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细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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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子没说话，也没不让谁说话，俞梢云便说了声“是”。
裴溪亭被那冷淡的目光瞧得清醒了，余光瞅见太子已经换了身干净的里衣，他松了口气，说：“精着呢，这就起来。”
他那片背的确是绝妙的画布，太子问：“刺什么？”
太子想起俞梢云之前的意外发现，说：“裴问涓。”
俞梢云说：“其实这次来的挺多的，三四十个呢，许是得知殿下就带了我们俩出门吧。再说了，高手虽有，但也是稀罕物啊，开春的时候被上官小侯爷宰了一个，后来又被我杀了俩，不得省着点用？”
一直候在门外的两名内侍立刻推门而入，其中一人走到太子跟前伺候，另一人端着托盘放到不远处的长几上，正要帮裴溪亭擦身，裴溪亭拒绝了，“我自己来就是。”
太子闭目养神，说：“待会儿去廊下洗。”
四目相对，裴溪亭被拆穿后丝毫不心虚，说：“哎，其实我更想直接问的。”
纯白的中裤贴着长腿，裴溪亭瞅着，心说太子殿下不只是肩宽腿长，屁/股也蛮翘的。
太子淡声说：“没有这样的经历。”
眼神退敌是吧，这么拽。
“没有，”太子说，“怎么？”
“都是菜瓜还搞什么组织啊，”俞梢云笑着说，“高手自然是有的，只是今日没来而已。”
汤泉水不能泡太久，俄顷，太子从水中起身，踩着岸边的阶梯上去了。
太子平日泡汤泉时身旁安静得很，今日水里多了只麻雀，话不少，却也不吵闹，许是麻雀声音悦耳，说话放松，并不招人不喜。
雨声肆虐够了，又回到起初的势头，小玉珠似的落在屋顶。
——那沉下水的鱼，落下天空的雁，其实也不能说它们没出息。
这话语气平淡，却俨然是命令，裴溪亭却意外的没有排斥，毫不犹豫地转身面对太子。太子的目光旋即滑落下去，停在了他腰/腹的位置，认真得仿佛是端详一幅画作。
太子正想让那眼神的主人规矩些，就听对方好奇地问：“殿下，您平时泡温泉的时候就这么闭着眼睛吗？会不会睡着了一头栽下去，然后七手八脚地扑腾出水？”
脑子啊，快快清空清空清空清空——
裴溪亭本来就是说着玩儿的，闻言便说：“嗯，听您的。”
内侍坐在太子身后替他浴发，太子闭眼说：“也许是因为我在他跳下来的那一瞬间看了他一眼。”
裴溪亭见这二人神色寻常，应是没发现什么不对，“那就好……对了殿下，”他想起一个问题，转头看向坐在不远处那把躺椅上的太子，“今天的刺客应该是冲着您来的吧，那从树上跳下来的那个人为什么要先砍我？”
两人独处可是拉近距离的好机会，裴溪亭于是在偏头洗头的时候看向太子，目光从对方的肱三头肌和三角肌往上，滑过修长的脖颈、性感的喉结，最后落在那张被水雾洇了层浅淡胭脂的俊美侧脸和那颗愈发艳丽的小痣上，佯装不经意地欣赏了好几次。
幻化出来的警/察敲响心门，厉声喝道：“不许动，扫/黄！”
太子收回目光，转身说：“进来。”
裴溪亭此前和几个常玩的朋友泡温泉时只觉得他们吵闹，此时却在安静舒缓的氛围中觉察出几分异样，也不知是不是他对太子殿下有所遐想的缘故？
裴溪亭放下心来，伸手往前划水，冒着头游出一段距离。
