间章：赐我一场名为复兴的幻梦（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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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然，它也看到了坐在一座外形相当精致的凉亭中央的马卡多，以及………一个不认识的女人。

    那是一个精密到了极点的刑具，马格努斯甚至不能想象坐在上面的痛苦究竟会有多么刻骨铭心。

    熔毁的部件被毫不犹豫地丢弃，新的材料则会立刻填充在空缺之上。

    这里遍地都是已经化为白骨的尸体，甚至根本来不及清理。

    巨大的圆形洞口已不再能展现出它后方的域外世界，却也没有显出它后头的王座厅砂岩墙壁的颜色。

    帝皇抓着两边的扶手，手指随着每一次抽搐的节奏时不时的抠紧，直到指尖都因巨力而滴落鲜血。

    为了和马卡多不用那么费劲的交流，它甚至还主动用灵能改变了自己的体型，缩小到了一个和普通成年凡人差不多的大小。

    不对……那绝对不可能是端坐………

    无数人正在用破坏大门、炸毁装置、切断供能等等手段来关闭这个开口，却仅能让它保持半开的状态。

    “别装糊涂了，它一定就在附近！仅仅是靠近它我就能恢复一丝善念，但如果我没能用它补全自己，那我便永远没有力量抵抗混沌！”马格努斯将自己的体型变回原样，以此来威胁马卡多道：

    马格努斯的呼吸粗重了起来，它抓着马卡多的肩膀试图询问出更多消息：“它一定存在的，我的善良灵魂碎片，它在哪儿！！！”

    “啊？”

    “MK1终结者，穿起来很麻烦的那个，但愿这里保存的没有生锈，”阿莫亚说道：“非常适合面对在狭小区域的冲突。”

    “我不能说，就这样吧。”

    此时泰拉皇宫的地下，伪装成圣血天使的某晒伤红色独眼欧格林带着阿里曼穿过了层层叠套的秘密通道，发现了一片原本由帝皇亲自设计的，用以供原体们休息的巨大空间。

    “呆在这里，阿里曼，等会打起来的时候我不一定能顾得上你。”马格努斯对它的子嗣说完这句后便主动来到了早已等候多时的马卡多面前。

    “一切？”

    “别太担心，帝皇留了不少保险的，引爆王座的人选如今也已经就位了，如果真出现了与历史不符合的偏差………那就让至高天燃烧吧。”

    万一到了必要时刻，牺牲它，不要犹豫，用她来为你接下来要做的事情提供胜利的可能。”

    “如果不是帝皇派了那支野蛮的刽子手军团来，事情怎么可能发展到那个样子？………为什么不是基里曼，哪怕是基里曼，甚至是基里曼！”

    ……………

    沉默，长久的沉默，震耳欲聋的沉默……

    马格努斯强大的灵能可以让它轻易地看穿帝皇的灵能伪装———那个光芒后普通到了极点的男人正在王座上无声哀嚎。

    它认出了这是王座厅，因为它那辉光无法掩盖的父亲正作为这里的唯一光源端坐在那由无数蛛网般的缆线以及支柱吊着的黄金王座上。

    这里每一刻都在改变模样——它一直在被扩张，一直在被维修。

    “你的灵魂碎片曾经确实存在，只不过它现在已经根据自己的意愿自愿被使用了，”马卡多艰难而又清晰的声音传入马格努斯的耳朵中：“试问一个已经不存在了的东西是如何影响你的？”

    “什么碎片？”

    强大的灵能力量自马格努斯的体内爆发，野蛮地向马卡多涌去。

    海量的灵能顺着王座流动，马格努斯顺着能量的流动扭头看去，发现了占据一整面墙的是网道大门。

    “够了！！！！”

    “一切的一切，你会明白的………”

    机械修会的技术神甫们踩踏在尸骨上面，来回在那些管道、线路、齿轮以及各种无法用言语来形容的机械之中穿梭。

    马格努斯一路向外狼狈地狂奔着，甚至没顾得上被落下的阿里曼。

    可惜结果让它失望了，马卡多并没有被吓到，远处的阿里曼倒是被它的举动戒备了起来，就等着马格努斯一声令下将这位人类帝国的摄政撕碎。

    “拿上这个，”阿莫亚将一柄小小的、看上去是那么不情愿的石制匕首递给了宁依，说道：“注意别被划伤了。”

    “…………什么保险？能再详细解释一点吗？”

    “穿上，然后和我一起进那个传送门，那直接连同了复仇之魂号，然后杀光你看到的所有叛徒和混沌恶魔为帝皇打开一条道路，”阿莫亚说道：“而在那之后，你将会作为一道保险，在帝皇与荷鲁斯的决战得出结果后的保险。”

    “现在终于轻松了不少吧，马卡多？”马格努斯坐在他的对面故作轻松地说道：“没那么多政务需要处理的感觉怎么样？”

