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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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孤苦人生中萌芽的爱恋，注定不会有结果。

    就像泽恩说的那样，总是勉强自己，因为习惯了惨淡的人生，只能忽视内心真实感受。

    想到这儿，她鼓起勇气抓住泽恩的手：“那个……我可以叫你哥哥吗？我其实，还挺喜欢你跟蒂卡那种关系的。”

    等回过神来的时候，他早已将这个不可思议的女孩视作可爱的妹妹。

    自从遇见泽恩之后，菲奥娜就越来越不像自己了，总是被看到难堪的一面，但他既然从不说麻烦，是不是偶尔也可以撒个娇呢？

    透支全身，换句话说，就是要把性命托付给值得信任的人。

    “她睡着了。”

    这个女人虽然贪财又吝啬，但倔强而强大的模样深深吸引了泽恩的目光，让人怜惜，痛苦却不自知时理所当然的态度，换谁来都不可能置之不理。

    事实也确实如此，这个男人，比菲奥娜本人更爱惜她。

    在海边对泽恩出手，也是依照他对人类情感的理解，认为失去这个精神支柱，菲奥娜就会陷入疯狂，变成一具任人摆布的躯壳。

    心中这份炽热的情感早已超越情爱，只剩下感激。

    菲奥娜从小到大受了太多委屈，没有人呵护她，唯一能给予温暖的，居然是年幼的弟弟。

    “刚刚肯定做了个美梦吧？”他问。

    是我最重要的家人——这句话深深触动了菲奥娜的内心。

    这个来无影去无踪，随叫随到的小男孩儿，居然趁泽恩不在的时候悄咪咪给逃跑贵族下套，把他们一网打尽。

    收缴来的财产目前由嘉里木看管，用来修补百兽魔造成的损失，余下的则是作为奖励，分发给所有英勇抗击魔族的人们。

    “你还好吗，菲奥娜？”泽恩搂住虚弱的她，想要指责这种以身犯险的行为，到了嘴边却变成关心的话。

    听到这儿，她拼命捂住自己消瘦的脸蛋，害羞到想死。

    “噗嗤。”菲奥娜笑着笑着，泪水不自觉流出来，模糊视线：“一直以来，真的……很感谢你。”

    在关键时刻才能发挥作用的能力——镜像反转，泽恩记得她之前说过。www.yadaoge.com

    父母没教的东西，菲奥娜自己慢慢学，没有体会过的幸福，就努力去争取。

    但人不可能总是站在原地，泽恩也注定不会一直等她。

    至于魔族的由来，似乎是骑士团中一位休斯家出身的贵族少爷。

    直到那个人出现。

    能说上几句话就已经是极限了，菲奥娜在泽恩怀中沉沉睡去，在战斗中弄脏的脸蛋满是安心。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于她而言，那个人太过耀眼，是现在的自己还无法坦率面对的存在。

    只可惜，泽恩不是一般的顽强，不仅没死，还获得了泣星痕，带着菲奥娜成功从海底杀回来，将百兽魔彻底歼灭。

    “嘘……”

    说完她就后悔了，明明什么都没为他做，怎么好意思要求这些。

    石化所带来的影响消失后，泽恩第一时间跑来找他们，只见泽恩做出让他安静的动作，轻声道：

    好在如今，她有了值得依赖的对象。

    “哎呀，你醒了。”

    当然，泽恩跟菲奥娜占大头。

    菲奥娜能在极短的时间内将自己变成由碎镜组成的人偶，之后再以透支全部精力为代价回溯状态。

    菲奥娜宁愿清醒地活着，也不愿在痛苦中麻木。

    经此一役，雪域沙城里绝大多数黑暗势力被铲除，领主不在的情况下，整座城镇都听菲奥娜调度。

    “你在说什么胡话。”然而泽恩的回答却完全出乎预料：“我一直都把你当妹妹看待。”

    “菲奥娜，泽恩！你们还好吗？”