太子闻言露出点笑，那意思是你也配称铁胆？
身体沉入热水，裴溪亭舒服地呼了口气，湿黏黏的不适也尽数消散。
“十五岁。”紧接着，裴溪亭不打草稿，煞有介事地说，“出城踏春的路上遇见个胳膊刺诗的男人，很是逼真，就让他帮我刺了一幅。看他的打扮应该是个江湖汉子，那次分别后就没见过了，否则我还想在背上来一幅。”
他猛地抬手捂住脸，不轻不重地拍了两下，快速告诫自己：啊，别上头别上头，欣赏人体可以，不许yy，要尊重模特！
太子在俞梢云开口前睁眼看向裴溪亭，“话里有话，想打探破霪霖是否有别的用处？”
太子何其敏锐，闭着眼也能摸清裴溪亭的所有动静，那人的眼神像风，虽轻虽柔，仍叫人难以忽视，又轻又柔，才更叫人难以忽视。
出去的时候，这场雨已经到了尾声，细雨朦胧如纱。
太子想起小大王对那条长命缕爱不释手，说：“它不会随便伤人。”
那身子沉下又起来，玩得不亦乐乎，漂亮的腰窝像一对白玉盏，盛什么估计都很赏心悦目。
裴溪亭想了想，说：“铁胆好汉？”
“两位，”裴溪亭揉搓着湿发走过去，“请问你们看见我的小厮了吗？”
他提起上官桀，裴溪亭心思一转，说：“小侯爷这么厉害，难怪殿下会赏赐破霪霖给他，只是可惜被盗走了。说起来，这些盗贼胆也够大的，什么都敢偷盗，破霪霖虽然是禁宫宝器，但为此招致通缉，也不太划算吧。”
他说：“梢云夜里常带它出门遛弯，你若喜欢，可以去当它的二号随从。”
太子不反驳这话，说：“但不要刺这个，不好看。”
突然开口却没吓到裴溪亭，因为太子的目光比言语更先一步惊扰他。他甩掉手中的水，微微侧头迎上太子的目光，说：“在呢，您有什么吩咐？”
《你说谁是金丝雀[穿书]》
裴溪亭不大理解，“都常来常往了，他们对太子殿下的实力还不清楚吗？却仍然不派高手坐镇……”
稍许宽长，裴溪亭把腰带系上，剩了一截小尾巴似的吊在身后。
“哗啦啦！”
太子殿下真是“前凸后翘”，好有实力……裴溪亭把自己沉入水中，盯着下巴前的水默默地赞叹，平常时候都那么明显，起来了会……操！
裴溪亭说：“自己养大的有滤镜啊，再说长大了还更威风了呢。”
裴溪亭说“好的”，随后把草药膏子抹到头上，这玩意儿不起泡，但味道清新，用料天然又能去油除垢，据说还有乌发和增发的功效，虽然这头头发没有这个需求。
“也对，您一看就是睡相很好的人，估计睡着了就跟死人……木偶似的。”裴溪亭用指尖捧了一把水，看着它们从指缝流下，突然想起一茬，“对了，那只小老虎，叫小大王的，它有兄弟姐妹吗？”
水中的人猛地转头，似乎是看到了可怕的东西，太子不明所以，却没有说什么，转身去拿巾帕擦身。
太子看着他，说：“转过来。”
别庄的人没想到殿下会带人来，还要同下汤泉，没来得及提前设好屏风，太子方才也没有吩咐，于是没人敢进来，眼下两人就这么排排坐在水里，中间只隔着一个人的距离。
“它才三个月大，自然可爱，等长大就不一样了。”太子说。
太子瞧了一眼，怀疑裴家克扣裴溪亭食粮，那么一把腰，用力一掐就能折了似的。
似乎是察觉到他的目光，太子侧身往池中看了一眼，裴溪亭眼睛一眨，老老实实地撇下来，却不慎看到了更夺目的那处。
“好有仪式感的组织，还分发统一服饰。”裴溪亭搓着头发，若有所思地说，“又刺杀皇后娘娘，又刺杀殿下，这个组织是对皇室不满吗？而且堂而皇之，像是在挑衅皇室的样子……就是实力不咋地。”
“裴问涓。”太子唤了一声，水里的人没回他，玩拍打脸颊的游戏很是专注，他顿了顿，稍微提高声音，“裴问涓。”
