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9. 失心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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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躲在赵简身后某处塔台的弓箭手应声而倒。
两批人立即在庭院内厮杀起来，谢婉站在廊上看着这一切，这场景在她心中已经上演了百次千次，如今真的亲眼所见时，反而有种尘埃落地的释然。不管今日的结果如何，她都可以安息了。
但在那之前，她还得见一个人。
谢婉坚持让赵简去国子监，是因为她知道云台宫有谢家的人会借机加害赵简，她故意让所有人知道赵简高热不退，国子监又都是读书人，最注重名声。十几个监生和儒生在场，医者又都是常驻国子监的，没有人敢在大庭广众耍花招。
火铳声渐熄，一部分叛军在首领的命令和鼓励下逐渐攻近宫门。
姜月暗自叹了一口气，她不会对谢襄感到同情，但是对于隐藏了二十几年的谢婉，她还是有恻隐之心的。在翻看有关赵简身世的密信时，姜月就觉得有许多说不通的地方。譬如赵简高热不退时，谢婉不允许他告病假，但是赵简去上了几天学竟就这样好起来了。又譬如虎穽里突然出现的水源和食物——如果水源尚且可以解释为凑巧，食物绝不可能是凭空生出的——唯一的解释便是有人偷偷给赵简送过吃的。而那日赵熙曾说过他看到过谢婉房里有一张隼的画像。那一切便解释得通了。
来人不再废话，抱拳道：“皇上不知所踪，臣怀疑是被歹徒劫持，传我令，搜查慈宁宫！一个角落也不能放过！”
不同于午门前的刀山火海，慈宁宫的气氛甚至可以说得上是祥和的。
此时，谁胜谁负，已有分晓。
“你们慌什么？他们只是虚张声势！”
为什么秦才人死后会没有遗憾，因为她是一个母亲，她早就看出了谢婉并非铁石心肠之人。她相信谢婉能够给予她的孩子庇护之处。谢婉对赵简的冷淡和严苛，不过是在迷惑谢家的眼线。小时候谢婉对他越恶，他的处境也会越安全 。
天渐明，然而晨曦却未能驱散皇宫上空的阴霾。
谢婉讥笑道：“你以为我在害你们，焉知到头来你们还要感谢我！”
谢婉走得无比决绝，甚至有点匆忙，匆忙到在经过姜月时也没有发现什么不对的地方。
众人讶异于姜月的目力，再次回望时红影已经走远，垂脊上原先在她脚边的神兽兀自蹲坐着，火光照在中间的石狮子上，因沾染了人气而神采奕奕。
要是动动嘴皮子也就算了，谢襄千不该万不该，想趁赵简不在的时候派出刺客取自己的性命。上辈子没能抓住他的把柄，但是这辈子不能就这么算了。
谢襄失去了耐心，有那么一瞬间，他生出了不管不顾扼紧谢婉咽喉的冲动，但他最后还是按捺住了，多年来他习惯了对自己的妹妹行礼，以至于站得这样近说话，他还有些不习惯。
“我早该想到的......”谢襄望着谢婉不再年轻的脸，忽然想起自己好像很久没见过她笑了，她明明是家里最活泼的女孩子，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她总是这样板着脸，以至于脸上的纹路深得已经像是被雕刻进皮肤一样？
叛军根本没将这几名深宫妇人在眼里，一言不合便拔刀出鞘，哪知那几名看似软弱的女人在他们近身之时竟从袖中亮出匕首，好几个叛军喽啰没设防，被一招毙命。
等待叛军的根本不是在手忙脚乱装填弹丸的军士，而是装备精良的骑兵！叛军仓促迎战，然而骑兵锐不可当，转瞬间冲在最前的叛军死于马蹄践踏之下，然而更让他们绝望的是，即使躲过了马蹄和长戟，他们也跑不了！因为骑兵之后是养精蓄锐的步兵！
谢襄怒极，连唇都在轻颤着，他摇摇晃晃地走向谢婉。
姜月看他心事重重的模样，问道：“刘公公在想什么，竟这样出神？”
谢婉不答。
但是姜月不打算杀他，当然也不能让他自己这样简单地死了。她将谢襄手中的药丸踩碎，谢襄清楚听到手掌骨头断裂的声音，十指连心，他痛到一度意识恍惚，牙根几乎都要被咬断，他听到有个声音在她神识里响起：“你要为你做的一切付出代价......”
