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第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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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真那么有能耐，当初景瑱抢你礼服后，你想办法反击啊。你被欺凌时，选择欺负比你更弱小的我，就因为我没有乖乖被你欺负，我就错了吗？”

    明念不信神佛自然也不信诅咒，对咒骂和诅咒自己的恶言，当作过耳旁风。可她听不得别人说她敬爱之人的一句坏话。

    闲聊几句后，有几个迟到的朋友刚到宴会，Lily亲自前去接待。

    冷笑浮在明念嘴角，她字字珠玑道：“你知道你现在穿的礼服原本是我的吧？”

    无论打完小报告后，明念能不能得到惩罚，韩织雅知道在Lily心中的形象一定极为差劲，卡在喉咙间对话被生生咽下去，她深吸一口气夸赞道：“今天这个晚宴，真的太有意义了！罗斯福女士，我希望我们家族以后也能为地球环保生态环境作出贡献。”

    上小学后，节假日跟着父母来景家做客明念，开始懂事，看清父母总是摆低姿态讨好景家人，背地里一遍遍地叮嘱明念，记得让着景濯。

    韩织雅没有说谎，明念刷ins时看见New Jersey Motor Sports Park官方前天发布的活动图片里，有韩织雅，也有景濯。所以，韩织雅可能提前告知景濯，明念做的那些小动作。

    明念陪艾伦一等电梯时，正好碰见刚乘坐电梯上来的景濯。

    与其等待，不如主动出击，这么漂亮的礼服可不能错过在舞池中摇曳裙摆的机会。

    除了前两次个人赛，明念只拿了全球卓越奖（全球排名1％）外，其余每次参赛，明念都和景濯一样拿的是满分奖。

    过了半响，还是寻不到景濯的人影，只有妈妈探究的目光，时不时飘在她身上，明念选择忽视。

    简而言之就是，她不喜欢景濯那种风格的。

    那颗炸弹裹着柠檬汁，炸开瞬间，让明念整颗心侵泡其中。

    那些嘱咐很明显适得其反，明念背地里开始故意抢景濯的玩具。

    没办法，明念总是会以最恶意的想法揣测景濯，或许是因为他们小时候就不对付。幼儿园的时候，明念总喜欢跟在景濯后面，当他的小尾巴，可景濯只喜欢和男生一起玩激光枪，讨厌这个碍事的累赘。

    友好的关系也随着竞赛结束而结束。回国前，为了庆祝，他们组团去玩激光枪比赛，明念伪装自己武器弄丢了，想和景濯结盟，在景濯犹豫要不要收留她这个拖油瓶时，明念趁机拿出秘密武器，一把小‘手枪’淘汰景濯。

    明念不理解，她是妹妹，为什么要让着哥哥？

    晚上不是没有人邀请明念一起跳舞，但明念怕景濯心血来潮找她跳舞时，找不到她怎么办？

    明念喜欢单纯无害的长相，五官不要太凌厉，不要让人感觉有攻略性和压迫感，最好眼尾向下，眉宇间带着一丝温柔，

    韩织雅最后这句话，让明念在心海中荡漾的小船刮起狂风。

    她要在第一次正式见面的长辈面前告状，状告的对象还是深受这位长辈很喜爱的人。

    明念越无所畏惧，韩织雅越感到心慌。

    “你……你好。”韩织雅对明念的突然袭击搞得有些紧张，舌头都打结。

    “我有急事，马上要去医院了，我要先离开了，明天还能约你吗？”艾伦并不想和她的关系因一首音乐的结束而结束。

    高一他们关系稍微缓和，因为他们俩同时入选集训队，接着经过魔鬼训练后，又一起成功脱颖而出和其他四名学生组成国家队，代表中国参加iMO国际奥林匹克竞赛，最终拿了全员金牌奖。

    电梯门即将合上瞬间，明念冲着景濯扮了个鬼脸。

    为什么称呼他为男生呢？

    让明念感到苦涩的不是景濯不打算邀请她跳舞这件事情本身，而是她内心踊跃的期待以及整晚担忧答应别人跳舞后会错过景濯邀请的纠结。

    “大鱼吃小鱼，小鱼吃虾米，凭什么虾米就要做食物链的最底层？你们被景瑱欺负不敢反抗是懦弱；欺负我不成，反又被我戏弄，是愚蠢。又懦弱又愚蠢，韩华两家真该去查查是不是基因有问题。”

    上小学后景濯向着成为一个合格的小绅士发展，他并不在意明念的那些小动作，把她当作一个任性的妹妹。

    “你想给我说什么？”Lily和人对话时，会注视对方眼睛，认真倾听，但也给人无形的压力。

    Lily意味深长的眼神她们俩身上游走，她也曾年轻过，小女孩之间的暗波流动，她岂会不懂，但她不打算拆穿。只是无奈摇头，抿唇微笑着说道:“那我代表阿波罗慈善基金会像你表示感谢。”

