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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卫云章也没指望她能回答出什么, 只是负手道：“抱歉, 我不姓崔, 之前与你说的那些经历，都是我骗人的。”
崔令宜听不下去了，起身欲离开。
依譁
崔令宜嗫嚅：“倘若她是真的，她又真的喜欢你呢？”
若她此前一切并未作假，那她得知卫云章的身份之后，就应该欢天喜地地跟他去京城；若她此前一切皆是演戏，那她要是再多纠结，便与前面的表现自相矛盾。
说罢，他便追出了房间。
她摇了摇头，可眼泪却掉得更凶了。
“你不是说, 自己小时候住在一个叫‘康乐坊’的地方, 后来与父母失散了吗？正巧，本官就是为一起陈年拐卖案而来, 既然你也要去京城寻亲，那便与本官一起回去, 若是能找到你的亲生父母，又能结案, 岂不是皆大欢喜？”
她宁愿他不喜欢她，怀着被牵连的怨恨跟她一起去死，也不希望他说出愿意陪她一起死这样的话来。
“不要哭，为什么要哭……我说句喜欢你，让你这么伤心吗？”他伸出袖子揾她的泪。
“会连累你……”
而所谓的丈夫，本不是会与她同流合污的人。
毕竟，他们连朋友都算不上。
崔令宜坐在卫云章身后，听得眉头直皱。
要么，死于他手中，要么，死于她自己的心魔。
“你在质疑本官的身份？”卫云章语调毫无起伏，“本官即使是给你证明，你又认得出吗？”
第08
巨大的心虚填满了她的胸腔，她觉得能问出刚才那个问题的自己愈发像一个卑劣小人，她变得焦虑无措，甚至不敢接近对方——哪怕对方未必是真正的崔四娘。
他不是第一次看见她哭，可此前的哭，都是作戏，唯有这一次，是真情实意。
崔令宜扭过脸，望着床上仍旧昏睡的女子。
其实除了演戏之外，她上一次掉眼泪，也许还得追溯到进拂衣楼之前了。
尹娘子傻傻地看着他，仿佛没听明白：“什、什么案件？”
而不是在这里考虑如何帮她脱罪——虽然，从严格意义上来讲，她并没有犯什么大罪。以前是江湖恩怨，错综复杂，默认规矩，难以定论；而现在，她顶多也就是犯了个冒名顶替的罪罢了，而这个罪名，如果崔家卫家都不追究，朝廷自然也不会追究。
尹娘子瞪大了眼。
什么拐卖案？又为什么突然自报家门, 还自称起本官来了？这是哪端出来的架势？
而若是真的老天有眼，让他们活了下来，他却得因为喜欢她，而承受各方压力，她难道能无动于衷？
尹娘子：“出什么事了？不是说朝廷派兵增援了吗？”
很明显，眼前这个局面，她除了跟他走，别无选择。
“你们……”尹娘子呆呆地看了他们片刻, 脸上的表情渐渐从迷茫变为惊惧，“你们！”
她无法接受这样的未来。
“那……那好吧……我跟你们走……”好半天，她才挤出一句。
卫云章却道：“这种事情，难道是知道应不应该，就能控制的吗？”
卫云章却仿佛背后长了眼睛，一把攥住了她的手腕。
她悄悄抬眼望去，只能看见他笔直的脊背，和虚握在背后的双手。而尹娘子坐在床上，明显被唬得一愣一愣的。
打闹，却不愿意自作多情。
卫云章沉声道：“京城水深，本官一时半刻，无法与你解释清楚。既然你本来就要去京城，如今有本官捎带，你还有何意见？还是说，你宁愿跟一个满口谎话的‘崔大哥’去京城，也不愿意跟表明身份的本官一起去京城？”
她觉得前方像是一道深渊，一潭泥泞，无穷无尽，深不见底。她深陷其中，不仅无法自救，还会把别人一起拖入黑暗。
一开始见到尸体，她也是会哭的。后来习惯了，就不哭了。
她偷走了别人的丈夫，还妄图躲在丈夫背后，让丈夫替她摆平一切。
如果没有她，他可以一直当个好人。有着和睦的家，当着清贵的官，去完成他的远大抱负。
“你……你真是翰林院编修？”尹娘子怯生生地问道。
“卫云章……”她闭上眼睛，喃喃道，“我完了。”
他的喜欢，有什么用呢？
可现在，楼主给了她两条路选择，一条生一条死，而命运让她无法选择那条生路，唯有一死。
他痛恨她的背叛，根本没有原谅她。而比起她对他为数不多的了解，他显然更了解她，所以才会知道，哪怕她活下来了，也将终身活在真正的、不知是人是鬼的崔四娘的阴影里。
卫云章开门见山：“你是不是拂衣楼的人？”
