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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听到陈全斗的话，张氏吃力地抬起手，推了下木愣愣坐在床边的陈淳山：“阿山，你去开门。”
陈全斗被问得一愣，莫名其妙答道：“大妮儿生了病，起热不退，昨日夜里哭闹了大半晚上，到早间停了。白日又热得厉害，下午就没了气。大嫂早就病了，大妮儿是过了病气，没能熬过去。”
宁毓闵温和笑了笑，“你跟着我，大杂院乱，仔细地上，别摔着了。”
士农工商，医者重要，在古时却地位低下。宁毓承估计，宁毓闵喜欢医，只能当做是闲暇时的消遣怡情，宁氏却不会同意他从事这个行当。
宁毓闵思索了下，道：“他妹妹估计是过了他阿娘的病气，要真是这般，陈淳祐也可能染上病。走，我们去瞧瞧。”
昏沉的夜色下，大杂院如以前那样只亮着一两盏微弱的灯。早春的夜晚天仍然寒冷，大家都避在屋中。有人听到动静与灯光，探头出来打探。
宁毓承感到莫名的难受，想要安慰陈淳祐几句，终究太过苍白，难以启齿。
“张婶子婶子不好，还是躺着吧，我替张婶子诊诊脉。”宁毓闵温和地道。
福山跳下车辕回府，宁毓闵见宁毓承说得笃定，长松了口气，斟酌了下，跟着宁毓承上了马车。
宁毓承看到于氏在门口张望，有
似乎是对大杂院早已熟悉，宁毓闵神色从容走在了前面。福水赶紧取了马车前的灯笼跑来，随侍在宁毓承左右。
“陈家妇人张氏生了病，已经死了一个小的，贵人要小心晦气。”汉子好心提醒道。
宁毓承并非医学专业，但这些都是最基础的知识。他本该藏拙，想到陈淳祐伤心欲绝的模样，认真地道：“二哥，我不懂辩症，无论天花伤寒还是霍乱，应当皆有症状出现。陈淳祐阿娘已经病了一段时日，若不彻底隔离开，一道用饭，彼此相对着说话，粪便等等，皆会染上。要真是这些病症，他阿娘，甚至大杂院早就没了命。”
“二哥，我就是随口说说，你别紧张。陈淳祐既不是天花，更不是霍乱，也没患上伤寒。”
“你阿娘呢？”陈全斗伸头朝门内看去，不高兴地问道。
怕夏夫人担心等待，宁毓承对福山道：“你且回去递个消息，我跟二哥在一起，让阿娘先用饭，不用等我了。”
“小七，你能辩症？”宁毓闵好奇打量着宁毓承，问道。
提到侄女，陈全斗到底有些伤心，走到门边，清了清嗓子：“大嫂，二少爷七少爷来了。”
“天花，霍乱，伤寒，难道不厉害？”宁毓承问道。
陈淳祐已经急匆匆朝大杂院跑去，大牛忙不迭跟在他身后。巷道崎岖，一大一小似乎都走不稳路，左右晃悠，逐渐消失在沉下来的暮色中。
狭长的屋子，用草帘杂物隔开，里间放着床，外间也放了床，加上破桌椅几凳。靠窗边砌着灶，灶台上堆着几个瓦罐碗盘，灶火冷清。
张氏面色蜡黄躺在那里，挣扎着想要起身，瘦骨嶙峋的身子，挣扎了半晌，都没能坐起来，躺回去直喘着粗气。
宁毓承手微顿，扶着他的手，稳稳落地，“多谢二哥。”
里间传来了窸窣动静，宁毓闵待略过片刻，才走向里间。
宁毓承回过神，喊了声二哥，“考试成绩尚未张贴，要过上两日才清楚。我刚从学堂归来，顺道带上同窗陈淳祐回家。他堂弟来报信，妹妹没了，我见他深受打击，很替他担心。”
“一粒微尘三千界，过病气，当是此般，我们肉眼看不到的微尘。”宁毓承尽量解释道，
“那倒是。”宁毓闵答了句，他咦了声，“小七，你说彼此对着说话也能传开？”
“我是这般以为，对症下药，只有知道病症，才能施以方症。我们看不到的微尘病症，只是简单清洗，只怕远远不够。”宁毓承道。
