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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反复梦见陆应淮羞辱他、驱赶他,仿佛他是什么脏东西一样。

    他迫切得想要确认江棠的安全。

    有个高阶Alpha哥哥是极为值得炫耀的事情,偏偏这些人像是被下了药一样,一个两个都偏向江棠。

    他无法动弹,无法言语。

    只要做得够合理……

    “羽书,”江子昂的脸上蒙上一层荫翳,“这次实践我们选哪里?”

    江棠用过的书本文具。

    那一瞬间江子昂竟真有种被Alpha威胁了的错觉。

    他看见江棠落入水中,不断下沉,唇畔却留有释然的笑意。

    是一周前他送江棠出门的场景。

    “还没有,我在记步枪型号。”江棠问,“怎么了吗?”

    江子昂往那一看,脚步瞬时顿住。

    二十岁的小Oga硬生生从身上剜掉一块肉。他的手已经没力气了,手腕抖得厉害。

    Alpha神色狼狈,坐在滑梯出口边,捡起池里的小白狗,一只一只嗅过去。

    江棠不在家,他没开夜灯,拉着厚重的窗帘,屋里面是全黑的。

    学校是允许学生自由“比试”的,后果各自承担。

    江棠的腺体贴。

    江子昂点头。

    “我没死,”谢柚控制着说话的速度,眼底一片冷漠,“你很、失望吧?”

    他声音偏沉,跟陆应淮以外的人说话时没有Oga天生的那股子柔软,反而带着些Alpha般的压迫感。

    集训期间不能回家,亲属也不能过来,这不是个绝佳的好机会吗?

    江棠是个什么东西?

    也是。

    陆应淮想开口喊他,世界却被按了静音键一般。

    他的心脏砰砰直跳,迟疑了两秒,大步走过去。

    江棠的毛巾。

    陆应淮怔怔地坐了片刻,没忍住摸过手机,拨打江棠的号码。

    汽油味信息素环绕了整个房间,陆应淮胳膊卡着陆丹臣的喉咙,手枪枪口抵着陆丹臣的太阳穴。

    陆应淮看见江棠咬着牙把插进腺体的刀片旋转了一圈。

    江棠性格敏感,察觉到了陆应淮的反常。

    那把刀似是剜在他的心上。

    凡是沾有江棠信息素的,无论浓度高低,他都挑出来放在一边。

    江棠跟陆应淮在一起,陆家肯定不会不送他去测等级,这就说明江棠必然是个低阶。

    江子昂仍呆滞地看着谢柚:“你……你是孔……”

    这仿佛是电影里一个无限拉长的慢镜头。

    每年出任务或是实践去危险的地方都有人受伤甚至失去性命。

    江棠跟桑颂谢柚住一间宿舍,那两个人都睡了,江棠蹑手蹑脚去洗手间里接的电话。

    接着画面轮换,暴雨倾盆。

    他和陆应淮说好了不联系的,陆应淮不会是控制不住自己的人。

    盛星竹订婚礼那天,丁佑把姚羽书带走后 不顾他意愿地进行了完全标记。

    两小只看起来很没精神,蔫哒哒地趴在猫窝里。

    真正经历之时他并未看清如此多的细节。

    白皙的双手沾满泥土和脏水,死死扒着桥的边缘,把身体一寸一寸往前挪。

    江棠凭什么?

    梦里和梦外,到底哪一个才是幻觉?

    江棠痛苦得呜咽一声,冷汗和鲜血混在一起,他的身体剧烈痉挛,眼睛紧紧闭着。

    标记后Oga会依赖Alpha,可几乎每一个夜里,姚羽书都梦见陆应淮幽黑沉静的眼睛,梦见那个从来都一副漫不经心模样的Alpha对江棠展露温柔的笑意。

    怎么会这样?

    第141章 小陆做噩梦了

    陆应淮把小白狗们丢到床上,又去找江棠的衣服。

    江棠的信息素是冰凌花,偏苦的味道在Oga当中很少见。而几乎所有高阶Oga都是桑颂姚羽书这种甜甜的信息素。

    陆应淮想象不出来那种痛苦,他看见迸溅的鲜血,看见江棠的胳膊脱力垂下,看见被生剜下的腺体和刀片一起掉落在地上。

    市中心某套复式大平层里,冷杉信息素茫然飘散在房间的每个角落,像是在找寻着什么。

    “宝宝……”陆应淮声线平缓,和往常无异,“睡了吗?”

    江棠赶着去上枪械原理课,反手拍拍江子昂的肩膀,擦身而过时低声说:“这里只有一个Oga班级,等着吧,这事不算完。”

    “我当年不是故意的!”猜想得到印证,江子昂瞬间就慌了,他声音变得尖锐,“你不要乱说话!”