《重生后成了宿敌白月光》
谢襄看着泪眼婆娑的谢婉，语气也不自觉染上了悲怆，还有预感到失败的颓然，“你以为我不知道？我知道他们在设局，我也在设局，但到了关键时刻，是你，是你让我棋输一着！”
“皇太后，臣欲求见皇帝，万望成全。”
姜月被这眼神一望，心里忽然狂跳起来。可恶啊，那种感觉又来了——想要把他发冠扯乱的冲动。她猛一闭眼，突然在屋脊上往回疾驰，走了几步从箭筒上捻了一枚弓矢，出手如电，朝来时的方向射了一箭。
“为什么赵简总是那样命大......是因为你，是因为你啊！”
刘公公闻言轻叹一口气，压低声音道：“皇上心烦着呢。”
他当然知道姜月突袭叛军弓弩手是一件很冒险的事，只要他有任何否决的举动，姜月的行动就不会得以施行，但他没有那样做，而是选择分散弓弩手的注意力。
那视线有对她能力的信任、有对同类的赏识，也有直白而坦诚的炙热。
“嗖嗖”两声，两枚弓矢深深插入谢襄的膝盖，他痛叫着扑倒在地，谢婉听到他倒地前说的最后一句话是：“妹妹......”
杨嬷嬷上前斥道：“放肆！没有敕令，尔等胆敢造次！”
这样做，不过是因为她想，他也相信她能。
秦才人很有可能不止一次偷偷去看过赵简，而谢婉也暗自默许了她的行为，只是在最后一次时，除了谢婉在场，还有别的谢家眼线在场，她只能当众表态，将秦才人赐死。
谢婉年轻的时候曾经养过一只隼，赵简落入虎穽后她偷偷派出红隼给赵简送去食物，那只红隼后来销声匿迹，很有可能是因为被人发现被杀了。
一双缠着绷带的手将茶盏稳稳接住，刘公公轻抚胸口长出一口气，往大殿的方向看了一眼，心有余悸道：“真是多亏殿下。”
去做你想做的事情，我就是你的后盾。
谢婉转身，不让来人看到自己颤抖的眼睑，只留一个挺直高傲的背影，“关押诏狱，听候发落。”
翊坤宫里传来低低的说话声，殿门一侧的窗棂落下一个身影，站在殿外的人立即又将腰板挺了挺。那影子很快移动到殿门的锦帘前。
姜月在谢襄身前停下脚步，睨着他，这是她第一次好好打量这张脸，上一辈子她总听说有个叫谢襄的恨她入骨，天天上奏折骂她是妖妃，天底下那些人听风就是雨，特别是那些迂腐的读书人，在路上遇到她都恨不得指着她的鼻子骂。虽说谢襄本意是想找赵简麻烦，但是不可否认的是这些舆论给姜月带来了许多麻烦。
“皇帝在哪里？”
“你让我很失望。”
似乎是没想到姜月会忽然回首，赵简怔忪了一瞬，随即感觉到血腥残杀带来的浊气被一散而空，他朗声大笑，执起刀鞘，刀刃划出一道圆满的弧线，破空之声有如龙吟，所有人为之一振。
蕊心将那茶盏接过来，看到刘公公似有话与姜月说，忙叫殿外守着的小黄门带自己去茶房。等外人走远后，刘公公先是恭恭敬敬给姜月行了大礼，后者还要辞让，刘公公坚持道：“若不是殿下及时将船上的叛贼斩除，老奴这条老命早就没了！”
终究是兄妹，谢婉看到铸成大错的谢襄，心中又痛又恨，眼眶中盈满了泪水，心道：他们早就知道你的盘算！我将皇帝藏起来，是因为我知道一旦举事失败，这件事可以成为谢家的保命符！
双耳金炉上的长明灯火苗闪了一下，燃起的淡淡檀香味被撞得飘散来。跪在蒲团上的人手握一串佛珠，直至耳边传来失去耐心的叫声，她才缓缓睁开眼来。
“你今日所作之事，会给谢家带来灭顶之灾。”