“这文身倒是分外精美，”太子目光抬起，落回裴溪亭脸上，“何时刺的？”
裴溪亭说：“我和它暂时还不熟，它不会咬我吧？”
俞梢云和来内侍正躺在廊下喝茶，两人简单梳洗后换了身干净衣裳，神态悠闲丝毫不像才砍了人回来，只是看见裴溪亭和自家殿下一起从门内出来后，显然很震惊。
“啊？”裴溪亭总算转过头，脸红红的，人也呆呆的。太子头一回见他这副模样，也静了静，随后问：“泡傻了？”
裴溪亭从前在学校给服设专业的学姐当过几回模特，浑身挂着几沓布都能淡定地走完T台，此时却在太子的目光中有些不自在，早八百年就死绝了的“害羞”一朝破土而出。
安静地泡了小会儿，裴溪亭转身凑近岸边的长几，一阵挑拣，最后拿起一瓶贴着“陵苕”字样的药草膏子，转头问：“殿下，您洗头吗？”
裴溪亭一边按摩头皮，一边说：“我看它挺可爱挺好挼的，想养一只。”
裴溪亭拿帕子裹住头发，脱了中裤，利落地擦身换衣，这衣服料子柔软，针线精致，但显然衬不上太子殿下的身份，内侍们没得到殿下吩咐，也不敢擅自拿殿下的衣服给旁人穿 ，许是为其他人备的新衣裳。
来内侍不愧多了三十多年的见识，更早消化完眼前的情况，说：“瞧见他的时候，他正靠在马车门上呼呼大睡呢，我们让他过来接裴三公子，这会儿就在庄子外头。”
内侍颔首退到屏风外。
裴溪亭不大服气，“先前那场面，寻常人见了不吓尿就不错了，我还能跟着您跑一段路，已经很勇敢了，又不是人人都像您几位，是从尸山血海中杀出来的。”
头发浮在水面，像涌动的墨浪，太子睁眼就看见裴溪亭在玩水，鹤似的颈子牵引着上半身露出水面，水珠在那背上流连忘返，从平直的肩，如白色蝶翅的肩胛骨，一路淌过清瘦流畅的脊背，“啪嗒”，顺着竖脊隐入池中，欲说还休。
裴溪亭无言以对，“哦，我还以为那刺客是买一赠一，专门冲我来的呢。白衣刺客……和开春时刺杀皇后娘娘的是一伙的吗？”
] 太子没说话，也没不让谁说话，俞梢云便说了声“是”。
裴溪亭被那冷淡的目光瞧得清醒了，余光瞅见太子已经换了身干净的里衣，他松了口气，说：“精着呢，这就起来。”
他那片背的确是绝妙的画布，太子问：“刺什么？”
太子想起俞梢云之前的意外发现，说：“裴问涓。”
俞梢云说：“其实这次来的挺多的，三四十个呢，许是得知殿下就带了我们俩出门吧。再说了，高手虽有，但也是稀罕物啊，开春的时候被上官小侯爷宰了一个，后来又被我杀了俩，不得省着点用？”
一直候在门外的两名内侍立刻推门而入，其中一人走到太子跟前伺候，另一人端着托盘放到不远处的长几上，正要帮裴溪亭擦身，裴溪亭拒绝了，“我自己来就是。”
太子闭目养神，说：“待会儿去廊下洗。”
四目相对，裴溪亭被拆穿后丝毫不心虚，说：“哎，其实我更想直接问的。”
纯白的中裤贴着长腿，裴溪亭瞅着，心说太子殿下不只是肩宽腿长，屁/股也蛮翘的。
太子淡声说：“没有这样的经历。”
眼神退敌是吧，这么拽。
“没有，”太子说，“怎么？”
“都是菜瓜还搞什么组织啊，”俞梢云笑着说，“高手自然是有的，只是今日没来而已。”
汤泉水不能泡太久，俄顷，太子从水中起身，踩着岸边的阶梯上去了。
太子平日泡汤泉时身旁安静得很，今日水里多了只麻雀，话不少，却也不吵闹，许是麻雀声音悦耳，说话放松，并不招人不喜。
雨声肆虐够了，又回到起初的势头，小玉珠似的落在屋顶。
——那沉下水的鱼，落下天空的雁，其实也不能说它们没出息。
