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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那时候本来有些怀疑,你是不是早就知道刘坊主有问题,可在凉丝出现的那瞬间,我就肯定了。”

    眸中透着平和沉静的气息,眸光却露出一丝罕见的柔和,与往日那周身肆意张狂的危险截然不同。

    一提到这个名字,李惟初方还柔和的目光一下凛冽起来,刹那间唇角勾起一抹不可察觉的冷笑。

    新到连一个书角都是整整齐齐,没有一丝卷动。

    她倒也什么都不挑,毕竟最艰难的时候,那可谓是以天为被,以地为席,凄惨无比。

    被夫妻二人热情招呼到屋中,一映入赵疏玉眼帘的便是斑驳起皮的白墙,墙面上布满霉斑。

    屋中空旷,罪证无法藏匿。

    赵疏玉并没有大张旗鼓让满大街都知道她去搜家,而是只让两个官差便服跟着,其中一个便是维寻。

    她微微偏头向后看去,正好瞧见男人向她一侧竖起耳朵,眼神晦涩不明,而女人的目光则                                                是直勾勾向她看来。

    话锋一转,李惟初又问她道:“你明日可有什么打算?”

    而后在妇人疑惑的目光中,赵疏玉来到后院。

    赵疏玉原本意外的神色顷刻又恢复正常。

    《盛世迷踪(探案)》

    李惟初理了理袖袍,站起身道:“赵疏玉,我保着你的命,你也别让我失望。”

    在她印象里,牛是很珍贵的动物,只有略阔绰的人家里才用得到牛车。

    地面倒是有人常常打扫,不似屋顶遍布的蜘蛛网,房梁上也落满灰尘。

    “什么?”

    不过他倒什么也没说,只模糊地说了一句道:“深夜露重,你明日再随我去狱中就是。”

    赵疏玉却无视他的警告,只道:“还有一个问题我已经知道答案了。”

    “耳环末端的银针发黑,倒是古怪……若能将耳环的主人审问出来,或许会更加有利于案件调查。”

    后院多放于一些废弃又典当不了之物,扔了可惜,只好堆在后院。

    李惟初却在此时突然开口道:“大堂行凶之人,名为周德。”

    声音轻小但十分清脆,落在赵疏玉耳中一怔。

    她方才将无人问津的前院和破烂不堪的屋中都勘查一遍。

    赵疏玉也不避讳,既借了他的势,哪有不让他知道的道理?

    前院很小,就只有一块丁点大的土地,而屋中就更不必说,除了大灶和一张泥糊的炕,还有一张比正常桌子还要低的方桌。

    她将那单只耳环递到李惟初的手心,神色微敛。

    赵疏玉则是一脸莫名其妙,“怎么了?”

    日日夜夜,渐成执念,深深无法忘怀。

    她倒是大方承认,点头应道:“不错。”

    “若是纵火行凶之人,耳环怎么会被火熏黑?这样看来,只怕是被烧死的二十七具女尸中的一个了。”

    “去一趟周德家里。”李惟初淡淡吩咐道。

    天方初晓,一声尖锐洪亮的鸡鸣声猝然响起,划破原本一片寂静无声的清晨。

    她这番不要脸的发言惹得李惟初莫名一笑。

    她愤恨那些将他们一步步逼上绝路,逼疯逼死她的人,药玉坊是,安陵是,刘世尧更是!

    又来?

    赵疏玉倒是不甚在意,如影的性格倒很像她的一位朋友。

    感怀间,他们已走至周德家前。

    大街上热闹起来。

    赵疏玉点点头,又问道:“窦扬和春禧,他们有没有说什么出来。”

    而赵疏玉也是这个时候出去的。

    维寻则开口对男人道:“你应当知道,按大吴律法周德当堂行凶轻则训诫,重则……”

    一晚的时间犹如过往云烟,一眨眼又到鸡鸣晨露。

    维寻用胳膊肘杵了杵他。

    “没什么。”

    可能,更是连看一眼他们都嫌脏。

    带回来的,只有破烂不堪沾满血迹的警衣。

    维寻嗯了一声,如影则响亮回道:“是!姑娘!”

    李惟初答非所问,开口反问她道:“这就是你那日想问我的问题?”

    赵疏玉心中嘀咕一句,给锦夏压了压被子,起身开门。

    李惟初举起茶杯的手一顿,最终还是落下,一口未动。

    后院里有一捆捆累成小山高的木柴,有各种破了烂了碎了的瓶瓶罐罐,还有一架已经破得不能再烂的牛车。

    看样子,这户人家曾经赶过牛车。

    紧接着一声又一声的鸡鸣声此起彼伏,不绝如缕,冷清的集市上稀稀落落传来小贩活动的声音。

    就连他们入座的桌子仿佛要比正常的桌子还要再短一截。

    这对夫妻脸上的神色都很温和,只是那男人的神色有种说不上来的古怪,妇人先是愣了一下,问道:“请问,你们是……?”

