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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娴温柔笑着，看着孟思知，“当然了，我们思知一看就是能成大事的。”
孟思知敏锐察觉到他的目光，心里虽然对人的打量有点不舒服，但脸上挂着笑意伸手请他入座，掌柜跟着孟思知落座。
李娴也是跟着叉腰，和她平日里温温柔柔的形象很不一样，给人一种小孩穿大人衣服的奇怪感。
孟思知捧着碗的手笑得发抖。
“那可不是。”王青瞥了一眼孟思知，见她没反应继续说，“你都不知道思知太厉害了，我看见那几个人高马大的 侍卫吓得要死，她一点都不怕，什么精灵古怪的话张嘴就来。”
王青想要缓解一下气氛，手舞足蹈夸张地跟李娴形容：“你都不知道，那老爷家的石狮子比人都高，可大了跟要吃人一样。”
李娴一听别人夸她就害羞，耳朵红红的，“你少这么说，思知没来的时候也不见你来吃。”
《天下第一商》
王青左看看右看看，急性子一刻都忍不了，“掌柜你可不能那么说，要没我们，你哪能想出这一茬。”
李娴拍拍孟思知的手，孟思知的眼泪控制不住的流下来，“李娴姐，要卖不出去了。”
“掌柜的意思是，不和我们合作。”孟思知问。
“除了我之外，又有多少人因为不是男人被拒绝呢。”
李娴接着说：“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何必让我们非循着他们的规矩办事。”
凭什么做生意要看性别。
没等着李娴说她，王青又给孟思知夹了一棒子菜，“吃，多吃点。”
王青心里干着急，卖不出去可怎么办才好，刚刚还骗了那么多人，家里的也要烂了，求着说：“掌柜的，我们这品质很好的，而且这年头哪有几个做果酱的，到时候那些老爷小姐要吃，你们现熬也来不及啊，留着它在现在也是个新鲜东西。”
掌柜摇摇头，“这位娘子这么说我可就不高兴了，果酱技术我们又不是不会，你们也不过是重新点起我的主意罢了。”
掌柜缓缓站起身，“说真话，我愿意来给你们谈已经很不错了，你们若是换一家，许是连见你们都不愿意。”
李娴这才有点不好意思，恼羞成怒般坐下，狠狠地往孟思知碗里夹了一大棒子菜，“快吃吧一桌子菜都堵不上你的嘴。”
王青看孟思知面色不对，戳了戳她，有点担心地说：“思知，还好吗？”
王青心里惊讶，没想到孟思知这人张嘴就胡扯，哪来的个个都说好，连送进去都是借用福来楼的名气才送进去的。
“我福来楼从没跟女人合作过。”
王青说着俏皮话：“你不请我我就来，我可怕你给我打出去。”
“适才有几位贵客来临，我忙着招待，才忽略了两位娘子，还望见谅啊！”
孟览教她圣贤书，没有教什么是男人能干女人不能干的。
李娴过来绝口不提果酱，笑着说：“快来吃饭吧，可等你们半天了。”
“这……”掌柜的面漏为难之色。
王青碰碰孟思知，附耳说：“我看这掌柜说话有余地，我明日让我爹来谈吧。”
孟思知一言不发地驾着车，王青看着她板着的脸有点担心，开口劝慰：“没关系思知，这家不收，我们去别的酒楼看看，总会有收的。”
“先前有位娘子自创了个糕点方子卖进酒楼，外人生说是要用女子的洗澡水来做。”掌柜叹口气，“你们啊，也别怪别的，女人来卖东西确实易被人诟病，改日你们找家里的男人来找我谈吧。”
王青给李娴使了个眼色，她们二人有点默契，李娴猜到或许事情不太顺利。
“算了吧姐，福来楼都这么说，其他的只会更差。”
“我真恨我手里没有笔，不然一定把你俩这样画下来。”
孟思知坐久了腿有点麻，踉踉跄跄站起来，“多谢掌柜的，我们知道了，王青姐，我们走吧。”
孟思知一听就笑了。
王青向掌柜告别，扶着孟思知一同出了门。
“款式多得紧，罐罐都不同。”
掌柜点点头，笑着说：“无事无事，还是我来的晚。刚刚店里伙计给我说，二位是来谈生意的，不知是何等生意啊？”
她不甘心。
王青闻言更加尴尬，生怕因为刚刚的事儿没法合作，连忙解释：“掌柜的别见怪，我刚就是被猪油蒙了心，脑子不清醒瞎说的。”