“你不应该喜欢我的。”她哽咽道。
崔令宜忽然反应过来。
卫云章把话说到这个地步，她若是再纠缠下去，就太令人不齿了。
就像当年，如果不是她拉着卯十二一起出任务，卯十二是不是也不会为了救她而死呢？
“什么？夫……夫人？”尹娘子脸上一阵红一阵白。
尹娘子咬着嘴唇，低着头。
她手一抖，汤婆摔在了地上，发出一声巨响。
她有时候真恨卫云章是个好人。
卫云章感觉到肩膀的潮湿，惊愕地扳过崔令宜的脸，才发现她满眼潮红。
就在这时，床上的人睁开了眼睛。
“你说……你是官？翰林……”
7章 第 87 章
卫云章点了点头：“回京处理拐卖案，若是真与你有关，你应当高兴才是。”
哪怕他不喜欢她，为了自己的性命考虑，也多少得照顾一下她。他的喜欢，并不会给他们的关系带来实质性的变化。
尹娘子勉强笑了笑：“你……卫大人愿意带我去京城，我感激万分，只是……我先前不知大人已有家室……若再与你们夫妻二人同行，恐怕……”
因为她不是好人，所以才会一边嘴上嘲讽着大少爷真是不食人间烟火，一边又情不自禁地想靠近这样的好人，仗着好人宽宏大量，屡次做出冒犯行为。
“什么？什么拂衣楼？”尹娘子拼命摇着头, 往床里瑟缩, “崔大哥……这到底是怎么了, 你别这样, 我很害怕……”
“那也是我自愿的。总比我们不自愿的互换要好吧？”顿了一下，他又温声道，“你不是说，以前有个叫卯十二的同门，为了救你而死吗？他愿意这么做，就说明你值得他这么做——这么想来，卯十六，你就是容易讨人喜欢啊。”
原来楼主并不是给她留了一条生路和一条死路，而是给她留了两条死路。
“京城是天子脚下，不会有事的！”卫云章紧紧地盯着她，“你觉得光凭你一个人的力量，能找到家人吗？还是说你害怕当官的？你有什么顾虑，不妨一一说来。”
如果她对卫云章没有一丝一毫的感情，只把他当一个任务对象利用，那她都不会走到今天这一步，而是会直接把他杀了。偏偏她心软了，偏偏她动心了，所以即使活下来，也会活在患得患失、自轻自贱之中。
崔令宜怔住。
尹娘子似乎有些慌乱：“我、我一定要跟你去吗？我从来没跟官府的人打过交道……”
“什么，明日？”尹娘子惊道，“这么着急吗？”
“她是我的夫人。”卫云章言简意赅，“她也是帮我查案而来，之前看到你我在一起，有所误解，还请你见谅。”
这几日，对方在卫云章面前的表现明显就是一个普通女子，善良、温柔，坚韧之余，却也需要旁人的呵护。卫云章如此简单粗暴地说明情况，令对方措手不及。
“山匪那边出事了，营州城已不宜久留。”卫云章说，“与我速回京城，才是正理。”
可她还是忍不住去想，如果不是她的出现，他是不是就不用去冒那些风险了呢？
“翰林院编修。”
卫云章转向崔令宜。
“他当初救下你，一定是希望你能好好活下去。我不知道你现在为什么一副天塌了的样子，在我看来，这一切并不是全无出路。你们那个楼主，我从来没见过他，所以我也不会畏惧他，我与你时时刻刻待在一块，再写信给父亲，告诉他如果我死了那就一定是拂衣楼干的，我不相信拂衣楼就敢这样挑衅一国之相？”他说着，“再说这个尹娘子，她若也是假冒的，那是最好；她若是真的，那我愿意补偿她和崔家。”
在崔令宜出声之前，卫云章抢先一步起身，挡在了她的面前。
“翰林院编修……还负责查案吗？”
尹娘子咽了咽口水，指向崔令宜：“那她是……”
卫云章对尹娘子道：“时间紧迫，劳烦尽快收拾一下行李吧，我们明日就出发。”
“朝局大事，我不便透露，总之，你听我的便好。”他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床上的尹娘子，“我明日再来找你。”
崔令宜把汗津津的手从他掌中抽出，背过身去，匆匆丢下一句：“随便你。”便仓皇出了门。
现在他也被她带坏了。
卫云章一噎：“那……那都是我的错。总之，我会去解决，你不必操心。”
“翰林院编修卫云章, 微服查案, 查案期间对娘子有所冒犯，还请见谅。”卫云章冲她微一颔首, “现在你与此案有关，还请随我走一趟京城。”
“尹娘子，先前是我隐瞒身份接近于你，让你产生了误会，是我的不是，等回到京城后，我定会尽心尽力替你寻找家人，并以金银赔罪。”卫云章道，“若实在找不到，我也会替你在京城物色个差事，免去你颠沛流离之苦。”
