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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楚氏,你可知朕今日喊你来是为何事。”
那是他与母亲和弟弟分开,被父王带在身边养育的第一个冬季,彼时,皇宫里正举行盛大宴会,他偷偷离席,想要找到母亲和弟弟的席位,与日日思念的亲人见上一面,却被父王抓了回来,重重地打了手板,在后花园罚跪。
楚嫣想起父亲说过,命她去选妃是皇帝授意,“是,陛下,此次任务的重要性,父亲已经告知臣女,臣女定当好好准备,顺利进入王府,为陛下所用。”
那一年,萧澈10岁。
那日下午,她原本正在收拾奁箱,为出嫁做最后的准备,金桔慌慌张张地跑了进来,说是宫里来人了,点名要见她。
将传旨的公公安置在会客厅饮茶,楚嫣便被家里嬷嬷妆扮了起来,沐浴、更衣、梳妆,这阵仗简直抵得上出嫁的排场。楚嫣挑了一套水绿色罩裙,发髻上简单地别一枚桃花样式的玉簪,脸上皮肤底子本就好,叫水绿色衣衫衬着,更是仿佛嫩得能掐出水来,远远走来,颇有清水出芙蓉之姿色。
见她答得利落疏离,萧澈扯了扯嘴角,笑得有些凄凉:“你果然不记得了。”
“你叫嫣儿?”
“莫名其妙送茶,这太后打的什么主意。”楚嫣正疑惑着,冷不防被楚母推了一把。“快谢恩啊!”
见楚嫣不语,皇帝又补充道:“朕先前已同你父亲说得很清楚了,你助朕看牢萧澹,朕给你郡主身份,许你弟弟副将之衔,保你楚家一世富贵,但若差事办得不好,朕顷刻间便可要了你的命!”
语罢,她自暗处猛然冲出,重重地撞到了领头的大孩子身上。那孩子个子最高,手脚也壮实 得很,娇弱的女娃娃哪经得起这一撞,一下便翻倒在地。楚嫣作势哇哇大哭起来,边哭边爬起身向另一处跑去,这一队男孩见状慌得很,都心虚地跟了上去,慢慢远离了萧澈受罚的庭院。
“谢陛下。”楚嫣也不怯懦,大大方方走过去坐下。
十余年过去,又看到楚嫣,她的脸上还依稀有着当年女娃娃的样子,只是如今竟出落得如此明丽动人,便是后宫三妃九嫔也没有能与之比的。萧澈一时愣了神,半晌,突然意识到自己有些失态。
“好嫣儿,哥哥的烦心事,别人帮不了,快走吧,父亲找不到你,会着急的。”这时,不远处传来了一阵嬉闹声,一群衣着华贵的孩子欢叫着跑近,他们手持着各色灯笼,向此处奔来,盈盈灯火照亮了一隅,眼见便要逼近二人所在之处。
“哥哥,你是不是贪玩被罚了,你别哭了,嫣儿陪你吧。”小女孩懵懂地拍拍萧澹的肩膀。
“今日喊你来,还有一件东西让你看看。”皇帝转身从桌上取了一幅卷轴打开。楚嫣起身走上前,只见那画上好似是一枚古代装饰物,整体呈圆弧状,上面雕刻有花纹,两端作龙首形,龙口尖唇,杏仁目,独角,下颌有须,边缘还刻有勾连云纹。
“我父亲是翰林院学士,楚时倾。”
皇上摇了摇头:“罢了,明日,你就要入临安王府为侧妃了吧?”
“赐茶的席面在太后那里,你有没有想过为何带你来朕这儿?”
“嫣儿不怕!嫣儿刚才看到你哭了,哥哥,你有什么烦心事,嫣儿帮你。”
“咳…起来说话,赐坐吧。”语毕,抬手示意楚嫣坐在旁边的雕花扶手椅上。
楚嫣缓缓抬起了头,面前是一张英气逼人的脸,轮廓似是有棱角一般,处处锐利,一双眸子深不可测,微蹙的眉头更加重了他的厚重之气,好一个帝王!
