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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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竹影走后，我扶着墙站了起来，冷眼盛家列祖列宗的牌位。

    如果要我嫁人，就不会把我扔在祠堂自生自灭，更不会不给我请大夫处理伤口。

    “你为什么要害我阿娘，我阿娘安分守己，从不争宠，你为什么要杀她？”

    我浑身都痛，绝望的摇了摇头。

    “我和顾小娘去玉清观拜佛，是你引来了父亲，把我当场抓获。”

    “她与我盛家再无关系，关门，回家！”

    “你确实是盛家最有出息的孩子，可惜，聪明反被聪明误，误了自己的命。”

    大娘子点燃了三支香，高举过头顶，虔诚的拜了三拜，将香插进了香炉。

    “宫变那日，家中有的是家丁，你却偏要让我一个闺阁女子进宫送饭。”

    这是哑药。

    大娘子把我拉到了府门口，把衣衫褴褛几乎不能弊体的我扔到了雪地上，扬声道。

    我被嬷嬷丫鬟压着跪在地上，仰着头声嘶力竭的质问她。

    阿娘教我安分守己，她逆来顺受了一辈子，可命运没有因为她的服从而高抬贵手，她被人害死。

    父亲气我忤逆不孝，巴不得要我死。

    我拼命闪躲，不停地呕吐，可嗓子还是火辣辣的疼，疼的说不出话。

    盛家，害死了我两个母亲。

    大娘子淡淡的看着我，颔首道。

    “三小姐你别担心，梁家已经派人来提亲了，很快就会放小姐出去了。”

    那一瞬，我什么都明白了。

    丫鬟掰开了我的嘴，嬷嬷端起苦涩的汤药，掐着我的脖子给我灌了进去。

    一个臭烘烘的乞丐坏笑道，“夫人，你看我能不能要她？”

    顾小娘虚与委蛇了半生，依然保不住盛兰大姐姐。

    如果不给我活路，那就同归于尽！

    大娘子绝非愚蠢狂妄上不得台面，相反，她十分有手腕。

    “原来是你！”

    大娘子眼中杀伐之意猎猎如旗。

    “桩桩件件，都是你做的？”

    女子立世不易，无论是隐忍，还是反抗，都是错。

    “若你忌惮她腹中子，大可等她生产之后把孩子抱走，为什么偏要让她一尸两命？”

    上面没有阿娘，也不会有顾小娘。

    大娘子侧身一躲，镇定自若，毫无闺阁女眷该有的惊慌。

    是啊，上位者作恶，从来不需要理由。

    府门口本就人来人往，此时更是围满了人。

    “这样的女儿，我们没脸嫁给梁家，也不敢再留，今日将她逐出家门，谁爱要她谁要她！”

    “我们盛家早就和梁家定了婚事，可这小贱人不守妇道，在婚前和梁家公子私相授受。”

    竹影悄悄溜进来给我送饭。

    她们是女人，是妾，不配被盛家后人供奉。

    转头看着我，淡淡道。

    “你若没说这番话，我还能给你一个好死，可你既然说了，那就不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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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为我乐意。”

    “阿娘生产之日，父亲，顾小娘都不在家，你谎称头风发作对我闭门不见，硬生生拖死了我阿娘。”

    一只手抓住了我的手腕。

    “顾小娘屋里都是我的人，她实在太蠢了。”

    女人对我指指点点，男人不怀好意的看着我。

    “白绫，匕首，毒药，你自己选。”

    我撕了白绫，砸了毒药，抓起匕首向大娘子掷去。

    命运握在别人手上，生杀予夺，只是上位者一念之间。

    她如梦初醒，为了我拼死一搏，却害死了自己。

    我回头一看，是大娘子身边的嬷嬷。

    我抓起硬邦邦的馒头，想要砸向摇曳的烛火，最好能把祠堂，把盛家付之一炬。

    她说的轻描淡写，我听得浑身冰凉。