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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后反应平平:“伊仙这一身衣裳不错。”

    方觉要是知道他心中所想,一定会大叫冤枉!

    真实原因是——转啊转的,一来速度慢,空中停留时间长,更容易让人相信他是在飞。

    仙尼玛呢!

    方觉:“……”

    沿着街道走到尽头,便到了第二座牌坊,牌坊之后便是此次比试的地点——

    骄阳似火, 行人如织。

    圣上还待说什么,王后却已道:“真真假假倒不用多花心思。本宫现在只想知道,现下时间已至,伊仙登场,我儿这师傅可还能如约到来?”

    这大热天的,许多百姓手里却都高高举着灯笼。

    只是天下之大,透明难见的绳索未必然不可能出现,且这人飞身而下却一直在旋转,看起来倒像是被绳索吊着无力掌控身体不得不转。

    一小童抱着一个大大的木头箱子上来。

    在此情况下还能继续往前冲的,大约是打定主意命都不要一定要做某件事了,而这件事往往不是刺杀,就是伸冤。

    眼见就要到广场了,和寿提着的心才微微松脱了一些,就在此时,身后蓦地传来百姓们激动的堪称排山倒海的欢呼声。

    玄真君见状,与看台上的伊仙隐晦地交换了一个视线,主动上前,重新唤道:“请仙人上台~~~”

    当今陛下许久没出宫, 今日携王后坐着车辇一同前来,才第一次对京城的总人口有了一丝丝确切的认知——

    尽管有铁甲骑士开道, 可大约因为百姓知道车辇来自王府,好奇心过高,好几次都有百姓险些冲了进来——

    和寿示意一个小太监去看看怎么回事,同时让队伍加快速度,提高警戒。

    知道对方是仙人,和寿哪还敢说他的不是,但到底仙人既是仙人,应没有欺骗他们的道理,便只小声回:“应会来的。”

    当今圣上见了,也好一声称赞:“好俊的轻功。”

    “陛下。”和寿跪在地上,“老奴敢以项上人头保证,没一句虚言。”

    以前在他眼里,人口就是个数字,没什么实感。

    伴随着传达至整个广场的轻笑声,一道人影翩跹旋转着从天而降——

    大相国寺前。

    圣上随口吩咐:“和寿, 让相国寺那些道人给百姓备点水,可千万别晒晕了, 到时候又算到垠空那傻小子身上。”

    四周肃静,左边看台却迟迟无人就位。

    圣上听完,第一反应是古怪地打量和寿:“你还是和寿吧?”

    他都不敢自认自己是仙。

    场上议论渐起,众人往正北方瞟去,也只见到圣上似乎在与贴身太监说话。

    圣上一愣, 随即笑了:“他倒是贴心,总知道朕在想什么。”

    待他到达一阳广场时,风头之盛,已然压过了当今圣上。

    花车之上,人影隐绰其中,钟鼓齐鸣,奏乐声、吟唱声不断,曲调庄严肃穆、又清幽恬静。

    随侍小太监上来:“陛下、娘娘, 和寿公公去了王府还没回来,只是这送水一事,和寿公公早上就派人来吩咐过了。”

    见百姓大多汗流浃背。

    方才在玄真刻意运作下,所有人目光朝向燕小王爷,压根无人注意比试台,这才让这骗子有作假之机。

    端的是仙姿玉质、道骨仙风。

    和寿回头看去。

    隐约间,还能嗅到一缕飘然而过的花草清香。

    伊仙也略嗪首,道:“见过仙友。”

    一阳广场。

    伊仙略闭了闭眼收拾心绪,再睁眼,又是那无欲无求的淡漠仙人模样。

    玄真君又上前几步,直面燕小王爷御驾所在,高喝道:“请仙人上台。”

    八匹俊逸的白马开道,马后是一辆巨型花车。

    玄真君扬声道:“午时已至,请二仙上场。”

    就如戏曲中的魂步般,若不仔细看,很容易以为魂旦自带轮滑、是飘过去一样。

    一眼看去并无银丝痕迹。

    伊仙这一出场,引走了几乎所有围观百姓的注意力。

    他收回目光,驱车往广场去。

    玄真君请示过陛下后,示意四周肃静。

    这世上没有神仙,所有神迹,无外乎都是无数人的配合。

    是以粗粗一看,真与飞没什么两样。

    二来嘛,不转就只能面对一个方向,那哪还能让所有人都看见他。旋转的话四个方向的人能都见到他,往后也不会认错!

