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 想问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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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方雪穗脸颊上泛起不自然的红晕，她摇摇晃晃地朝谢梁礼走过去。

    他低着头，方雪穗看不清楚他的表情，只听见一道毫无感情的声音：

    她今晚突然很想。

    “哥哥是不是生气了，你要理解啊，我最近太忙了，所以才不回消息，又不是故意的。”

    她朝他看过去，眼光丝毫不躲闪：

    方雪穗一直是这样的，不问他为什么生气，因为她总是有手段让他忘了生气的理由。                                                /p>

    “是不愿意，还是不愿意跟我？”

    方雪穗轻笑了一下，哄他：

    她伸出手，给了谢梁礼一个大大的拥抱：

    烈酒醉人，男色也醉人。

    谢梁礼那张脸确实是好看的，怎么会有这么好看的男人。

    “我和他是见面了，所以你想知道什么？”

    “为什么？”谢梁礼的身体明显晃了一下。

    “哥哥，好困，睡觉了好不好？这样会短命的。”

    剧组几个重头戏都拍得出乎意料得好，她挑的主演全是青年演员，可偏偏这些初出茅庐的小姑娘、小伙子们争气，一个个听得进去她教戏，还能吃苦，一遍又一遍跟着她拍。

    谢梁礼抬起她的腿，没用力，方雪穗速度快，轻轻松松地一挣，朝他踹去。

    方雪穗想，狗血的剧本里，她一定会面如死灰地抖着嘴唇，心虚地不敢看谢梁礼的眼

    躲在国外的日子，她像一枝枯木，了无生气，长不出嫩绿的芽苞，散发腐朽死寂的气息。

    偏偏他不知疲惫，也没有节制。

    没关系，以后她也会拥有自己的公司，自己的大办公室，然后也要建一个比办公室还要宽敞的休息室，比谢梁礼的休息室还要大。

    这朵花娇贵，要找最适合的肥料，时刻注意温度、湿度、空气，总之要花几乎全副身心的心血。

    他的胸膛上全是抓痕，惨不忍睹。

    但是今天，她真吃不消了。

    市井的气息试图穿透这层朦胧，却只能在他周身勾勒出淡淡的光晕，让他时而清晰可见，时而又隐没于雾气之中，增添了几分神秘。

    “去车上。”

    方雪穗用双手抵着他的胸膛，是抗拒的姿态，她的语气开始变得冷淡：

    方雪穗坐起来，用手把褪到腰间的裙子重新穿好。

    她伸手去碰谢梁礼的皮带，嘴上还不忘了发问：

    方雪穗愣住了，但只是几秒，便主动将手环上他的脖子，回应他的吻。

    但是落在醉酒的人眼里，是别有一番滋味的英俊。

    “坐上来。”

    他背后却是花花绿绿、但四周被油烟熏黑了的廉价塑料招牌，怎么看都不协调。

    谢梁礼俯身，舌头猛地闯入她的口腔，手将她整个人控制着无法动弹。

    她喜欢拍戏的过程，像是在种一朵花。

    方雪穗扑哧笑了出来，她得意地昂起头：

    他反应却更快，把她按住。

    她小声地贴在谢梁礼耳边喘。

    她本来不信，毕竟在这儿拍了几个月的戏，镇子太小，但凡稍微帅的都被副导演火眼金睛地拉去当了群演，哪里还有剩下的尚未发掘的帅哥。

    她轻佻地笑：

    但今日多了烟草的味道，焦香苦涩。

    群演们大多是镇上的人，实诚本分，虽是图新鲜，但也演得出彩。

    谁能伤到他，除了他自己，她觉得没人这么胆大。

    他一言不发，撕开包装，打算继续。

    “哥哥，今天怎么突然来了？”

    谢梁礼不说话，幽黑的眸子盯着她的动作，一动也不动。

    剧组的酒店离这儿太远，照这种进度，恐怕坚持不到回去。

    可这个艰难的过程中，她觉得自己像是和这朵花一样，在生长，在活着。

    “我不要，我累了。”

    虽然他们确实很奇怪，一个西装革履，一个穿着宽松随意的棉裙。

    至于理由，她已经猜到了。

    “你想知道什么？”

    连着拍了好几天夜戏，今晚又喝了这么多酒，她高兴所以精力旺盛，但是再旺盛的精力，这么多次下来，她受不住他的热情。

    她以为自己捡了个大便宜。有钱，长得帅，活儿好，谢梁礼简直是她理想中的完美男人，只是后来她终于知道这份完美后面暗藏怎样致命的危险。

    不知道为什么，今天她的拒绝在落在他耳中，格外刺耳。

    嗯，还是八块，没有退步。

    她耍小聪明，对别人是这样，对他也这样。

    “没有，当然没有。”

