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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直到南湖鲤出现在门口,见到程画眼睛一亮,别别扭扭的把他拉到一旁:“昨天的事敢说出去我就杀了你!”

    《玩儿了个寂寞!》

    莫名其妙就和情敌变成闺蜜的程画只觉得世界真荒诞。

    程画真是服了,百口莫辩,爱谁谁吧。

    一整个上午,MMP公司设计一组都被愁云笼罩,所有人说话都一步三叹,实力演绎什么叫心比天高,命比纸薄,仿佛已经做好准备迎接命运的暴击。

    “是吧?这破班儿我是真上不下去了!你当我为什么总想换对象?我不知道这样很变态吗?那还不是因为心里压力太大了!我是真扛不住啊!”南湖鲤哭的上气不接下气。

    “我掐指一算,玻璃心更容易黑化,大事不妙啊!”袁有道唉声叹气。

    他逃过了一次,这一次呢?

    程画心说你们全都猜对了,但好像事实又和你们的理解有点偏差,于是想了想,郑重的说:“他哭了一晚上。”

    “什么?!你居然把他骂哭了?”胡巴肥硕的身躯居然蹦了起来:“完了完了                                                !这回彻底完了!”

    不知为什么,理智上韩尽觉得程画能这么说无非是小少爷图样图森破,可情感上,他居然相信以程画的性格或许真的做得到。

    韩尽点点头:“多了,南湖鲤其实不算难缠的。”

    “我心里有数,”南湖鲤点点头,程画继续补充:“还有韩尽......”

    程画有时候真的理解不了地球人的情绪转换,怎么情敌见面分分钟就变成好友叙旧了?

    程画顿悟原来三百六十行,行行耍流氓吗?难怪古地球最后灭亡了!

    有了程画和南湖鲤的交情加持,和甲方的沟通变得顺畅了许多,终于,历经三个多月的磨合,MMP公司在招标会上一骑绝尘,顺利中标,大家如愿以偿的拿下了带薪摸鱼,公费旅游的福利!

    “放心,我肯定保守秘密,但是我们这个项目......”程画客气的暗示。

    “世界上没有如果,你的哥哥是程逸,你的家庭无忧无虑,你才可能形成这样的价值观,这是现实,改变不了。”韩尽摇了摇头,不想再继续这个毫无意义的话题。

    “你给我身上装GPS了?”程画莫名其妙,怎么去哪儿他都能找到?

    “不是说了让你冷静吗?你怎么这么沉不住气啊!不想干说说就算了,你玩儿真的?”花诗诗捶胸顿足。

    南湖鲤走的时候亲切的挽着程画的手臂,约他下次再一起喝酒谈心,等程画送客回来,设计一组所有人都对他肃然起敬。

    “太过分了!”程画由衷的感慨。

    程.国服甲方终结者.情敌收割机.破防专家.画至此威名远扬,成了MMP公司的传奇。

    “他说什么了?不会你不答应他就要报复你吧?”花诗诗接着问。

    程画总会让他思绪混乱,产生动摇,想要孤注一掷的放弃一切,转而去追寻曾经被自己违心抛弃的东西,疯狂又刺激,未知又蛊惑。

    程画沉默的跟在他的后面,快到公寓门口的时候,忽然开口:“韩尽,或许你说的是对的,但你敢不敢和我赌,我赌生活一定不会没得选!”

    “人不能只为了自己快乐,否则很难活下去,你觉得做自己很重要,是你因为你活的太容易了,但对大多数人而言,活着就是每天应对各种各样的艰难。”韩尽说。

    南湖鲤边哭边喝,比犯人交代案底坦白的都详细,程画最后连他身上有几颗痣知道了,他才终于倒在吧台上醉死了过去。

    阎萝特批了半天假,因此散场的时候天都快要亮了。程画踉踉跄跄的和韩尽回到公寓,两个人都喝高了,进门就倒在了地毯上。

    他比了个抹脖子的动作,偷窥的众人倒吸一口冷气。

    “你是游戏天才,全球最优秀的游戏企业创始人,为什么还要忍?”程画继续问。

    做自己?明明这个词看起来那么简单,可为什么,他却几乎已经忘了自己期望的快乐是什么滋味呢?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对人生不再期待,不再敏感,甚至毫无波动,那种从心底涌现的激动,兴奋,被内啡肽放大的极度舒适的情绪体验,似乎很久都没有出现过了,或者说,早就已经被剥夺了。

    “不是的!”程画反驳:“人的出身或许没得选,但就算处境再艰难,也有选择要和不要的权利。”

    “如果你不能做自己,成功又是为了什么呢?”程画一针见血,扎进了韩尽的动脉。

    “用真心!”程大师道破天机。

    韩尽冤死,我那是关心他吗?我是怕你喝多了被捡醉虾!可惜真话无论如何不能让程画知道,韩尽只能委婉的解释:“人家是甲方,真不管他,项目还想不想做了?”