这话语气平淡，却俨然是命令，裴溪亭却意外的没有排斥，毫不犹豫地转身面对太子。太子的目光旋即滑落下去，停在了他腰/腹的位置，认真得仿佛是端详一幅画作。
太子正想让那眼神的主人规矩些，就听对方好奇地问：“殿下，您平时泡温泉的时候就这么闭着眼睛吗？会不会睡着了一头栽下去，然后七手八脚地扑腾出水？”
脑子啊，快快清空清空清空清空——
裴溪亭本来就是说着玩儿的，闻言便说：“嗯，听您的。”
内侍坐在太子身后替他浴发，太子闭眼说：“也许是因为我在他跳下来的那一瞬间看了他一眼。”
裴溪亭见这二人神色寻常，应是没发现什么不对，“那就好……对了殿下，”他想起一个问题，转头看向坐在不远处那把躺椅上的太子，“今天的刺客应该是冲着您来的吧，那从树上跳下来的那个人为什么要先砍我？”
两人独处可是拉近距离的好机会，裴溪亭于是在偏头洗头的时候看向太子，目光从对方的肱三头肌和三角肌往上，滑过修长的脖颈、性感的喉结，最后落在那张被水雾洇了层浅淡胭脂的俊美侧脸和那颗愈发艳丽的小痣上，佯装不经意地欣赏了好几次。
幻化出来的警/察敲响心门，厉声喝道：“不许动，扫/黄！”
太子收回目光，转身说：“进来。”
裴溪亭此前和几个常玩的朋友泡温泉时只觉得他们吵闹，此时却在安静舒缓的氛围中觉察出几分异样，也不知是不是他对太子殿下有所遐想的缘故？
裴溪亭放下心来，伸手往前划水，冒着头游出一段距离。
太子闻言露出点笑，那意思是你也配称铁胆？
身体沉入热水，裴溪亭舒服地呼了口气，湿黏黏的不适也尽数消散。
“十五岁。”紧接着，裴溪亭不打草稿，煞有介事地说，“出城踏春的路上遇见个胳膊刺诗的男人，很是逼真，就让他帮我刺了一幅。看他的打扮应该是个江湖汉子，那次分别后就没见过了，否则我还想在背上来一幅。”
他猛地抬手捂住脸，不轻不重地拍了两下，快速告诫自己：啊，别上头别上头，欣赏人体可以，不许yy，要尊重模特！
太子在俞梢云开口前睁眼看向裴溪亭，“话里有话，想打探破霪霖是否有别的用处？”
太子何其敏锐，闭着眼也能摸清裴溪亭的所有动静，那人的眼神像风，虽轻虽柔，仍叫人难以忽视，又轻又柔，才更叫人难以忽视。
出去的时候，这场雨已经到了尾声，细雨朦胧如纱。
太子想起小大王对那条长命缕爱不释手，说：“它不会随便伤人。”
那身子沉下又起来，玩得不亦乐乎，漂亮的腰窝像一对白玉盏，盛什么估计都很赏心悦目。
裴溪亭想了想，说：“铁胆好汉？”
“两位，”裴溪亭揉搓着湿发走过去，“请问你们看见我的小厮了吗？”
他提起上官桀，裴溪亭心思一转，说：“小侯爷这么厉害，难怪殿下会赏赐破霪霖给他，只是可惜被盗走了。说起来，这些盗贼胆也够大的，什么都敢偷盗，破霪霖虽然是禁宫宝器，但为此招致通缉，也不太划算吧。”
他说：“梢云夜里常带它出门遛弯，你若喜欢，可以去当它的二号随从。”
太子不反驳这话，说：“但不要刺这个，不好看。”
突然开口却没吓到裴溪亭，因为太子的目光比言语更先一步惊扰他。他甩掉手中的水，微微侧头迎上太子的目光，说：“在呢，您有什么吩咐？”
《你说谁是金丝雀[穿书]》
裴溪亭不大理解，“都常来常往了，他们对太子殿下的实力还不清楚吗？却仍然不派高手坐镇……”
稍许宽长，裴溪亭把腰带系上，剩了一截小尾巴似的吊在身后。
“哗啦啦！”
太子殿下真是“前凸后翘”，好有实力……裴溪亭把自己沉入水中，盯着下巴前的水默默地赞叹，平常时候都那么明显，起来了会……操！
裴溪亭说：“自己养大的有滤镜啊，再说长大了还更威风了呢。”