早在看到神机营的人从鳌山灯中冲下来时，谢襄便已经察觉到不好了。那些人在发生火情的时候没有现身，在看到皇帝被带上画舫时还是没有表示，因为他们还在等，在等他的兵，只要他的兵出现在宫墙以内，便能坐实他造反的罪证。也只有这个罪证，能让他万劫不复！
谢婉的语气有些怪，“这句话居然是从你嘴里说出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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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此举，意在连根拔起！
“哀家说过了，皇帝不在我这里。”谢婉的语气一日既往的平静，似乎没看到架在宫人脖子上明晃晃的大刀。
“快顶上！他们要花时间装填弹丸，冲上去！”
“那不过是一个贱人的儿子！贱人生出来的也是贱人！这江山，这社稷不能落到他的手里！这江山只能是谢家的！”
谢婉看着谢襄几近扭曲的脸，知道杀戮已经让他接近崩溃和疯狂的边缘，忽然脸色一变，斥道：“谢家有忠臣、能臣、直臣，唯独没有你这种乱臣贼子！你满口疯言乱语，人人得而诛之！来人！将他拿下！”
她边说便留意着宫门的方向，语速也变得急促，“你以为皇帝不知谢家人的野心？我是他的母亲，但你也别忘了他是帝王！陆太傅为何会一反常态劝阻皇上以至龙颜大怒？他堂堂一个太傅，什么时候这么不知进退了？为什么皇帝要大张旗鼓让赵简前往南郊祭天？为什么你们的人能大摇大摆从宫门进来......兄长，你难道还不明白吗？”
刘公公在帘子前顿了会儿，似乎在凝神想着什么，竟没注意脚下，被门槛绊了一下，眼看着茶盏就在摔到地面上，他被吓得眼角几根皱纹都瞬间被扯平了。
听到这句话，谢婉一贯平静的眸子里起了涟漪，她转过身来，望着这个曾经与她亲密无间的兄长，想牵一牵嘴角，却发现无论如何也没有力气了。
宫门处铠甲碰撞声不断，整齐划一的脚步声过后，宫砖上响起了清脆急促的马蹄声。
] 躲在赵简身后某处塔台的弓箭手应声而倒。
两批人立即在庭院内厮杀起来，谢婉站在廊上看着这一切，这场景在她心中已经上演了百次千次，如今真的亲眼所见时，反而有种尘埃落地的释然。不管今日的结果如何，她都可以安息了。
但在那之前，她还得见一个人。
谢婉坚持让赵简去国子监，是因为她知道云台宫有谢家的人会借机加害赵简，她故意让所有人知道赵简高热不退，国子监又都是读书人，最注重名声。十几个监生和儒生在场，医者又都是常驻国子监的，没有人敢在大庭广众耍花招。
火铳声渐熄，一部分叛军在首领的命令和鼓励下逐渐攻近宫门。
姜月暗自叹了一口气，她不会对谢襄感到同情，但是对于隐藏了二十几年的谢婉，她还是有恻隐之心的。在翻看有关赵简身世的密信时，姜月就觉得有许多说不通的地方。譬如赵简高热不退时，谢婉不允许他告病假，但是赵简去上了几天学竟就这样好起来了。又譬如虎穽里突然出现的水源和食物——如果水源尚且可以解释为凑巧，食物绝不可能是凭空生出的——唯一的解释便是有人偷偷给赵简送过吃的。而那日赵熙曾说过他看到过谢婉房里有一张隼的画像。那一切便解释得通了。
来人不再废话，抱拳道：“皇上不知所踪，臣怀疑是被歹徒劫持，传我令，搜查慈宁宫！一个角落也不能放过！”
不同于午门前的刀山火海，慈宁宫的气氛甚至可以说得上是祥和的。
此时，谁胜谁负，已有分晓。
