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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胡,你也听到了。我们能为你提供的解决方案就是这个,不像普通业务那么优先,但也会为你尽心尽力。你能接受吗?”

    “啊,我知道了。”于秋序感慨。

    “嗯?”

    但他的孩子们不行。

    “九尾狐怎么来做这个?当老师?当得明白吗?”

    “人的误解能杀死人,你有这打算也不奇怪!”谈乐君有所被说服。

    《新时代妖怪化形指南》

    “我没看错吧?九尾狐教孩子?能教好吗?”

    嗯,好摸!

    谈乐君拍拍胡弄月的肩膀,又笑得                                                露出虎牙:“我们的难处是,不能释放我们可以帮助逆向化形的信号。但显而易见,我们都因小胡同志的遭遇动摇了。既然如此,把这活儿转为地下,只在空闲时间为他想想办法,怎么样?不是优先项目,不是正活儿,给朋友帮忙的性质更多。”

    “通常来说,我不希望拒绝的话从我的口中掉出来。”任朝云看胡弄月脸上的泪痕,于心不忍地咬唇,抽出纸巾递给他,“但是……小胡,我和你解释得更明白些吧?”

    谈乐君拿出白板,任朝云再度在上面涂画。可惜黄枝已经离开,不然还能一同回忆下往昔。

    敖濯道。

    嗯,这确实是合情合理的缘由。尽管时代正在飞速发展,但有些刻板印象仍然存在。在许多人心里,“九尾狐”依旧是只会魅惑、不正经、坏心肠的种族,既没法相信,又不愿靠近。

    这些无父无母,无家可归的孩子们,怎么能听这样的话,能遭受这样的污蔑呢?

    “可是你的诉求呢——”

    胡弄月时不时便承受着这泼来的脏水,他既不能捂住所有孩子的耳朵,又不能违抗法律用法术去给那些人教训。

    众人颇有耐心地等待,像这样犹豫于个人隐情的类型,他们早就见过一个了。

    加上这个理由——

    胡弄月,男,是一只总遭人误解的九尾狐,有着一份稳定且正规的工作。

    “是高阶到低阶的逆向化形。最简单的例子,就是仙人反悔想当凡人。而你是九尾狐,直白来谈呢,是要比普通狐狸更高一级的。”

    不为己,而为人啊……

    “我的意思是——”

    因此,与其说是没法帮,不如说是不能开这个头,向外展示出这个信号。

    “——等一下。”

    胡弄月低眉。众人都以为他又要再哭,毕竟他便是这么掉着眼泪来的。

    胡弄月茫然不解,而其他人也向她看来。

    “我知道了。”胡弄月开口,声线勉强保持着平稳,“我理解了,这也没有办法,我会自己再想想的。今天打扰了。”

    “同时,也不一定要帮他化形为普通狐狸,我们还可以想怎么帮他摆脱非议。”

    于秋序如学生提问般举起手:“我也可

    任朝云沉思,越想越感到此路可行。她抬眼看胡弄月,询问他的意见。

    任朝云画了两个相反的箭头。

    胡弄月接过纸巾,顺从地等待任朝云接下来的话。

    果然,在化形局就是能拓展眼界啊。

    他们听话、懂事又聪明,长大成人定然会找到自己的出路,“想象得出以后会是什么德行”,那是什么德行呢?

    胡弄月早已眼睛放光,他心情激动地一再点头,还因压抑不住自己的情绪而放出了耳朵和尾巴。

    但她极快地镇定下来,在短暂的沉默中整理思路,抓住方才的灵光乍现。从开始到现在,由于这是一件不会被接受的事情,导致所有人的重点都放在了“可不可以”、“答不答应”之上,遗忘了一个关键节点。

    “天哪,找这么个家伙来做老师?啧啧啧……想象得出这帮孩子以后会是什么德行了,可怜哟。”

    于秋序张了张口,也流露出些迷茫。她同样没彻底明白自己阻拦的原因,只是凭直觉行动了。

    他看着自己的尾巴们:“我不当九尾狐,不就好了?”

    “这……”

    ……像这样类似的话翻来覆去地在说。

    任朝云好生想笑,想把这不靠谱的发小拦一拦,却眼见向来最稳重的两个人也加入了九尾狐摸摸乐活动。

    “我们还不知道理由呢。你是为什么不想当九尾狐,小胡?”

    胡弄月的语速飞快。

    二人二妖上前,仔细看过照片。

    他怕二人二妖反悔似的:“我接受,我当然接受!不用太在意我,能够帮助我……就已经很好了!我没有别的要求的!”