    几个心跳的时间过后，当马格努斯从狂怒中回神时，它立刻就发现了手中马卡多那已化为了干瘪骷髅的尸体。

    ……………

    “从来就只有马格努斯做了好事或者坏事，”马卡多悲哀地看着马格努斯，用一种平静到了极致的语气判处了马格努斯的死刑：“那些都是你所期望并且付出实践的。”

    “那原本的……”

    马格努斯落荒而逃，甚至没敢回头看那个女人收集完马卡多的尸体后准备干什么。

    齿轮啮合，钢铁轰鸣，它们共同组建了一曲属于过去那个黑暗年代的壮美瑰丽的交响乐。

    “……………”

    马卡多和马格努斯沉默的望着彼此，不再言语。

    有着———所有基因原体的父亲、伟大的人类之主、神圣泰拉上最大的地主、嘴最硬的神、金色大只佬、史上最牛逼的人类、究极大社恐、父慈子孝的完美诠释者、人类帝国最重要的宝物………等等一系列称号的帝皇正坐在王座上，双目紧闭，五官因无言的痛苦而紧绷着。

    这让马格努斯觉得自己很没面子。

    “我警告你别在这里挑拨离间，马卡多！”马格努斯指着马卡多的鼻子沉痛地说道：

    “你究竟是谁？！”

    “确实不错，清闲的甚至有些让人想要怀念过去，”马卡多拄着手杖，说道：“那么你呢？你又来做什么？”

    “从来就没有什么马格努斯的灵魂碎片，也没有什么所谓的善良灵魂碎片或者邪恶灵魂碎片做了什么好事或者坏事………”

    金色的光芒在它身上一闪而过，似乎在惋惜，又似乎在悲鸣。

    “象征着人类史上第一次谋杀的匕首，能够彻底杀死一位刚新生神明的武器，”阿莫亚解释道：“谁赢捅谁，就这么简单。”

    “……………”

    “禁军的动力甲都是特制的，因此很难借到一套适合你尺寸的给你，”皇宫的军械库里，阿莫亚一边翻找着清单一边说道：“万幸的是我们有其他代替品。”

    “………你甚至不愿意给出一个反驳，”许久，马格努斯才低声说道：“你知道吗，马卡多………我本来以为你比我的其他兄弟们都更加接近我，现在看来是我错了……”

    “那并不是我们的本意，是荷鲁斯篡改了原本的命令，那才是罪魁祸首，”马卡多道：“而你居然还能和他一起心平气和地呆在一条舰船上？”

    “小心点，这可都是宝贵的纪念品，”阿莫亚道：“但是你记好，它需要消耗大量的电力才能够运行，并且由于它过于庞大的体积，使得武器的重新装填和搬运变为了不可能，所以我给你额外加了一块后备隐藏能源。

    “来干什么？哈………我要做的当然是复仇，我的普罗斯佩罗和我的子嗣们不应该受到那样无辜的屠戮！”马格努斯猛地拍了一下桌子，期望那巨大的声响能够让马卡多那平静的脸色出现些许波澜。

    马格努斯从未见过那光辉的大天使有过如此狼狈的样子。

    “很惊讶吗？精通灵能预言的家伙或多或少都能感觉出一点不对劲来的，被虚假的未来终究没有真实的未来有那么多可能性……哦，某个被晒伤的红色欧格林可能还不知道。”

    侍从们站在他身侧的平台上，不停为帝皇擦去从他紧闭双眼中流出的鲜血。

    马卡多只是摇头，嘴里轻轻吐出了一个人马格努斯呆愣的真相————

    “……………”

    他曾经古铜色的皮肤显出灰黄的颜色，面颊如营养不良般的深深凹陷，仿佛正有什么永远不会满足的大嘴在他的体内吞噬着他的健康。

    圣吉列斯也在这里，只不过此刻的他羽毛凌乱，浑身浴血，疲惫不堪。

    一旁默不作声的女人则用冰冷的眼神剐了它一眼，随后俯下身默默将那具骷髅抱起。

    这是一柄小的几乎让宁依握不住的匕首，却让宁依感到了毛骨悚然，仿佛即便相隔了无数次元和因果，被刺中的人也会在任何意义和概念上死去。

    “……………”

    “你没有骗过你自己，你之前的行为就是最好的证明。”

    “也许是下一个福格瑞姆，也许是下一个安格隆———它们在神圣泰拉上做的事情我不相信你会不知道，马卡多………别让做那些恶心事情的人再多一个，求你。”

    “什———”

    “天呐…我不是故意的……”它立刻松开了手，任由马卡多的尸体摔落在地发出砰的一声：“不……不……我只是想…我只是想……”

    “………………”马格努斯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说道：“无论你怎么讲，现在的我都是没法作出准确判断的，我的那块碎片在哪里？”

    “你指什么？”

    “…………我们是穿着它去见帝皇，还是见完再去穿？”

    九百九十九步后，他又鲁莽地一头撞进了另一处空间里，就像它一直以来对待亚空间的那般态度一样。

    “你的意思是我……在进行着一场把自己都骗过去了的表演？”

    “帝皇同样也失去了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