宁毓闵暗自叹息一声，干巴巴宽慰张氏好生养病，“我让人给你送药来，你熬煮了吃。”说罢，转身朝外走去。
宁毓承不置可否，问道：“二哥，你以后可是想行医治病？”
陈全斗呆了呆，宁毓闵也颇为意外地看向宁毓承，他很快反应过来，道：“小七说得对，只有阎王爷才能断人生死，再高明的大夫，除非真断了气，谁也无法判定结果。”
宁毓闵陷入了沉思中，双眼渐渐明亮，笑着道：“小七，你还真是聪慧，懂得这般多。小七，那一道用饭，粪便等也当是如此了？哪怕会清洗碗筷，净手，仍旧留有看不见的微尘？”
有贵人前来，张氏到底是妇道人家，还是得他这个男人来出面迎接！
宁毓闵脸色微变，一把拉住了宁毓承，慎重道：“天花霍乱伤风皆药石无医，是瘟疫！若一旦传染开来，江洲府都危矣！”
“陈登科不在家，家中你是长辈，你多照看一些。”到了屋外，宁毓闵交代陈全斗道。
张氏待喘过气，虚弱地道了谢，伸出手搭在打了补丁的粗布被褥上。
陈全斗点头哈腰，恭敬地道：“小的是阿祐亲叔父，嫡嫡亲的叔父，二少爷七少爷若是有事，与小的说一声就是，大哥不在家，平时阿祐有事，也是小的拿主意。”
宁毓承愣了下，想到宁毓闵书房的药味，问道：“二哥，你会医？”
《读书不止考科举》
宁毓闵却迟疑了，道：“小七，你还是别去了，仔细将病气过给你。”
先前方听到陈淳祐提到他妹妹，没想这么快就没了，宁毓承惊愕不已，陈淳祐同样一脸茫然，像是没反应过来，问了句“大牛，你在说甚？”
宁毓闵没理会，转身朝陈淳祐家走去。这时，陈家隔壁的门打开了，于氏出现在门口，看到他们几人，赶紧缩回头，紧张又兴奋地道：“他爹，宁府贵人来了！”
福水忙举近灯笼。宁毓闵仔细端详张氏的脸，见她面容已经凹陷，黄中带着灰色，眼珠也蒙上一层灰，好像是濒死的鱼，毫无人色。
大牛瘦弱的脸上只剩下双眼，看上去呆呆怔怔，重复道：“大哥，大妹没气了。院子黄婆子让我来找大哥。”
上次没进去大杂院，宁毓承也想去瞧瞧究竟。宁毓闵没坐马车上下学，便招呼他道：“二哥，我们且上车，离陈淳祐家还有一段路。”
“我也不知，他阿娘病了些时日，前些天还没听到他妹妹也生病之事，应当是这些天的事情。”宁毓承摇摇头道。
“妹妹还没见过阿爹面呢！”
“原来是二少爷七少爷，二少爷七少爷可是找阿祐，阿祐不在家，跟着黄婆子送大妮儿去了。”
门板薄，门内的张氏将门外的说话声听得一清二楚，只哭得眼睛红肿，浑身没力气，躺在床上什么话都不想说。
陈淳山瑟缩着脖子，不安望着宁毓闵宁毓承他们，低下头，一声不敢坑。
宁毓闵还没回答，宁毓承抢先道。
估计当时陈全进离家时，张氏尙有孕在身。陈全进一去五年，父女一场，却始终不得相见。
“只有阎王爷才能断生死。”
宁毓承见宁毓闵吓得不轻，赶忙解释道，指着天色道：“二哥，我们快走吧，等下太晚，大杂院黑灯瞎火，什么都看不见。”
宁毓闵听得频频点头，叹息道：“大人尙好，幼儿多夭折，长大实属不易。他们不会说话，辨症难，剂量不好把握，送药也难。”
“二哥。”宁毓闵说得伤感，宁毓承听得更伤感，他想说些什么，马车已经停了下来。
陈全斗忙不迭应下，壮着胆子问道：“二少爷，大嫂可是不行了？”
宁毓闵不喜的啰嗦，忍住了没发作，问道：“大妮儿因何没了？”
宁毓闵听说过陈全进，闻言不禁皱眉，道：“他妹妹生了何病，怎地就突然没了？”
陈全斗一路跟着，见宁毓闵不提病症，欲将问一句，又恐冒犯。
陈全斗嗖地一下窜出来，挡在了宁毓闵面前，他被惊了跳，不悦地往后仰身，问道：“你作甚？”