    他们不满足表面虚无的对抗，开始参加竞赛，从AMC8竞赛斗到AMC12竞赛。

    眼看两个人吵架动静闹得有些大，理智尚存的韩织雅不想当众丢人，离开前丢下一句炸弹，“并不是所有景家人都喜欢你，比如前两天和我在新泽西偶遇的景濯。”

    “贱人。”韩织雅被怼着哑口无言，毫无反抗之力，只能用简单粗暴的字眼来辱骂明念。

    后来真相大白，景濯给明念道歉，却并没得到明念的原谅。很长一段时间，二人见面，冷脸相迎。

    那段时间是他们关系最好的时候，两个人根本没时间吵架，每天除了看书就是刷题，偶尔还会一起探讨解题思路。

    直到景濯发现自己刚买还未来得及拆开的全球限量100个的钢铁侠一比一模型，烂在盒子里，肇事者表弟景瑱，担心挨骂，随口诬陷到明念身上。

    那景濯是怎么想的呢？也认为她做错了吗？

    现在想来，很难不觉着景濯是故意的，故意吊起她的期待感，再把她狠狠摔下，最后再晾她一晚上，徒留冷风把她吹成鱼干。

    酒心草莓没有逃过韩织雅‘天降甘霖’的魔法攻击，明念对此感到遗憾，问：“你在破防什么？”

    这么一想也合理，哪有人会答应死对头的要求？

    那天是他们俩第一次吵架，不到十岁的两个孩子，吵得天崩地裂。

    “看来你没心情喝这杯酒心草莓了。”明念以胜利者的姿态夺走她手中的酒杯，脸上洋溢着自信而得意的笑容，

    她要当一棵挪动的树，等待兔子自己撞上来。

    明念真想拍手叫好，就这段话，打死景濯他也说不出来。

    就像现在这个，一个刚从意大利搬到纽约上学的男生，据说是因为父母工作调动，他被迫转学，开学前来纽约为了提前适应环境。

    一贯要维持体面的淑女，此刻礼仪全无，吐沫星子在空中乱飞。

    短暂的时间内，他们擦肩而过，而后调换位置，全程没有只言片语，只有沉浸在自己世界的艾伦，规划明天他想去游玩的景点。

    然后，他们俩又恢复到互看不顺眼，想要气死对方的相处模式中。

    十二岁那年，明念主动破冰，大小节假日给景濯送礼物，刻意轻声细语地讨好他，换来的是景濯避之不及嫌弃的表情。

    因为他只有十六岁，对明念来讲年龄有点小，但身高样貌无可挑剔，这就足够了，毕竟只是一支舞而已。

    “好啊。”明念笑嘻嘻地答应，弯起的眉眼和上扬的嘴角，全神贯注地望着眼前的人，仿佛全世界只有他。

    “谁在破防了？我只是在陈述事实啊，明念。”韩织雅深呼吸抑制情绪，双手环臂，装作怜爱流浪狗的表情，“据说AMS创始人去世后，把巨额遗产留给了花匠，你好好哄哄沃尔顿女士，没准等她去世后，你也能得到呢。”

    你可以骂我，咒我，但绝不能对我在意的人出言不逊。

    “你得意什么？你们明家不就是像寄生虫一样攀附景家，才有生意做吗？你知道圈子里背地里怎么讨论你们母女吗？说你妈妈是景家的高级管家，而你是景家的高级女佣！”韩织雅被刺激的口不遮拦，肩膀都因情绪激昂而颤抖，“你爷爷死了，景爷爷也去世了，你们一家子挟恩图报那么多年还不够吗？你甘愿当景家的狗，还很骄傲了？笑死，一只恶犬罢了，等景濯结了婚，我看你怎么办！”

    “我这人就是睚眦必报，伤我一分，辱我一分，我必还十倍相还。”

    “你总夸我说话很有趣，但也是因为你能懂我的笑点，才使我讲的话不显得枯燥乏味。”艾伦一双碧色的眼眸，在黑暗中闪烁着异样的光芒。

    “你好，韩小姐。”Lily金发盘在脑后，衬得她面容优雅从容，眉骨和颌骨略高，撑起她的皮肤，让岁月并未在她脸上留下磨人的痕迹，她慈爱一笑，平缓的声音让人如沐春风。

    艾伦虽然年纪小，撩妹技能却是满分，一场舞下来，明念被他话语逗笑好几次。

    不符合要求的，明念会委婉拒绝，符合要求的，明念会搭上他的手臂，和他一起随着音乐起舞，也算不辜负这清澈透亮的月色。

    韩织雅觉着自己像是一个小丑在表演，她好似看见了明念鄙夷的目光像利刃，淬着挖苦和讥讽的毒药刺伤她。

    她又想到，方才景濯故意绕过她身后和一个七岁的小女孩跳舞。

    战争短暂中断，重启后，愈发升级。

    明念现在甚至都在想，景濯是不是一开始就没想答应她的要求，所以才会在跳完开场舞后不见了人影？

    景濯含着金汤匙出生，喜欢什么东西，开口父母都会给他买。其他没主动要的，哪怕他只多看一眼，父母都会在第二天把那个物品不同颜色的款式送到他跟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