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第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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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事闻雯不是没有做过，那年公司刚起步，明念才上幼儿园，丈夫没日没夜的加班。闻雯害怕丈夫骗她，就故意给明念洗冷水澡，让她感冒发烧，只为找借口催促丈夫早点回家。

    “念念，如果你是儿子该多好。”

    “念念，你爸爸出轨了，他在外面有了私生子，怎么办？如果那天我怀着孕没去接你放学，没出车祸，说不定早就能给你生下一个弟弟。”

    真的部分是她确实七岁开始学舞蹈，假的部分是，因为她骨头僵硬，四肢不协调，曾三次被老师劝退，说她不是练舞的那块料 。

    两个出身和生长环境相差甚大的人，互相吸引，很快堕入爱河。

    上午十点，太阳推开白云，普照大地，阳光穿过窗棂 ，随着微风轻拂明念的脸颊。

    长辈的阻拦成为他们俩彼此坚定爱意的催化剂，他们背着父母领证结婚。

    三三两两的宾客陆续进来参加下午室内的小型聚会，来往都是Lily多年的朋友，还有安排空中花园布景的负责人也拿着设计图来询问闻雯的意见。

    嘴角的笑容明媚，卧蚕为弯起的杏眸增添几分灵动，衣鬓香影的宾客和被佣人捧着一簇簇鲜艳的花朵，充当明念的背景。

    明念见妈妈有些应接不暇，凑到她耳边说了一句话，得到她同意后，明念穿过人群 ，抬眸看到二楼的落地窗前俯视景濯，举高手臂和他打招呼。

    “你说。”景濯留下这句话，就绕过她，快步下楼梯。

    “一会让化妆师给你涂粉遮一遮，我先出去帮爱容一起布置宴会。”闻雯仰头擦干脸上的泪水，踩着高跟鞋离开明念的卧室。

    他总能轻易而举的看透明念的任何伪装，三言两语让拆穿明念堪称完美的面具。

    很不幸明庆鲁就是那个大多数。

    “上帝啊！谁能告诉我，你的左脸怎么了？”化妆师凯西夸张的嘴成‘O’字形，摆动明念的脸左看右看，“你不知道你是容易留疤的肤质吗？这可怎么是好？”

    正想坐下休息的明念：“？”

    每当这个时候，明念会羞涩地低下头装出谦虚害羞的模样，用来迷惑长辈。

    这个女人又在搞什么鬼？景濯压下心头那抹异样，回过神时，明念已经跑到他身边。

    一缕青丝黏在明念白皙脸颊上，樱桃色的双唇一张一合诉说着自己的难处和担忧，黑白红三色拼凑成她的底色，瑰丽浓艳带着纯欲。

    清澈的水流飘动似绸缎，在日光下波光粼粼，涓涓流动拍打岸边的山石，在景濯心中溅起水花。

    “妈妈。”明念抽回手，有些难为情，“这舞不是我想跳就跳的，景濯他不会邀请我的。”

    闻言，闻雯倏然流下两行眼泪，声音哽咽，“念念，你知道吗？半个月前你爸爸就去沛城找那对母子了，到现在都没回来。妈妈只是想录下你和景濯跳舞的视频，引起你爸爸的注意力，让他记起来沪城还有我们母女俩。”

    大多数男人有钱就变坏，永远喜欢年轻貌美的女子。

    十二岁之前明念还有任性的权利，十二岁后明念身上背负着沉重的压力。

    “妈妈错了，妈妈不该动手打你的，我只是气糊涂了。”闻雯蹲下抱住被打懵的明念，泣不成声地解释:“我真的气糊涂了，你知不知道那个女人在短视频上发布他们一家三口的合照，网上还有一万多点赞，她那么明目张胆，你爸不可能不知道，妈妈必须要把你爸爸的注意力抢回来。”

    冷水注入透明玻璃杯，越过冰块 ，景濯倒完水后，端着水杯在明念眼前晃悠，等明念张口正要说出谢谢时，他抬手，一口饮尽杯中的水。

    “视频？为什么要录我们俩跳舞的视频？”明念精致的五官皱到一起，对妈妈的言论充满不解。

    社交能力强悍，处事圆滑的闻雯陪着明庆鲁和客户喝酒，陪他创业，扶摇直上。

    景濯心中暗道:没人请她跳舞？她想多了吧。

    夏日的太阳是最好的打光板，给她飞扬的发丝和冷白的肌肤镀上一层金光。

    明念快速追赶上他下楼，精心涂抹的素颜霜遮不住她脸上因皮肤温度过高，燃起的红光，她手肘撑在吧台上，直截了当地说：“晚上你可以和我跳一支舞吗？不需要和我跳开场舞。哪怕第七支舞、第八支舞我都无所谓，只要能和你跳舞就好。”

    镜中的人，目光呆滞，眸底是一潭死水，毫无波澜。像一个毫无生气的木偶，血管里插着一根根操控丝线，牵动她的四肢和表情。

    下午两点，排立整齐的佣人，捧着直升飞机刚运来的各种名贵鲜花去装饰宴会场地。

    “可是……”明念纠结，她不知道该不该和妈妈提起昨天景濯对她说的那些话，那些让她自尊心遭受打击的话。

    “妈妈。”明念搂着她发抖的肩膀，柔声安慰道：“我还有三年就毕业了，我可以挣钱养你啊，或者我现在就可以兼职挣钱，我不想你那么委屈。”

