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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木枝紧张期盼的一遍一遍确认。

    那石头从山体中凸出来,左右两边有山崖遮挡,雨水并没有怎么淋到,干燥些的底部长了一小片人参。

    “真的?!”

    “哥哥也替我们小乖开心。”

    夜逐渐深了。

    夜晚的南方冬日还是会冷,床上的小哥儿手脚冰凉,逐渐蜷缩起来。

    玄禧连忙洗漱干净爬上床,将小哥儿温凉软乎的身子紧紧抱进怀里,仅穿着单薄里衣的身子相贴。

    来回说,确定了几次之后,木枝兴奋得恨不能直接在玄禧怀里蹦起来。

    玄禧说着,连忙一把托住他屁屁,抱起身进了主卧。

    木枝不敢连累玄禧。

    木枝攥紧了拳头,低着脑袋,打断他,小声道:“我跟张明财成过亲的,我不是什么没嫁过人的好人家的哥儿, 我嫁过人……”

    玄禧面无表情四下扫量一圈,朝山体的向阳面而去。

    木枝:“?”

    玄禧没理会,加快了脚程,一路走回山背阳面,穿过瘴气群,拎着野猪快步往镇上去。

    “小乖?”

    只要他们不主动说起,谁会记得?

    *

    第51章 第 51 章

    又往里走了一段,空气中白茫茫的大雾弥漫。

    玄禧垂眼一扫,不远处石头缝下的枯木根茎上,还长有两朵大小不一样的灵芝。

    药店的老大夫见他掏出一根几个手指大小的新鲜带土带翠绿枝干的人参出来,激动得险些一屁股从柜台的高脚凳子上摔下来。

    “忍不住……”

    木枝惊愕的攥着布料,久久没回过神来。

    玄禧连忙在心里反思自己,伸手捧住木枝的脸蛋,温热的手掌心与拇指腹轻轻蹭着他白皙细腻的皮肤,放软了声音, 道:“没关系, 没事儿, 小枝不想这样快的话,我们就放慢些,如今这样也挺好的,等小枝什么时候想让哥哥转正了, 我们再……”

    “因为很爱小乖……。”

    玄禧埋在他脖颈处,声音发闷带笑。

    “什么和离书呀?”

    雨天,猎户们都怕不安全,不敢贸然进山打猎,荤腥少见。

    玄禧掂了掂到手的十两银子,不是很满意,扭头就去了药店。

    玄禧随手捡了根棍子,动手挖出五棵带土的人参,用湿漉漉的树叶子包好,又摘下几朵干净的树叶子,将没被雨水淋到的灵芝孢子粉刮下来,包好,揣进兜里,才采摘了那两朵灵芝。

    倒是个好地方。

    默了默,玄禧低低笑出声来,脑门抵在木枝的脖颈处,将他搂得很紧。

    因着连年大雨,富裕的人家里吃不到什么好玩意儿,总喜欢下馆子,因此酒楼的生意并不差。

    睡得没什么安全感的木枝一下就安稳了。

    玄禧心疼的捏捏他的脸蛋,转移他糟糕的情绪, 一字一顿,笑道:“别说成过亲,小乖就算给张明财生过小孩,现在也得是我的夫郎!”

    玄禧怜惜的轻轻吻了吻他的额头,闭眼睡去。

    “真的。”

    玄禧根本不认为这是什么问题,如实跟这个爱多想的自卑小哥儿表达了自己的想法。

    木枝被他滚烫的声音撩得耳膜痒痒,抬手蹭了蹭红彤彤的耳朵,小声问:“什么硬了呀?”

    木枝傻愣愣的望着他,良久,磕磕巴巴的小声问:“为,为什么,不行的……”

    玄禧将东西放到身后的竹背篓里,反手劈死了两头一直跟着看热闹的成年大野猪,一手一只拎着就下了山。

    沉默良久,他低头扣着手指,怯懦道:“我配不上你……我和,张明财……那个混蛋,在官府里还是夫夫关系,我们不能成亲……”

    玄禧觉得自己现在很像个调戏小孩儿的流氓。

    大早上,天色朦朦胧胧,镇上还没开始喧闹起来,只三两家起得早的人家里有炊烟袅袅升起。

    深山老林里,植物腐烂的气味混着浓郁的水汽,扑在身上,并不舒服。

    他脚程很快,不稍一刻钟就进到了人迹罕至的深山。

    血书上明晃晃的“和”“书”“木枝”几个字,他认得。

    多次出嫁,且不经过官府认可,万一被人发现报官了,是要被浸猪笼的。

    镇子的酒楼很早就开业了。

    仔细嗅了嗅,有毒的瘴气居多。

    木枝这些日字认识几个大字了。

    “真的吗?!”