楚嫣在御书房大殿站定,小公公往前递了递眼神,顺着看过去,前方书架前,背对着她,立着一人,身着黄色华丽袍衫,身形颀长挺拔,看起来也不过刚过而立的光景。
楚嫣转头打量着萧澈,月色下,清晰见到他已红透了面庞,想是十分不愿别人见他受罚的狼狈模样。看着渐渐逼近的男孩们,楚嫣咬了咬嘴唇,低声道:“哥哥,你需要帮忙的时候,记得找嫣儿,嫣儿一定会帮你的!”
楚嫣怎么会忘记那一日发生的事。
楚嫣在皇宫门口下了马车,跟着领路公公的步伐,进入了这皇家威严之地。她边走边望着左右两侧逼仄高耸的宫墙,压得人透不过气来,那大殿前抬头望不到边的台阶,一步步踏入,仿佛朝圣一般。
楚嫣直起上身,仍跪在地上,未敢抬头,此刻,皇帝已踱步到她面前,眯缝着眼睛盯着她。
“哎哟,多谢楚大人,门口马车等着呐,这样您就准备准备,洒家还得赶紧接大小姐回宫复命呢。”
突然,一只肉乎乎的小手将他的手拉了起来,萧澈回头去看,竟是一个粉雕玉琢的小女娃,婴儿肥还未褪去的脸上,一双沉静的眸子格外动人,不知怎得,看着这个小女娃,他觉得心下一松,不安和委屈都被抚平了。
正想着,来到一处颇为雅致的院门口。小公公嘱咐楚嫣在外候着,自己进去通传,不多时,内里传来男人训斥的声音,还有瓷器摔到地面破碎的声音,又过了半晌,只见里面低头弯腰退出一个人,看扮相应该是个官员,年岁不小了,被骂得灰头土脸,出来匆匆瞄了楚嫣一眼,便走了。
“行了,起身吧。”皇帝邪魅一笑,摆摆手道。
楚嫣还没来得及细想,方才通传的小公公回来了,“楚大小姐,请随我来吧。”楚嫣便跟着小公公进了内殿。
楚嫣的冷静倒是皇帝未曾想到的,他饶有兴趣地观察着这小娘子脸上闪过的微妙情绪,猜测着她心里真正的想法。“你猜的没错,朕确实有一事需要你帮忙。”
“你父亲是谁?”
皇帝神色恢复如常,“既然楚卿已经告诉你了,也省得朕再费口舌,入府后,看紧了临安王的一举一动,如有任何异动,随时向朕传递消息。”
晌午的阳光有些暖,皇城里风过之处,处处散发着桃花香。
“圣上恩典,要赐臣女春茶。”
远处,节日的烟火在夜空中此起彼伏,看起来如此热闹,如此温暖,萧澈望着灯火阑珊,那是自己永不会拥有的幸福。黑暗中,他无声地哭泣着,不敢发出声音,只有肩膀微微抽动。
楚嫣眉间一紧,听皇帝的语气,自己似乎与他有过私交,这样想来,也难怪皇帝选了楚家去王府埋伏,只是二人是何关系,还不得而知,自己患了离魂症之事,父亲也再三嘱咐断不能与外人说,她只好装傻充楞:“陛下指的是……”
“臣女领旨谢恩。”楚嫣沉声道,她起身接过圣旨,扭头看向楚父,楚父也即刻起身,往公公手里塞了些碎银,客气道:“公公辛苦。”
楚嫣暗自思量,“难怪帝王都要花大价钱修建宫殿,这宫墙巍峨,一路走来,对圣上的敬意似乎也多了几分。”
“楚时倾……楚嫣……”萧澹默默记下了这两个名字,“嫣儿,哥哥犯了错,在这里受罚,你快回父亲身边吧,被人看到了,会连累你的。”
皇帝看着眼前的这个小丫头,亦是看出了神,一张恬静的月脸,仿佛有安抚人心的魔力,只看那么一眼,心就好像飘荡在午后的静湖上,有微凉的风拂在面颊,惬意又安稳,而那双如同深潭水般清澈的眸子,正放肆地盯着自己,好似要摄人心魄。
其实,不单是皇帝,便是楚嫣自己,也对现下自如应对有些意外,自从那次撞坏了头,自己的性子似乎有了些变化,从前奉为圭臬的女德,如今读来总觉得心中抵触,反而是对那些离经叛道的行为,多了几分容忍,便是这天皇贵胄之人立于身前,也未觉得惶恐,只不过是与自己一般的血肉之躯罢了。
楚父抬头望向楚嫣,想要嘱咐些什么,却不知说什么好。楚嫣见父亲也没主意,便知事情甚是蹊跷,可即便是龙潭虎穴,也只能先闯上一闯了。
“嗯!我叫楚嫣,父亲母亲都叫我嫣儿。”
楚嫣这才意识到,她现在面对的,是动动手指就能让她满门抄斩的人。她定了定神,恭敬地跪下,双手伏在地面,“回皇上的话,臣女初见天颜,只觉得惶恐又敬仰,忘了规矩,请您责罚。”
这张脸,正是记忆中那张脸,虽然已过去了快二十年,萧澈仍然念念不忘。
“你在笑什么?”突然,一句浑厚有力的问话传了过来,“见到朕竟不跪,不懂规矩!”