    他本该是领主这个职位的第一人选，但奈何新任领主在龙灾中的贡献太过巨大，菲奥娜的表现同样亮眼，两人稳坐正副城主之位，一点机会也不没留。

    这不是正常的男女关系。

    据说雪域沙城从很久以前就有过圣魂灵的痕迹，因此这个说法也很快被接受。

    所以，让我为这段注定失败的感情献上无声的落幕吧，往后我会更加爱自己，并且终有一天爱上别人。

    比起虚幻缥缈的爱情，菲奥娜更渴望从小时候起就缺失的东西——家人。

    从小到大，菲奥娜就没被谁宠爱过，她不敢冒险，因为一旦走错，就会坠入万丈深渊。

    他嘴角微勾，一脸欣慰：“尽管你一直在哭，不过笑得很开心，所以我就想，八成是有好事发生。”

    海里迷宫那段奇妙旅程让菲奥娜见识到了蒂卡的付出。

    好几年时间，菲奥娜都没睡过一个安稳觉。

    “为什么这么说？”菲奥娜轻笑道。

    因为出身微寒，没什么赚钱的营生，她干什么都做不长久，为了维持生计，菲奥娜学习了很多技能。

    也许往后的时光，菲奥娜可以骄傲地告诉泽恩：“我配得上你！”

    即便如此，她依旧不后悔自己的决定。

    也许泽恩一开始就是抱着目的来的吧，但菲奥娜不觉得她身上有什么能让他图谋的东西。

    离开家之后的那段时光非常艰辛，每天忙着生存而疲惫不堪，十几年人生留下的阴影在心中挥之不去，总是化作噩梦在午夜将她惊醒。

    从熟悉的房间醒来时，菲奥娜第一眼就见到了最能让她安心的那张脸。

    那是一种极为强大的存在，获得世界的恩赐，具备无与伦比的强大力量和坚韧不拔的内心，行使审判者的职责，对罪大恶极之人处以刑罚。

    这等才智和能力，说是天才都不为过，更何况小黑还真是一个不超过十岁的小男孩，为了保护他，泽恩借用传说中的“圣魂灵”替他搪塞过去。

    在战斗中，除非有非常关键的瞬间，不得不用来躲避伤害，否则动用这种能力，就是找死。

    她对他的感恩，胜过爱恋，这份过于沉重的爱，无法给予他帮助，只会在无形中压垮他。

    只是追逐着他的背影，依赖泽恩给予的温暖和感动，始终无法与他并肩。

    因为只能以灵魂体存在，他是魔族中少有的具备清晰自我意识的个体，这才不动声色地潜入骑士团，打算找机会处理掉菲奥娜这个最棘手的人。

    菲奥娜所流下的，是幸福的眼泪。

    逃跑的修斯和贝克落网了，是小黑老早发现他们在转移财产，于是在途中设下埋伏，瓮中捉鳖。

    难过的时候有人安慰，开心的时候可以分享，痛苦无助的时候，有宽阔的胸膛让她能够放声哭泣。

    到那时，泽恩也会有属于自己的恋人，他值得世界上最好的爱。

    她就像一面镜子，映照出周遭复杂的世界，却看不到自己的身影。

    哪怕是在最绝望的时候，无论如何都不想死去，泽恩也会救下她。

    “从今天起我们就是一家人了哦，这点小事不必介怀。”

    哪怕什么都没说，她也隐约能够察觉到，那个自称“姐姐”的女孩一定也深爱着泽恩，但无论她做出何种亲密举动，菲奥娜都不会有一丝一毫的嫉妒。

    “我很好。别担心，如果不是因为有泽恩在，我死也不会这么做。”

    自爱是生而为人的本能，然而，菲奥娜不知道该怎么疼爱自己，她早已在与生活的抗争中迷失自我。

    然而，像是早就料到他会这么想，菲奥娜用十分虚弱的语调低声道：

    如果有一天，泽恩发生意外，菲奥娜就算豁出性命也要救他。

    泽恩为她拭去眼泪，饶有兴致的样子：“你昏迷这几天发生了很多事，要不要我讲给你听？”

    时间太久，她已经逐渐想不起来，当初离开家，是为了能脱离苦海。

    “嗯。”菲奥娜点点头，泪花在眼角闪烁。

    此人本就心生怨恨，恰巧家族做的丑事被揭发，生活越发苦闷，而后又遭人蛊惑，终于在愤怒与绝望中舍弃人性，将自己的一切献给了兽神的残魂，百兽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