] 卫云章也没指望她能回答出什么, 只是负手道：“抱歉, 我不姓崔, 之前与你说的那些经历，都是我骗人的。”
崔令宜听不下去了，起身欲离开。
依譁
崔令宜嗫嚅：“倘若她是真的，她又真的喜欢你呢？”
若她此前一切并未作假，那她得知卫云章的身份之后，就应该欢天喜地地跟他去京城；若她此前一切皆是演戏，那她要是再多纠结，便与前面的表现自相矛盾。
说罢，他便追出了房间。
她摇了摇头，可眼泪却掉得更凶了。
“你不是说, 自己小时候住在一个叫‘康乐坊’的地方, 后来与父母失散了吗？正巧，本官就是为一起陈年拐卖案而来, 既然你也要去京城寻亲，那便与本官一起回去, 若是能找到你的亲生父母，又能结案, 岂不是皆大欢喜？”
她宁愿他不喜欢她，怀着被牵连的怨恨跟她一起去死，也不希望他说出愿意陪她一起死这样的话来。
“不要哭，为什么要哭……我说句喜欢你，让你这么伤心吗？”他伸出袖子揾她的泪。
“会连累你……”
而所谓的丈夫，本不是会与她同流合污的人。
毕竟，他们连朋友都算不上。
崔令宜坐在卫云章身后，听得眉头直皱。
要么，死于他手中，要么，死于她自己的心魔。
“你在质疑本官的身份？”卫云章语调毫无起伏，“本官即使是给你证明，你又认得出吗？”
第08
巨大的心虚填满了她的胸腔，她觉得能问出刚才那个问题的自己愈发像一个卑劣小人，她变得焦虑无措，甚至不敢接近对方——哪怕对方未必是真正的崔四娘。
他不是第一次看见她哭，可此前的哭，都是作戏，唯有这一次，是真情实意。
崔令宜扭过脸，望着床上仍旧昏睡的女子。
其实除了演戏之外，她上一次掉眼泪，也许还得追溯到进拂衣楼之前了。
尹娘子傻傻地看着他，仿佛没听明白：“什、什么案件？”
而不是在这里考虑如何帮她脱罪——虽然，从严格意义上来讲，她并没有犯什么大罪。以前是江湖恩怨，错综复杂，默认规矩，难以定论；而现在，她顶多也就是犯了个冒名顶替的罪罢了，而这个罪名，如果崔家卫家都不追究，朝廷自然也不会追究。
尹娘子瞪大了眼。
什么拐卖案？又为什么突然自报家门, 还自称起本官来了？这是哪端出来的架势？
而若是真的老天有眼，让他们活了下来，他却得因为喜欢她，而承受各方压力，她难道能无动于衷？
尹娘子：“出什么事了？不是说朝廷派兵增援了吗？”
很明显，眼前这个局面，她除了跟他走，别无选择。
“你们……”尹娘子呆呆地看了他们片刻, 脸上的表情渐渐从迷茫变为惊惧，“你们！”
她无法接受这样的未来。
“那……那好吧……我跟你们走……”好半天，她才挤出一句。
卫云章却道：“这种事情，难道是知道应不应该，就能控制的吗？”
卫云章却仿佛背后长了眼睛，一把攥住了她的手腕。
她悄悄抬眼望去，只能看见他笔直的脊背，和虚握在背后的双手。而尹娘子坐在床上，明显被唬得一愣一愣的。
打闹，却不愿意自作多情。
卫云章沉声道：“京城水深，本官一时半刻，无法与你解释清楚。既然你本来就要去京城，如今有本官捎带，你还有何意见？还是说，你宁愿跟一个满口谎话的‘崔大哥’去京城，也不愿意跟表明身份的本官一起去京城？”
她觉得前方像是一道深渊，一潭泥泞，无穷无尽，深不见底。她深陷其中，不仅无法自救，还会把别人一起拖入黑暗。
一开始见到尸体，她也是会哭的。后来习惯了，就不哭了。
她偷走了别人的丈夫，还妄图躲在丈夫背后，让丈夫替她摆平一切。
如果没有她，他可以一直当个好人。有着和睦的家，当着清贵的官，去完成他的远大抱负。
“你……你真是翰林院编修？”尹娘子怯生生地问道。
“卫云章……”她闭上眼睛，喃喃道，“我完了。”
他的喜欢，有什么用呢？
可现在，楼主给了她两条路选择，一条生一条死，而命运让她无法选择那条生路，唯有一死。
他痛恨她的背叛，根本没有原谅她。而比起她对他为数不多的了解，他显然更了解她，所以才会知道，哪怕她活下来了，也将终身活在真正的、不知是人是鬼的崔四娘的阴影里。
卫云章开门见山：“你是不是拂衣楼的人？”
“你不应该喜欢我的。”她哽咽道。
崔令宜忽然反应过来。
卫云章把话说到这个地步，她若是再纠缠下去，就太令人不齿了。
