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 余情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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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何太的礼物用意太明显。

    宁川迅速合上礼物盒：“老板，要不我放进仓库？”

    “出差这种苦你就应该一个人受着，我天生就该享福，而且我也不想出去吃白人饭，没有油星儿，我饿得受不了。

    《女主渣化纪实》

    她最近老实得不行，话都没跟他多说几句，怎么就惹着他了。

    方雪穗也因此加班加点，更加用心地扑到拍摄之中。

    瑞士嘛，问这么多次，为的是什么，谁不知道何维迎在那儿呢。

    谢梁礼攥住她的手腕，对她提裤子翻脸不认人的表现很不满意：

    “我说，过几天陪我去瑞士出差。”

    [哥哥的头发扎到我了，罚你关小黑屋不许说话。]

    谢梁礼伸出一只手抬起她的下巴，俯身同她缠吻。

    只是当年那件事之后，谢梁礼被送去医院抢救，人倒是没大事，可胸口处的伤痕永远消除不了，至此，他再也没有碰过射击这项运动。

    [消息已发出，但被对方拒收了]

    红不红看天命，但在“尽人事”上，方雪穗已经做得很好。

    剧组氛围很好，从导演方雪穗到只有一场戏的群演，大伙儿都卯足了劲，对这部戏的拍摄有极大的热情。

    谢梁礼目光一凛，身体随之猛地抽离，唇抿成一条直线，面部的肌肉因情绪的紧绷而显得格外清晰，每一个线条都仿佛在无声地诉说着他的不满：

    方雪穗重新攀上他的脖子，顺毛似地抚了几下他的背：“听了的，当然听了，但是人家没记住。”

    他把高尔夫球杆扔给随行的人员，坐到休息椅去给方雪穗打电话。

    他掐了她腰间的痒痒肉一把，再次强调：

    方雪穗回他：[哥哥只对我一个人大方，还是别的妹妹都有呢？]

    “我讨厌出差。”方雪穗闭了几秒眼，觉得自己这些天在剧组耗费的精力已经补了回来。

    谢梁礼被她噎得气闷胸短，方雪穗气人的本领，简直能把活人气死，把死人气活。

    他们当年谈恋爱感情最好的时候，方雪穗一天能把他拉黑八百回。

    但谢梁礼并不生气，因为这是方雪穗的常规操作。

    当年若没有谢梁礼撑腰，方雪穗不敢那样胆大妄为。

    “抽屉。”

    方雪穗又是秒回：[呜呜呜，今晚剧组可以加餐了，哥哥，下次见面狠狠亲你哦。]

    “真的不去？”

    当然，方雪穗早已不是当年崭露头角、一夜爆红的新锐导演，媒体也没精力关注一个落魄导演的一言一行。

    他抓起地上的避孕套，撕开，直入主题。

    礼物盒被打开，谢梁礼从方雪穗的聊天界面抬起头时的笑意，缓缓消失。

    男人可不是她翻身的保障，事业才是能托举她的关键。

    瞧，他还拿捏不了方雪穗么，她从头到脚，即使只是一根头发丝儿动一下，他都知道她想要什么。

    如今方雪穗再度拍戏，藏得极好，媒体那边没有走露一点儿风声。

    谢梁礼腾出一只手拉开抽屉，用力过猛，避孕套和抽屉一起飞了出去。

    方雪穗迷蒙的眼眸残留着泪痕，她听见谢梁礼说了些什么，左耳朵进右耳朵出，她紧紧抓着谢梁礼光滑的背脊，含糊不清地答应：                                                “嗯嗯，再来一次。”

    谢梁礼直接又转了个五万二。

    于是谢梁礼打开支付宝，找到方雪穗，给她转了五万二。

    有几位演员带着公司的任务而来，希望能在这部戏里崭露头角，话里话外多次暗示方雪穗不能给这位神秘的女主角加戏，更不能为了加戏而压缩他们这些配角的戏份。

    值得高兴的是，她的电影拍摄开了个好头，演员们基本都是新人，但互相磨合得不错。

    方雪穗和谢梁礼不是天天见面，各忙各的，忙起来十天半个月不见都是常事。

    那个射击俱乐部也早已变成一片荒地。

    当年跟着方雪穗拍戏的那些老人们虽然大多不在这个行业混了，但是业内有传言，方雪穗当初那部夭折的戏，呕心沥血拍了半年，最后虽然突然叫停，但方雪穗变卖了所有家当，把演员们的工资全部结清，随后身无分文地出了国。

    两人很快滚到了一处，谢梁礼往她腰下塞了个枕头。

    她忘不了儿子远走他乡的痛苦，得知谢梁礼和方雪穗重新在一起的消息，存心也不让谢梁礼忘记。

    专家的原话是：[宇宙间的一切事物都是由阴阳两种相对对立而又相互依存的力量构成的。人体也是如此，保持阴阳平衡对于身体的健康至关重要，你们这些年轻人仗着自己免疫力强，熬夜喝酒不运动，损害了身体的阴阳平衡，外邪入侵，身体自然好不了。]

    老中医的话果然没错，阴阳调和，最是有效。

    谢梁礼站在一旁好一会，被酿在一边，心情不佳：“你心疼包，不心疼我？"

    “放心！女主绝对不抢任何人的戏份。”

    方雪穗看到开头“宇宙”俩字的时候，就觉得是个骗子。

    既然舒服了，她自然推开谢梁礼，准备翻身下床。

    宁川捧着一个长长的礼物盒，候在谢梁礼身边。

    .