    但是方雪穗是多么敏感细腻的人，她一眼便知道，今天谢梁礼心情不佳。

    现在是凌晨1点，但他静默地站在那里，宛如太阳还没完全升起时被轻纱般的薄雾笼罩的青山，是一种遥远的不可捉摸。

    如果不是他有这么好看的脸，当年的她或许不会缠着他谈恋爱。

    他已经知道她和何维迎见面的事情了。

    话音未落，她的下巴突然被掐住，紧接而来的是凶狠的吻。

    “哥哥怎么受伤了，人家好心疼。”她亲昵地蹭了蹭他的额角：“哥哥，干嘛一句话都不说？”

    方雪穗眯起眼，看向沉默站立、同样将视线望过来的谢梁礼。

    方雪穗早就注意到了，他的手受了伤，没有包扎，右手有玻璃碎片划过的痕迹，甚至能看得见细小的玻璃碎屑。

    抱着看热闹的心态出去，她看见谢梁礼站在大排档门口的招牌下。

    方雪穗从大排档的门跨出去，刚才服务生说有个帅哥站门口要找她。

    所以有钱人就是无聊，爱找罪受。

    《女主渣化纪实》

    深色混纺西装，这人讲究，请意大利那边的老师傅专门飞到国内为他做的，一副不近人情的精英模样。

    所以其实她对他根本就是不上心，她不在乎他的悲欢喜乐，嘴上说心疼，可是心一点都不疼。

    大排档附近隔三岔五总有缠吻亲热的小年轻，路人们习以为常，并不看他们。

    谢梁礼仰起头，喉头不由自主地剧烈吞咽着，紧绷的手臂皮肤上青筋暴起。

    方雪穗踉跄着停在谢梁礼面前，酒精作用下她的笑容恍惚迷离，带着几分迟缓的傻气。

    但他一定是开车过来的，否则他身上的西装不会一丝褶皱都没有。

    但她想知道，他查到的是第几次。

    他的时间比平日长，方雪穗受不住，想睡觉。

    方雪穗的声音开始变冷：“放开，我不愿意。”

    谢梁礼的本事一如既往的厉害，所以她本来就没打算能一直瞒下去。

    血的味道淡淡的，是几乎可以被忽略的甜腥。

    谢梁礼掐灭了烟，把烟头扔在地上碾了碾，表情寡淡。

    谢梁礼的车内同他身上的味道很像，木质沉香中带着一丝清新。

    她高兴地将他抱了个满怀，手舞足蹈地同他讲。

    她的鼻尖轻轻翕动，一股浓郁的烟草气息悄然侵入。

    越走近越觉得，帅。

    谢梁礼阴郁地攥住了她的肩膀，但是头皮发麻，他发不出来任何声音。

    回到国内重新开始拍戏，她终于活了过来。

    橘色的火焰在空中跳动，他指尖燃了一根烟，深吸了一口，吐出白雾，转头看向方雪穗。

    谢梁礼从这儿回公司后，待在办公室里，想休息了就有比办公室还大的休息室，可是她在片场可没歇气儿的时候。

    她对他过于熟悉，几个动作轻轻一拨，便看到他鸦黑的眼睫狠狠地颤动。

    在谢梁礼再一次去拿包装套的时候，方雪穗撑起身子来，撒娇地抱他：

    “所以月女从来没有爱过焱翊吗？”

    他分明什么都没问，但方雪穗却先一步，她恶劣地开口：

    方雪穗突然明白，他是真的在生气，不是随便糊弄，叫他吃些甜头就能哄好的那种。

    谢梁礼忍不住闭了眼，再睁眼，他的声音沙哑：

    方雪穗今天高兴，酒喝得多。

    除了第一次在竹林瓦舍见面，其他几次，不管是和初桃见面，还是和何维迎，她都很小心。

    然而他的眼睛盯着她，平静的语气带上了不易察觉的自嘲：

    “哥哥，不生气了好不好？气大伤身，而且我心疼呢。”

    方雪穗的手开始胡乱地摸，摸到他健硕的胸肌。

    “星女终于知道月女不是靠爱情上位的，她们都醒悟了，我好开心啊，谢梁礼。”

    方雪穗用一只手蒙住谢梁礼看不出喜怒的眼睛，另一只手去拉扯他昂贵的衬衫。

    但是方雪穗眼里的抗拒过于明显，他放开了她。

    她轻车熟路地握着他的手指，在伤口处轻轻舔舐，像是小狗受伤后，它的同伴温柔地为它治愈伤口。

    他沉默地起身，方才头皮发麻的快感仍在身体里酥麻地乱窜。

    谢梁礼没说话，只是双手紧握着，晦暗不明的情绪翻滚，呼吸比方才重了些。

    车里没光，他的轮廓更加深邃迷人。

    空气很热，明明晚上的风是凉的，但方雪穗觉得太热了，口干舌燥的热。

    从前这种时候，他喜欢这样盯着她，偶尔会把她盯害羞。

    谢梁礼挺拔的身姿，在这样吵闹的大排档，不合时宜地散发与这里格格不入的冷峻、骄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