裴溪亭说“好的”，随后把草药膏子抹到头上，这玩意儿不起泡，但味道清新，用料天然又能去油除垢，据说还有乌发和增发的功效，虽然这头头发没有这个需求。
“也对，您一看就是睡相很好的人，估计睡着了就跟死人……木偶似的。”裴溪亭用指尖捧了一把水，看着它们从指缝流下，突然想起一茬，“对了，那只小老虎，叫小大王的，它有兄弟姐妹吗？”
水中的人猛地转头，似乎是看到了可怕的东西，太子不明所以，却没有说什么，转身去拿巾帕擦身。
太子看着他，说：“转过来。”
别庄的人没想到殿下会带人来，还要同下汤泉，没来得及提前设好屏风，太子方才也没有吩咐，于是没人敢进来，眼下两人就这么排排坐在水里，中间只隔着一个人的距离。
“它才三个月大，自然可爱，等长大就不一样了。”太子说。
太子瞧了一眼，怀疑裴家克扣裴溪亭食粮，那么一把腰，用力一掐就能折了似的。
似乎是察觉到他的目光，太子侧身往池中看了一眼，裴溪亭眼睛一眨，老老实实地撇下来，却不慎看到了更夺目的那处。
“好有仪式感的组织，还分发统一服饰。”裴溪亭搓着头发，若有所思地说，“又刺杀皇后娘娘，又刺杀殿下，这个组织是对皇室不满吗？而且堂而皇之，像是在挑衅皇室的样子……就是实力不咋地。”
“裴问涓。”太子唤了一声，水里的人没回他，玩拍打脸颊的游戏很是专注，他顿了顿，稍微提高声音，“裴问涓。”
“这文身倒是分外精美，”太子目光抬起，落回裴溪亭脸上，“何时刺的？”
裴溪亭说：“我和它暂时还不熟，它不会咬我吧？”
俞梢云和来内侍正躺在廊下喝茶，两人简单梳洗后换了身干净衣裳，神态悠闲丝毫不像才砍了人回来，只是看见裴溪亭和自家殿下一起从门内出来后，显然很震惊。
“啊？”裴溪亭总算转过头，脸红红的，人也呆呆的。太子头一回见他这副模样，也静了静，随后问：“泡傻了？”
裴溪亭从前在学校给服设专业的学姐当过几回模特，浑身挂着几沓布都能淡定地走完T台，此时却在太子的目光中有些不自在，早八百年就死绝了的“害羞”一朝破土而出。
安静地泡了小会儿，裴溪亭转身凑近岸边的长几，一阵挑拣，最后拿起一瓶贴着“陵苕”字样的药草膏子，转头问：“殿下，您洗头吗？”
裴溪亭一边按摩头皮，一边说：“我看它挺可爱挺好挼的，想养一只。”
裴溪亭拿帕子裹住头发，脱了中裤，利落地擦身换衣，这衣服料子柔软，针线精致，但显然衬不上太子殿下的身份，内侍们没得到殿下吩咐，也不敢擅自拿殿下的衣服给旁人穿 ，许是为其他人备的新衣裳。
来内侍不愧多了三十多年的见识，更早消化完眼前的情况，说：“瞧见他的时候，他正靠在马车门上呼呼大睡呢，我们让他过来接裴三公子，这会儿就在庄子外头。”
内侍颔首退到屏风外。
裴溪亭不大服气，“先前那场面，寻常人见了不吓尿就不错了，我还能跟着您跑一段路，已经很勇敢了，又不是人人都像您几位，是从尸山血海中杀出来的。”
头发浮在水面，像涌动的墨浪，太子睁眼就看见裴溪亭在玩水，鹤似的颈子牵引着上半身露出水面，水珠在那背上流连忘返，从平直的肩，如白色蝶翅的肩胛骨，一路淌过清瘦流畅的脊背，“啪嗒”，顺着竖脊隐入池中，欲说还休。
裴溪亭无言以对，“哦，我还以为那刺客是买一赠一，专门冲我来的呢。白衣刺客……和开春时刺杀皇后娘娘的是一伙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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