“你们慌什么？他们只是虚张声势！”
为什么秦才人死后会没有遗憾，因为她是一个母亲，她早就看出了谢婉并非铁石心肠之人。她相信谢婉能够给予她的孩子庇护之处。谢婉对赵简的冷淡和严苛，不过是在迷惑谢家的眼线。小时候谢婉对他越恶，他的处境也会越安全 。
天渐明，然而晨曦却未能驱散皇宫上空的阴霾。
谢婉讥笑道：“你以为我在害你们，焉知到头来你们还要感谢我！”
谢婉走得无比决绝，甚至有点匆忙，匆忙到在经过姜月时也没有发现什么不对的地方。
众人讶异于姜月的目力，再次回望时红影已经走远，垂脊上原先在她脚边的神兽兀自蹲坐着，火光照在中间的石狮子上，因沾染了人气而神采奕奕。
要是动动嘴皮子也就算了，谢襄千不该万不该，想趁赵简不在的时候派出刺客取自己的性命。上辈子没能抓住他的把柄，但是这辈子不能就这么算了。
谢襄失去了耐心，有那么一瞬间，他生出了不管不顾扼紧谢婉咽喉的冲动，但他最后还是按捺住了，多年来他习惯了对自己的妹妹行礼，以至于站得这样近说话，他还有些不习惯。
“我早该想到的......”谢襄望着谢婉不再年轻的脸，忽然想起自己好像很久没见过她笑了，她明明是家里最活泼的女孩子，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她总是这样板着脸，以至于脸上的纹路深得已经像是被雕刻进皮肤一样？
叛军根本没将这几名深宫妇人在眼里，一言不合便拔刀出鞘，哪知那几名看似软弱的女人在他们近身之时竟从袖中亮出匕首，好几个叛军喽啰没设防，被一招毙命。
等待叛军的根本不是在手忙脚乱装填弹丸的军士，而是装备精良的骑兵！叛军仓促迎战，然而骑兵锐不可当，转瞬间冲在最前的叛军死于马蹄践踏之下，然而更让他们绝望的是，即使躲过了马蹄和长戟，他们也跑不了！因为骑兵之后是养精蓄锐的步兵！
谢襄怒极，连唇都在轻颤着，他摇摇晃晃地走向谢婉。
姜月看他心事重重的模样，问道：“刘公公在想什么，竟这样出神？”
谢婉不答。
但是姜月不打算杀他，当然也不能让他自己这样简单地死了。她将谢襄手中的药丸踩碎，谢襄清楚听到手掌骨头断裂的声音，十指连心，他痛到一度意识恍惚，牙根几乎都要被咬断，他听到有个声音在她神识里响起：“你要为你做的一切付出代价......”
《重生后成了宿敌白月光》
谢襄看着泪眼婆娑的谢婉，语气也不自觉染上了悲怆，还有预感到失败的颓然，“你以为我不知道？我知道他们在设局，我也在设局，但到了关键时刻，是你，是你让我棋输一着！”
“皇太后，臣欲求见皇帝，万望成全。”
姜月被这眼神一望，心里忽然狂跳起来。可恶啊，那种感觉又来了——想要把他发冠扯乱的冲动。她猛一闭眼，突然在屋脊上往回疾驰，走了几步从箭筒上捻了一枚弓矢，出手如电，朝来时的方向射了一箭。
“为什么赵简总是那样命大......是因为你，是因为你啊！”
刘公公闻言轻叹一口气，压低声音道：“皇上心烦着呢。”
他当然知道姜月突袭叛军弓弩手是一件很冒险的事，只要他有任何否决的举动，姜月的行动就不会得以施行，但他没有那样做，而是选择分散弓弩手的注意力。
那视线有对她能力的信任、有对同类的赏识，也有直白而坦诚的炙热。
“嗖嗖”两声，两枚弓矢深深插入谢襄的膝盖，他痛叫着扑倒在地，谢婉听到他倒地前说的最后一句话是：“妹妹......”
