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初次发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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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受了惊吓，心悸犯了。

    他认出来人是裴闻卿身边的凌影，以为是裴卿有事找他，便主动走过来。

    沈氏见到刚才还好好的女儿，这会不知何故又倒下了，一时不知所措。

    裴闻卿闻言，特地把头伸过来，定晴一看，果真是她。

    家破人亡，是萦绕在她心中的噩梦。

    凌影嘀咕道：“听说她性子冷淡，不爱凑热闹，刺杀一事对她来说，想必是噩梦连连，亲自看着匪徒死，兴许会舒服点。”

    凌影提醒他快些跟上，要不然就找不到人了。

    马车停下，凌影掀开车车帘，裴闻卿侧目看了一眼。

    “大理寺？”凌影反应有些迟钝，“这和大理寺……”

    奈何沈舒幼方已牢牢抓着裴闻卿的袖子，任凭他怎么扯都扯不开。

    裴闻卿从东宫下值回府，特地绕过来，来到时现场已人满为患。

    “这倒不是什么难事。”老者犹豫道，“只是看这位娘子的样貌，应是未出阁的，有些穴位隐秘在身，老朽施针多有不便之处。”

    再看裴闻卿没什么大反应，眨了眨眼，眉头都不带皱的。

    李氏放心不下，也跟着去了谢府。

    谢世杰把手里的手书案卷一股脑塞给裴闻卿，从他手里抱过沈舒幼。

    只待午时三刻一到，便立即行刑。

    裴闻卿说完，便抱着人去寻大夫。

    沈舒幼抓得特别死，手都掰红了，还不肯松手，众人也无计可施。

    行刑结束后，人群开始四处散开，拥挤的菜市口人头攒动。

    裴闻卿心口疼得紧，跳下车来直奔人群中，将她扶起来。

    沈舒幼被灌了一大碗药，睡了一觉，第二天便恢复如初，生龙活虎的。

    凌影放下帘子准备吩咐车夫，却瞥见沈舒幼捂着胸口，眼看就要倒下。

    今日便是来准备些许物件，介时以沈舒幼的名义送给大伙当见面礼。采买时恰巧又碰到好友沈氏，还没开口提起此事，那边沈舒幼就出事了。

    医馆内。

    谢世杰把东西全扔给凌影，叮嘱道：“今日之事不许说出去。”

    李氏忙道：“太医先前开了方子，不过回府还需要些时间，大夫您再看看，为这孩子施针什么的缓解缓解，让她舒服些。”

    母亲的命令，他自然会遵守。

    沈舒幼恨不得去撞墙，撞死算了，实在不相信自己会干那样的事，真是太丢脸了。

    沈舒幼还未完全失去意识，恍惚间看不清眼前人的模样，只觉得声音耳熟。

    凌影点头如小鸡啄米，连着“嗯”了好几声。

    裴闻卿正襟危坐，继续闭目养神。

    裴闻卿慢慢睁开眼，往外又看了一眼，她握拳锤了锤胸口，脸色变得煞白，身子摇摇欲坠如枯木倒地不起。

    散去的人流从裴闻卿车前经过，他不经意间扫了沈舒幼一眼，心里某处被触动了一下。

    计划总是赶不上变化。

    突然胸口一阵绞疼，疼他弯下下腰来，额间早已冷汗密布。

    当然是救人了，英雄救美的机会不可多得。

    只好大喊说自己找谢世杰，正准备回大理寺的谢世杰突然停下来。

    沈舒幼像只蔫了的小鸡倒在地上，来往之人竟无一察觉到她，径直从她身上踩过去。

    只是这次寿宴不同，李氏早早就有了打算，准备撮合沈舒幼和裴闻卿。准备在这次寿宴上同众人介绍沈舒幼，随后准备提亲事宜。

    过两日便是她的生辰，会在府中设宴，邀请各府官眷命妇前来乐一乐。

    行刑当日，裴决亲自当场监刑。

    凌影张大嘴巴，长长的“哦”了一声，转身下马车去刑场叫人。

    凌影抬头看他，着急道：“现在怎么办？”

    只有李氏偷着乐，掩着嘴笑得合不拢嘴。

    谢世杰穿梭在人群中，寻找着妹妹的身影，待他找到时，人已经在裴闻卿怀里躺着。

    裴闻卿来不及解释，“先去找大夫吧。”

    他主动认下罪责，应该只是不想牵连至家人。大理寺自然不会如此，至于其他就不得而知。

    “怎么回事？”

    谢世杰忍不住笑了笑他，便抱上沈舒幼上了马车回府。

    空留谢世杰和凌影留在原地一脸懵。

    -

    李氏安慰她别慌，然后赶紧指使儿子先把人带去的医馆那边瞧瞧。

    凌影气喘吁吁同他说，沈舒幼在那边晕倒了，谢世杰来不及多想便朝他指的方向奔去。

    陈五被大理寺抓后的初次审讯时，主动认下罪责。可疑之处虽多，而后再细细核查案件，确实如他所说。

    裴闻卿割袖后，便同众人道了别，又被李氏喊住，吩咐他去宫里替自己给皇后娘娘带句话，请她身边的张太医来一趟。

    凌影指着人群，发现了沈舒幼，有些意外道：“那不是沈娘子吗？她怎么也来刑场了。”