就像当年，如果不是她拉着卯十二一起出任务，卯十二是不是也不会为了救她而死呢？
“什么？夫……夫人？”尹娘子脸上一阵红一阵白。
尹娘子咬着嘴唇，低着头。
她手一抖，汤婆摔在了地上，发出一声巨响。
她有时候真恨卫云章是个好人。
卫云章感觉到肩膀的潮湿，惊愕地扳过崔令宜的脸，才发现她满眼潮红。
就在这时，床上的人睁开了眼睛。
“你说……你是官？翰林……”
7章 第 87 章
卫云章点了点头：“回京处理拐卖案，若是真与你有关，你应当高兴才是。”
哪怕他不喜欢她，为了自己的性命考虑，也多少得照顾一下她。他的喜欢，并不会给他们的关系带来实质性的变化。
尹娘子勉强笑了笑：“你……卫大人愿意带我去京城，我感激万分，只是……我先前不知大人已有家室……若再与你们夫妻二人同行，恐怕……”
因为她不是好人，所以才会一边嘴上嘲讽着大少爷真是不食人间烟火，一边又情不自禁地想靠近这样的好人，仗着好人宽宏大量，屡次做出冒犯行为。
“什么？什么拂衣楼？”尹娘子拼命摇着头, 往床里瑟缩, “崔大哥……这到底是怎么了, 你别这样, 我很害怕……”
“那也是我自愿的。总比我们不自愿的互换要好吧？”顿了一下，他又温声道，“你不是说，以前有个叫卯十二的同门，为了救你而死吗？他愿意这么做，就说明你值得他这么做——这么想来，卯十六，你就是容易讨人喜欢啊。”
原来楼主并不是给她留了一条生路和一条死路，而是给她留了两条死路。
“京城是天子脚下，不会有事的！”卫云章紧紧地盯着她，“你觉得光凭你一个人的力量，能找到家人吗？还是说你害怕当官的？你有什么顾虑，不妨一一说来。”
如果她对卫云章没有一丝一毫的感情，只把他当一个任务对象利用，那她都不会走到今天这一步，而是会直接把他杀了。偏偏她心软了，偏偏她动心了，所以即使活下来，也会活在患得患失、自轻自贱之中。
崔令宜怔住。
尹娘子似乎有些慌乱：“我、我一定要跟你去吗？我从来没跟官府的人打过交道……”
“什么，明日？”尹娘子惊道，“这么着急吗？”
“她是我的夫人。”卫云章言简意赅，“她也是帮我查案而来，之前看到你我在一起，有所误解，还请你见谅。”
这几日，对方在卫云章面前的表现明显就是一个普通女子，善良、温柔，坚韧之余，却也需要旁人的呵护。卫云章如此简单粗暴地说明情况，令对方措手不及。
“山匪那边出事了，营州城已不宜久留。”卫云章说，“与我速回京城，才是正理。”
可她还是忍不住去想，如果不是她的出现，他是不是就不用去冒那些风险了呢？
“翰林院编修。”
卫云章转向崔令宜。
“他当初救下你，一定是希望你能好好活下去。我不知道你现在为什么一副天塌了的样子，在我看来，这一切并不是全无出路。你们那个楼主，我从来没见过他，所以我也不会畏惧他，我与你时时刻刻待在一块，再写信给父亲，告诉他如果我死了那就一定是拂衣楼干的，我不相信拂衣楼就敢这样挑衅一国之相？”他说着，“再说这个尹娘子，她若也是假冒的，那是最好；她若是真的，那我愿意补偿她和崔家。”
在崔令宜出声之前，卫云章抢先一步起身，挡在了她的面前。
“翰林院编修……还负责查案吗？”
尹娘子咽了咽口水，指向崔令宜：“那她是……”
卫云章对尹娘子道：“时间紧迫，劳烦尽快收拾一下行李吧，我们明日就出发。”
“朝局大事，我不便透露，总之，你听我的便好。”他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床上的尹娘子，“我明日再来找你。”
崔令宜把汗津津的手从他掌中抽出，背过身去，匆匆丢下一句：“随便你。”便仓皇出了门。
现在他也被她带坏了。
卫云章一噎：“那……那都是我的错。总之，我会去解决，你不必操心。”
“翰林院编修卫云章, 微服查案, 查案期间对娘子有所冒犯，还请见谅。”卫云章冲她微一颔首, “现在你与此案有关，还请随我走一趟京城。”
“尹娘子，先前是我隐瞒身份接近于你，让你产生了误会，是我的不是，等回到京城后，我定会尽心尽力替你寻找家人，并以金银赔罪。”卫云章道，“若实在找不到，我也会替你在京城物色个差事，免去你颠沛流离之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