王青一拍手，瘪着嘴说：“给我着急嫁了个痨病鬼，可现在好了，死的是那个痨病鬼，可不是我王青。”
“不要伤心，不要伤心。”李娴轻轻地说，“我小的时候，父亲总是拿女孩不能学制药的规矩来教我好好绣花，但是我不是还是偷偷学到了怎么炮制药材么。”
王青说出这话自己心里也不太信，福来楼已经算得上不错。
李娴揽过她，一下一下轻轻拍打她的背。
“掌柜的总没必要舍近求远。”
二人回到村里，李娴迎上来。
孟思知说着，将一个小罐果酱推到掌柜面前。
孟思知猜他是想留点，但是压价少留，跟在后不紧不慢地说：“掌柜的你看，这罐罐上都有着我们雕刻的独特的花样，这是芙蓉花的，还有牡丹、竹子、仙鹤……”
李娴和王青上去轻轻抱住孟思知，温声哄着：“没关系，你敢去做已经很厉害了，换了我看见章威都不敢露脸呢。”
孟思知咬着牙忍着泪，“没有。”
掌柜的也回头看她们，叹口气明示说：“士农工商，商本来就被人看做下贱，你们来卖东西，你们名声要毁，我们酒楼也要被嘲弄，还是叫家里的男人来卖，你们在家做事比较好。”
掌柜侧耳听着，连连点头，又转过来说：“你给了我卖果酱的理由，但你没给我一定要买你果酱的理由。”
他又抬头看了二人一眼，心里想着面上却不显，依旧是和蔼客气的笑。
王青跟着说：“好啊好啊，许久不吃你的菜了，可要尝尝你的手艺。”
“对啊对啊。”王青也说，“我长大后总是有媒婆来提亲，说得好像不成亲就要死一样，急赶着把我嫁出去。”
孟思知在心里想，要不要真的去找个男人去交涉，但这么做了，她又不甘心。
掌柜打开罐子，用筷子沾着尝了一口，心下不禁有点失望，不过是十分普通的果酱罢了。
孟思知还没说完，继续说：“您说晋州城内的权贵人家喜欢，外面的不好奇、不攀比吗？咱们福来楼可是名满天下，到时外面的酒楼不都得来找你进货。”
说到这里，她们已经不像是为了劝慰孟思知，更像是对她们三个女性之间接受到不幸伤害的互相舔舐。
孟思知稳坐，不动声色。
孟思知端正身体，同样笑着回应：“不过是一点小生意，烦劳掌柜了，您先尝尝这个。”
掌柜把目光从王青身上移开，对着孟思知拱拱手算是见礼。目光不着痕迹地打量着二人，二人衣着朴素，也不像是有什么大气度的人，横看竖看不像是能做什么大买卖。
“二位的果酱确实味道不错，不过要是想进福来楼还是差些，并没有什么独到之处。”
“卖不到酒楼就不卖，我们在路边支摊，沿街叫卖，怎么着还非得搁楼里面卖了。”王青站起来叉着腰。
孟思知心里想独自呆着又没来得及拒绝，直接被二人拉进去。
来之前她也设想过失败，觉得不好卖，贵人不喜欢，酒楼自己能熬，什么样她都能接受，但怎么能说不买她们的是因为没有那二两肉，换个男人来卖，把冠名权给了男人就可以。
滚烫的眼泪洒下，淹没了整个城池，只留下她们孤立无援地漂浮在广阔的汪洋上。
“我没弄成。”
孟思知挡在王青面前，对着掌柜满脸笑意，“掌柜的。”
“这倒不错，富贵人家都喜欢独一无二的东西。”掌柜拿起罐子仔细琢磨。
王青笑嘻嘻跟着坐下，“你可太有福气了，和李娴住在一起，她的饭可是最香的。”
“王青姐说得对，卖不到楼里怎么样，又不让我们去死，他们容不下我们我们就自己去做好了。”
孟思知咬着牙，双手紧紧攥着衣裙。
李娴很配合地“哇”了一声，“这么威风。”
孟思知被王青的样子逗笑，吸着鼻子回忆说：“我在家跟着父亲做生意时，其他人也总是觉得我不懂来压价，好像他们天生要压我一头。”
孟思知虽然早早在心里做过这个心理准备，但心下还是有些失望。
王青拿着茶杯的手顿了一下，讪讪放下还在椅子上的腿，用衣袖抹抹算是擦干净。
孟思知没跟着站，她觉得她们看上去太可爱了些，捧着肚子哈哈大笑，看不出先前颓唐的样子。
“是，不瞒掌柜的，这果酱我们也送去给这城里有头有脸的人尝过了，个个都说好，您说您进了这货，到时候直接售卖不是容易多了么。”
“我不是……我不是在伤心我卖不出去。”孟思知擦着眼泪，“我是难过，他们不买我东西不是因为我做的不好，只是因为我不是男的。”