    江棠拥抱他,然后画面一转——

    “你怕什么?”姚羽书满眼嫉恨地看着不远处正偏过头跟身边人说话的江棠,“这两个月里,无论你对他做什么都不会有人知道。即便有人知道了,也可以说是同学之间的正常切磋。”

    江子昂对江棠充满厌恶,这种厌恶自他出生就存在,一直到江丞言出现时达到顶峰。

    床上的“巢”搭建好了,陆应淮把围在中间,沉沉地闭上眼睛。

    “你这人……”桑颂松开姚羽书,歪过脑袋看着江子昂,“真奇怪,不是故意的你在心虚什么啊?”

    他病态地搜罗着这个房子里所有带着江棠信息素的物品,然后如同囤食的仓鼠一般,一件一件拿到床上去。

    毕竟谢柚长得比江棠更乖,周身没有江棠自带的那种冷意,一看就知道是个Oga。

    江棠的头发乱糟糟的,眉头皱着,似乎仅是喘息这样的小事都让他觉得困难。

    心脏剧痛之间他看见江棠在他怀里冲他笑,到处都是血,然后江棠又闭上眼睛,乖得像个睡着的小孩。

    仅仅是转过身的功夫。

    而这一次,他清楚看到江棠艰难地侧过身,从口袋里摸出那个薄薄的手术刀片。

    江子昂犹豫道:“丹臣让我最近别和他起冲突。”

    “子昂!”

    陆应淮一会儿看见自己开着车疾驰,一会儿看见江棠趴在地上。

    陆应淮从梦中惊醒,坐在床上胸膛剧烈起伏。

    Oga皮肤娇嫩,江棠刚才那下又是用了力气的,江子昂的手登时就红了一片。

    冰凌花的苦香安抚了他躁动的神经。

    可是仍然不够。

    明明他该喜欢丁佑的,明明丁佑也是S级,姚羽书却莫名觉得丁佑不如陆应淮。

    “皮肤饥渴”引起的症状越来越难以忍受。

    明明是他从小就和陆应淮有婚约,陆应淮本该是他的。

    江棠的眼眶发酸,本能的依赖又生

    “没事,”陆应淮轻声说,“想你了。”

    “走过去”这个形容不太到位,因为他几乎是扑过去的。

    “我还没想好。”姚羽书和江子昂四目相对,眼里涔着几分恶毒,“他们选了荆山吧?”

    如果只是梦,为什么他会这么痛?

    这画面过于熟悉,梦里的陆应淮想起什么,蓦地松开陆丹臣。

    慢到陆应淮看见那刀尖是如何扎入腺体的。

    江子昂听了他的话,心中的烦躁都被抚平了一些。

    江子昂老远就看到江棠了,他本想避开,却被姚羽书按住了手腕:“躲什么啊?搞得好像我们怕他似的。”

    握着刀片的手也鲜血淋漓。

    “那就让他们死在那里。”

    Oga跌下轮椅,身体砸在地上溅起的水花清晰可见。

    “等等,他身边那个人也是新生吗?”姚羽书蹙眉看着另一个穿着新生作训服的Oga,“今年不是只有他一个Oga入学吗?”

    那是个无比残忍的画面。

    江子昂上前猛地抓住谢柚的领口,目光扫到他胸前的铭牌,眼睛瞪大,瞳孔震颤:“你……谢柚?”

    姚羽书看过江棠的入学资料,信息素登记那一栏填的是“未知”,一般情况下填“未知”的不是没有测过信息素等级的,就是低阶。

    身体依赖丁佑的本能和那些梦境交织,反复折磨着姚羽书。

    陆应淮茫然地想。

    身边都是江棠的物品,他却一点都不安心。

    姚羽书啧了一声,伸手去推江棠,却被一边窜出的桑颂扭过手腕按在地上:“当我不存在呢是吧?”

    入眠也变得容易了一些。

    他看见蜷在草垫上的江棠瘦弱的身躯轻微抽搐着,脸色如同将死之人般灰败。

    江棠他们离开之后,姚羽书恨铁不成钢地看着江子昂:“你真是白白比他大三岁!怕他干什么?就一个低阶Oga。”

    夜幕降临。

    两人一拍即合,方才被威胁的压抑似乎都消散了-

    当年脑部受伤加上窒息导致谢柚缺少一部分情感,对于熟悉的朋友亲人之外的人会显得格外冷漠。

    或许因为他几乎每分每秒都在想着江棠,江棠竟出现在他的梦中。

    如果江棠在,他会看见自己的Alpha眼里不再是一汪温柔的潭,而是翻涌着惊涛骇浪的海,里面的思念和渴望能够轻易地将他吞没。

    “哥?”

    既然当事人都在场了,当年的事情不可能就那么过去。

    江棠一掌拍开江子昂的手,把谢柚拉到自己身后:“别动手动脚。”

    就算死不了也能教训一下他们。

    就连陆丹臣都警告他不要去招惹江棠。

    他看见那身体如同被丢弃的玩具一般下坠,而他没能接住他。

    梦里的心痛那么真实,哪怕是醒了此刻,他也疼得要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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