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地下（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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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杨巡：“师兄，我们先不下去吧，等其他师兄弟来了再说。”

    她以为余烬是这些人搜罗来的，未曾想他们竟召唤……不，这绝不可能，师尊说过，魑魅魍魉非天地生，其命系于一人，此人天选天生，历任无名，只得一尊号。

    刘兆：“师妹莫不是想先下去看看？”

    碧蓝蓝的颜色，是碧云天！

    冯鹤点点头，“任务可还顺利？”

    冯鹤接过招募令，清点无误后将灵兽材料收入仓库，“一共两百积分，师妹可要换取东西？”

    说着便蹲下身，伸手抹了抹地面，抬起并拢的食指和中指，给二人看黑色痕迹，“这便是他们留下的痕迹。”

    稳了稳心神，举目看去，才发现萧清影在下面，“萧师妹！”

    正这时，不知道她看到了什么，大喊一声“站住”，向下追踪而去。

    ——魔尊。

    萧清影脚步一顿，神色惊愕。

    “萧师妹，你方才看到谁了？”刘兆问。

    刘兆大吃一惊，“这条路通往哪里？”

    二人一愣。刘兆反问道：“你问这个干什么？”

    魔尊死后，魑魅魍魉一夜间全部消亡，而这里竟然有用魑魅魍魉驱动的法阵，这意味着什么？

    “我已将此地情况告知宗门。”杨巡道，“不放心，下来看看，师兄他们很快就来了。”

    萧清影了然，“顺利，就是这大宣长公主实在迂回，不好应付。”

    墙上拼接的铜管原本接到墙头，延伸向外，此刻却被拆除了，原路也被土填埋。

    萧清影脑海中不由自主冒出师尊曾说过的话：

    萧清影正仰头往上看，刘兆才发现此处向上越来越窄，顶端有一月亮大小的出口。

    她将字条收入囊中，正要钻入门里，身后传来杨巡的声音，“萧师妹，怎么就你在这里，刘师兄呢？”

    杨巡不知险恶，“快去看看！”

    这在二人看来，只不过是普通的煤灰。

    萧清影心生疑窦，这纹样，与大宣国兽“蟠龙”很像。

    分明是魑魅魍魉！

    正这时，二人听见一声喊叫！不由面面相觑。

    仿若春草蔓生，地面浮现银线，向四面八方展开去，直将刘兆和杨巡看呆。便又见她攥着那一把墨粉，微躬下身，鼓起腮帮，轻轻一吹，墨粉如群星洒落，在即将触碰到银线时浮空。

    萧清影道：“我在藏书阁里看过一本五百多年前的古籍，上面记载了魔族的封印法阵。”

    杨巡大喊刘兆名字，拔出灵剑冲上去，挡在他面前。

    刘兆不敢轻易摘取，只敢近距离观察，但只要一靠近，浓郁的香气让他几欲昏厥过去。

    萧清影将翻倒家具挪开，又把墨粉拢到一处。指尖轻攥了一点法力，屈指一弹，落在地上。

    刘兆和杨巡对视一眼，心里对萧清影下了结论：呆子。

    原本散乱的墨粉受到感召，排列成行，与银线并行，直至完全重合。银线与墨粉同时下陷，三人面前竟出现一条深不可测的通道！

    卖家住在右罗三坊，因着流芳阁许可的贩酒证，平日里也是个酒家。

    “一个筑基前期弟子，胆子竟比我这金丹还大。”刘兆不免抱怨。

    “我跟着他进来，跟丢了。”萧清影叹气，指着一扇有着无形屏障的门，“我的修为不足以解开这阵法。”

    萧清影：“他去探路了。”

    ——竟是一螺旋下降的旋梯。

    萧清影打量着黑洞洞的入口，“烦请师兄传讯骊山，告知详情。”

    萧清影追将上去，意外碰倒桌角旁一张未烧尽的字条。

    冯鹤提笔写着名册，忽然面前柜台上放下两条厚实的紫蜥尾巴，“萧师妹。”

    萧清影一夜未歇，完成了一张招募令，“冯师兄，我来换积分。”

    萧清影在屋内转了一圈，“刘师兄，修士的天职不是修炼。”

    不及探究，很快便来到尽头，就见刘兆倒地，胸口血洞汩汩，正惊惧地看着数只漆黑、幽灵般的浮空破布。

    “魑魅魍魉如烟如雾，不可捉摸，嗜血如命。它们是毒，是能将一颗至善之心变成至恶的剧毒

    一面靠墙的书桌，一盏未熄的油灯，一只写了一半就被主人匆忙丢下的笔。

    刘兆乐了，“师妹，是白师兄让你来教训我们的吗？”

    这时刘兆已解开禁制，“萧师妹，我前去一探，你且在此等候。”

    两个修士站在门口，看着等了一会儿，“可是萧清影师妹？”

    萧清影停在被掀翻的床榻前，沉吟不语。

    萧清影点头，“卷轴上说钱三什么都不知道，他背后一定还有同伙，现在下去或许还能抓住他们。”