] 李娴温柔笑着，看着孟思知，“当然了，我们思知一看就是能成大事的。”
孟思知敏锐察觉到他的目光，心里虽然对人的打量有点不舒服，但脸上挂着笑意伸手请他入座，掌柜跟着孟思知落座。
李娴也是跟着叉腰，和她平日里温温柔柔的形象很不一样，给人一种小孩穿大人衣服的奇怪感。
孟思知捧着碗的手笑得发抖。
“那可不是。”王青瞥了一眼孟思知，见她没反应继续说，“你都不知道思知太厉害了，我看见那几个人高马大的 侍卫吓得要死，她一点都不怕，什么精灵古怪的话张嘴就来。”
王青想要缓解一下气氛，手舞足蹈夸张地跟李娴形容：“你都不知道，那老爷家的石狮子比人都高，可大了跟要吃人一样。”
李娴一听别人夸她就害羞，耳朵红红的，“你少这么说，思知没来的时候也不见你来吃。”
《天下第一商》
王青左看看右看看，急性子一刻都忍不了，“掌柜你可不能那么说，要没我们，你哪能想出这一茬。”
李娴拍拍孟思知的手，孟思知的眼泪控制不住的流下来，“李娴姐，要卖不出去了。”
“掌柜的意思是，不和我们合作。”孟思知问。
“除了我之外，又有多少人因为不是男人被拒绝呢。”
李娴接着说：“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何必让我们非循着他们的规矩办事。”
凭什么做生意要看性别。
没等着李娴说她，王青又给孟思知夹了一棒子菜，“吃，多吃点。”
王青心里干着急，卖不出去可怎么办才好，刚刚还骗了那么多人，家里的也要烂了，求着说：“掌柜的，我们这品质很好的，而且这年头哪有几个做果酱的，到时候那些老爷小姐要吃，你们现熬也来不及啊，留着它在现在也是个新鲜东西。”
掌柜摇摇头，“这位娘子这么说我可就不高兴了，果酱技术我们又不是不会，你们也不过是重新点起我的主意罢了。”
掌柜缓缓站起身，“说真话，我愿意来给你们谈已经很不错了，你们若是换一家，许是连见你们都不愿意。”
李娴这才有点不好意思，恼羞成怒般坐下，狠狠地往孟思知碗里夹了一大棒子菜，“快吃吧一桌子菜都堵不上你的嘴。”
王青看孟思知面色不对，戳了戳她，有点担心地说：“思知，还好吗？”
王青心里惊讶，没想到孟思知这人张嘴就胡扯，哪来的个个都说好，连送进去都是借用福来楼的名气才送进去的。
“我福来楼从没跟女人合作过。”
王青说着俏皮话：“你不请我我就来，我可怕你给我打出去。”
“适才有几位贵客来临，我忙着招待，才忽略了两位娘子，还望见谅啊！”
孟览教她圣贤书，没有教什么是男人能干女人不能干的。
李娴过来绝口不提果酱，笑着说：“快来吃饭吧，可等你们半天了。”
“这……”掌柜的面漏为难之色。
王青碰碰孟思知，附耳说：“我看这掌柜说话有余地，我明日让我爹来谈吧。”
孟思知一言不发地驾着车，王青看着她板着的脸有点担心，开口劝慰：“没关系思知，这家不收，我们去别的酒楼看看，总会有收的。”
“先前有位娘子自创了个糕点方子卖进酒楼，外人生说是要用女子的洗澡水来做。”掌柜叹口气，“你们啊，也别怪别的，女人来卖东西确实易被人诟病，改日你们找家里的男人来找我谈吧。”
王青给李娴使了个眼色，她们二人有点默契，李娴猜到或许事情不太顺利。
“算了吧姐，福来楼都这么说，其他的只会更差。”
“我真恨我手里没有笔，不然一定把你俩这样画下来。”
孟思知坐久了腿有点麻，踉踉跄跄站起来，“多谢掌柜的，我们知道了，王青姐，我们走吧。”
孟思知一听就笑了。
王青向掌柜告别，扶着孟思知一同出了门。
“款式多得紧，罐罐都不同。”
掌柜点点头，笑着说：“无事无事，还是我来的晚。刚刚店里伙计给我说，二位是来谈生意的，不知是何等生意啊？”
她不甘心。
王青闻言更加尴尬，生怕因为刚刚的事儿没法合作，连忙解释：“掌柜的别见怪，我刚就是被猪油蒙了心，脑子不清醒瞎说的。”
王青一拍手，瘪着嘴说：“给我着急嫁了个痨病鬼，可现在好了，死的是那个痨病鬼，可不是我王青。”
