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第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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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顾青时浑浑噩噩地想着，这三天一点都不划算，他尽心尽力地演戏，没有片酬就算了。

    得上镜。

    怎么到这里来了？

    小李避开那二人后，屁颠屁颠地去一楼了，拖拖地这种活他还是会干的。

    他没什么特殊的。

    【你回答我一个问题，这本书里的所有剧情都会上演吗？这本书里的角色都是真实吗？】

    他实在好奇。

    对方身形很高，但却看着没有压迫感，只是环着手臂微微倚靠着车门，唇角带着几分浅淡的笑意。

    顾青时前面还不觉得怎么样，但是一到后面就脸色就变得很难看，指尖都有些凉。

    做出打电话的动作。

    996有些担忧，毕竟它业绩很差，这都第七百八十六个了……

    胸膛仿佛突然被一只手抓住了，随即便是无穷无尽地下坠，顾青时面色不可控地泛白，额头渗出一层又一层的冷汗。

    【宿主宿主啊？你没事吧？】996仿佛一个做错事的孩子，有些担心地问。

    顾青时歪头在驾驶座上，额发都有些散开了，脖颈皮肤白皙的血管都可以看见。

    视线之外，是那辆存在感很低的黑车，霍尘趴在一楼的门缝处往外看。

    搭在方向盘的手突兀地滑了下来，人仿佛失去了知觉，但很快又痛苦地抬了起来。

    786号。

    为什么要写这么恶心的桥段。

    再反应过来时，对方已经走到他跟前了。

    顾青时走到了院子里，看到了那个小崔老师，对方推着单车过来的，正在和那对夫妻二人说事。

    惩罚结束了，还不可以昏吗……

    这个人，万一不是——

    【目标距离：半米。】996突兀地发出了自己的提示，语气莫名有些委屈。

    他慌张地躲开了眼神，但由于擦嘴的动作过于猛，脚又蹲在草丛边的水泥窄台子上，导致身子一下不稳。

    【宿主昏迷时效将会暂停，唤醒模式已开。】

    故意的吧。

    他有些疲惫地侧头看了下窗户，但却发现了“意外之喜”。

    耳边又喋喋不休的机械音，没有丝毫感情，顾青时身子压在方向盘上，嘴唇里泛出几分咸腥味。

    霍尘那种难以抑制的自卑再度浮了上来，他着急地用袖子擦嘴，但忘记了自己压根就没袖子，只是个脏兮兮的白背心。

    霍尘以为这位“顾先生”会跟自己说几句话，但是没有，他感觉自己的下巴被轻托了起来。

    顾青时透过车窗玻璃，垂眸看着外面那个小孩，他似乎是想往里面看看。

    996又自闭去了。

    但车窗贴了防窥膜，好像也很隔音，里面没人说话。

    这小孩似乎是有些烦闷，小小的脸上表情如此丰富，一会皱眉一会咬嘴唇的。

    也不知道前面那七百多位是怎么过来的。

    顾青时回到车内就有些疲惫，以前就算演一整天戏也是有卡的时候，现在体验感这么超群。

    没人要的那种。

    嘴边还有薄荷叶渣。

    【崔可文：霍尘的白月光，年岁18，家位于京郊城中村，为了赚取大学生活费，兼职于“阳光福利院”，唯一亲属是80多的奶奶。】

    七百八十六号。

    血沾满了唇。

    他确实有些吃不消。

    他又疯狂地摇了摇头，薅了一把“薄荷叶”塞进嘴，口腔那股刺刺麻麻的感觉上来了。

    女孩似乎是有些不满，但也没说什么，只是快步走了，身后跟了一堆小孩子。

    ……

    它自我人格发育不完全，只有主系统不干涉它的时候才会有自我意识。

    手心藏有粘滞的汗，心里只是在不断地回想着那个人的话。

    《被迫照顾主角后走不掉了[穿书]》

    “顾先生？顾先生？”那个叫梅叶的女人喊道，头顶还是绑着卷发棒，死白的面庞凑了过来。

    但又有几分警戒，稚嫩的脸上露出几分嫌恶之感。

    他有些轻微的走神。

    【宿主不可质疑世界规则。】

    而场景又过于真实。

    【996。】

    像袋垃圾。

    三天的话……

    “你好。”他微微点了下头，面色平静。

    顾青时想到那个恶毒的剧情心里隐约有反胃之感，反正也就三天，没道理他做不出任何改变。

    顾青时低头笑了下，随即向后撇了个眼神，然后就朝车里走了。