“陛下还有其他事情交代臣女。”
“这东西好眼熟啊,在哪儿见过呢……”楚嫣极力回忆着,突然,她想起了什么,面色一沉,脚底发软,险些站不住。
楚嫣来到前院,只见府内家人伙计黑压压的跪了一地,最前面的是楚时倾和楚夫人。楚嫣快步走上前,跪在楚夫人身边。
“不是见太后吗,这太后,不会是个男的吧。”楚嫣心里觉得有趣,差点笑出声来。
“臣女不敢……”楚嫣应道。
萧澈远远看得真切,那领头的孩子,不就是自己心心念念要见的弟弟?自己为了见他受父皇责罚,他却和其他兄弟玩得正欢,萧澈心底一阵难受,急得推了楚嫣一把,“快走,别和别人说见过我……”
“把头抬起来。”他命令道。
楚嫣起身拱手道:“但凭陛下吩咐。”
《落魄王妃楚相国》
传旨官见人齐了,便开始宣旨:“奉天承运,皇帝昭曰,瑞年盛吉,寸草春晖,逢太后寿诞,余杭茶山丰产,朕心甚喜,众卿同乐,楚时倾之女楚嫣,训彰礼则,性资敏慧,赐龙井贡茶十两,着即日入宫谢恩。”
] “楚氏,你可知朕今日喊你来是为何事。”
那是他与母亲和弟弟分开,被父王带在身边养育的第一个冬季,彼时,皇宫里正举行盛大宴会,他偷偷离席,想要找到母亲和弟弟的席位,与日日思念的亲人见上一面,却被父王抓了回来,重重地打了手板,在后花园罚跪。
楚嫣想起父亲说过,命她去选妃是皇帝授意,“是,陛下,此次任务的重要性,父亲已经告知臣女,臣女定当好好准备,顺利进入王府,为陛下所用。”
那一年,萧澈10岁。
那日下午,她原本正在收拾奁箱,为出嫁做最后的准备,金桔慌慌张张地跑了进来,说是宫里来人了,点名要见她。
将传旨的公公安置在会客厅饮茶,楚嫣便被家里嬷嬷妆扮了起来,沐浴、更衣、梳妆,这阵仗简直抵得上出嫁的排场。楚嫣挑了一套水绿色罩裙,发髻上简单地别一枚桃花样式的玉簪,脸上皮肤底子本就好,叫水绿色衣衫衬着,更是仿佛嫩得能掐出水来,远远走来,颇有清水出芙蓉之姿色。
见她答得利落疏离,萧澈扯了扯嘴角,笑得有些凄凉:“你果然不记得了。”
“你叫嫣儿?”
“莫名其妙送茶,这太后打的什么主意。”楚嫣正疑惑着,冷不防被楚母推了一把。“快谢恩啊!”
见楚嫣不语,皇帝又补充道:“朕先前已同你父亲说得很清楚了,你助朕看牢萧澹,朕给你郡主身份,许你弟弟副将之衔,保你楚家一世富贵,但若差事办得不好,朕顷刻间便可要了你的命!”