宁毓闵停下脚步，道：“陈全进陈登科家住何处？”
宁毓闵震惊了下，旋即摇头道：“小七，你莫要危言耸听，哪有那般厉害的病气。”
“原来是找陈家，陈家在那里。”汉子忙热情指着陈淳祐家的方向。
宁毓闵俯身搭脉，“福水，灯笼靠近些。”
宁毓闵不耐烦与陈全斗纠缠，让福水举高灯笼，朗声道：“张婶子，听说你病了，我略懂岐黄之术，前来给你瞧瞧。张身子放心，我不收诊金。”
“陈淳祐到了学堂考试，真有那么厉害的病气，学堂中的人大半都逃不掉。”宁毓承笑道。
宁毓承见他避而不答，就没再多问。在以为宁毓闵不会回应时，听他低声惆怅道：“行医难，眼睁睁看着病人消亡，这才是最令人难过之事。”
大妮儿当是陈淳祐的妹妹了，年幼夭折，估计连副薄棺都无，苇席一裹送到了乱葬岗去。
陈淳祐终于有了反应，身形踉跄了下，转头看向宁毓承，眼神空洞麻木，没头没尾说了句话。
“贵人找谁？”一个汉子瞧见他们身着绸缎锦衣，小心翼翼问道。
宁毓闵看了眼宁毓承，沉默着没有出声。
毕竟是在陌生的朝代，宁毓承不清楚这个朝代的病症，很是认真问道。
这时宁毓闵从学堂回来，看到宁毓承的马车，他站在旁边发呆，上前关切问道：“小七，你在这里作甚，难道是没考好？”
“到了，我们下车。”宁毓闵扶着车门下了车，转头朝宁毓承伸出手。
陈淳山望着门缝中透进来的那丝光亮，从凳子上站起来，在黑暗的屋子里，熟悉穿过屋中的桌凳杂物，上前打开了门。
“读书人都会读医术。”宁毓闵看了眼宁毓承，模棱两可答道。
] 听到陈全斗的话，张氏吃力地抬起手，推了下木愣愣坐在床边的陈淳山：“阿山，你去开门。”
陈全斗被问得一愣，莫名其妙答道：“大妮儿生了病，起热不退，昨日夜里哭闹了大半晚上，到早间停了。白日又热得厉害，下午就没了气。大嫂早就病了，大妮儿是过了病气，没能熬过去。”
宁毓闵温和笑了笑，“你跟着我，大杂院乱，仔细地上，别摔着了。”
士农工商，医者重要，在古时却地位低下。宁毓承估计，宁毓闵喜欢医，只能当做是闲暇时的消遣怡情，宁氏却不会同意他从事这个行当。
宁毓闵思索了下，道：“他妹妹估计是过了他阿娘的病气，要真是这般，陈淳祐也可能染上病。走，我们去瞧瞧。”
昏沉的夜色下，大杂院如以前那样只亮着一两盏微弱的灯。早春的夜晚天仍然寒冷，大家都避在屋中。有人听到动静与灯光，探头出来打探。
宁毓承感到莫名的难受，想要安慰陈淳祐几句，终究太过苍白，难以启齿。
“张婶子婶子不好，还是躺着吧，我替张婶子诊诊脉。”宁毓闵温和地道。
福山跳下车辕回府，宁毓闵见宁毓承说得笃定，长松了口气，斟酌了下，跟着宁毓承上了马车。
宁毓承看到于氏在门口张望，有
似乎是对大杂院早已熟悉，宁毓闵神色从容走在了前面。福水赶紧取了马车前的灯笼跑来，随侍在宁毓承左右。
“陈家妇人张氏生了病，已经死了一个小的，贵人要小心晦气。”汉子好心提醒道。
宁毓承并非医学专业，但这些都是最基础的知识。他本该藏拙，想到陈淳祐伤心欲绝的模样，认真地道：“二哥，我不懂辩症，无论天花伤寒还是霍乱，应当皆有症状出现。陈淳祐阿娘已经病了一段时日，若不彻底隔离开，一道用饭，彼此相对着说话，粪便等等，皆会染上。要真是这些病症，他阿娘，甚至大杂院早就没了命。”
“二哥，我就是随口说说，你别紧张。陈淳祐既不是天花，更不是霍乱，也没患上伤寒。”
“你阿娘呢？”陈全斗伸头朝门内看去，不高兴地问道。
怕夏夫人担心等待，宁毓承对福山道：“你且回去递个消息，我跟二哥在一起，让阿娘先用饭，不用等我了。”
“小七，你能辩症？”宁毓闵好奇打量着宁毓承，问道。
