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跳帮，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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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毛豆子顶着不断袭来的眩晕感强行睁开眼睛，将宁依宛如山岳的背影深深刻入脑海。

    祸不单行，崩塌的天花板将他的前路截断，也堵塞了他唯一的希望。

    现实中，套着自制动力甲的宁依撞碎墙壁，牢牢地挡在了毛豆子的身前。

    毛豆子趴在地上，怔怔地看着面前这个几乎有六米高的伟岸身影，一时间竟忘记了呼吸。

    往常的应急预案也从没有针对敌人入侵强调过，这也就导致了相当一部分的科员完全不知道现在应该做些什么。

    再没有其他花纹，没有凸起、尖刺、铭文、涂装或者布料什么的。

    密密麻麻的反物质军团将空间站团团围住，外围自动火炮打在上面连一丝水花都泛滥不起。

    请大家立即配合安保人员，按照 A05 号紧急预案有序地前往避难室避难。请注意安全，避免拥挤和混乱。重复一遍……”

    一阵熟悉的地动山摇后，毛豆子总算明白那规律振动是怎么来的了。

    在这个关键时刻，即使安保人员迅速行动起来，也很难完全照顾到各个方面。

    宁依直起身，转头顺着毛豆子指的方向走去。

    “*崩铁粗口**崩铁粗口**崩铁粗口*……这给我干哪来了这是？*崩铁粗口*，这还是空间站吗？我摸鱼排个黑塔空间站十大危险禁地的功夫咋就这样了！我的裤子都还没穿呢！”

    毛豆子的豆汁蜿蜒地向前延伸了一段，铁锈味逐渐弥漫开来。

    "呼……呼……可恶！救命啊啊啊！！我毛豆子一世英名不能死在这里！！我跟你拼啦！"

    作为天才俱乐部#83席黑塔女士的私人玩物，这座空间站从建设之初就没有考虑过如此大规模的入侵行为。

    关节处毫无掩饰的人造痕迹让宁依一眼就认出了眼前的人形并非真正的生命体。

    宁依加快了挥舞链锯剑的速度，一个个令人恶心的异形生物像杂草一样倒下。

    “哦……瞧这糟糕的设计理念，糟糕的材料强度，简直像个密封的臭罐头，”黑塔用人偶的指关节在宁依的肩甲上敲敲打打，僵硬地改口道：“还有这些奇怪的装置和涂装，为什么是全涂成纯金色？你的审美都是和谁学的？”

    “嗡嗡～”

    “这个机会多少人抢破脑袋都没有呢，黑塔女士大发慈悲地给你一次反悔的机会。”

    笨重朴素的动力甲上只有胸口简单地覆盖着帝国双头鹰的图案，左肩甲涂着恸哭者战团的标记，除此之外的特色也只剩下右肩甲链接着一块能遮住宁依整个侧身的盾牌这一特征。

    “喂喂，你现在表现的就像是户口本短斤缺两的家伙，你家长没教过你对淑女要礼貌吗？”

    纯金色不好看么？

    随着警报声划破空气，整个黑塔空间站陷入了一片紧张和混乱之中。

    在毛豆子惊惧的眼神中，钢筋发红软化成液体，缓慢地滴落下来。

    宁依爽快地赏了剩下那颗重子一发爆弹，觉得不稳妥又狠狠踩了焦黑的尸体几脚确保其不会诈尸。

    那么刚才的巨响又是什么？

    然而科员的幸运没能持续太久，伴随着一声剧烈的爆炸，整个空间站忽然在一声巨响中倾斜了过来。

    此时此刻，黑塔空间站就像是一座大海中被惊涛骇浪拍打的孤岛。

    “啊？这这这……这要怎么指…大概方向就在那边。”毛豆子抬起麻木的手臂，勉强指了个方向。

    一轮光环静静地浮在他的后脑，显得无比神圣。

    “妈妈……我要死了吗……我好想你……”望着逐渐变得刺眼的重子，毛豆子恐惧地闭上了眼睛，在心里哀叹道：“我的理想还没实现，我还没娶个老婆……可恶……为什么……”

    他可能一辈子都忘不掉现在的景象了。

    “我只能偶尔在梦里见到他，黑塔女士，”宁依道：“但他依旧是个很好的父亲。”

    有的人面对恐惧会全身发软失去反抗能力，有的人则会变得歇斯底里攻击性拉满，毛豆子显然属于后者。

    “除了两个小贼进了奇物收容室，剩下的不是死了就拉走了，”黑塔无所谓地耸耸肩，说道：“考虑一下嘛，留在空间站怎么样？我让艾丝妲给你开一辈子花不完的工资。”

    “奉帝皇之命，护佑凡人，讨伐异形！”

    “丹恒智库，小三月，我正在前往奇物收容室，你们那边情况怎么样？”宁依用内置的通讯器询问道。

    “啪啦！”

    “该死………”宁依闻着空气中弥漫的血腥味，愤怒的心跳如同战鼓，让他忍不住地渴望再砍些什么。

    重子一个翻转，将毛豆子像一袋垃圾那样甩开，重重砸在地上。

    ……………

    “感谢你的指引，凡人，凭借这样羸弱的肉身也能有如此高贵的勇气，帝皇会为你感到骄傲的。”

