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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在。”

    “可是……”

    犹如清泉灌溉干涸的农田，江棠舒服地眯起眼睛，双手不由得抓紧了陆应淮的衣角，标记结束时呜咽一声失去力气软倒在陆应淮怀里。

    躺着的人自然无法听见他的呢喃。

    女Beta看了看田修，看了看田修的身份证，看了看田修和方慕结婚证上的照片，无法把眼前人和照片联系起来。

    搭在自己肩膀上的那只手在逐渐施压，田修吓得浑身一哆嗦：“是我，真的只是摔了一跤。”

    江棠耳廓发烫，声音更小了：“陆应淮，我想吃虾仁粥。”

    医生说手术很成功，只要不再清洗标记，方希可以和正常人一样生活。

    但好歹能发出声音了。

    突然他又笑起来，配上那张被揍肿的脸有种莫名的喜感。

    方慕愣愣地看着他，眼泪不受控地往下掉，又唤了一句：“清优……”

    “宝宝能说话了，”陆应淮的关注点跟他不一样，“真棒。”

    陆清优才是真的被吓到了。

    他坐在旁边的陪椅上，拉过陆清优的手，还没开口眼泪先涌出来。

    陆应淮亲了他一口，满意地垂眸看着脸都被打肿了的田修。

    换言之，方希不必再依赖任何Alpha的信息素而活下去，不用再在发情期渴求Alpha，腺体也不会因为得不到信息素滋养而枯萎。

    虽是后遗症，但也是个好消息。

    笑够了他又阴恻恻道：“江棠是吧？你还记得李虎吗？”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田修疯了一样大笑起来，“是我瞎了眼看上你这个贱.货，我早就该把你甩掉，我为了你和家里决裂，我爸我妈那么辛苦……”

    方慕腿一软险些跪下去。

    最后江棠真的打爽了，看着死鱼一样躺在地上的田修，犹豫道：“哥，他不会死了吧？”

    这是多少Oga梦寐以求的事情。

    陆应淮默了一秒：“那怎么办？你帮我把枪收起来？”

    “没啊，”夏凌笑得闲适，“上次你拒绝报仇，我就只好把他们都放了。”

    “这玩意儿真的是田修吗？”方慕发出了灵魂疑问，看见陆清优苍白脆弱模样的郁结情绪都消散了不少。

    江棠愣了一下，试探着又开口：“哥？”

    “民政局有空调，你不能着凉，先拿着。”

    那人苍白却温润地笑着：“别哭了，我已经醒了，只是吓吓你。”

    病床上的人没有醒来，仍然无知无觉地睡着，戴着绿色的鼻氧管，脖颈处还缠着厚厚的纱布。

    “嗯，”陆应淮喉咙里憋着笑，一把将他抱起来，“以后就这样说。”

    方慕心里一痛。

    “累了吧，回家休息？”

    “上次的那个粥，虾仁粥，”一只温热的大手隔着衣服揉揉江棠的胃部，江棠仰脸问，“可以吗？”

    即方希如果不再被标记，就不会再有发情期。

    他不能进去，只能隔着玻璃看着躺在里面的人。

    “方慕那边有人照顾，就当陪哥哥？”见江棠有些松口的迹象，陆应淮趁热打铁，“回家做宵夜，你想吃什么？”

    田修终于恢复了“自由”在民政局门口破口大骂，被方慕啪啪甩了两个大比斗，顺便一脚把他踹下楼梯。

    哪成想方慕会哭得那么凶。

    方慕鼻腔泛酸，轻轻“嗯”了声。

    临走前方慕去看了陆清优。

    反复欲言又止之后道：“呃，就是说，这个猪头和照片上的看起来不太像。”

    “没有什么不可以的，你想吃什么我就做什么，”陆应淮亲昵地抱着他，嗓音如同大提琴般低沉悦耳，“你要星星我都会摘给你。”

    他已经从桑颂那里得知了方慕流产的事情。

    “是啊，真令人感动。”

    “他人还怪好的嘞，”江棠小声说，“户口本改丧偶需要死亡证明，他为了不给我们添麻烦特意没死诶。”

    “我在我在，”陆清优醒来就问方希的情况，却意外得知方慕流产了，“

    打人打饿了。

    “你爸妈辛苦是你和阿慕在一起后才辛苦的吗？你是准备道德绑架阿慕吗？”江棠有些不解地看着他，诚恳道，“从你生下来你爸妈就在辛苦了，你这么孝顺怎么不直接去死啊？”

    “神经病。”方慕拉住江棠的手腕，把他拉到自己身后，“田修，当年你给我下.药的事情我已经找到了证人，下次就是法庭见了，你好自为之。”

    陆应淮踹了他一脚，平淡道：“没死，只是昏过去了。”