提到侄女，陈全斗到底有些伤心，走到门边，清了清嗓子：“大嫂，二少爷七少爷来了。”
“天花，霍乱，伤寒，难道不厉害？”宁毓承问道。
陈淳祐已经急匆匆朝大杂院跑去，大牛忙不迭跟在他身后。巷道崎岖，一大一小似乎都走不稳路，左右晃悠，逐渐消失在沉下来的暮色中。
狭长的屋子，用草帘杂物隔开，里间放着床，外间也放了床，加上破桌椅几凳。靠窗边砌着灶，灶台上堆着几个瓦罐碗盘，灶火冷清。
张氏面色蜡黄躺在那里，挣扎着想要起身，瘦骨嶙峋的身子，挣扎了半晌，都没能坐起来，躺回去直喘着粗气。
宁毓承手微顿，扶着他的手，稳稳落地，“多谢二哥。”
里间传来了窸窣动静，宁毓闵待略过片刻，才走向里间。
宁毓承回过神，喊了声二哥，“考试成绩尚未张贴，要过上两日才清楚。我刚从学堂归来，顺道带上同窗陈淳祐回家。他堂弟来报信，妹妹没了，我见他深受打击，很替他担心。”
“一粒微尘三千界，过病气，当是此般，我们肉眼看不到的微尘。”宁毓承尽量解释道，
“那倒是。”宁毓闵答了句，他咦了声，“小七，你说彼此对着说话也能传开？”
“我是这般以为，对症下药，只有知道病症，才能施以方症。我们看不到的微尘病症，只是简单清洗，只怕远远不够。”宁毓承道。
宁毓闵暗自叹息一声，干巴巴宽慰张氏好生养病，“我让人给你送药来，你熬煮了吃。”说罢，转身朝外走去。
宁毓承不置可否，问道：“二哥，你以后可是想行医治病？”
陈全斗呆了呆，宁毓闵也颇为意外地看向宁毓承，他很快反应过来，道：“小七说得对，只有阎王爷才能断人生死，再高明的大夫，除非真断了气，谁也无法判定结果。”
宁毓闵陷入了沉思中，双眼渐渐明亮，笑着道：“小七，你还真是聪慧，懂得这般多。小七，那一道用饭，粪便等也当是如此了？哪怕会清洗碗筷，净手，仍旧留有看不见的微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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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毓闵脸色微变，一把拉住了宁毓承，慎重道：“天花霍乱伤风皆药石无医，是瘟疫！若一旦传染开来，江洲府都危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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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氏待喘过气，虚弱地道了谢，伸出手搭在打了补丁的粗布被褥上。
陈全斗点头哈腰，恭敬地道：“小的是阿祐亲叔父，嫡嫡亲的叔父，二少爷七少爷若是有事，与小的说一声就是，大哥不在家，平时阿祐有事，也是小的拿主意。”
宁毓承愣了下，想到宁毓闵书房的药味，问道：“二哥，你会医？”
《读书不止考科举》
宁毓闵却迟疑了，道：“小七，你还是别去了，仔细将病气过给你。”
先前方听到陈淳祐提到他妹妹，没想这么快就没了，宁毓承惊愕不已，陈淳祐同样一脸茫然，像是没反应过来，问了句“大牛，你在说甚？”
宁毓闵没理会，转身朝陈淳祐家走去。这时，陈家隔壁的门打开了，于氏出现在门口，看到他们几人，赶紧缩回头，紧张又兴奋地道：“他爹，宁府贵人来了！”