    两颗重子如饿狼一般紧紧地追在后面，他们兴奋地闪烁着幽光，争抢着要第一个用他的鲜血涂满走廊。

    “我拒绝，黑塔女士，”宁依无视了黑塔的问题，反问道：“请问附近还有没及时撤离的科员吗？”

    “好的，你们万事小心，多留意不属于空间站的人员，碰上了先绑起来再说。”宁依掐断通讯，脑海里不自觉地浮现出卡芙卡那张虚假的笑脸，思索道：“那个巫师还要搞出什么把戏来……”

    沉默的铁块堆砌出纯粹的忠诚。

    此时宁依正思考着自己是否应该趁此机会把黑塔“不小心”地从身上甩下来。

    娇小的人偶稳稳地坐在宁依宽厚的肩甲上，悠闲地晃着小腿，好像周围狼藉的景象跟她没有丝毫关系。

    链锯的轰鸣和引擎轰鸣的声音将他从天堂的门口拽回人间。

    “噼里啪啦--”

    “警告！这不是演习！黑塔空间站正在遭受攻击，请各位科员保持冷静，不要惊慌失措。

    重子射出的激光洞穿了毛豆子的大腿，继而在地面留下一个焦黑的孔洞。

    那是什么？神？天使？世上竟有用钢铁铸造的天使？

    “你不是空间站的科员，”人偶少女抬头瞥了宁依一眼，率先开口道：“我想想……哦，星穹列车大名鼎鼎的无名客宁依，我对你的身体很感兴趣，能让我研究一下你吗？”

    “我们正在和保卫科科员一起搬运伤员，姬子和杨叔在空间站的另一边帮忙，”三月七率先回复道：“现在保卫科正准备封闭受损舱段然后临时造一条新通道出来，我们最后在月台集合怎么样？”

    直到几个保卫科干员来将他架走时，毛豆子才最终在担架上放心地晕了过去。

    切换到备用电源的应急灯尽职地亮起。

    他的走路姿势幅度极大，而且全程斜着身子，用巨大的肩甲那面朝向前方。

    “燃烧的恒星……？”毛豆子的双眼一阵刺痛，情不自禁溢出了眼泪。

    “啊！”毛豆子惨叫着跌倒在地，又用手拖着身体拼命往前爬了几步。

    她正在用一种纯粹的暴力殴打着一滩已经不成形状的……酱，旁边也同样堆满了虚卒的残骸。

    他抓起手边断裂的钢筋，飞扑向其中一个重子，以肚子再被洞穿一个大洞为代价，把钢筋成功插进它的能量核心里。

    “再见女士，愿帝皇护佑你。”宁依选择性无视了黑塔后边的话语，绕开她继续朝前走去。

    在肾上腺素的加持下，科员许久未经锻炼的肌肉迸发出不可思议的力量，左右狂奔间重子一时间竟难以追上下半身打着马赛克的他。

    但现在还不行，得先救助更多受困的人员……

    作为名声响彻寰宇的人物，宁依自然知道面前这个少女是谁。

    重子忽闪忽闪地靠近，似乎在用感受器捕捉毛豆子绝望时扭曲的神情。

    每次踩下都仿佛耗费了巨大的力气，明明看上去在缓慢行走，可速度却是难以想象的快。

    一个厕所上到一半就和厕所一起炸上天倒霉鬼扯着科研服的下摆，光着两条大白腿在通道里狂奔着。

    一路上的敌人连同障碍一起像豆腐一样被碾碎，好像对宁依来说没有什么比这个更容易的了。

    黑塔也没有生气，反而趁着宁依经过时顺手扒拉了上去，几下就爬上了宁依的肩膀。

    正想着，宁依的前方忽然出现了一个扛着大锤的娇小身影，不注意看的话很容易从她的头顶跨过去。

    然而奇怪的是这颗燃烧的太阳竟让他感到无比安心。

    “怎么走？”

    “啊？最……最危险？肯定是奇物收容室！”毛豆子呆愣地望着那轮金色的光圈，说道：“第二就是黑塔女士的办公室………”

    “………………”

    只有那被撞出人形大洞的墙壁和散落一地的生物残渣证明这一切不是做梦。

    “请你再坚持一会，凡人，从我来的那条路上会有人来帮你，”由于动力甲的限制，宁依只能从背后的动力背包上拔下一小格从列车上拿的万能恢复药剂捏碎洒在毛豆子的伤口上，问道：“现在哪个地方最危险？”

    科员们纷纷停下手中的工作，面面相觑，心中充满了恐惧和疑惑。

    走廊上的灯光闪烁，不时还迸射出几颗火花。

    一阵一阵的眩晕感如同浪潮般朝他的脑海袭来，毛豆子在恍惚间好像看见了一轮冰冷的蓝色太阳正在澎湃燃烧。

    “*崩铁粗口*……”毛豆子瘫坐在原地，不知道自己是否清醒：“还有你倒是说清楚帝皇是谁啊…又骄傲了个啥啊……”

    “咯嘣！咯嘣！”

    威力巨大的激光射在他的腿甲上，仅仅也只是爆出一小片火花。

    连最基础的人造重力消失了片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