    陆清优的脸色几乎和软枕一样雪白，他上身赤裸，身上连接着各种检测体征的仪器。

    算他不是一点人用没有。

    医生说他昏迷的时间越长，危险就越大，最终可能在昏睡中离开这个世界。

    陆应淮停好车几人一起上楼就被通知陆清优转到了普通病房。

    就很想笑。

    而他的信息素照常能用。

    “哥，”方希拉住方慕的手，“清优哥会醒来的。”

    问清了病房号他第一个冲了过去。

    “清优……”他哽咽着喊了一声就再也说不出话，只能攥着陆清优的手嘶哑地哭泣。后来心中的难过无法抑制，干脆趴在床边大声痛哭。

    两人心照不宣地没有提起标记消失的事情，身上的伤恢复了些，陆应淮把江棠揽进怀里，拨开他颈后的碎发，尖锐的犬齿贴近腺体。

    最后还是陆应淮“好心”说这次算了，回家把粥煲上就去冲冷水澡了。

    “清优……”

    方慕浑身一颤，还以为是出现了幻觉，抬起脸透过朦胧的泪眼朝陆清优看去。

    江棠面无表情：“他出门的时候摔了一跤。”

    江小棠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手腕都酸了也没能帮陆应淮收枪，反而被敌人玩弄得浑身发软。

    浑身的酸疼让他提不起力气去思考田修究竟在打什么哑谜。

    第181章 我可以当你儿子

    嘴角和鼻子都在流血，似乎已经人事不知。

    田修原本残留了一分意识，听了这话彻底气晕了过去。

    方慕最近憔悴得明显，陆应淮甚至请了个化妆团队来给他整理仪容。

    方慕的眼睛一下子亮起来，转到普通病房是不是就意味着人已经醒了？

    翌日清晨江棠是被陆应淮一下一下吻醒的，要不是江棠睡前让他早点叫他，陆应淮是想要他睡到自然醒的。

    好在民政局拥有高端的人脸识别系统成功识别了田修的身份，手续办得很顺利。

    他嗓音还是哑，说话时又涩又疼。

    或许是标记失效的缘故，以前他和Alpha对打后都不会出现肌肉酸疼的状况。

    好在他底子好，只需要遮一遮黑眼圈再覆盖一下苍白的唇就可以了。

    陆清优从来没见他哭成这样过，吓了一大跳，用另一只正在输液的手轻轻摸摸他的头发，艰难道：“怎么哭成这样？”

    “清优……”

    但因为陆清优信息素等级比较高，手术有个后遗症。

    田修这会儿已经醒了，可惜嘴被封着，只能露出怨毒的眼睛。

    田修被他说愣了，一时不知如何反驳。

    就在他刚到电梯门口的那一瞬间，陆清优的指尖动了动，身边的仪器发出刺耳的警报声。

    “哈哈哈哈哈哈，你等着看吧。”

    只是陆清优没有醒来。

    陆清优真的留住了方希。

    走出民政局时方慕感觉自己的呼吸都轻快了。

    办理离婚登记的工作人员也有同样的疑问。

    方慕转身离开，眼眶通红。

    方慕憋笑地转过头去。

    江棠脸色微变：“你什么意思？”

    之前的四个护工全被安排去照顾方希了，陆应淮又请了新的护工来照顾方慕，医院那边没什么可担心的，江棠的肚子咕噜一声。

    钉入田修肩膀的冰锥已经融化了，只剩下两个血洞，从一脸的姹紫嫣红里面勉强还能找出五官。

    江棠早就不是四个月前那个什么都不敢和陆应淮提的小男孩了，他靠着陆应淮的胸膛，脱口而出：“可是你总拿枪指着我会让我觉得你刚才那话不是真心的。”

    “清优，我喜欢你，给我个机会向你道歉，好不好？”

    手握到门把时反而近乡情怯般迟迟按不下去。

    说完小心翼翼补了句：“这样吗？”

    醒来后他只能躺着，没有去看过方希更别说陆清优了。

    方慕听见自己震耳欲聋的心跳声。

    方希得知方慕要离婚，非要过来看一眼。他还没被医生准许下床乱跑，坐着轮椅整理着方慕的衬衫，微笑道：“哥，你真帅。”

    方慕觉得自己被实打实地关心着，这样的感受让他干瘪的心脏生长出新的血肉。

    很长时间没见田修了，见到他之前方慕以为自己会心如止水，可见到了之后，他发现止水不了一点。

    回去的路上江棠心神不宁，趁陆应淮去停车的功夫，他在住院楼下拨通了夏凌号码，开门见山：“李虎他们在你那里？”

    鼻尖渐渐渗出了细汗，他才下定决心，开门走了进去。

    打扮精致还做了发型的方慕看着江棠手里的外套沉默一秒：“外面四十多度吧？”

    江棠深深吸气，把电话挂了。

    陆应淮召出冷杉随便把他捆了捆丢进后备箱，没了碍眼的人，整个地下停车场仿佛只剩下他们两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