福水忙举近灯笼。宁毓闵仔细端详张氏的脸，见她面容已经凹陷，黄中带着灰色，眼珠也蒙上一层灰，好像是濒死的鱼，毫无人色。
大牛瘦弱的脸上只剩下双眼，看上去呆呆怔怔，重复道：“大哥，大妹没气了。院子黄婆子让我来找大哥。”
上次没进去大杂院，宁毓承也想去瞧瞧究竟。宁毓闵没坐马车上下学，便招呼他道：“二哥，我们且上车，离陈淳祐家还有一段路。”
“我也不知，他阿娘病了些时日，前些天还没听到他妹妹也生病之事，应当是这些天的事情。”宁毓承摇摇头道。
“妹妹还没见过阿爹面呢！”
“原来是二少爷七少爷，二少爷七少爷可是找阿祐，阿祐不在家，跟着黄婆子送大妮儿去了。”
门板薄，门内的张氏将门外的说话声听得一清二楚，只哭得眼睛红肿，浑身没力气，躺在床上什么话都不想说。
陈淳山瑟缩着脖子，不安望着宁毓闵宁毓承他们，低下头，一声不敢坑。
宁毓闵还没回答，宁毓承抢先道。
估计当时陈全进离家时，张氏尙有孕在身。陈全进一去五年，父女一场，却始终不得相见。
“只有阎王爷才能断生死。”
宁毓承见宁毓闵吓得不轻，赶忙解释道，指着天色道：“二哥，我们快走吧，等下太晚，大杂院黑灯瞎火，什么都看不见。”
宁毓闵听得频频点头，叹息道：“大人尙好，幼儿多夭折，长大实属不易。他们不会说话，辨症难，剂量不好把握，送药也难。”
“二哥。”宁毓闵说得伤感，宁毓承听得更伤感，他想说些什么，马车已经停了下来。
陈全斗忙不迭应下，壮着胆子问道：“二少爷，大嫂可是不行了？”
宁毓闵不喜的啰嗦，忍住了没发作，问道：“大妮儿因何没了？”
宁毓闵听说过陈全进，闻言不禁皱眉，道：“他妹妹生了何病，怎地就突然没了？”
陈全斗一路跟着，见宁毓闵不提病症，欲将问一句，又恐冒犯。
陈全斗嗖地一下窜出来，挡在了宁毓闵面前，他被惊了跳，不悦地往后仰身，问道：“你作甚？”
宁毓闵停下脚步，道：“陈全进陈登科家住何处？”
宁毓闵震惊了下，旋即摇头道：“小七，你莫要危言耸听，哪有那般厉害的病气。”
“原来是找陈家，陈家在那里。”汉子忙热情指着陈淳祐家的方向。
宁毓闵俯身搭脉，“福水，灯笼靠近些。”
宁毓闵不耐烦与陈全斗纠缠，让福水举高灯笼，朗声道：“张婶子，听说你病了，我略懂岐黄之术，前来给你瞧瞧。张身子放心，我不收诊金。”
“陈淳祐到了学堂考试，真有那么厉害的病气，学堂中的人大半都逃不掉。”宁毓承笑道。
宁毓承见他避而不答，就没再多问。在以为宁毓闵不会回应时，听他低声惆怅道：“行医难，眼睁睁看着病人消亡，这才是最令人难过之事。”
大妮儿当是陈淳祐的妹妹了，年幼夭折，估计连副薄棺都无，苇席一裹送到了乱葬岗去。
陈淳祐终于有了反应，身形踉跄了下，转头看向宁毓承，眼神空洞麻木，没头没尾说了句话。
“贵人找谁？”一个汉子瞧见他们身着绸缎锦衣，小心翼翼问道。
宁毓闵看了眼宁毓承，沉默着没有出声。
毕竟是在陌生的朝代，宁毓承不清楚这个朝代的病症，很是认真问道。
这时宁毓闵从学堂回来，看到宁毓承的马车，他站在旁边发呆，上前关切问道：“小七，你在这里作甚，难道是没考好？”
“到了，我们下车。”宁毓闵扶着车门下了车，转头朝宁毓承伸出手。
陈淳山望着门缝中透进来的那丝光亮，从凳子上站起来，在黑暗的屋子里，熟悉穿过屋中的桌凳杂物，上前打开了门。
“读书人都会读医术。”宁毓闵看了眼宁毓承，模棱两可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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