    玄禧好笑,按住他小身板儿,哄道:“说起来,也许小乖还不信,打从在玄家村的村头听见小乖的声音,便忍不住了……”

    换上一身破旧的衣裳,玄禧背上竹背篓,跳上围墙,翻墙出门,穿过涨起来的河水,一路往村尾矮山后,连绵不绝的群山而去。

    其余野物一直围绕在他四周,也不恐惧,也不散开,就殷切虔诚的跟着,仿若一群小弟。

    更别说,小哥儿只是名义上被迫与那王八蛋成了亲,根本没有什么实质性的行为。

    玄禧认真望进他的眼底去,爱意全数溢满出来,心脏发酸的问:“那,能告诉哥哥,为什么不行吗?”

    凌晨三四点,黑暗中伸手不见五指五指,窗户外,冷风将片刻不停歇的细雨吹散。

    玄禧脸上的笑意化开,糊了满脸。

    “忍不住什么呀?”

    把怀里熟睡的小哥儿轻轻放上床铺,给他脱了外衣,盖上被子,也没醒。

    玄禧扫了一眼,薄唇微张:“带路。”

    两人就这么抱了许久。

    弄完,天色已经蒙蒙亮,昏昏沉沉,阴森恐怖。

    也是,小崽子之前的生活经历只能用一塌糊涂来形容,他一时之间不想再这样快与人结为夫夫,也是正常。

    实则一戳一个仰倒, 惹人怜惜。

    他说得很认真,仔细听, 声音里还带着丝丝颤抖。

    是他太过了。

    玄禧勾唇,有一下没一下的拍抚着他的后背,笑道:“自然是真的,到时候我们去官府登记造册成亲,直接拿着这个和离书去就是。”

    玄禧缓缓睁开双眸,竖瞳骤缩,又瞬间散开,形成圆润的黑瞳。

    他从床上坐起身,下床,在床边拍哄了一会儿睡梦中离了温暖怀抱没有安全感的小哥儿,蹑手蹑脚走出房门。

    “这真的是……”

    “我成过亲的。”

    木枝徒然加大音量,猛的抬起头看向玄禧,眸子亮晶晶的,灌满喜意。

    玄禧随手捞上包着人参的树叶子,抬脚跟去了后院。

    玄禧愣了一瞬,忙握住他的手,小声问:“那如果小乖拿到了和离书呢?”

    木枝被他笑得很不好意思,双手抵在他肩膀上,推不开,泄了气,艰难仰头,把下巴搭在了他的脑袋上,嘿嘿傻乐道:“真好,哥哥,如今我是自由身了……”

    坐在床边定定望着小哥儿的睡颜许久,他过快的激动心跳才逐渐缓和下来。

    木枝笑得见牙不见眼,傻不愣顺着他的话问。

    玄禧惊讶的抬眸看他的脸色。

    玄禧一遍一遍的耐心回答。

    小哥儿崽子纯粹得不像话,眼底的茫然天真又直白。

    被药材香气吸引,一直盘桓在人参灵芝附近的毒蛇野物,还试图往他身边蹭。

    玄禧连忙轻手轻脚将他抱起,吹灭大堂的蜡烛,转身回了主卧。

    玄禧揽紧了他,凑近他耳边,用只有两个人能听见的低哑声音道:“硬了。”

    左右不过是个名声的问题。

    但是现在,他们早就背井离乡,身边一个认识的人都没有,全是崭新的生活环境和人。

    “我……”

    玄禧去卖野猪时,掌柜的是喜出望外。

    鸟儿立即高亢的“叽叽喳喳”叫出声,兴奋的振翅飞起,快速把他往一侧山边带。

    脑袋瓜子一点一点。

    直到一只浑身黑扑扑的鸟儿嘴里衔着几颗人参的果子大胆跳到他面前的树枝上,试图引起他的注意。

    “你这人参,是打哪儿挖来的?可能给老夫我细瞧?”

    老大夫慌忙激动的把他往后院的隔间引。

    “这位,这位汉子,你且跟老夫过来!”

    玄禧在衣兜里翻出张明财按了血手印的和离书,抱着木枝在床边坐下,轻笑道:“这是张明财之前写的和离书,哥哥一直拿着,忘记给我们小乖了,看看?”

    玄禧失笑:“真的。”

    玄禧轻轻松开他,看着小哥儿崽子的眼睛缓缓闭上,一下软倒睡在怀里,心脏又甜又胀。

    玄禧没理会,抬眼打量四周,寻找自己想要的东西。

    木枝羞赧的挣扎,:“你,你放我下去呀……”

    就像是个努力竖起尖刺防卫自己的小刺猬,软乎乎圆滚滚的小小一团,看起来很凶很危险。

    玄禧漫不经心跟上,来到一块儿大石头下。

    老大夫让药童掌起了两盏大灯,

    玄禧瞅他脸色不对, 忙停下,小心翼翼的看着他的脸色问:“可是觉得哥哥这样太着急了, 小乖害怕了?”

    “和,和离书……?”

    山阳面倒是比背阳面好些,许多野物窸窸窣窣的从草丛里窜出来,兴奋的环绕在玄禧身边,妄图得到他丝丝抚摸垂怜。

    玄禧:“……”

    木枝欲言又止,止言又欲。

    木枝情绪波动太大,兴奋劲过去后,坐在玄禧大腿上,有些昏昏欲睡。

    两头几百斤重的肥野猪,掌柜的硬是都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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