    “南湖鲤发短信让我过来接他!”韩尽把手机递给程画看,程画撸起袖子决定必须回去踹两脚,被韩尽拉住:“行了快回去吧,别没事找事了。”

    “大师你还收徒弟吗?有什么秘法也教教我吧?”袁有道诚心请教。

    为什么要活的那么拧巴,那么委曲求全呢?

    晚上庆功宴,就算只是游戏,韩总的虚荣心依然得到了很大的满足,在一众恭喜中逐渐迷失了自我,喝的晕晕乎乎,程画皱眉看着公司迷弟迷妹殷勤的围着他敬酒,只觉得这帮人都有病,一点点小福利,就忘了平时是怎么被压榨的了?这种像狗一样累三个月换来的福利充其量只能算是补偿,到底有什么值得被歌颂?

    他盼着自己无路可逃,又怕自己真的无路可逃。

    “我愿称之为世界第九大奇迹!”胡巴伸出大拇指。

    第二天,程画屁股还没坐稳就被当成重点保护动物似的里三层外三层围住。

    巷子里的声控灯随着他的话亮起,昏暗世界里忽然就有一束光打在了韩尽的心上,这种感觉熟悉又陌生,想靠近又望而生畏,微弱的没有温度,却依然是茫茫黑夜里唯一的救赎。

    半年之内连升两级,韩尽一时风光无两,一个单子干完了全年的KPI,阎萝被提拔成策划副总,韩尽达成了任务目标,正式接替阎萝成为了设计总监。

    “啧,朋友妻不可欺,我这人很有原则的,放心我已经找到新目标了。”南湖鲤仗义的拍拍胸脯。

    他觉得古地球的打工文化很奇怪,明明只有他按照正常逻辑做事,却成了人群中最不正常的一个。明明所有人都觉得他的逻辑是对的,却没有人会选择像他一样那么做。

    “随便你。”没有赌注,没有筹码,明明只是一句不服输的气话,韩尽却盼着程画能赢,又怕他真的能赢。

    “我又不是一开始就是游戏天才,一开始就自己做老板的,”韩尽笑起来:“上帝赋予你的一切早就暗中标好了价码,不是所有人都和你一样幸运,投胎就成功了,绝大多数人,都要为成功付出代价。”

    “不对,他让你来你就来,你就这么关心他!”程画咂摸出味儿来,怒道。

    “昨晚没出事吧?”胡巴心焦的问:“南总没威胁你吧?”

    韩尽下意识把程画搂进怀里,程画习惯的把脑袋埋进他的颈窝,像他们曾经无数次相拥而眠那样。

    他早就失去了做自己的能力。

    “你说的太对了!凭什么给那么点工资还要我们负那么大的责任?”南湖鲤一把鼻涕一把泪:“你知道吗?我们公司更过分,上个季度KPI不达标,明明我是KPI贡献最大的,就因为我是总监,就扣了我一半的奖金!我心心念念要买房付首付,定金都交了,最后硬是钱没凑够,你说有这么欺负人的吗?”

    “你是怎么做到的?居然能把甲方驯服?”花诗诗目瞪口呆。

    在酒精的催化下,南湖鲤越说越伤心:“你说的对,这破公司迟早倒闭,可是钱难挣屎难吃,真要离职了,就这种待遇的工作都不一定找得到,我能怎么办?”

    那星际时代呢?他忽然想起韩尽似乎说过星际时代也一样,莫非他以前打工的时候,也经历过这些?南湖鲤说他压力大才私生活混乱,那韩尽呢?难道他收集充气娃娃也是因为压力大?可他又不给别人打工,能有什么压力?程画一边思索一边心不在焉的安抚南湖鲤。

    程画联系HYM公司的人过来把他扛走,溜达着准备回家,一出门居然又看见了韩尽。

    “韩尽,你以前,也遇到过这种甲方?”程画忽然问。

    韩尽的逻辑果然和南湖鲤一毛一样,程画同情的看着他,若有所思。有一点他必须承认韩尽说的对,他从小锦衣玉食,别说给别人打工,大多数人就是想给他打工都不配,自从进了游戏之后,才慢慢接触到很多从前没设想过的弯弯绕绕。

    “不是,我没骂他!”程画忍无可忍:“我说了几句话他自己就破防了,我哪儿知道他是个玻璃心?”

    “他用甲方的身份压你了?”袁有道努力把脑袋挤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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