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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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映霜这会儿想起高神嘉泫然欲泣的眼神了，她轻声道：“大王怎么不避着些？”对小孩来说，实在是太残忍了。

    她府中的佐吏倒是有，但也不是她的心腹，对方也未必用心呢。要说走南闯北的人脉，还得看高满。

    崔皇后也是无奈，转向宫人询问，这才晓得是因为食物才哭的。

    泰始帝皱了皱眉，倒是没想到这种因缘。他道：“老大那有什么好东西？”他是个行事独断的，立马打发人过去问了。

    “那东西瞧着新奇，大王、王妃都吃得满头热汗的，也是怕三娘子年幼受不了。”宫人怕泰始帝埋怨齐王小气、欺负人，忙出声解释。

    回去的时候正碰到从宫里出来的高望之。

    果然，内侍回宫后便转达高素之的话语，泰始帝一边骂着放肆、荒唐，一边利索地将郑谋道革职。

    伺候着高神嘉的宫人倒是松了一口气，对高素之的评价稍微提了那么点。没想到齐王也有正常的时候，如果她非要喂公主，下人们还真是拦不住。

    那些世族子弟很是轻狂放纵，蔑视齐王就是将皇家脸面放在地上踩。而且他那不孝子都放话了，总不能因此再将她幽禁在王府吧？毕竟与王家女成婚不久，要给王家一个面子。

    内侍摇了摇头，不敢透露禁中语。

    宫中内侍是不能拒而不见的，高素之心中抱怨内侍来得太急太不是时候，脸上嘛……当然也算不得太好。

    这一顿晚饭吃的，高素之、王映霜二人尽欢，高神嘉呢，都快哭了。

    “这是？”王映霜朝着高素之一挑眉。她对饮食颇有讲究，香味扑鼻，令人食指大动，可这等吃法，过去从未见过。

    饭饱后的高素之很是惬意，邀请王映霜在府中后园中散步。

    她胡诌道：“从胡人那得来的，还有一张古方子，但是上头写着的香料都闻所未闻，兴许是外国的产物。待有机会，便着人去寻找。”

    不让高神嘉吃辣，不过高素之也不会饿着她。很贴心地让人准备了糕点以及肉羹，算作高神嘉的晚膳。

    两人并肩在府中走了半圈，忽然又便得到消息，说宫人来人了。

    高望之离开的时候，心中还很得意。他就知道，高素之有病，她十有八.九会欺负三娘。连妹妹都要欺负，谁说不是故意折腾郑谋道他们呢？高望之希望高神嘉去告状，最好让圣人知道高素之病得不轻，这样他才有说辞将人从京兆府中捞出来。

    高神嘉回宫，果然把消息带了去。

    高神嘉坐在高素之的对面，她本来也不怎么挑食，可看看高素之、王映霜，再看看自己的清汤寡水，顿时不是滋味了。她眼巴巴地瞧着高素之，对“药”是无论如何都不信的。看阿兄和阿嫂的神态就知道了，她们明显享受着呢！

    互相对视一眼，王映霜一脸不明所以。

    先不说九岁的小孩能够接受辣椒，就算真的可以，宫中来的嬷嬷绝对会给她念到耳朵起茧的。

    高素之一梗，幽幽说：“忍不住。”她都几天没吃辣了，而且这回也没放开肚子来迟，怕自己虚弱的身体承受不住。倒是王映霜，大半进了她腹中。高素之心中想着，若有所思地觑了王映霜一眼。

    高素之心情复杂。

    在别的地方内侍还会拿乔，可到了齐王府中，他们就记得一点，别说废话，不然被齐王打了，那也只能吃个哑巴亏。圣人能怎么样呢？也就骂她一顿、幽禁而已。

    下人们呢大部分都被高素之赶出去了，没了一惊一乍的人，耳根子清净不少。这几日跟高素之相处，王映霜多少对她改观了点，此刻压根没往高素之要毒死她这方向想。她朝着高素之点头，拿起筷子夹了羊肉尝了一口，眼眸倏然一亮！

    高素之也没指望他回答，她一挑眉，很放肆道：“要是郑谋道平安出来了，我见一次打一次。”

    高素之看王映霜的反应，顿时放了心。她的王妃还是很能接受麻辣拌的。她自个儿也小尝了几口，可怜巴巴的心啊，就像是“久旱逢甘雨”，终于得到了点熨帖感。

    高望之将高神嘉留下来，大概是希望发生什么事，让高神嘉回宫后告状。高神嘉不一定会开口，但是宫人们必定会直言，泰始帝是否会对酱料感兴趣呢？在书中剧情里，高望之也通过王映霜的金手指带来的食物讨好了泰始帝。

    她问：“郑谋道之事，圣人打算如何？”其它亲王会在意种种，不敢打听什么，高素之没这个担忧，大喇喇地问内侍。

    泰始帝是看上她手中的麻辣拌酱料了。

    泰始帝都来要了，总不能不给，可给出多少，那就是高素之的事了。总共就十份呢，给出多少都是割肉啊。但一想要用它达成的目的，高素之又觉得值得。

    王映霜假装没看懂高素之的眼神，别说是高素之，就连她也忍不住。她问：“大王是从哪里得来的？”

    王映霜点了点头。

    高素之亲自替王映霜盛了一碗，笑眯眯道：“神仙教的。”她殷切地看着王映霜，又道，“先尝尝？它的味道同胡椒略有不同，更香烈。”

    高素之没打算分给高神嘉。

    宫人们忙将高神嘉抱起，替她擦拭眼泪。

    高素之的麻辣拌尝鲜包并不是超辣那一档，王映霜就算是初次尝试，也足以承受。这拌好的食物香味浓郁而且层次很是丰富，勾人心魄，实在是缠人。她吃了几口，面色发红，有种微微出汗的感觉，浑身冒起来的暖劲又跟天气导致的不一样。

    齐王府中。

    高素之一听就知道王映霜没信她的说辞，也是，一般人都不会信，也只有泰始帝是高度迷信的人。

    坊门快关闭的时候，高神嘉依依不舍地回宫了。

    高素之铁石心肠，忽略小孩的渴望。

    她只需要内侍将对话转告给泰始帝就够了。

    高望之特意问了句：“阿兄欺负你了吗？”顿时，把高神嘉的眼泪给勾了出来，高神嘉也不说话，眼泪吧嗒吧嗒地落。

    王映霜有些不忍心，朝着高神嘉觑了几眼。不过她也知道事情轻重，没有贸然开口。

    高神嘉直奔皇后宫中去，恰好帝后都在，她哭得眼睛都肿了，帝后一眼就瞧出来了，可不管怎么问，高神嘉都不肯说。

    “大郎也不太不懂事了。”泰始帝心中窝火，先前高望之来禀告说高神嘉独自留在齐王府，他便想将人接出来。可皇后劝阻他，说什么兄妹之间没什么好担忧的！看看老大荒唐的行事，有长兄的样子吗？泰始帝心想着，怒气冲冲地瞪了崔皇后一眼。

    这个时候除了花椒外，还有胡椒了，只不过这些价值不菲，属达官贵人专享。王映霜出身高门大族，在用胡食的时候自然也尝过胡椒。

    泰始帝对“疯”了的齐王，毕竟还算宽容。

    不过从宫中来的内侍早就习惯了齐王看啥都不是东西的眼神，恪尽职守地将圣人的话道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