    刘兆急忙唤出灵剑，向下过程中，一股沁人心脾的香气愈发浓郁。并且这般阴冷潮湿的地下，墙上竟长出色泽鲜艳的奇葩，花开不败，生机勃勃。

    这般的书卷层层叠叠，难以想象他们究竟有玉露做了多少实验。

    等他双脚落地，周围长满艳丽奇花，地底正中央有一个两层高的大锅，被人在锅壁上砸出一个大洞，里面的液体汩汩流出，所经之处无不开出绯红色的花。

    只是那萧师妹去了哪里？他四处寻找，可算在墙上找到一条通路，进去是一间堆满书架和琉璃瓶的屋子。萧清影正站在一张书桌前。

    杨巡道：“是啊，师妹来过右罗吗？右罗最大的酒家新进了一批好酒，可谓十里飘香，路过的人闻到了都想进去尝一杯。你刚来，可算有口福啦。”

    但魑魅魍魉对他压根不感兴趣，像一团烟雾，凶狠地穿过杨巡的身体，却如数件薄薄的衣衫，伏到刘兆身上，贪婪地从他胸口的伤口涌入体内。

    刘兆抿唇，“修士的天职是修炼，可不能时时刻刻都盯着凡人。右罗虽不大却也不小，衙门里就我跟杨师弟两个修士，凡人狼狈为奸，我二人又不是镜子，怎能处处明鉴？”

    是刘兆的声音！

    桌前书卷上写着许多潦草的文字：“受试者甲饮下三号玉露后未有明显变化，受试者丙却可感知灵气，为何？”

    另一张也是发问，道受试者甲复饮下一号玉露，仍未有变化，而同样饮下的丙却已入道，御剑飞行。后面还有一行小字，甲不忿暴动，已消杀。

    刘兆道：“右罗乃是凡人住的地方，这卖家名唤钱道，大宣人士，自称家中有两个姐姐，他是最小的，排行第三，便让人唤他钱三。钱三不是修士，家中却有炼丹的东西。前阵子就有不良人发现了这件事，但只借故罚了他一顿，未曾上报衙门。”

    说罢跃入通道。

    刘兆不敢大意，赶紧施法将破洞封起来。

    天蒙蒙亮，萧清影回到骊山。

    她看向二人，“二位师兄是何时进宗的？”

    萧清影最趁手的武器是弓，而她眼下还只有在弓盟购入的不秋草，“不了，我想攒攒积分换武器材料。”

    生怕萧清影又抢在前头，刘兆话音未落便消失了。

    转过身，脸色却霎时阴沉下来。

    两人自我介绍一番，杨巡和刘兆，平日里负责对接右罗衙门的凡人。

    刘兆解开禁制，让开路。萧清影侧身入内。前厅是酒家，沽酒台子上摆满酒杯，屋内三面墙都堆着酒罐子，酒香满满。再往里走，才有一股经久不散的药香钻进鼻子里。定睛看，屋内凌乱，丹炉、草药都掀了一地。果如二人所说，骊山已掘地三尺。

    杨巡也跟着辩白，“我们也不是全无作为，设置了悬赏，举报有奖，可防不住啊。没有丹盟许可却偷着炼丹的不止他钱三一个，但他很聪明，做人低调又肯花钱消灾，用酒香掩盖药香，总有人问也可以说是药酒的香气。他藏得好，还能怪我们吗？”

    刘兆站在旋梯边缘向下看，才伸头就觉一股热气扑面而来，熏得他头晕脑胀。

    萧清影看向他，“同门未曾察觉？”

    萧清影拱手，“见过二位师兄。”

    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刘兆正要说话，却见萧清影纵身一跃，眨眼的功夫就消失在黑黢黢的通道里。

    刘兆：“她才筑基前期，倘若出了什么事，我们不好跟白师兄交代，你在此等候同门，我下去看看。”

    刘兆浑身战栗，“这是什么东西，为何我金丹期的修为在它面前不堪一击，手中灵剑也伤不得它分毫——”

    他飞到大锅上方，就见那急速减少的液体只剩了点锅底。

    不知走了多久，才见光亮。以为是出口，到底险些摔下去。

    萧清影别过冯鹤，一路来到右罗衙门。

    刘兆道：“萧师妹，我们先前已经去那卖家家中翻查过，可谓是掘地三尺，并没有找到新的线索。白师兄让你来，恐怕也只能无功而返。”

    刘兆不信，“什么书竟记载了五百多年前的魔族法阵？”

    萧清影跟上他，门后四周伸手不见五指，她脚步如风，察觉两旁有许多法阵，似乎封着一个又一个房间。

    冯鹤道：“大宣国力远胜梁雍，若非骊山阻拦，以大宣的野心，早就发兵征战，将梁雍纳入国土了。”

    正说着，萧清影腰间令牌亮了亮，是白杨传讯，让她今日跟着右罗衙门的修士一同前往卖家家中。

    就与它的主人一样，匆匆忙忙。应是离开此地时那人将字条放入油灯里点燃，未见其燃尽便走了。

    至于纸上……字迹虽已烧毁，背面却可见半个兽纹。

    萧清影：“或许会有新的线索，请二位师兄带路。”

    这通道比他想象得要深。

    萧清影自然知道如何解开。

    于是她看起这屋内陈设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