    方雪穗给了他个白眼，她当然知道他在想什么。

    只是唯一的儿子去了瑞士后，她对方雪穗的怨恨便蔓延到了谢梁礼身上。

    然而，此时的方雪穗不得不承认，方才的折腾反而让她神清气爽，全身舒快，谢梁礼比顶级按摩店的师傅还要管用。

    拉黑理由包括但不限于：

    打电话，打不通，看来也被拉黑了。

    但很快，她就说不出话来了。

    何太和谢梁礼的母亲关系很好，二人曾是密友，何太也疼爱爱护谢梁礼。

    她如果说去，那就是对何维迎“余情未了”，即使见不到人，也想要和他身处同一片土地。

    第二天是周末，谢梁礼一大早就驱车去了方雪穗的剧组。

    谢梁礼在发出去一条长长的六十秒语音后，发现对话框出现：

    方雪穗全身心地扑在她的电影上。

    他的母亲梁今禾在他十岁时，甚至为他专门买下一块地作为生日礼物，建了射击俱乐部，请了退役的顶级运动员当教练，光是教练团便有数十人，整个俱乐部只为谢梁礼一人服务。

    正因此，一天下来，方雪穗常常觉得腰酸背痛，但是最近的医院距离剧组都有十公里，一来一回耽误时间，她干脆网上问诊。

    她虽然拍戏时严格，一场戏能来来回回拍好几遍，把演员们“折磨”得痛不欲生，但是该给的钱她从来不欠，对剧组的人承诺的事儿也从来都是说到做到。

    [哥哥今天不够帅，我不开心。]

    剧组条件艰苦，演员们有戏份时才出场，其他时间在酒店房间休息，但方雪穗就不一样了，她要么整日整夜地呆在现场监视器面前，要么亲自下场教演员演戏，一个挑眉或是一个转身，有时要教上十遍，实在不是她选的演员们不争气，而是她过于精益求精。

    每一个字都像是被泪水浸润过，带着颤抖。

    那边秒回。

    甚至前一秒抱在一起浓情蜜意，下一秒方雪穗就能把他打入小黑屋。

    眼不见心不烦，宁川是这样想的。

    谢梁礼自小热爱射击，他喜欢射击运动带来的刺激和紧张，扣动扳机的刹那，子弹划破空气的呼啸，靶心被精准击中的震撼，那是一种极限的快乐。

    偶有几个知道方雪穗重新拍戏的人，也大多是嘲笑她“狗尾续貂”，没有好结果，但是演员们身在剧组，却能体会方雪穗为这部戏花了多少心血。

    [早上没跟我说亲亲小宝贝早安，我不爽。]

    方雪穗的手在空中胡乱地抓了几把，最终落到谢梁礼的肩头：

    “方雪穗，你到底有没有听？”

    他被方雪穗拉黑了。

    他将方雪穗吻得气喘吁吁才肯罢休：“当然属于。”

    谢梁礼满意地收起手机。

    方雪穗一直没透露女主角是谁，大家担心天降神秘女主抢走所有风头是正常的，但方雪穗每次听见这些话，都莞尔一笑，大手一挥，斩钉截铁地保证：

    方雪穗难得给整个剧组放假，打开她的房门，谢梁礼看见她正把她的包包们摆到桌子上，精心地做保养。

    谢梁礼冷冷道：“砸了。”

    是一把精致的□□。

    何太送这样的礼物，纯粹是在往谢梁礼的心窝子上捅刀。

    她如果说不去，那就是“心虚”，是“近乡情怯”，连踏进有他踪迹的地方都不敢。

    所以方雪穗只能再把刚才的回答重复一遍：

    她倒完全不想他，谢梁礼发的消息，她有空就看，没空就随便已读乱回，从“嗯嗯”“哦哦”“啊？”“哈哈哈”四个里面随机回复。

    方雪穗皱眉，谁惹着他了。

    “是何太送来的。”宁川显得有些犹豫。

    方雪穗牙尖嘴利地故意气他：“包属于我的，你属于我嘛？”

    她花十块钱在网上挂了个专家号，挂的是西医专家，上线的却是中医专家，上来不问病情，而是大肆鼓吹“阴阳调和之道。”

    高尔夫球场上精心修剪的草坪绿得发亮，谢梁礼的脸色却彻底沉了下去。

    唯一让演员们觉得奇怪的地方在于，拍摄已经将近半个月，女主角却迟迟没有现身。

    可惜退款没成功，投诉不受理，白白损失了十块大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