    场下,伊仙登场后欢呼和掌声久久不绝,及至声音渐稀,也无人见另一位“仙人”登场。

    比试台由方方正正的台子加防护的木围栏构成,还预留出了上台子所用的台阶。

    哪怕昨日陛下旨意一下就有军队到此来戒防并维持秩序,还是只能艰难地留出一条不大不小的通道。

    譬如方才飞身下来,他两次足尖借力,但因为衣摆的遮掩、以及人眼距离的限制,大多数人能见到的,只是他飞身落地之际,衣摆拂过围栏。

    “陛下下旨,他若真是骗子,也逃不出燕国。”

    里三层外三层的百姓将相国寺前的广场围了个水泄不通。

    百姓们哪里见过这等阵仗,早都欢呼起“伊仙”的名字了。

    话音一落,花车之上的白衣仙人广袖一挥,足尖轻点,自花车上飞身而下,轻踏试台围栏,落于右侧台子中心。

    广场南面则是普通百姓的场所,他们密密麻麻挤着,只为一睹仙人风采。

    说话的尾音宏亮又拖得极长,使得所有人都将注意力都回到了比赛一事之上。

    伊仙确认对方使用绳索后,立刻明白对方不是孤单单一个人,而此次场地布置,都是相国寺所为。

    百姓议论纷起:

    广场正北方则是燕国权贵所在,那里已搭建起长条的临时游廊,君王的看台位于正中,两侧则分属于权臣和皇亲国戚。

    这衣服不方便走路,却能够遮掩住脚的痕迹。

    “不必叫了,吾这不是来了?”

    伊仙这一身衣服应是特制,衣服下摆比一般的衣物要长、拖在地上,将脚遮了个严严实实。

    正从两侧台阶往游廊看台上来的和寿听闻此话,不得不在心中暗自赞叹:果然还是娘娘好眼力!

    便有道童敲响了撞钟,钟声远远传荡开去,四周都安静下来。

    这还能不是仙人?!

    鹤发童颜的伊仙立于正中最高处,衣袂飘飘,微微仰视,神色平静恬淡,似不为人间琐事所扰,下一秒便会临风而去。

    时至午时。

    广场两侧似乎暂时租借给了京都的富贵人家,都搭建起了可遮阳的临时看台,那些贵妇小姐、老爷公子们在篷布之下,吃着新鲜的瓜果,等着比试开始。

    ……

    可今日,他那训练有素的军队在这密密麻麻的人口前,似乎都有那么几分……微弱、不堪一击。

    大多数百姓对高官和皇家的畏惧写在了骨子里,哪怕激动之下,只要武力震慑,几乎就能拦下所有人。

    要到达相国寺,途中需穿过三道各由12根立柱支撑的牌坊,穿过第一道牌坊后,是一片沿街道而建的低矮建筑群,每到集会之时,街道两边满是摆摊的小摊贩,卖的东西五花八门。

    到底是他太相信玄真、没想到他的背叛。

    和寿守在小王爷车辇前, 一路出了京都大门,往相国寺方向而去。

    又转向比试台对面,“也见过……”他略顿了顿,似乎有几分迟疑般,才说,“伊仙、道长?”

    圣上一想也是。

    但凡百姓真想冲, 守军手里的长·枪根本抵挡不住,陛下的心里头真真切切感觉到了为什么一定得顺应民意、引导民意,奇怪的是——

    方觉飘飘然落在比试台上,也不再弄什么玄虚,只遥遥往正北方向略低头,“见过陛下,见过娘娘。”

    这下子不需要任何多余的言语,所有人都惊异了!

    伊仙目光如电,在方觉甫一出现之时便扫视过他周围——

    “这不会是怕被拆穿,不敢来了吧?”

    “唉……果然燕国之仙,还得是伊仙。”

    他目光灼灼,直逼玄真。

    那边,回过神的玄真给陛下投过去一个确认的眼神之后,便朗声回答:“公平起见,比试内容抽签决定。”

    第021章 第 21 章

    “道友客气了。”方觉客套地回了一句,主动问陛下:“只听说要比试,却不知要比试什么?”

    他这可是雨露均沾、用心良苦。

    见识过真正仙人的和寿对此不屑一顾,匆匆上了看台,将王府发生之事亲自告知于陛下。

    百姓中又是一声欢呼!

    一直沉默不说话的燕星洲冲到看台栏杆处,冲着广场中央使劲挥手:“师傅!”

    为迎接二位比试,大相国寺的掌教玄真君早在接到陛下旨意后,就在广场正中搭建了两座迎面直对的比试台。

    他身后,花车到哪,欢呼声到哪。

    ***

    这其实不大对劲。

    和寿却只觉心中不快——陛下都只乘十二驾的马车,这伊仙区区平民,哪有资格乘八驾马车。

    “王后说的是。”圣上附和一句后,问和寿,“听见王后说的没?那人还能不能出来证明垠空的清白?”

    与他同辇的王后见状微微一笑,温声细语地解释:“相国寺毕竟是城郊,灯火不便。仙人比试难见,百姓为了抢个好位置, 许是昨日就来此等候,这灯笼应是夜间照明所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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