语罢,她自暗处猛然冲出,重重地撞到了领头的大孩子身上。那孩子个子最高,手脚也壮实 得很,娇弱的女娃娃哪经得起这一撞,一下便翻倒在地。楚嫣作势哇哇大哭起来,边哭边爬起身向另一处跑去,这一队男孩见状慌得很,都心虚地跟了上去,慢慢远离了萧澈受罚的庭院。
“谢陛下。”楚嫣也不怯懦,大大方方走过去坐下。
十余年过去,又看到楚嫣,她的脸上还依稀有着当年女娃娃的样子,只是如今竟出落得如此明丽动人,便是后宫三妃九嫔也没有能与之比的。萧澈一时愣了神,半晌,突然意识到自己有些失态。
“好嫣儿,哥哥的烦心事,别人帮不了,快走吧,父亲找不到你,会着急的。”这时,不远处传来了一阵嬉闹声,一群衣着华贵的孩子欢叫着跑近,他们手持着各色灯笼,向此处奔来,盈盈灯火照亮了一隅,眼见便要逼近二人所在之处。
“哥哥,你是不是贪玩被罚了,你别哭了,嫣儿陪你吧。”小女孩懵懂地拍拍萧澹的肩膀。
“今日喊你来,还有一件东西让你看看。”皇帝转身从桌上取了一幅卷轴打开。楚嫣起身走上前,只见那画上好似是一枚古代装饰物,整体呈圆弧状,上面雕刻有花纹,两端作龙首形,龙口尖唇,杏仁目,独角,下颌有须,边缘还刻有勾连云纹。
“我父亲是翰林院学士,楚时倾。”
皇上摇了摇头:“罢了,明日,你就要入临安王府为侧妃了吧?”
“赐茶的席面在太后那里,你有没有想过为何带你来朕这儿?”
“嫣儿不怕!嫣儿刚才看到你哭了,哥哥,你有什么烦心事,嫣儿帮你。”
“咳…起来说话,赐坐吧。”语毕,抬手示意楚嫣坐在旁边的雕花扶手椅上。
楚嫣缓缓抬起了头,面前是一张英气逼人的脸,轮廓似是有棱角一般,处处锐利,一双眸子深不可测,微蹙的眉头更加重了他的厚重之气,好一个帝王!
楚嫣在御书房大殿站定,小公公往前递了递眼神,顺着看过去,前方书架前,背对着她,立着一人,身着黄色华丽袍衫,身形颀长挺拔,看起来也不过刚过而立的光景。
楚嫣转头打量着萧澈,月色下,清晰见到他已红透了面庞,想是十分不愿别人见他受罚的狼狈模样。看着渐渐逼近的男孩们,楚嫣咬了咬嘴唇,低声道:“哥哥,你需要帮忙的时候,记得找嫣儿,嫣儿一定会帮你的!”
楚嫣怎么会忘记那一日发生的事。
楚嫣在皇宫门口下了马车,跟着领路公公的步伐,进入了这皇家威严之地。她边走边望着左右两侧逼仄高耸的宫墙,压得人透不过气来,那大殿前抬头望不到边的台阶,一步步踏入,仿佛朝圣一般。
楚嫣直起上身,仍跪在地上,未敢抬头,此刻,皇帝已踱步到她面前,眯缝着眼睛盯着她。
“哎哟,多谢楚大人,门口马车等着呐,这样您就准备准备,洒家还得赶紧接大小姐回宫复命呢。”
突然,一只肉乎乎的小手将他的手拉了起来,萧澈回头去看,竟是一个粉雕玉琢的小女娃,婴儿肥还未褪去的脸上,一双沉静的眸子格外动人,不知怎得,看着这个小女娃,他觉得心下一松,不安和委屈都被抚平了。
正想着,来到一处颇为雅致的院门口。小公公嘱咐楚嫣在外候着,自己进去通传,不多时,内里传来男人训斥的声音,还有瓷器摔到地面破碎的声音,又过了半晌,只见里面低头弯腰退出一个人,看扮相应该是个官员,年岁不小了,被骂得灰头土脸,出来匆匆瞄了楚嫣一眼,便走了。
“行了,起身吧。”皇帝邪魅一笑,摆摆手道。
楚嫣还没来得及细想,方才通传的小公公回来了,“楚大小姐,请随我来吧。”楚嫣便跟着小公公进了内殿。
楚嫣的冷静倒是皇帝未曾想到的,他饶有兴趣地观察着这小娘子脸上闪过的微妙情绪,猜测着她心里真正的想法。“你猜的没错,朕确实有一事需要你帮忙。”
“你父亲是谁?”