    胡弄月从衣服内层中拿出一张照片,向各位展示:“唉,的确不全是。请看这个,这更是我的原因。”

    任朝云看着这张合影,心中也不由得伤感起来。

    他从小便喜欢动物喜欢得不得了。

    胡弄月纠结,眉毛拧成一团——可就连这样,他也还是显得好看。

    敖濯不动声色地挑眉,谈乐君“哦”了一声,任朝云则默许着,也想听胡弄月的答案。

    任朝云心情复杂。

    而如果胡弄月碰巧在和他们一起玩耍,路人的目光落在他的狐面纹上时,便会从同情转为鄙夷。

    没错,照片中的小孩们是他的学生,也是山茶花孤儿院中的孤儿。

    而且,胡弄月的衣服内衬位置,恰好抵着心口。他这么放着照片,相当于时时刻刻把他的孩子们放在心上。

    ……

    “……这样啊。”

    照片保存得很好,看得出主人的珍视程度。

    “唉……”

    重要的是别的。

    他甚至继续强调:“如果有我能帮上的忙,也请一定告知我,只要我能帮上,我都会来的。”

    孩子们的个子长得快,因此,衣服通常是大的传给小的。每个孩子都穿着充满补丁的、不算合身的衣服,再配上谈不上红润的脸色,每个路过山茶花孤儿院的人,都会隔着围栏投来同情的目光。

    简直喜从天降,谈乐君当即顺着毛摸:能摸九尾狐尾巴的机会,那可是几十年都未必等得到一回。

    “……好蓬松啊!”

    这确实是奇了。

    气氛当即因谈乐君和胡弄月闹的这么一出而变得混乱不堪。

    于秋序敲击掌心。

    他想要去掉八条尾巴。

    “化形局的确负责与化形相关的事务,但仅限于正向化形。什么叫正向化形呢?只能以真身行走的化形成人,或者能够化形成人的晋升为仙,从低阶到高阶,便是正向。”

    “……”

    但他没有。

    这所孤儿院的发展谈不上好,也谈不上坏。让孩子们吃饱饭或上上课的能力是有的,但再多——比方说穿上新衣——就也支撑不起了。

    于秋序脱口而出。

    他只是拿起纸巾,再擦了一遍面上的泪痕,尽可能抹去这份狼狈。

    她神情遗憾:“并不是说逆向化形都没有处理方法,当然是有的。但是化形局不予受理。过于随心所欲的妖怪绝不少见,今天要化形成人,明天要把这人皮扔了……这种事多如牛毛。假如我们都提供帮助,那么工作量是不可负荷的。更何况,A市分局的人是最少的。”

    就因为他们的老师是九尾狐吗?

    就算胡弄月尝试解释,也一定会被随意敷衍过去。

    说罢,他笨拙地对二人二妖鞠躬,准备转身离开。

    任朝云则不敢贸然确定:“乐乐,你的意思是?”

    那就是:孤儿院的老师。

    胡弄月自己是不在乎的。他性格温和,为人宽宏,不会与人争长短。这些只不过是议论而已,被人说几句又不会掉肉流血,爱说便说,何况狐狸这几千年来,被人讲的坏话也没少过。

    然而胡弄月见状,也是脑袋发了昏,走到谈乐君面前,把一条尾巴塞到对方手里,热情邀请:“你想摸是吗?你摸!”

    不过他的速度比黄枝要更快些。

    敖濯则打量他,看他不愿和人对上的眼睛。他确实腼腆,也不自信,不过……

    “嗯,其他妖怪也未必会注意到,他们只会留心和自己同场的妖怪在做什么,胡弄月又不正式来。”

    黄枝的成人愿望之一,就是平视和她相同处境的妖怪。

    于秋序在这段时间里,若要谈起见过的狐狸,那也不算少了。然而,她见过想成人的狐狸,见过想成仙的狐狸,也见过想成九尾狐的狐狸,还真没见过想去掉尾巴的九尾狐。

    保证没有问题!

    龙轻轻问:“不是这个理由吧?或者,不全是?”

    ——照片中,他笑得灿烂,摇着蓬松的九条尾巴,和围着他的小孩们开心合影。

    他悲伤地想啊想啊,终于想到了一个远远谈不上聪明的办法。

    他眼馋,手也痒,不得不躲在敖濯身后克制想要吸毛茸茸的本能,生怕一个没忍住便做出失礼举动。哎呀,这这这这,苍天大地,菩萨佛祖,小胡同志又不是什么宠物……太遗憾了……没法乱摸啊……

    谈乐君看出她的犹豫,开口开导她:“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再说了,名头不重要啊。”

    她想起黄枝小姐。

    ……

    “……”

    她是决策主心骨,有时依照规定行事时会缺少几分人情味。但她本身就是个热心肠,怎么可能真的没有人情味?

    “我不想再被人用有色眼镜注视。”

    原本便靠着他的谈乐君注意力却立刻被耳朵和尾巴吸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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