    “跳那么多支舞，你想累死我？”景濯看她悬在空中尴尬的手，哂笑一声，又拿了一个水杯倒满水放在吧台上。

    “念念，你祖母重男轻女，如果知道外面的私生子肯定会让我和你爸爸离婚，扶那个小三上位。”

    “唉。”凯西叹口气，也没有多问，顺着她说:“化妆好说，主要是在那之前，你要先拿冰袋消肿。”

    “没有什么可是！”闻雯下达最后通牒，“跳不了开场舞，你就和他跳第二支，第三支，无论如何我要录下你们俩一起跳舞的视频。”

    明念努力了很久，可爱情不是单方面努力就能成功的。

    明念抬眸，和镜中的人对视。

    对于女人来讲，脸是极为重要的，闻雯动完手就后悔，哪怕再生气她也不应该在明念脸上留下印记。

    幼儿园时候，明念喜欢粘着景濯，跟在他屁股后面跑，但景濯讨厌身后的娇滴滴的跟屁虫，经常撇开明念，去和其他小伙伴玩耍。

    “凯西，考验你化妆水平的时候到了。”明念迅速调解情绪 ，僵硬扯起嘴角，想让自己看起来没那么狼狈，拿起化妆刷放到凯西手里，“今天你可有硬仗要打，麻烦你了。”

    被劝退后，闻雯会拎着大大小小礼物去求老师，只为让老师把承载着母亲期愿的钉子，一颗颗打入她的体内。

    明念穿着素白棉麻长裙，待到脸上红肿消淡后才下楼。

    “你想过苦日子，我可不想！我怎么会有你这么没骨气的女儿！我辛辛苦苦陪你爸爸走到现在，公司马上就要上市了，你要去我自请下堂，成全那对母子吗？”闻雯脸色铁青，指着明念痛骂，“你到底是不是我亲生的 ！竟然想让我牺牲用二十多年的青春维系的婚姻，去成全别人！”

    见景濯沉默，明念转变策略，打感情牌，“你昨天说的话，我都听到心里去了。”

    明念很久不运动，这一会小跑使她额头浮出一层薄汗，她小口喘息着，说:“景濯，我有事要找你商量一下。”

    闻雯最听不得明念说这些丧气话，她深呼吸想缓解情绪，但语气还是不受控制的加重，“他不主动，你不会在晚宴前去找他提前商量好吗？你连这点行动力都没有吗？”

    但闻雯告诉明念，她小时候梦想就是练舞蹈，而且练舞蹈会让体态优美，对明念未来气质形体等方面大有帮助。

    “念念。”闻雯握紧明念的手，语重心长道：“今晚是Lily的生日宴，她不想太招摇，所以让景濯去跳开场舞，你去和他跳，怎么样？”

    不确定这杯水是给她解渴的，还是景濯想捉弄她的道具，明念咽了咽口水，继续说道：“我只是怕晚上如果没有人邀请我跳舞，那我岂不是很尴尬，所以才想求你，能不能在宴会陪我跳一支舞。”

    “不！女儿也很好！念念，只要你嫁给景家，就能帮助明氏集团，爸爸就不会和妈妈离婚！”

    艳阳高照的夏天，为什么会让人感到彻骨的寒冷。

    她是公式里的乘数，景濯是被乘数，无论她努力到99或是100，只要景濯是0，那他们俩的结果永远是0。



    “我们认识十几年，虽然经常小打小闹，但这么多年感情，做不成情侣，我们也是朋友，不是吗？”明念脸上是释怀的微笑，“从我记事开始，每年暑假我们都在汉普顿度过，你还记得上一次跳舞是什么时候吗？那年我们俩吵得天崩地裂，冷战好几天，大人们为了让我们握手言和，让我们俩一起在Lily生日宴会上，跳华尔兹。”

    景濯探究的目光凝视她。

    明庆鲁是在温室被保护的绿植，内敛温柔；闻雯是从底层爬上来的藤蔓，长袖善舞，或许是因为对方有自己缺少并最羡慕的经历。

    相处十几年，明念知道景濯最讨厌别人拐弯抹角的说话，所以她一开始就打直球，表明目的。

    ‘啪。’一声响亮的耳光，扇在明念脸上。

    在妈妈日日不停的暗示下，隐约猜到，她未来要用自己的婚姻，拯救妈妈的婚姻。

    闻雯十八九岁时，嫩芽般的年龄，从小镇到大城市发展，她发廊妹、按摩女都做过，后来在金店干销售时，遇见了书香门第出身的明庆鲁。

    “念念，过来。”闻雯和几位宾客聊天时，看见明念，招呼她来打招呼。

    可，景濯是她永远攀不上的那座高山。

    “我家念念从七岁开始学习中国舞，在舞蹈学校时常被老师夸奖是练舞的好苗子，可惜后来因为她爱上了建筑设计专业，就没有让她走专业舞蹈生。”

    微风撩野，浪蕊浮花，明念逆行穿过树聚成森的人群，如清泉朝他奔涌而来。

    “你女儿气质真好。” 罗珊娜是国内时尚杂志的总编，看见小跑过来的女人，眼前一亮，给予诚恳的评价，随后问道：“小时候学过舞蹈吗？”

    这套说辞，明念听了N遍，里面真假参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