杨嬷嬷上前斥道：“放肆！没有敕令，尔等胆敢造次！”
这样做，不过是因为她想，他也相信她能。
秦才人很有可能不止一次偷偷去看过赵简，而谢婉也暗自默许了她的行为，只是在最后一次时，除了谢婉在场，还有别的谢家眼线在场，她只能当众表态，将秦才人赐死。
谢婉年轻的时候曾经养过一只隼，赵简落入虎穽后她偷偷派出红隼给赵简送去食物，那只红隼后来销声匿迹，很有可能是因为被人发现被杀了。
一双缠着绷带的手将茶盏稳稳接住，刘公公轻抚胸口长出一口气，往大殿的方向看了一眼，心有余悸道：“真是多亏殿下。”
去做你想做的事情，我就是你的后盾。
谢婉转身，不让来人看到自己颤抖的眼睑，只留一个挺直高傲的背影，“关押诏狱，听候发落。”
翊坤宫里传来低低的说话声，殿门一侧的窗棂落下一个身影，站在殿外的人立即又将腰板挺了挺。那影子很快移动到殿门的锦帘前。
姜月在谢襄身前停下脚步，睨着他，这是她第一次好好打量这张脸，上一辈子她总听说有个叫谢襄的恨她入骨，天天上奏折骂她是妖妃，天底下那些人听风就是雨，特别是那些迂腐的读书人，在路上遇到她都恨不得指着她的鼻子骂。虽说谢襄本意是想找赵简麻烦，但是不可否认的是这些舆论给姜月带来了许多麻烦。
“皇帝在哪里？”
“你让我很失望。”
似乎是没想到姜月会忽然回首，赵简怔忪了一瞬，随即感觉到血腥残杀带来的浊气被一散而空，他朗声大笑，执起刀鞘，刀刃划出一道圆满的弧线，破空之声有如龙吟，所有人为之一振。
蕊心将那茶盏接过来，看到刘公公似有话与姜月说，忙叫殿外守着的小黄门带自己去茶房。等外人走远后，刘公公先是恭恭敬敬给姜月行了大礼，后者还要辞让，刘公公坚持道：“若不是殿下及时将船上的叛贼斩除，老奴这条老命早就没了！”
终究是兄妹，谢婉看到铸成大错的谢襄，心中又痛又恨，眼眶中盈满了泪水，心道：他们早就知道你的盘算！我将皇帝藏起来，是因为我知道一旦举事失败，这件事可以成为谢家的保命符！
双耳金炉上的长明灯火苗闪了一下，燃起的淡淡檀香味被撞得飘散来。跪在蒲团上的人手握一串佛珠，直至耳边传来失去耐心的叫声，她才缓缓睁开眼来。
“你今日所作之事，会给谢家带来灭顶之灾。”
早在看到神机营的人从鳌山灯中冲下来时，谢襄便已经察觉到不好了。那些人在发生火情的时候没有现身，在看到皇帝被带上画舫时还是没有表示，因为他们还在等，在等他的兵，只要他的兵出现在宫墙以内，便能坐实他造反的罪证。也只有这个罪证，能让他万劫不复！
谢婉的语气有些怪，“这句话居然是从你嘴里说出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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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此举，意在连根拔起！
“哀家说过了，皇帝不在我这里。”谢婉的语气一日既往的平静，似乎没看到架在宫人脖子上明晃晃的大刀。
“快顶上！他们要花时间装填弹丸，冲上去！”
“那不过是一个贱人的儿子！贱人生出来的也是贱人！这江山，这社稷不能落到他的手里！这江山只能是谢家的！”
谢婉看着谢襄几近扭曲的脸，知道杀戮已经让他接近崩溃和疯狂的边缘，忽然脸色一变，斥道：“谢家有忠臣、能臣、直臣，唯独没有你这种乱臣贼子！你满口疯言乱语，人人得而诛之！来人！将他拿下！”
她边说便留意着宫门的方向，语速也变得急促，“你以为皇帝不知谢家人的野心？我是他的母亲，但你也别忘了他是帝王！陆太傅为何会一反常态劝阻皇上以至龙颜大怒？他堂堂一个太傅，什么时候这么不知进退了？为什么皇帝要大张旗鼓让赵简前往南郊祭天？为什么你们的人能大摇大摆从宫门进来......兄长，你难道还不明白吗？”
刘公公在帘子前顿了会儿，似乎在凝神想着什么，竟没注意脚下，被门槛绊了一下，眼看着茶盏就在摔到地面上，他被吓得眼角几根皱纹都瞬间被扯平了。
听到这句话，谢婉一贯平静的眸子里起了涟漪，她转过身来，望着这个曾经与她亲密无间的兄长，想牵一牵嘴角，却发现无论如何也没有力气了。
宫门处铠甲碰撞声不断，整齐划一的脚步声过后，宫砖上响起了清脆急促的马蹄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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