    还是绿华最先看到他，提醒了沈氏和李氏。

    她像抓住救命稻草一般，紧紧抓着他袖子，缓缓闭上双眼。

    刚好午时三刻，裴决一声令下，刽子手手起刀落，陈五当场殒命，人头落地，双目未闭甚是骇人。

    脑海中浮现出前世的事来，受伤时孤立无援，又刚好心悸发作晕倒在路边，是她出手相救……还有醉白居那庄秘事。

    而裴闻卿还在想办法挣脱掉沈舒幼这个枷锁，沈氏费了好大劲也无用。

    谢世杰同她说起抓着裴闻卿袖子不放的事情来，她竟一点印象都没有。

    她的体温仿若清幽的温泉水，温润而细腻，触及他时变成了解药，治愈了他身上所有的伤。

    “大人快看！”他赶紧又掀起车帘来，“看她脸色貌似不大好……”

    只有一人例外，那便沈舒幼的母亲沈氏，御史大夫的内人。沈氏不去，每年都会差人送贺礼来，多年情谊摆在那，倒也不会心生不快。

    不过，眼下她有了更好的打算，自己的寿宴变得不那么重要了。

    他并不认识谢世杰，一个健步就冲到刑场上，被当场刺客拦下。

    “这丫头！真是的！”谢世杰自言自语，煞是无奈。

    沈氏也有考量到这一步，可终究是女儿的性命要紧，当即说不用避讳。

    风波再起，此事还涉及到裴决个人威严及名声，此事又移交到了刑部。

    谢世杰哼道：“怎么就变成你的妹妹了！”

    谢玄清明辨是非，罪犯理应依法处置，无辜之人自不会遭受牵连，至于裴决那边谁也不好说。

    他伸手探了探沈舒幼的额头，摸得一手冷汗。

    城西菜市口，阴沉的广场上，陈五瘦身嶙峋，凌乱的头发遮住了半张脸。

    -

    沈氏应下，一连说了几句“多谢大夫”，便招呼儿                                                子来扶人。

    “救我……”

    一直拖了两个月，直到冬日才出结果，判陈五死刑，斩首市井，以儆效尤，倒也未祸连全家。

    李氏出身皇族，身份尊贵，小痛小病都请的太医医治，对民间医士不甚了解。

    “沈……醒醒”

    之后的事情，她就不太记得了。

    双鬓花白的老者才得以上前摸脉，抚须问过大概情况，给出答复。

    这厢，裴闻卿还没走几步，就撞见了自己的母亲和沈氏正手挽手有说有笑一起逛街。

    裴闻卿放弃挣扎，伸手朝凌影示意，凌影会意在腰间掏出一把匕首来递给主子。

    “算了。”裴闻卿无可奈何道，“你妹妹便是我妹妹，谁抱都一样。”

    裴闻卿衣服都来不及换便去了东宫，让人去给自己皇后姑姑传话。

    长发半披，只在头上盘了一个小髻，点缀着两三朵珠花，赤色发带随风飘逸。

    直到谢世杰拿出自己珍藏了一夜的好东西，裴闻卿割下的半截袖子，在她面前晃悠。

    这是怎么回事？不是已经逃过一劫，怎还会这么疼！

    既有郡主头衔，又是丞相夫人，没人会拒绝她的邀请。

    裴闻卿道：“大理寺主簿谢世杰是她兄长。”

    方才出事时，李氏已经差绿华回府准备汤药，这会回去正好。

    当时在刑场边上，看着跪地的囚犯和裴决，不自觉想起前世父母被斩首时场面，胸口猛地一疼，像再次被箭刺中一般。

    随后，轻飘飘说了句：“大理寺的人应该也在刑场。”

    《谢家小娘子（双重生）》

    沈氏正用帕子替女儿擦着冷汗，着急不已。

    醒来时，只觉得自己浑浑噩噩睡了一觉。

    许是刚从病中脱险，身形纤细似十二三岁孩童，玉色披风罩在她身上显得极不合身。



    李氏先前进宫同皇后提过几句嘴，皇后乐意至极，当即便叫张太医去东宫随裴闻卿去谢府。

    老者道：“沿街直走，尽头处那家医馆就有女医。若是家中已备有汤药，大可不必施针，直接回府便是。”

    说来也奇怪，袖子割断不到一会，沈舒幼的手便主动松开了那半截袖子。

    他头都不回，挥刀直下，“嘶”的一声，割掉自己的袖子，长舒一口气，将匕首扔回给手下。

    踩到后才发现地上有人，随口说了句“抱歉”，便溜之大吉，无人理会。

    “走吧。”

    “莫急。”李氏问老者，“女儿家确实不方便，敢问这附近可有女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