    李惟初仔细凝视着末端发黑的耳环,思忖后方道:“耳环的主人不是凶手。”

    只是她的朋友早已死在冰冷的冬夜,尸骨无存。

    赵疏玉走到牛车前面

    她起身看似在屋中随意转了一圈,却是将目光紧紧盯着床头边放着的书上。

    再过不久,大街上嘹亮响起吆喝与叫卖声。

    赵疏玉直觉总觉得李惟初还没有问。

    “毕竟像我这么这么出色的探子,可是千年难遇一回呢。”

    可唯一令赵疏玉最注目的,是床头整整齐齐摆放的书。

    他们的目光都被维寻、如影吸引去,赵疏玉也可放下心肆无忌惮地在后院找寻起来。

    只是还未等她开口,维寻已敲响木门。

    赵疏玉无声地看了一眼床上的锦夏,上前将门关好。

    由此看来,这户人家也曾经辉煌过,只是如今……

    赵疏玉那次临走前,曾想问他两个问题。

    “这个问题你问得太早了,还有什么问题吗?”李惟初凝眸看向她,眼神中却已含了一丝警告。

    “哦?”李惟初饶有兴味地盯着她,意味不明道,“说说?”

    那女人顿了一下后热情招呼他们三人进屋,而那男人则是微微侧耳,这样细微的动作赵疏玉不难注意到。

    只是并没有等赵疏玉粗暴地将门踹开,里面走出来的一对老夫妻已率先开了门。

    凉丝被她派去照顾虎鸣的娘,并不在队伍中,另一位则是那天来叫维寻去堂中的人。

    而这时如影开口问妇人道:“大娘,周德平日里和刘世尧……”

    准确来说,自从她亲眼看见沈怀夕用粗壮的人腿骨自杀在自己面前,虎鸣被大火蚕食得不成人样,二十七个女子在大火中扭曲挣扎却永远挣逃不出大宅的场景,桩桩件件,刻骨铭心,她怎能睡一个好觉?

    赵疏玉又将目光往前看去,茅草屋顶好像也是多年无人打理,上面的草经历风吹日晒,早已落下一个又一个的洞,可都无人关心。

    李惟初身着一件绛紫色海棠纹绣的衣袍,长身玉立于黯淡月光之下。

    床铺很脏,被褥很旧,可书却很新。

    赵疏玉思来想去前因后果,赞同道:“确实如此。”

    而这三个地方,最有可能藏匿东西的地方就只有后院。

    维寻走到赵疏玉身前,道:“姑娘,请让属下来。”

    赵疏玉皱了皱眉,她没有手吗?敲门这件事还需要旁人代劳?

    “若我说,我派凉丝暗中跟着,是为护你呢?”

    赵疏玉看着这个瘦瘦小小的木门,神色眯了眯,一挑眉,心中想着古代人防盗真差,就这还能叫家门?她一脚就能踹开。

    “听说你打着我县令的名号,嗯?”他大步跨了进来,坐在茶登上脸色紧绷,目光一瞬不瞬地盯着她看。

    赵疏玉闻言,笑着反问道:“县令这么说,倒像是帮我做好决定了?”

    他们三人进入院子后,赵疏玉率先注意到土地上焉哒哒种着几排发黄的蔬菜,好似对他们赖以生计的东西并不放在心上。

    可她再回神时,李惟初早就离开了,只余下他身上淡淡沉水香的气息,但就这一点气息,也随着一阵清风吹散了去。

    赵疏玉心下越发肯定,这耳环的主人,就是男童口中的婉姐姐。

    赵疏玉垂下眼帘,凝目思考一番后走到如影身边,对他低语几句,又给了维寻一个眼神。

    她朝身后的两人吩咐道:“县令派你二位助我,你们须得听我下令,再动作,知道吗?”

    “问出什么来了?”

    他抬起手倒了壶茶,可赵疏玉不爱喝茶,所以只倒出来一杯索然无味的温水。

    这一动静引来街上不少人侧目。

    赵疏玉并没有睡好。

    只是眉间余怒未消,紧皱着眉审视她。

    她在出门去周德家中前,先是将汤药喂给锦夏喝下,又吩咐人守在一侧,她才安心。

    就是那男童的名字了。

    她的眸光肃然,凛着神色点头道:“我们早就是一条船上的蚂蚱,你自然要护着我。”

    看向她的目光深邃平静,眸底却是一片暗潮汹涌。

    如影正经道:“我们三人奉江南县衙李县令之命前来调查案件,还望二位伉俪勿怪。”

    不抓住罪魁祸首,她怎么能安心睡觉!?

    而后自己走到贵妃椅上凑合一晚。

    听维寻叫他名字为如影,赵疏玉便也暗戳戳记在心里。

    赵疏玉正有此意,但她不解地问道:“你为什么不自己去一探究竟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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