皇帝神色恢复如常,“既然楚卿已经告诉你了,也省得朕再费口舌,入府后,看紧了临安王的一举一动,如有任何异动,随时向朕传递消息。”
晌午的阳光有些暖,皇城里风过之处,处处散发着桃花香。
“圣上恩典,要赐臣女春茶。”
远处,节日的烟火在夜空中此起彼伏,看起来如此热闹,如此温暖,萧澈望着灯火阑珊,那是自己永不会拥有的幸福。黑暗中,他无声地哭泣着,不敢发出声音,只有肩膀微微抽动。
楚嫣眉间一紧,听皇帝的语气,自己似乎与他有过私交,这样想来,也难怪皇帝选了楚家去王府埋伏,只是二人是何关系,还不得而知,自己患了离魂症之事,父亲也再三嘱咐断不能与外人说,她只好装傻充楞:“陛下指的是……”
“臣女领旨谢恩。”楚嫣沉声道,她起身接过圣旨,扭头看向楚父,楚父也即刻起身,往公公手里塞了些碎银,客气道:“公公辛苦。”
楚嫣暗自思量,“难怪帝王都要花大价钱修建宫殿,这宫墙巍峨,一路走来,对圣上的敬意似乎也多了几分。”
“楚时倾……楚嫣……”萧澹默默记下了这两个名字,“嫣儿,哥哥犯了错,在这里受罚,你快回父亲身边吧,被人看到了,会连累你的。”
皇帝看着眼前的这个小丫头,亦是看出了神,一张恬静的月脸,仿佛有安抚人心的魔力,只看那么一眼,心就好像飘荡在午后的静湖上,有微凉的风拂在面颊,惬意又安稳,而那双如同深潭水般清澈的眸子,正放肆地盯着自己,好似要摄人心魄。
其实,不单是皇帝,便是楚嫣自己,也对现下自如应对有些意外,自从那次撞坏了头,自己的性子似乎有了些变化,从前奉为圭臬的女德,如今读来总觉得心中抵触,反而是对那些离经叛道的行为,多了几分容忍,便是这天皇贵胄之人立于身前,也未觉得惶恐,只不过是与自己一般的血肉之躯罢了。
楚父抬头望向楚嫣,想要嘱咐些什么,却不知说什么好。楚嫣见父亲也没主意,便知事情甚是蹊跷,可即便是龙潭虎穴,也只能先闯上一闯了。
“嗯!我叫楚嫣,父亲母亲都叫我嫣儿。”
楚嫣这才意识到,她现在面对的,是动动手指就能让她满门抄斩的人。她定了定神,恭敬地跪下,双手伏在地面,“回皇上的话,臣女初见天颜,只觉得惶恐又敬仰,忘了规矩,请您责罚。”
这张脸,正是记忆中那张脸,虽然已过去了快二十年,萧澈仍然念念不忘。
“你在笑什么?”突然,一句浑厚有力的问话传了过来,“见到朕竟不跪,不懂规矩!”
“陛下还有其他事情交代臣女。”
“这东西好眼熟啊,在哪儿见过呢……”楚嫣极力回忆着,突然,她想起了什么,面色一沉,脚底发软,险些站不住。
楚嫣来到前院,只见府内家人伙计黑压压的跪了一地,最前面的是楚时倾和楚夫人。楚嫣快步走上前,跪在楚夫人身边。
“不是见太后吗,这太后,不会是个男的吧。”楚嫣心里觉得有趣,差点笑出声来。
“臣女不敢……”楚嫣应道。
萧澈远远看得真切,那领头的孩子,不就是自己心心念念要见的弟弟?自己为了见他受父皇责罚,他却和其他兄弟玩得正欢,萧澈心底一阵难受,急得推了楚嫣一把,“快走,别和别人说见过我……”
“把头抬起来。”他命令道。
楚嫣起身拱手道:“但凭陛下吩咐。”
《落魄王妃楚相国》
传旨官见人齐了,便开始宣旨:“奉天承运,皇帝昭曰,瑞年盛吉,寸草春晖,逢太后寿诞,余杭茶山丰产,朕心甚喜,众卿同乐,楚时倾之女楚嫣,训彰礼则,性资敏慧,赐龙井贡茶十两,着即日入宫谢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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