“不要伤心，不要伤心。”李娴轻轻地说，“我小的时候，父亲总是拿女孩不能学制药的规矩来教我好好绣花，但是我不是还是偷偷学到了怎么炮制药材么。”
王青说出这话自己心里也不太信，福来楼已经算得上不错。
李娴揽过她，一下一下轻轻拍打她的背。
“掌柜的总没必要舍近求远。”
二人回到村里，李娴迎上来。
孟思知说着，将一个小罐果酱推到掌柜面前。
孟思知猜他是想留点，但是压价少留，跟在后不紧不慢地说：“掌柜的你看，这罐罐上都有着我们雕刻的独特的花样，这是芙蓉花的，还有牡丹、竹子、仙鹤……”
李娴和王青上去轻轻抱住孟思知，温声哄着：“没关系，你敢去做已经很厉害了，换了我看见章威都不敢露脸呢。”
孟思知咬着牙忍着泪，“没有。”
掌柜的也回头看她们，叹口气明示说：“士农工商，商本来就被人看做下贱，你们来卖东西，你们名声要毁，我们酒楼也要被嘲弄，还是叫家里的男人来卖，你们在家做事比较好。”
掌柜侧耳听着，连连点头，又转过来说：“你给了我卖果酱的理由，但你没给我一定要买你果酱的理由。”
他又抬头看了二人一眼，心里想着面上却不显，依旧是和蔼客气的笑。
王青跟着说：“好啊好啊，许久不吃你的菜了，可要尝尝你的手艺。”
“对啊对啊。”王青也说，“我长大后总是有媒婆来提亲，说得好像不成亲就要死一样，急赶着把我嫁出去。”
孟思知在心里想，要不要真的去找个男人去交涉，但这么做了，她又不甘心。
掌柜打开罐子，用筷子沾着尝了一口，心下不禁有点失望，不过是十分普通的果酱罢了。
孟思知还没说完，继续说：“您说晋州城内的权贵人家喜欢，外面的不好奇、不攀比吗？咱们福来楼可是名满天下，到时外面的酒楼不都得来找你进货。”
说到这里，她们已经不像是为了劝慰孟思知，更像是对她们三个女性之间接受到不幸伤害的互相舔舐。
孟思知稳坐，不动声色。
孟思知端正身体，同样笑着回应：“不过是一点小生意，烦劳掌柜了，您先尝尝这个。”
掌柜把目光从王青身上移开，对着孟思知拱拱手算是见礼。目光不着痕迹地打量着二人，二人衣着朴素，也不像是有什么大气度的人，横看竖看不像是能做什么大买卖。
“二位的果酱确实味道不错，不过要是想进福来楼还是差些，并没有什么独到之处。”
“卖不到酒楼就不卖，我们在路边支摊，沿街叫卖，怎么着还非得搁楼里面卖了。”王青站起来叉着腰。
孟思知心里想独自呆着又没来得及拒绝，直接被二人拉进去。
来之前她也设想过失败，觉得不好卖，贵人不喜欢，酒楼自己能熬，什么样她都能接受，但怎么能说不买她们的是因为没有那二两肉，换个男人来卖，把冠名权给了男人就可以。
滚烫的眼泪洒下，淹没了整个城池，只留下她们孤立无援地漂浮在广阔的汪洋上。
“我没弄成。”
孟思知挡在王青面前，对着掌柜满脸笑意，“掌柜的。”
“这倒不错，富贵人家都喜欢独一无二的东西。”掌柜拿起罐子仔细琢磨。
王青笑嘻嘻跟着坐下，“你可太有福气了，和李娴住在一起，她的饭可是最香的。”
“王青姐说得对，卖不到楼里怎么样，又不让我们去死，他们容不下我们我们就自己去做好了。”
孟思知咬着牙，双手紧紧攥着衣裙。
李娴很配合地“哇”了一声，“这么威风。”
孟思知被王青的样子逗笑，吸着鼻子回忆说：“我在家跟着父亲做生意时，其他人也总是觉得我不懂来压价，好像他们天生要压我一头。”
孟思知虽然早早在心里做过这个心理准备，但心下还是有些失望。
王青拿着茶杯的手顿了一下，讪讪放下还在椅子上的腿，用衣袖抹抹算是擦干净。
孟思知没跟着站，她觉得她们看上去太可爱了些，捧着肚子哈哈大笑，看不出先前颓唐的样子。
“是，不瞒掌柜的，这果酱我们也送去给这城里有头有脸的人尝过了，个个都说好，您说您进了这货，到时候直接售卖不是容易多了么。”
“我不是……我不是在伤心我卖不出去。”孟思知擦着眼泪，“我是难过，他们不买我东西不是因为我做的不好，只是因为我不是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