    他皱了皱眉，蹲在那边的草丛里，手指掐了掐自己的胳膊肉。

    出于什么目的呢？

    他本能地按住自己的心脏位置，那种被插管的感觉仿佛又席卷了过来。

    【宿主，我在。】

    里面是满满当当的白色硬质糖果。

    他待会怎么出去……

    但就在这时，后面突然响起突兀的开车门声，霍尘吓得立马把嘴里的“草”吐掉了，但还是条件反射地往后看了一眼。

    余光似乎是看到了他，对方表情有些奇怪，总之不像是开心。

    【786号宿主发出世界质疑，警告，警告，心绞痛惩罚将于30秒后开始，持续五分钟。】

    身后的小李亦步亦趋的，活像个跟屁虫。

    顾青时还是很有职业精神的，他垂眸看了下手机屏幕，神态放松了几分。

    他又不是没有过疼过。

    顾青时闻言后没有半分惊讶，甚至勾唇笑了一下。

    男人连忙解释道：“这是顾先生，我们福利院拉来一笔投资，这可是顶好的合作伙伴！”

    顾青时心道怎么延迟了，没说什么。

    时间刚刚被锁定了，没有浪费多久。

    996没有遭到过这种恶言攻击，一下子就自闭去了。

    舌头又卷回去了。

    原来这不是重生的恩赐，这只是高维一场无聊的选择。

    语调很是平和与婉转。

    霍尘呆了一会，随即就嘎嘣把嘴里那颗薄荷糖嚼碎了，然后又往自己捏着那

    顾青时：【滚。】

    仿佛轻轻一划就破了。

    看什么看，不就是一副皮囊嘛？

    唇缝间被塞进了个硬质的东西，舌尖刚想抵着吐出去，一股浓烈又刺激的薄荷味就充盈了口腔。

    掌心被塞了一个铁盒子。

    就这么一眼，他就忘了跑了。

    但一旦宿主碰到了什么高压线，就又会被切走了。

    顾青时勉强想要撑着自己重新做起来，但是却又啪嗒一下摔了下去，舌尖有块软肉破了。

    顾青时微笑道：“没事，刚想起来一个客户的项目还没办完，我去车里打个电话。”

    顾青时看了一眼，随后听着脑袋里的996传输角色。

    30秒的时间过得很快，顾青时盯着自己的手指，想着或许不会太严重。

    他还没有演完。

    “你好……”声音细细软软的。

    就这么囫囵地栽倒了草地里。

    顾青时于是又只好转身看向那个男人，身子微微后仰了一下，拍着小李的臂膀道：“这孩子这几天会常来，你们别把他当外人，就使唤就可以。我就这么一个小徒弟。”

    为什么偏偏是心绞痛。

    小崔是个年轻的女孩子，骑着单车过来的，额上还有些汗，看着顾青时欲言又止的。

    【属性：心地善良，炮灰，被黑心院长□□，后自杀于京郊废弃工厂。】

    微微镇定了一会。

    只有三天吗？

    【惩罚开始，力度：一级，倒计时开始——】

    霍尘找不见那个人了，他也不确定会不会在车上，于是就来这边晃了一圈。

    顾青时听到这话先是一愣怔，随后便是扯着嘴笑了，这么狠啊……

    霍尘还没来得及多看几眼对方的脸，人就走了，独留他一个呆呆地坐在杂草堆里。

    果然如此。

    顾青时闻言只好走了过去，面色平静，已经把刚刚那个插曲抛之脑后了。

    ——转账5000。

    【宿主，宿主？】996仿佛是灵魂重新归位了一样，在顾青时脑子里一直叫。

    自己在做什么？

    顾青时就这么看了会，发现人又蹲在了地上，小小的一团。

    不能在这里……昏倒。

    【倒计时即将结束。】

    还要被惩罚，真是不划算。

    他低头看了看掌心的铁盒子，用脏脏的手指叩开了。

    顾青时视野有些模糊不清，只是有些神经质地摸了下自己的脸，不能，不能坏。

    但是996没有发出类人的声线，而是又恢复了那种刻板僵硬的机械音。

    顾青时显然是把系统当成了一个。

    顾青时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脖子，视线有些无法聚焦，他只是感觉那些传过来的文字剧情过于……简单，短短几个字，概括了一个人的一生。

    “孩子多历练是好事！真想历练就得来我们这，一堆杂物活，我们就小崔一个小姑娘呢。”男人笑着说道，带着几分显而易见的油腻。

    【宿主不可质疑世界规则。】

    ——去帮忙就好，我一会过来。

    “欸，先去做我们的饭啊，那群孩子早上都吃了面包干了，饿不死，去吧去吧。”男人催促道，人虽然是笑着，但莫名有点不耐烦的意思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